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爭吵——橙花篇

橙花是指苦橙的白色花瓣,是有效的催情劑。橙花精油接近透明的淺黃,既有香甜的花香味又有苦澀的後味,深受歐洲名媛貴族的喜愛,所以一直以來被視爲是貴族的香氣。

又甜又苦的橙花,恰似我們的感情,喜樂參半,深沉且複雜,再也不是初戀時的簡單。

喜歡駕駛的人,都是控制慾比較強的人。控制方向盤,跟控制愛情局面,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如今,張靜怡漸漸體會到了工作帶給自己的快樂。她突然有一種幡然醒悟的感覺。什麼“女強人大都不幸福”,那都是普通女人安慰自己的話嘛。張靜怡把自己的這番領悟告訴給果果聽,果果哈哈大笑,“你才明白啊!你看,那些普通小女人,也沒見得多幸福嘛!工作帶給女人的快感啊,可持久得多,也可靠得多!”

如今,崔明國也越發受Mandy重視了,拜訪談判等都少不了崔明國。Mandy喜歡親自開車,她喜歡駕駛的樂趣。每次出去見客戶,崔明國通常都是坐在副駕駛座上。

通常,喜歡駕駛的人,都是控制慾比較強的人。控制方向盤,跟控制愛情局面,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路上車越來越多,路況也越來越堵了,最後,車子絲毫不動,兩人眼巴巴地等待着趕緊變燈,可燈就是遲遲不綠,好像是前面有追尾事件。

按理說,奧迪車車內空間並不小的,可崔明國覺得特別不自在。雖然和Mandy共事快半年了,孤男寡女的氣氛,他還是有些不適應,於是將窗戶開了一個縫兒,希望藉着這新鮮的風來平靜自己的情緒。

Mandy乾脆熄了火,打開了音樂廣播,把頭輕微地靠在方向盤上,然後微微轉過來,說:“問你個問題?”

“您說。”崔明國心想,這時候,說點兒話打破這尷尬的氛圍還是要好很多。

Mandy一副不悅的表情,“不要叫我‘您、您’的,我有那麼老嗎?明明不老的,也被你們說老啦!”

“沒有,沒有。您,不,你說。”崔明國趕緊糾正道。

Mandy看着崔明國緊張的樣子,笑着說:“你爲什麼不交女朋友啊?”

崔明國一聽,不知該如何回答,頓了頓說道:“這個啊,哎,提到我傷心處了,沒人要我啊,現在的女孩子都很現實的,都想找個有錢人,我們這些窮人就只得被剩下嘍……”崔明國自己都佩服自己,現在居然能如此自然地、臉不變心不跳地、脫口而出地撒謊了。

“是嗎?我不信。怎麼會呢?不是有很多裸婚的嗎?再說了,我覺得你應該挺招女人喜歡的啊。”Mandy笑了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聽你這麼說,我覺得有信心多了。可現實是,真沒女孩子喜歡我啊。”崔明國兩手一攤,一副無奈的表情。

“那,你不會……和Jim一樣,性取向有問題?”Mandy一副戲謔的表情。

“啊,你這個玩笑開大了!我可是百分百的正宗爺們兒!不信,你檢驗看看。”崔明國一說到檢驗就後悔了。這詞兒太曖昧了。當然,崔明國的檢驗,只是秀出自己手臂上鼓起的肌肉。

Mandy笑了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蠻可愛的嘛。”

此時,前面的追尾事故已經處理好了,車子終於可以自由馳騁了,崔明國這才輕微地舒了一口氣。

秋天來了,這是金色的世界,正是豐收的時節。每當秋天到來的時候,崔明國就想起小時候老媽說的,“你就出生在豐收的季節,這一輩子你會不愁吃穿的。”

長大後,崔明國想,不愁吃穿,自己倒是的確不愁吃穿,但愁的是吃哪一樣穿哪一樣。如今,自牛奶爆出三聚氰胺,黃瓜爆出避孕藥,地溝油無處不在,雞鴨魚肉蛋總逃不掉添加劑。崔明國比小時候更愁吃的了。而穿的嘛,崔明國倒不是很介意,只要舒服得體就好,自然是不跟別人比名牌的。

所以,崔明國做夢都想過着Mandy那樣的生活,拿着年薪幾百萬的薪水,年底還有分紅,到了退休的時候拿着退休金和公司的贈送股票,然後去全世界旅遊,再買個莊園過着舒服愜意的生活,種花種草種蔬菜,還可以自釀葡萄酒,甚至自己調香水。

崔明國渴望自己種菜自己種花的日子,如今技藝學會了,可自己的莊園還遙遙無期。

崔明國的生日,自然是張靜怡忙碌的日子。

明亮的玻璃櫃臺裡,琳琅滿目的各式蛋糕每個都看着那麼誘人。張靜怡站在櫃檯前,一張張地往外掏鈔票。張靜怡想,如今物價飛漲,大米漲價,食用油漲價,綠豆漲價,就連大蒜也漲價了,生日蛋糕更是漲了不少。在大城市生活,沒一點兒存款那可怎麼行啊?

服務員接過錢,和藹可親地問:“謝謝,請問您要在蛋糕上面寫點兒什麼?”

張靜怡想了想,“寫崔明國,對不起?不,還是寫生日快樂吧……對!寫大笨豬,生日快樂!”

服務員一臉笑容繼續問:“希望配送還是自取?”

“免費配送嗎?”

