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既然沒有失憶,但卻忘記了一個人,要麼和你之前一樣,打擊過大選擇封閉自己的記憶來忘記一個人,要麼……”胡老的聲音漸漸變得糾結。
“要麼什麼?”顧寒辰低壓道,帶着一絲迫切。
胡老嘆氣, “這要看情況,那人是僅僅忘記了一個人,還是忘記所有。”
顧寒辰沉默,“您的意思是?”
“忘記一個人還不算是最糟糕,忘記所有卻還堅信認爲自己沒有失憶,這種情況可能屬於記憶被別人置換了。”
“置換?”顧寒辰低喃,眸底凝聚寒光。
“是,只有記憶被人置換纔會出現這種情況,但通常置換記憶需要天時地利與人和,缺一不可。”
“需要哪些條件?”
“心理醫生的專業水平要非常高,並且要在患者意識不清的時候,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患者必須要先忘情。”
顧寒辰喉嚨滑動,乾啞道,“怎麼忘情?”
“只有忘情,才能置換記憶,否則人潛意識裡會抵抗,而且這種違背倫理的記憶置換隻能進行一次不能進行第二次,一是人會升起警惕心,二是容易讓人精神錯亂。”
“有辦法恢復嗎?”
胡老沉默,“暫時沒有。”
沉默,還是沉默。
顧寒辰手指關節泛白,“胡老,我需要你幫我。”
胡老皺眉,“阿辰,是誰的記憶被置換了?”
顧寒辰沉默了幾秒才說道,“是她,她出現了。”
胡老微愕,“然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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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胡老忍不住道。
且不說白小然只有三年不到的壽命,就算不提及這三年,當年從那麼高的山崖下掉下去也很難活命,更不用說然丫頭根本就承受不起半點撞擊。
“是她。”顧寒辰肯定道。
胡老摸着鬍鬚來回踱步,“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不該是這樣纔對啊。”
“阿辰,你確定自己沒認錯人?”胡老忍不住懷疑。
在這個問題上,顧寒辰似乎習慣了被懷疑,他十分有耐心的回道,“她還活着。”
“怎麼會呢?”胡老喃喃自語。那種情況,然丫頭能活下來的機率很小,即使幸運的被人救了,那她是怎麼撐過第三年的?她體內的舊疾除非是大羅神仙,否則很難!除非,……
顧寒辰眸底微暗,“胡老,這幾日您抽空來帝都一趟。”
“好。”胡老也很想見見對方,確認對方是否真的是然丫頭。
掛上電話,顧寒辰站在落地窗前沉默。無數個謎團纏繞在腦海裡,H國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然然的死而復生,背後錯綜複雜的勢力,H國到華國,他們背後究竟是不是有一條線?
紛紛擾擾在腦袋裡打轉,痛疼不已。顧寒辰低吼一聲,他遲早有一天要將背後這些人連根拔起。
天色漸漸黑暗,痛入骨髓的思念在骨頭裡穿梭。
顧寒辰沒心思工作,拿起外套和鑰匙離開。
驅車來到嘉麗花園,停在白小然那一棟樓。
車滅燈滅,只有外面的路燈隱隱約約又光線照進車裡。
顧寒辰坐在駕駛座上,搖下車窗,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夾着煙搭在車門上。
他雙眸注視着擋風玻璃對面的位置,深邃幽黑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煙,熄滅又點頭,地面上落了許多跟菸頭。
直到那個牽魂縈繞的女人出現在視野中時,他丟掉菸頭打開車門,快步走過去。
白小然爲了明天KJ和迦葉集團雙方合作交流的事情,一直加班到現在纔回來。
她垂眸,邊走邊想,她到底在迦葉集團有沒有認識的熟人?其實,她更傾向於另外一種猜測。她肯定自己在國內沒有認識的熟人,而且她一向低調不惹是非,只有昨天參加潘瀟的接風宴纔算是真正露頭。
沉浸在思緒中,並沒有發現身後突然冒出個人,三步兩步竄到自己前面。
直到嘭的一下撞到一個結實堅硬的胸膛,白小然纔回過神,下意識後退。可男人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將她禁錮在他懷裡。
熟悉的菸草味在此襲擊她的鼻息,不知是記憶力太好還是反應太靈敏,她一下子就猜出來是誰。
白小然臉色沉下來,聲音微冷道,“放開!”
