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然緊張又心急,喉嚨像是卡住了一樣,怎麼也發不出聲。她又擔心男人離開,就這麼抱着不撒手。
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她說話,顧寒辰低聲道,“白小然。”
“嗯?”白小然終於能發出聲,可心跳也越來越快了怎麼辦。
“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顧寒辰低低徐徐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白小然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腰,“我、我……有。”她深呼吸一口氣,眼一閉便將盤旋在腦海裡的想法一口氣說出來。說完,她大氣也不敢喘,等待判決。
心臟,噗通噗通的跳。時間,彷彿無限延長。
白小然不安的等待,她想要問又不敢問,心裡撓的癢癢的。是不是,她剛纔說的那一番話太露骨了?
懊惱剛悄悄爬上心頭,還沒來得及盤旋,就被男人突如其來的笑聲打破了。
這是白小然第一次聽見他大聲爽朗的笑聲,就這麼傻愣愣的望着男人精緻的眉眼,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自己什麼時候被轉了位置,跑到男人面前,還被抵在了牆上。
直到男人的氣息漸漸逼近,白小然才猛地回神,看見他高挺的鼻樑,誘人的紅脣漸漸朝她靠近。白小然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唾沫,這個男人太有誘惑的資本,只要一笑然後立在那,就會有無數個女人前仆後繼。公司裡她沒少聽說過,但他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又是高高在上的總裁,那些女性只敢悄悄的意淫什麼也不敢做,不像韓浩,時不時會有女同事假裝偶遇之類的。
顧寒辰輕嘖一聲,捏着她的下巴,“居然又走神!”
白小然回神,發現自己的下巴不知道何時被男人捏起,她紅着臉,眸光害羞的瞥向別處。剛纔說的那一番話已經用盡了她的勇氣,現在連看男人的勇氣都沒有了。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男人。
顧寒辰微擡起她精緻小巧的下巴,溫聲道,“你剛纔說的都是真心話?”
白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都努力假裝剛纔什麼也沒發生,他居然又挑出來了。“我、”緊張害羞的她,沒看見男人眸底一閃而過的惡作劇。
“你什麼?難道你剛纔是在騙我?”顧寒辰故意把嗓音壓沉,帶着一絲生氣的問道。
白小然一急,“不是的,我剛纔說的是真的。”
“哦?是真的,那你爲什麼不敢看我。”
“我、誰、誰說我不敢看你。”白小然強撐着轉過眼睛盯着男人看,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手心發汗。
顧寒辰望着她水豔豔的眸子,心底一片柔軟,但卻沒有打算放過她。這次一定要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讓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埋在心底的。兩個人要好好相處,有些話必須說出來。不說出來,就會一個人瞎猜,不開心在心裡藏的就了,就會想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越積越深,最後形成不可挽回的矛盾。
想要徹底一次性解開這個問題,就必須揭開傷疤,流血了纔會知道痛。
顧寒辰不忍,但又必須這麼做,只有她自己學着強大起來,才能更好的應對一切爲難。只是,到底還出捨不得,他選了最委婉的表述方法,“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夠好?”
話題猛地一一轉,白小然茫然看着他,“啊?”可心裡,卻還是留下了一絲痕跡,清淡的不悅像是微風一樣,輕輕拂過之後,平靜的心湖除了微不可察的漣漪,再也沒有其他的痕跡。
顧寒辰瞥見她攥緊的拳頭,心中嘆聲氣。他拉起她的手,將手指一一根一根掰開,然後兩人十指結合,“你應該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白小然笑着說,眼神裡的篤定和認真連她自己都差點相信。
“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白小然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這麼說,望着他漆黑的眼睛,裡面倒影這自己的身影。她覺得自己一切僞裝都無所遁形。
心裡,漸漸慌張。白小然想要往後退,可她身後就是一堵牆,已經無路可退。就像心房一樣,也被男人逼到一個牆角里,無處可退。
她不想從殼子裡冒出來,太痛了,她不想。現在這樣就很好,爲什麼一定要逼她呢。白小然裝作沒聽見男人的話,她小聲道,“我困了,想先回去睡覺。”說完,她也不等男人說話,就掙脫想要離開。
可顧寒辰打定主意在她龜殼上撬出一條裂縫,“困了?現在纔不到八點半,你平時不是十點鐘才睡?”
藉口被拆穿,路也被堵死,白小然啞口無言,只吶吶道,“我、我、”
顧寒辰見她慌張無措的小臉,心裡閃過一抹心疼,對自己的做法產生一抹猶豫和懷疑,可隨即又強硬起來。這次必須讓她知道點厲害,不能得過且過,有些事情必須要攤開來說。上次他給了她很多次機會,只要她問,他就會把一切都告訴她,可她問是問了,確實一些邊緣性問題,根本就不會觸及現在的生活。敏感性的問題,她一個都沒有觸碰。
顧寒辰等的有些失望,今天是個好機會,如果在不說開,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真正的願意對他敞開心懷。他從不懷疑她對他的感情,她喜歡他,她愛他。但她同樣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人觸碰,甚至連她自己,都小心翼翼維護自己那張殼,阻止別人的入侵。看似倔強,卻又孤單。明明愛一個人,卻又把自己縮起來不讓觸碰。
有時候,顧寒辰真的會覺得很無力,他不知道當年的自己究竟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讓她撬開殼子接受自己。現在她心底的那張殼,或許比以前更加難以撬開。但,他甘之若飴。誰讓,他,認定了她呢。
顧寒辰擡起右手摸摸她的腦袋,聲音輕柔的彷彿在安慰一隻受驚的兔子,“乖,不要怕。“他知道她有點敏感,甚至有些自卑。這些日子他做的一直都是在卸下她的心房和防備心,可現在已經走到桎梏的一步,他必須要撬開一道口子,才能打開她心房最後的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