服務員尷尬地說:“只需要很少的配送費。”

“自取!”張靜怡斬釘截鐵地說,反正多走幾步路就當鍛鍊身體了,還省得去健身房了。

2.我只愛你一個人就是證明

婚姻嘛,計較得越多,越容易傷感情。

男人的錢就得花,留着幹嗎,不花都留給小三了。

快要下班了,蓮娜總裁辦公室裡,Mandy正在澆花,崔明國站在一邊彙報工作。如今,Mandy也嘗試着自己養花,尤其是當看見崔明國把一株茉莉從小苗澆灌到開花的過程,那種成就和喜悅是美好的,她也試圖得到這種成就和喜悅。所以,崔明國的任務又多了一個,那就是植物栽培顧問。

“下週三有個亞洲香氛體驗節需要您去做開幕嘉賓,Tree’spromise的鋪貨報告和上週銷售數據我已經都放到您桌子上,銷售非常好!”崔明國在辦公場合還是用“您”,私下改用“你”。

“很好,做得不錯。”Mandy點了點頭,在工作上,她有一種天生的自信,她想要做的事情,最後都能做到,從小到大,從考試到面試,從分數到銷售數據,她從來沒有讓別人也沒有讓自己失望過。

“哎呀,那盆不用澆那麼多水。”崔明國大呼。

Mandy趕緊停下,“不早說!”

頓了頓,崔明國說:“那今天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今天他是壽星,張靜怡已經先行回家等着跟他過生日呢。

“有事,一會兒有個重要的客戶要來,你要去參加。”Mandy斬釘截鐵地說道。

崔明國吃驚地問:“哪個客戶?日程上沒有啊。”雖然心底萬般沮喪,但是他現在已經學會了掩藏自己的表情。

Mandy放下水壺說道:“日程上沒有的東西多了。”崔明國十分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邊,下班時間一到,張靜怡高高興興地去取崔明國的生日蛋糕。店員把寫着大笨豬的生日蛋糕放在張靜怡面前。張靜怡仔細看了看蛋糕,湊上前輕輕地聞了一下,嗯,水果蛋糕,真香!

正當她在前臺簽單子的時候,一個配送員走到她身邊,售貨員把另一個蛋糕遞給配送員。張靜怡一側身,不小心瞄到了蛋糕上的字:崔明國,生日快樂。Mandy。

張靜怡愣了。此時,正收到了崔明國發來的短信,“加班呢。你先玩自己的。”

興奮勁兒一下煙消雲散。

晚上七點,崔明國心裡老大不情願地跟着Mandy去見重要的客戶。兩人來到了自動旋轉餐廳裡,巨大的玻璃窗外,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隨着餐廳的轉動漸漸變化。這風景真是不錯啊,崔明國不時地看向窗外。

“今天見什麼客戶?”崔明國想,什麼客戶,要在這麼有情調的餐廳吃飯呢?

“來了。”Mandy笑了笑。

“在哪兒?”崔明國環顧四周。

此時,餐廳裡響起了生日歌,服務員送來了Mandy訂的蛋糕,當着崔明國的面打開了。

“生日快樂。”Mandy將生日皇冠戴到崔明國頭上。

崔明國既驚訝又感動,“你知道我生日?”

“細節決定成敗。你身份證上有啊。喜歡嗎?”Mandy把一塊蛋糕送到崔明國嘴邊,他趕緊自己拿起來吃。

“喜歡喜歡。”崔明國趕緊說道,剛纔的不情願被這份意外驚喜完全沖刷走了。

“那許個願吧。”崔明國許願並且吹蠟燭。

“剛纔許的什麼願?別說,我猜猜,一定是單身男人的小秘密。”

“嗯……嗯,差不多。”崔明國支支吾吾。

“想找個女朋友?”Mandy問。

“想漲點兒工資。”崔明國說。這的確是他的願望,工資雖然高了,但是發現花銷比從前更大了。

“財迷。你最近表現不錯,我給你加薪。”

“真的嗎?”崔明國一陣驚喜。

“這個願望實現。剛纔的不算,再許一個。”

“這麼靈驗?好!再許一個。”

“許了什麼願?”Mandy一臉期待地問。

崔明國笑眯眯地說:“漲幅超過30,。”

Mandy無語……

崔明國得意地繼續說:“還有祝你幸福。”

Mandy一愣,然後笑了笑,“希望如你所願。來,多吃點兒,都吃了它!”

“你怎麼不吃啊?”崔明國一邊吃一邊問。

“全是長胖的卡路里,我看你吃就好。”Mandy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於是,在Mandy的熱忱款待下,崔明國吃掉了大半個蛋糕。

終於,等崔明國抹了抹嘴邊的蛋糕,回到家裡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以爲張靜怡要發火,卻看到滿臉堆笑的張靜怡。這種氣氛反而讓他不自在,暴風雨前的寧靜其實比暴風雨更可怕。

“我回來了。剛纔開會了,對了,我漲工資了。”崔明國笑嘻嘻地說道。漲工資,這可是個好消息,張靜怡肯定會高興的。這對於崔明國來說,是轉移話題和注意力的最好的方法。

張靜怡聽了,淡淡地問:“是嗎?”

崔明國一聽,有些着急。不正常,不正常。老婆可是做夢都盼着自己漲工資啊,如今居然這麼淡定。難道是心理素質變得更好了?夫妻之間也不用這麼淡定吧。“怎麼不高興?”

“沒什麼,高興。老公,你看我做了一桌子菜。還有……”張靜怡一邊說着一邊拿出蛋糕,打開。

崔明國愣了一下,又是一個蛋糕!

