一旁的裡克,十分震驚,那雙上挑的桃花眼頓時瞪得圓圓的,像是炸毛的小貓,尤其可愛。
他……他剛纔是沒有聽錯吧,約書亞居然、居然會向人道歉?這……這天是要下紅雨的節奏嗎?不知道這句華國古話說的對不對。
深陷震驚中不可自拔的裡克,此時還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被狠狠的塞一把狗糧,還被閃瞎了眼。
呆滯了一會,白小然眼眸微愕,顯然沒有想到他會解釋,更沒有想到他會道歉。一時間,瑩潤水汪的眸子泛着一抹紅。
事情發生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恐慌很害怕。她怨過他,怨他把她一個人留下。可她知道,這並不是他的錯。甚至,她都沒有資格去怨他。所以,當看見他回來的那一刻,她深深掩住了自己的情緒。
她其實膽子很小,很小。小時候無論被白菲菲捉弄過多少次,她還是沒有辦法變成那種她一直嚮往的性格——膽大,豪邁,爽朗,不拘小節,身邊又很多朋友。她嘗試過,努力過,即使面對指責誣陷,她會逼着自己勇敢的反擊,可卻依然掩飾不了自己內心的弱小和敏感。
有時候,她很痛恨自己這個樣子,討厭自己的軟弱。沒人知道她心底是多麼的恐慌,害怕,沒有安全感,也不會有人知道她對於安然無波的生活有多麼渴望。可她知道,生活永遠是不可預測的,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就像今天,突然起來的遭遇完全措不及防。她只能、只能讓自己變的更強大,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顧寒辰見她楞楞的沒有反應,眼眶還泛着紅。那一瞬間,心底微微刺痛,越發惱怒自己爲什麼要留她一個人在這。
擡起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摸她髒兮兮的小臉,清冷淡漠的聲音夾着一抹輕柔,“痛嗎?”
臉頰上傳來冰涼的觸碰感,白小然怔愣,下意識仰首,望着他漆黑深邃無邊的眸子,微微搖頭道,“不痛。”
剛發生的時候很痛很痛,尤其被扯的頭皮,像是肌膚炸裂開的感覺,讓她恨不得沒有頭髮。可現在,好多了。儘管餘留的痛感還會陣陣襲來,但相比起來,真的不是那麼痛了。
“嗯!”男人淡淡的應一聲,不知道有沒有相信。
正當白小然疑惑間,突然雙腳懸空,遠離地面,她驚嚇的叫出聲,雙手下意識的環住男人的脖頸,“你、你做什麼?我可以自己走。”聲音小的只能夠她和他兩個人聽見。
顧寒辰瞥了眼她緋紅嬌豔的臉頰,眸底閃過一抹笑意,卻並未回話。
白小然窘的不能行,把頭深深的埋進男人結實寬厚的胸膛裡。他怎麼能這樣,旁邊可是還站着裡姆大師和他朋友。又羞赧又羞憤,一時間,竟乖順的窩在男人懷裡,吶吶的埋首不語。
經過呆若木雞的裡克時,顧寒辰冷覷他一眼,冰寒刺骨的聲音透着一抹森冷,“將他送到老地方。”
老地方?裡克回神。
約書亞不是一貫毫不避諱的直說暗牢的嗎?怎麼今天就變了。還是說……怕嚇到他懷裡的小人兒?
裡克挑着一雙魅惑的桃花眼,眼神曖昧的大量。明明俊美如畫的一個美男子,臉上掛着的笑容卻看起來十分猥瑣,還不停地摸着沒有鬍子的下巴,嘖嘖的笑。
見約書亞冷眸一瞥,他頓時裝作一副嚴肅表情,但上挑的桃花眼眸底滿是打趣調侃。
不過,送到老地方他到是無所謂,可約翰到底和他們家沾點關係,背後的勢力還挺錯綜複雜的。
他挑着一雙魅惑的桃花眼,勾着脣角說道,“約書亞,賣我一個人情,我會給你一個好好的交待。”順便乘着這個機會,將家族裡那些不安分的老古董敲打敲打一下。
顧寒辰的腳步一頓,森冷寒肅的目光落在裡克滿是算計的桃花眼上,便知道他在打什麼盤算,聲音冷然道,“隨你!”
“哈哈,夠兄弟,我一定會替你好好招待他的。”裡克上挑的桃花眼滿是激動和興奮,他這個兄弟果真沒白交。要知道,能從暗帝手裡拿人的,沒有哪一個不被算計到脫一層皮的。更何況約翰還觸了黴頭,惹怒了他。
顧寒辰沒理會瞎興奮的裡克,朝一旁的裡姆打聲招呼,“裡姆,我帶她先回去處理傷口。”
裡姆摸摸自己的小鬍子,笑着擺手道,“去吧。”實則,心裡上是鬆了一口氣。幸好這丫頭沒事,否則不止約翰,整個克魯斯家族可能都會被遷怒。雖然不會傷筋動骨,但小打小鬧也會讓人頭痛。
昏迷躺在地上的約翰,尚不知道自己保住了一條命,要知道暗牢那種地方,基本上都是有命進,沒命出。而多少人是承受不了酷刑,最後抑鬱自殺而亡。雖保住了一條小命,也不過是從一個魔窟掉入另一個魔窟,羊入虎口而已。
…………
總統套房,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峻冷的面部線條緊繃,好看凌厲的眉峰皺起,低沉的嗓音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疼,“痛?”
白小然搖搖頭,剛想說不痛來着,猛然倒抽一口氣,冷嘶一聲。
顧寒辰見她明明痛的要死,還強撐着說不痛,性感的薄脣緊緊的抿脣一條直線,冷眼望向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聲音森冷道,“她疼?沒看見?”
白大褂醫生額頭冒着冷汗,背脊一陣發涼,委屈的解釋道,“先、先生,這已經是最輕的力道了。”只是那玻璃碎渣扎的太深,力氣要是在輕些,就鑷不出來。
還想說什麼,白小然打斷他,揚起精緻蒼白的小臉,強撐着勾起一抹笑容,認真的說道,“我沒事,其實,嘶,沒有那麼疼。”說完,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也太不爭氣了,都說不疼了,好歹前後一致,別痛的喊出聲呀。
顧寒辰冷冷的覷她一眼,薄薄的脣抿的緊緊地,明明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卻無端讓人瞧出一抹生氣來。不過,他倒是沒有在繼續給醫生施加壓力。
不被視線盯着,家庭醫生偷偷鬆了口氣。鑷玻璃渣這種小事,對於他這種耶大出來的高材生,簡直太大材小用,明明半個小時就能搞定的,卻在這個強大如斯男人陰冷的目光下,哆哆嗦嗦搞了兩個小時,居然、還沒弄好。要是傳出來了,他能被那些師兄弟門嘲笑一輩子。
又過了許久,家庭醫生看了眼白小然,又看了眼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眸子閃過一抹猶豫不決,這位先生可是裡克少主的朋友,顯然自身身份地位也不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