“不放!”男人低啞道。
說完,不僅沒有放,還得寸進尺的把毛茸茸腦袋擱在了女人肩膀上。
白小然身體一僵,隨即用力掙扎,“色狼,給我放開!”
男女天生力氣懸殊,掙扎到最後全身力氣都消耗光了,還是沒能掙脫開。她自暴自棄又不甘心,“你有病嗎?”
“是,我有病,我病的不輕。”顧寒辰低吼。
白小然愣了一下,隨即無語。她還真沒見過這種被別人罵有病不僅不反駁,還自己也說自己有病的。
白小然深深覺得對方是個深水井,這種還說遠離些比較好。況且,對方是個有未婚妻的人,雖然她在國外帶了這麼多年對這不忌諱,但對方位高權重一有風吹草動就爆料在網絡上,她不想到時候在網絡上被人說是爲權勢不折手段勾搭權少,自甘墮落當小三。她不在乎名聲,但她必須爲孩子着想。更何況,她很有可能之後在與迦葉集團合作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待在帝都,她必須要保證米兒的成長環境。
白小然深呼吸口氣,冷沉的聲音帶着壓抑,“這位先生,我和你並不熟,請你放開我。另外,我在重申一遍,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
這句話陌生冷冰,宛若一把利劍直直刺入顧寒辰心臟。
沒有人能打擊到顧寒辰,也沒有人能傷害到顧寒辰。只有她,能毫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傷害到他。
顧寒辰苦笑,可雙手還是緊緊抱着白小然不鬆。活着的她,溫溫的熱熱的,這些都不是夢。他不用半夜驚醒,發現冰冷的臥室裡空無一人,不用再一個人孤寂的度過每天,不用相見她想觸碰她卻發現全部都是幻影。
“不放。”顧寒辰一字一句道,似在發誓又似乎別有深意。
白小然擰眉,硬的不行來軟的,她放緩聲音,“我真的不認識你,你想想,如果你認錯人了,當時候你真的喜歡的那個人出現了,你該怎麼辦?這樣行爲是錯誤的,你不能……”
“我沒有認錯人。”顧寒辰悶悶道。
白小然不信,也不想和這人在繼續爭辯下去,“你這樣會打擾到我的生活。”
顧寒辰沉默,半晌道,“我們可以重新認識。”
顧寒辰微微鬆開手,但還是拽着白小然不放,“我叫顧寒辰,你可以叫我阿辰,單身未婚,家裡有房有車。”
白小然翻個白眼,“誰要知道這些。”
“那你想知道什麼,只要你問,我都說。”顧寒辰**裸的把自己攤在白小然面前。
白小然心臟一滯,接着快速跳動,她微怒道,“誰要問?!放開我。”
“我們現在認識了,該你了。”顧寒辰自顧自說道。
白小然現在想打人,“你放不放手?!”
顧寒辰微沉默,“我放開,你要承認我。”
承認個毛線,她和他才第二次見面,有個毛線關係?只有男女關係纔有承認這一說法好吧。
“放不放開?”白小然挑眉,眉尾帶着一絲微不可見的怒意。
顧寒辰嘆息,意猶未盡的鬆開手,“既然你承認了,可不要反悔。”
白小然想說她什麼時候承認了,可見他放手她立即識趣的把到了喉嚨的話吞下去,快速後退兩步,然後昂着頭看着這個容貌俊美腦子卻有點問題的高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