“老公,生日快樂。”張靜怡把紙質的生日皇冠戴到崔明國頭上。這一幕,在三個小時前已經出現過。崔明國差一點兒時空錯亂。

“老婆,辛苦了。我愛你,親一下。”崔明國湊上前去,卻被張靜怡擋住了。

“先許願吧。”張靜怡淡淡地說道。崔明國只得先許願。

“老公,你剛纔許的什麼願?別說,讓我猜猜。肯定又是一個僞單身見不得人的骯髒夢想!早點脫離苦海,對吧?”張靜怡笑眯眯地問,可眼神明明就不對勁,口氣也充滿了諷刺味兒。自崔明國隱婚以來,他已經受過了好幾次張靜怡的冷嘲熱諷了,以前她可不是這樣的啊。

“我沒有啊。”崔明國十分無奈,心想,來了,來了,就要爆發了。

“拿事實來證明!”張靜怡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個分貝。

“我只愛你一個人就是證明!”崔明國的聲音也高了一個分貝回了過去,兩人瞬間劍拔弩張。

頓了頓,張靜怡努力強壓着怒火,心想,自己要這麼鬧下去,結局就是兩敗俱傷,再說了,今天是老公的生日,好歹是壽星,暫且就算了。婚姻嘛,計較得越多,越容易傷感情。

張靜怡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像是瑜伽中的腹式呼吸,緩慢地說道:“你把蛋糕全部吃了,就是證明。”

“好……”崔明國只得乖乖聽話,硬着頭皮吃蛋糕,心裡卻苦不堪言。

終於,吃了太多蛋糕的崔明國仰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時候,張靜怡走了過來。

張靜怡笑眯眯地問:“好吃嗎?”語氣中明顯有幸災樂禍的味道啊。

“好吃。”崔明國發現,最近張靜怡笑眯眯的時候,反而要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這可不是從前的張靜怡。

“愛吃嗎?”

“愛吃。”崔明國使勁地點頭。此時此刻,不能招惹她,一切都得聽從,順從,誰讓自己沒按時回家呢。崔明國心想,這都是什麼壽星待遇啊。要換成人家,不是全套SPA服務,就是已經進入溫柔甜蜜時刻了。哪像自己這般,還在接受嚴厲拷問啊。

“還想再吃嗎?”張靜怡笑着繼續問道。崔明國打了一個飽嗝。他的確吃飽了,當然也被嚇着了。

這時候,張靜怡一屁股坐在了崔明國的大腿上,“記着,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晚上幹嗎去了!以後再敢騙我,就不是撐死這麼簡單了。”張靜怡兇巴巴地說道,氣鼓鼓的腮幫子,倒十分可愛。

崔明國又打了一個嗝,這次是被嚇的。他久久不敢相信原來是走進了張靜怡的圈套了。

女人啊,真是可怕的動物!崔明國嚇得不僅打嗝,還嚇出了一身冷汗,只得趕緊去浴室洗澡去了。

生活啊,真像是走鋼絲!稍微不留神,就掉到深淵裡了。不過,轉念一想,我崔明國也沒做什麼對不起老婆的事情,於是又變得理直氣壯了起來。

張靜怡雖然沒有大吵大鬧,可心裡卻是翻江倒海,特別不是滋味。

掐指一算,張靜怡的初戀是崔明國,張靜怡的第一次是給崔明國,張靜怡的老公是崔明國。從小到大,張靜怡就只有崔明國這一個男人。她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這個男人身上,把自己的身心都交付給了這個男人。如此忠貞,如此盛大,如此一心一意,她不能有半點兒閃失。

可是崔明國呢,在和張靜怡交往之前是有一個女朋友的,而且還發生過關係。雖然張靜怡表面不在乎,但實際上心裡不舒服。憑什麼男人要求自己的老婆是第一次,而希望自己有過無數女人呢?

週末,張靜怡和果果逛商場,張靜怡終於狠下心把上次看見的那件風衣給買了下來,這才覺得解了氣。

“血拼真是過癮的事情啊!”張靜怡看着戰利品滿足地說道。

“對啊,男人的錢就得花,留着幹嗎,不花都留給小三了。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果果附和道。

“我說,果果,你這敗家樣兒,看哪個男人敢娶你?”

“拜託,這可是我賺的錢,我很懂投資的好不好?當然,有男人給錢花,這也是本事!至於花哪個的,本人還得挑人呢!”果果一副很拽的樣子。3.冷血鬼是調不出好香水的

女人與女人之間,往往有天生的敵意,尤其是對方纔貌雙全時。

調香其實和戀愛一樣,不是一蹴而就,都是一場千迴百轉的事情。

沒有感情的冰冷的人絕對不會調製出什麼好的香水,他調製出來的那不是香水,而是一堆化學混合物!

如今,張靜怡也是越發忙了。只要上班,她就立馬進入工作狀態,讓自己成爲一個不斷旋轉的陀螺。忙起來的好處就是不會讓人胡思亂想。

工作中的女人最美麗。張靜怡從Mandy身上發現了這種光芒,雖然她從心底不太喜歡這個女人,但又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

女人與女人之間,往往有天生的敵意,尤其是對方纔貌雙全時。

張靜怡除了加緊跟蹤她的客戶,做拜訪、電話回訪以及做顧客問卷外,最重要的是,她會認真地去聽公司開辦的培訓課程。所以,這段時間,不是崔明國加班,就是張靜怡在加班,兩個人都成了工作狂。

Jim對張靜怡的轉變自然是比較滿意的。幾乎所有上司都相信:下屬有時候像牛馬一樣,你得揮鞭它才能跑快。

今天的課程講師是Tony。雖然Tony是崔明國的哥們兒,不過張靜怡其實是不太樂意崔明國跟Tony混在一起的。潛意識裡,崔明國是張靜怡的私有財產,結婚後自然以老婆家庭爲主。其實最大的原因,張靜怡擔心崔明國跟着Tony學壞了。

“Tony那樣的人,是女人的剋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得給我離他遠點兒。”張靜怡總是如此叮囑崔明國。可如今,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崔明國倒被Tony拉到同一個公司來了。真是想要遠離也不成啊,世事怎能都遂人願呢。

“大家好,我是Tony,相信大家都對我比較熟悉了。今天,我來帶領大家認識香水的誕生過程,嗯,神奇的香水究竟是怎麼誕生的呢,大家要充分發揮你們的聽覺、視覺、嗅覺。”此時,臺下的女孩子紛紛鼓掌,張靜怡環顧周圍,前臺、財務、銷售,幾乎所有女生都來聽課了。看來,這就是帥哥的魅力。

“調香師往往被稱爲鼻子,但是這並不是一個恰當的字眼,就像藝術家不是眼睛,音樂家不是耳朵一樣。事實上,調香師是用大腦來工作的。創造香水如同創作繪畫或音樂。香水並不是化學家將各種香味簡單地混在一起的雞尾酒,香水的創造,如同任何其他藝術作品的創作一樣,取決於調香師的想象力。”

Tony開始播放他的PPT文件。Tony喜歡說創造香水,而不喜歡說調製香水。在他看來,創造香水是在創造生命,而他則希望他的香水是有生命力的,他付出了他的感情、他的情緒、他的想象、他的心血、他的汗水,最後“生產”出了“嬰兒”。

“大家知道調香的關鍵是什麼嗎?”Tony發問。張靜怡看着臺上頗有演講風範的Tony,心想,蓮娜真是出人才,Mandy的才華自不用說,而Tony也是非常有檯面的。可謂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再對比自己,需要惡補的課真是太多了。

這時候,有人答是原料,有人答是調香師的技術,總之,絡繹不絕,氣氛非常熱烈。

“不對,不準確。確切地說,調香的關鍵是情感。一個沒有感情的冰冷的人絕對不會調製出什麼好的香水,他調製出來的那不是香水,而是一堆化學混合物!”此時,臺下一陣議論,張靜怡旁邊的女孩則一臉崇拜的表情。“哎呀,他真是太帥了,真是太有才了!”

“所謂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調香師當然離不開原料了。我想請問在座的各位,通常,香水的原料都有哪些呢?嗯,對,就是坐在第二排的張靜怡小姐,你來說說。”

“香水的原料,主要有茉莉、玫瑰、薰衣草、天竺、薄荷等。”張靜怡被Tony點名,只得起身說道。

“嗯,她說對了一部分。香水原料分爲天然和人造的。天然的主要是植物香、森林香……”張靜怡就像在階梯教室認真聽課的學生,一手託着頭,一手認真地記着筆記,雖然很多人都用筆記本打字了,可她還是喜歡用筆在本子上工整地記錄着,這算是一種特別方式的懷舊吧。

“當然,香水的製作離不開這個,固定劑。”Tony拿着手中的一個小瓶繼續說道,“鎖住香水的成分,防止其過度地揮發,使芳香持續更長的時間。固定劑大多來自動物、苔蘚與樹脂,最初從動物身上提取,現在主要用它們加以合成後運用。用得最多的就是龍涎香,是抹香鯨排泄出來的膏狀物,珍貴程度好比珍珠。還有……”此時,臺下早已噓聲一片。張靜怡倒是略有所聞,不覺奇怪,只是聽Tony這麼一提,倒覺得噁心。

“記住,香水也有思想。不過這是調香師賦予的。調香師在調香的同時,會給每款香水賦予一種氣質。嗯,這就是調香師的樂趣所在。這個過程非常美妙,但又非常痛苦。調香師會經過無數次的調配,經歷上千次的失敗,纔可能找到他心中最合適的香型。”張靜怡認真地聽,並在小本子上認真地記錄着。

調香和戀愛何其相像,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千迴百轉的事情。難怪,Tony能如此熱愛調香,那就是另一種特別的戀愛體驗嘛!

“當然,當調香師幸運地歷盡千辛萬苦地找到了他想要的味道後,接下來,就需要好的包裝了。是的,瓶子。我知道很多女生都是瓶子控,喜歡香水的味道,有的更喜歡香水瓶子。買櫝還珠在香水界是非常普遍的事情。Kenzo罌粟花就是很成功的代表,它採用特殊的傾斜透明瓶身,內容爲一枝火紅罌粟花的設計,晶瑩剔透中傳達出罌粟花既纖細又堅強、既簡單又優雅的形象,一推出就成爲全歐洲NO.1的女性香水……”

Tony舉着Kenzo罌粟花向大家展示道。在調製香水方面,Tony從來不閉關鎖國,絕對秉承着“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的原則。臺下聽課的學生則發出嘖嘖的驚歎。

張靜怡也很喜歡Kenzo罌粟花的瓶子,它的奇妙在於它是第一支不同容量有不同外形的香水:30毫升用的是待放的花苞、50毫升運用的是初綻放的喜悅、100毫升則是盛開的花朵,象徵着花朵成長的不同階段與過程。這可都是活生生的MBA案例!

“當然,一款好的香水要進入市場最後被消費者看到並下決心埋單,那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從研發、生產設計,到宣傳推廣,再到櫃檯銷售,最後才能到顧客手裡。這個過程,凝結了太多人的心血,當然也包括在座的各位。”

培訓課結束後,張靜怡還久久不願離開。她整理了手中的筆記,感覺內心有一股潮水一般,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激情。

那一刻,張靜怡望着窗外的藍天,微微一笑。從此,張靜怡有了新的目標和追求了。爲這,她知道她將會付出比從前多十倍的心血和汗水。

正當張靜怡聽得帶勁時,聽到外面的聲音,“走開,不要攔着我,我要告你們,我要告垮你們!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呼天搶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蓮娜公司的所有員工的工作都被這聲音打亂了,都好奇這是怎麼回事兒!4.她以爲婚姻就是最大的承諾

你沒過別人的人生,自然不知道人家過得好不好。也許自己未必過得比別人差。

從前,她以爲婚姻就是最大的承諾,可是有了婚姻後她還是不滿足,她覺得自己的靈魂依然沒有棲息之處。

一個合格的男人,必然是多重身份的,他時而是丈夫,時而是兄長,時而還是父親,當然時而還是小孩子。

“該不會是某人搞大了女人的肚子吧,這下好了,惹禍了,遇到了一個厲害的主兒。”Jim笑着說,言談中有一分幸災樂禍,當然他所說的人是他的死對頭Tony。

“去看看,怎麼回事兒?”Mandy皺了皺眉,對正在澆水的崔明國說道,外面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太大了,一直傳到了總裁辦公室,這可讓她沒辦法好好看文件。

過了一會兒,崔明國才從外面急匆匆地小跑了回來。“這麼慌慌張張的幹什麼?又不是地震,也不是恐怖襲擊。這是公司,同事們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兒呢?”Mandy怒斥道。

“Mandy,真的不好了。外面的那個女人,控告我們新推出的香水,樹的約定,那個……”崔明國由於着急而變得結結巴巴。

“說,慢慢地說。”Mandy則十分冷靜,彷彿見慣了一切大風大浪。

“有個女人控告我們的這款香水是謀殺她胎兒的兇手,說要告垮我們,現在正在門口大鬧呢,目前保安已經拖住她了。”崔明國終於把情況說了出來。

Mandy一聽,的確情況嚴重,收起剛纔的漫不經心,刷地站起來,“通知所有負責人緊急開會。”

三十分鐘後,所有負責人都坐在了會議室裡,大家都在焦急地討論。

“好了,安靜。今天前臺的一幕我想大家都看見了。事情如此,我們只有選擇面對。”Mandy一臉嚴肅,因爲她知道,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前兩天,還在爲“樹的約定”香水大賣而高興不已,如今卻要面對控告和賠償。

看來是歡樂笑得太大聲了,吵着鄰居的悲傷。

對於這件事情的後果,只有Mandy是最清楚的。所謂屁股決定腦袋。不在那個位置上,其他人是無法理解她的壓力、她的擔憂、她的無奈的。如今,公司不僅要面臨控告,面臨賠償,而她自己則會面臨被彈劾的危險,而她在業界的辛苦十年建立起來的地位和名聲,將會毀於一旦。

她的內心翻江倒海,而她的臉上卻波瀾不驚。她知道,此刻一定要冷靜,要淡定,這纔是作爲一個公司領導者必備的素養。

“我就知道,這次推出男香有點兒太過着急了。”Jim不但不着急,反而落井下石。

“閉嘴!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現在是我們要團結力量一起渡過難關的時候。公司現在已經瀕臨危機,並且已經拉響了三級預警警報。現在我們所要做的是各司其職,做好應對方案。”Mandy顯然被Jim的這句話激怒了,她最討厭的是說風涼話的人。此刻,她對Jim很失望。

“Tony,你再次確認香水的成分,我要一份詳細的成分報告!”有了這份成分報告,那就等於瞭解了是不是這款香水的問題,這是根源!如果是自己香水的問題,那考慮如何避免更大的損失;如果不是,那就是萬幸。

事實上,孕婦和香水,的確是有聯繫的。孕期和哺乳期母親接觸二手香(聞到別人的香水),會對胎兒健康產生不良後果。香水成分可以積蓄體內,孕婦不宜過量使用過濃或劣質香水。

“崔明國和Jim,你們負責調查她的香水來源,調查是不是我們牌子的香水,是何時購買的,是在哪裡購買的,用量多少?我要詳細的數據和報告。

“Amanda,我要你立即和媒體打好招呼,在結果沒有出來前讓他們不要亂寫。同時,我要應急方案。”Amanda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了蓮娜公司,她顯然是見慣了各種公司危機。

通常,公司的危機就是公關公司的時機,賺錢時機,這時候,才體現了一家好的公關公司的存在價值。一家好的公關公司,絕對是擅於處理危機公關的公司,絕對是能力挽狂瀾的公司。危機公關沒做好,就可能讓世界五百強的公司倒閉破產,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過,所以,Amanda以成爲一個出色的公關人而驕傲。

“同時,我宣佈:樹的約定,所有櫃檯和渠道全部停止銷售!其他部門照常運行,其他同事在需要時要全面配合!”Mandy的聲音非常洪亮,她深知,這是一場戰鬥,每個人都必須全力配合,共渡難關,而她是將領,更需要有勇有謀。

自孕婦流產事件發生後,沮喪的不僅是Mandy,其實崔明國和Tony也格外沮喪。Tony辛苦地推出了一款完全由自己研發的男士香水,而崔明國親自給這款香水起了好聽的名字。這款香水,對於他們來說,就好像孩子一般。如今“孩子”被告知闖禍了,怎麼能不讓人沮喪和難過呢?

此時,全公司的人都在私下小心議論着,張靜怡也格外着急,她其實是更擔心崔明國,這次,他也會面臨更大的壓力。最令人擔心的是,如果公司真的倒閉了,那意味着兩個人都將失業。天啦,這簡直無法想象!那該如何是好!怪不得那些投資家都說,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呢。如今,後悔是沒有用了,重要的是如何幫忙。張靜怡希望能夠出一份力,幫自己,幫崔明國,如果能幫到公司,則最好。

張靜怡走進了Jim的辦公室,“頭兒,我都聽說了,我願意全力協助調查這件事,我是女人,我知道怎麼跟女人溝通。”Jim一聽,正愁着該如何辦是好,他此刻心裡格外複雜,Mandy交代的任務,他又不好推。他的確該做出點兒成績,但是如果最後都變成崔明國的,那豈不是很冤,如果做砸了,那肯定所有的責任都落在自己頭上,要知道,現在的Mandy是發怒的獅子。所以,動不如不動好,靜觀其變,隔岸觀火,這都是他一貫的方式。如今,冒出來一個人,自願來擔當此責,做得好是領導有方,做得不好他則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嗯,很好。我就知道你是可塑之才,公司需要你這樣的救場人選!好,你現在立即着手跟孕婦溝通。”Jim答應了張靜怡。

其實,張靜怡不是不知道,自己這麼一攬活兒,的確有些冒險。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她不能做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必須要做點兒什麼。況且,她現在很熱愛這家公司,她想幫崔明國,她知道Jim是不會真的幫崔明國的。她覺得自己好像被賦予了使命一般,她要和老公崔明國一起戰鬥。當然,如果這一舉動她做得出色,自然也會有更多的機會。所以,她別無選擇。

可是,張靜怡的攬活幫忙行爲,卻並沒有讓崔明國高興。這是兩人第一次因爲工作,在家裡吵架。

“你爲什麼都不和我商量一下?我並不需要你的幫忙,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去負責,交給我去對付就好了。爲什麼?你都不跟我說一聲就自作主張。”崔明國很生氣,也很無奈。

張靜怡原本以爲這麼做,崔明國會很高興的。因爲她一直覺得,兩人在一條船上,只有同心協力才能劃到勝利的彼岸。她只是太着急了。

“我承認,我很需要你的幫忙。上次,樹的約定那個案子,沒有你的Idea我絕對是想不出來的。但是,我不希望你每次都幫我,這樣讓我感覺,自己很無能,你知道嗎?”崔明國嘆息道。

是的,樹的約定,這麼棒的創意,自然不是崔明國的原創了。那是來自於他的智囊人物,他背後的女人,張靜怡。

其實,張靜怡在上學的時候,是班裡的文學青年,也是社團的活躍分子。只是,畢業之後,她把自己的文學夢擱淺了,把自己的活躍元素收斂了。她要做一個安分守己知足常樂的小女人。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夢想呢。那時候,張靜怡也是想要成爲張愛玲那樣的作家的;那時候,張靜怡也想成爲希拉里那樣的女強人的。

不過,當她在不確定的未來,以及冰冷的現實面前,她放棄了,她削減了自己的**,收起了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從此做一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小女人。這也是張靜怡的爸媽所希望的。一切都如父母所願了,最後自己也就安然接受了。

如果當初堅持地走下去,也許自己是另一個果果,或者另一個Mandy。可是,各有各的人生。也許,路都是註定的。張靜怡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纔會假設性地想一想。你沒過別人的人生,自然不知道人家過得好不好。也許自己未必過得比別人差。張靜怡安慰自己。

其實,樹的約定,那是張靜怡深受韓劇《藍色生死戀》的啓發,深受三毛的詩句“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啓發,也是回憶起那天和果果聊天時受到的啓發。

樹的約定,實際上是張靜怡內心的渴望。果果替張靜怡剖析:她比誰都渴望安定,渴望承諾。從前,她以爲婚姻就是最大的承諾,可是有了婚姻後她還是不滿足,她覺得自己的靈魂依然沒有棲息之處。她自己也不明白,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張靜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爲崔明國着想,結果好心沒好報,覺得萬般地委屈,竟然哇啦啦地哭了起來。這時,原本在氣頭上的崔明國見狀,只得抱着張靜怡哄道:“好了,老婆,對不起。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知道。”崔明國就像一個慈愛的父親一般,哄着一個受到委屈或者驚嚇的孩子。

所以,一個合格的男人,必然是多重身份的,他時而是丈夫,時而是兄長,時而還是父親,當然時而還是小孩子。

最近,忙於樹的約定發佈和新品反饋,Tony去酒吧的次數有些減少,不過如今公司遭遇孕婦控告,Tony心情很差,於是就習慣性地來到了酒吧。

從前,他是來尋找刺激的,如今他是受了刺激纔來的。

最近,Tony不幸地發現,倒黴事情一件接一件地來。也許是從前過得太逍遙了,也許是從前“造孽”太多了。這是崔明國戲謔他的話,如今“報應”都來了。

經歷了“N前女友Bob頭女孩潑酒”、“看中的短髮女孩已婚”這些小意外後,Tony又遭遇到了“驚喜”。

事情是這樣的:整個晚上,Tony都沒有和女孩子聊天,其實,聊天也是需要心情的。如今他沒有聊天的心情,更沒有泡妞的心情。通常,聊天都是泡妞的必備環節之一。

“怎麼一不能開車就下雨?”Tony正想找地躲雨,一轉身差點撞上一個打傘的90後女孩。Tony定睛一看,有點兒驚訝,“你是……明明?”

90後女孩說:“是琳琳。”

Tony不好意思地糾正,“對對對!琳琳!我說錯了!好久不見了啊!”

女孩特委屈地說:“三個月零三天。我給你打過13個電話,你一直躲我。”

Tony一聽,這北京不是大城市嗎,怎麼這麼小呢,總讓我遇見熟人。“啊?是嗎?我幹嗎躲你,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找我有事嗎?”

女孩低下頭,吐出了三個字,“我有了……”

這三個字,好比恐怖襲擊一般,Tony愣了一下,“我有不孕症……”一邊說一邊暗罵自己沒道德。

女孩愣了一下,“我跟你開玩笑呢……”

“我也是。我還有事,回頭電聯!出租車!”Tony想,大事不妙,還不走就脫不了身了。

Tony想跑,沒想到女孩拉住了他的包,只得回頭問:“你要幹嗎?”此刻,Tony都悔死了,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女孩堅定地說:“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爲什麼?”Tony無奈地問。

“Tony,我愛你!我要做你孩子的媽媽!”

“我媽媽不會同意的!”Tony無奈極了,看來想要脫身不容易啊,此刻,他只得求老天顯顯靈。就這樣,Tony無奈地和女孩糾纏,他舉目四望一輛出租車都沒有。

5.婚姻可以幫你甩掉糾纏你的女人

在事業上,她從來不會把自己逼入死衚衕,也從來不會輕易地繳械投降,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認輸。而感情,她是沒譜的。

當下屬的一個重要使命就是當出氣筒。

突然,Amanda開着車過來了,沒錯,Tony記得她的車,上次來公司,Tony還幫她停車呢。

Tony像見到救星一般,一個勁兒地朝Amanda招手,“老婆!我在這兒!”Tony一晃,甩開女孩,朝Amanda的車衝過去,這速度跟劉翔有一拼。Tony一把拉開Amanda的車門坐了進來,直嚷着,“老婆!老婆!”

Amanda嚇了一跳,“幹嗎!怎麼是你呀?”顯然,Amanda對情況還不是很瞭解。平時,兩人倒經常開玩笑稱呼老公老婆的,所以,她也不是覺得很奇怪。

“救命!救命!”Tony拉着Amanda的胳膊萬分焦急地說道。

此時,女孩像貞子一樣扒住了車窗憤怒地問:“她是你老婆?”

Amanda見狀,瞬間領會,“老公!她有什麼毛病!”

Tony一副哭狀,“老婆!都是我不好!我們回家再說吧!”

Amanda作勢打人喝道:“回去看我不打死你!”

Amanda正要開車,女孩卻箭一般地衝到車前,攔住車嚷道:“Tony!你不要怕這個老女人!我相信真愛無敵!”

真愛無敵,這些初出茅廬的女孩子,什麼?老女人?!Amanda的憤怒就像這點着火的車子。

Amanda一掛擋,腳踩油門,馬達轟鳴!Tony有些擔心地說:“Amanda!別衝動!”畢竟,事情是Tony惹出來的,他可不想傷害別人。正如他常說的,大家出來,就是尋求開心的。如今開心沒尋着,竟是麻煩了。

此時,倒擋!漂移!180度旋轉!Amanda的車掉頭而去。

Tony差點被甩出去,而車子已經飛奔起來,他使勁鼓掌道:“太牛了!謝謝啊!” Amanda看着倒視鏡裡,女孩把傘扔在地上,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真夠沒良心的,你把她丟在那兒不管了?”Amanda說道。

Tony嘆了口氣,“我也是爲她好。長痛不如短痛!”

Amanda生氣地一剎車,轉頭對Tony喝道:“下去!”Tony想,女人真是善變,剛纔還給自己解圍,如今就把自己扔在半道上。

女人啊,就是危險的動物。不然怎麼會流血一週都還不死呢?

而此時,Amanda的車濺起一片水花,全打在了Tony的褲子上。雨中的Tony盯着Amanda的車發呆。

Tony看着被地上的水花打溼的褲腿自問:這是對自己的懲罰嗎?他心裡有一萬個疑問,自己行走江湖,從來都是很小心的,從來都是套不離手的,怎麼就能造出小孩呢?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今晚的教訓,讓Tony認識到一個道理:婚姻還是有用的,它可以幫你甩掉糾纏你的女人。

其實,公司也是有生命的。公司也像人一樣,也會遇到危機。公司會面臨倒閉垮臺,就像人也會面臨分手離婚。

Mandy因爲這次突發事件,自然是格外緊張的,隨時監督瞭解各路進展情況。又是一個新的會議。

雖然化了很精緻的妝容,但是Mandy的黑眼圈還是能看出來。崔明國一看,就知道她沒睡好,作爲女高管壓力自然大,壓力大了失眠自然也是正常的。如今,Mandy也在想幾套方案。雖然她一向自信樂觀,但是她也會做最好的打算。在事業上,她從來不會把自己逼入死衚衕,也從來不會輕易地繳械投降,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認輸。而感情,她是沒譜的。

其實,大環境對於Mandy是非常不利的。金融危機下,各大奢侈品集團的銷售額都下降了兩成,而靠香水作爲主營業務的蓮娜公司,銷售額也是下滑的。尤其是,這次事件是她在取得相對自主權後的第一個大的案子,要是真的搞砸了,那麼她真的就會下臺走人。如今,其他大公司的高管可是走馬燈地換,公司也變得急躁和沒有耐心。

她擠出一絲微笑,說道:“辛苦大家了。”她仔細地翻閱Tony呈上來的成分報告,此時的Tony,估計是熬夜重新審視“樹的約定”的成分和過程,雙眼佈滿了血絲。

“此款香水是淡香水,對孕婦胎兒的影響並不大,最多孕婦會噁心,但絕不會導致流產。我已經請了相關醫師做認證。目前就我的檢查,香水本身沒有任何問題,我完全有信心,可以送往權威檢查部門檢查和公證!”Tony自信滿滿地說道。

是的,這對於Tony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取得法國調香師的資格並不容易,不僅需要天賦,還需要經驗,更需要時間。一個調香師調製的低劣香水竟然對人體有害,那可不僅是對調香師的侮辱,也是對自己人格的侮辱。當他確認並重新檢視一遍後,終於可以確信,問題並不是出現在這個環節,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個報告,對於Mandy來說,可謂是一顆定心丸,只要根本問題不是出現在自己身上就好。但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決不能掉以輕心,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且,說不定是誰找麻煩,或者背後埋藏着什麼陰謀也不一定。

Mandy把目光投向了Amanda,那是多麼飽含期待的眼神。

Amanda遞給了Mandy一份媒體名單,“嗯。我在第一時間已經和主流時尚媒體,尤其是網絡媒體打好招呼了,先穩定了媒體情緒,我答應下週會給大家明確的答案。”是的,這是很關鍵的一步,媒體都具有輿論導向作用,一旦媒體全部聚焦關注,勢必引起更大的風浪,如今媒體答應了暫時不會亂寫和猜測,這樣爲蓮娜調查取證爭取了時間。

“很好。崔明國、Jim,你們這邊調查進展如何了?”

“目前,樹的約定已經全面停止銷售,同時也召回了部分香水。這個讓我們損失巨大,好多顧客也嚷着要退還其他款的香水。各大商場櫃檯比較頭疼。孕婦那邊是Jim要求負責的。”崔明國小聲地說道,生怕Mandy衝自己發火。當下屬的一個重要使命就是當出氣筒。

“我已經派人去和孕婦溝通了,目前,正在溝通,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多久算很快?我要結果!結果!”Mandy拍了拍桌子,非常生氣,會議室裡的空氣陷入了緊張中。

此刻,張靜怡的確在試圖和孕婦溝通,可是剛失去孩子的她,情緒很不穩定,根本不願意和張靜怡說話,而女人的丈夫態度非常惡劣,一邊說已經請了律師一邊把張靜怡推出病房。

“你們生產的是什麼香水,簡直就是謀財害命!”張靜怡被狠狠地罵了一通,遭到如此待遇的張靜怡,自然是十分委屈。不能流淚,千萬不能流淚。張靜怡站在洗手間裡,看見眼眶溼潤的自己。張靜怡,你不能被這麼一點兒小挫折就打倒,張靜怡,是你自己要攬活兒,是你自己要出這個頭的,如今,你就得堅持下去!

張靜怡想了想,趕緊回到家。此刻,崔明國和Jim的電話不時地打來,“怎麼樣了,Mandy在催命鬼似的催,趕緊弄清楚狀況!什麼,你在家,你怎麼能待在家裡呢?你不知道,我們都有多着急,靜怡,我算服了你了!”崔明國的確相當着急,一聽張靜怡回家了而且什麼信兒也沒打聽着,自然十分生氣。Jim聽了情況,心想,我就不應該相信她,她這不是存心掉鏈子嗎?

三個小時後,已經是晚上7點了。張靜怡拎着一盒子東西又去了醫院。“你怎麼又來了啊?我們這裡不歡迎你,有什麼跟我們律師談,就等着在法庭上見吧。”女人的丈夫試圖把張靜怡轟走。這個男人人高馬大的,這一推把張靜怡給推到了地上,“啊!”張靜怡尖叫!

“其實,我只是來送雞湯的。太燙了!”張靜怡百般委屈地說道,雞湯盛在保溫瓶裡,現在依然是滾燙滾燙的,濺在胳膊上,很快就紅了一片。女人的丈夫見狀,倒沒有再推她了,回到了女人的病牀前。

“好吧。雞湯拿過來吧。喝了你的雞湯,該賠還是得賠!”女人板着蒼白的臉說道。

張靜怡一聽,心裡一樂,心想,果然主打情感牌是王道啊。女人啊,還是太感性。張靜怡小心翼翼地給她盛好了雞湯。

“同爲女人,我也知道失去孩子的那種傷痛,我知道,你是受害者。”張靜怡無比哀痛地說着,同病相憐,這是讓她失去防禦的最好方式。

女人喝了一口湯,“你也丟過孩子?唉,我可憐的孩子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女人又開始傷心了起來。看來,女人是認爲張靜怡也曾流產過,可謂同是天下丟孩的媽啊!張靜怡見狀,也不反駁,也不承認。

“其實,你想想他們是去了天堂,那裡沒有爾虞我詐,沒有人情冷暖,心裡是不是好受一些?”

“唉,話是這麼說,我在網上看了你們的香水廣告,然後就去網站看港版的還不貴就買了一瓶,送給老公當結婚禮物,他很開心地就噴了不少,結果,我的孩子就在第二天流掉了!如果時間能夠倒流該多好!”女人嘆息道。

“不要想那麼多了,現在要做的是趕緊養好身體。明年寶寶自然就會來的。你的所有醫藥費公司將會承擔,同時,我們會派最好的中醫給你調理身體,保證你明年生一個乖巧的兔寶寶。”張靜怡說道。這是她發自內心的願望。雖然是抱着公司的任務來打聽消息,但是身爲女人,她還是有惻隱同情之心的。

當女人喝完雞湯後,張靜怡回到衛生間趕緊報告上司,“大功告成!”

原來,這只是一場虛驚。蓮娜公司從最初的警戒狀態完全可以調到安全狀態了。張靜怡剛纔和女人聊天的時候,得知她的香水是從網上購買的,這點,張靜怡非常明白,他們從來就沒有網上經銷商。這就是說她買的這款香水是假香水。所謂的港版香水也就是國產冒牌貨。

低廉的香水,刺鼻的味道,再加上這個女人虛弱的身子,造成流產自然也是正常的。

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了!

“幹得好!請告訴我你的名字。”Mandy激動地站了起來。

“張靜怡!”清脆而響亮的回答。

“很好!我代表蓮娜公司全體員工感謝你!沒想到我的團隊臥虎藏龍!你辛苦了!”Mandy走了過來,跟張靜怡握手致謝。

那一刻,是張靜怡一生中最爲難忘和激動的時刻之一,就好比她當年考上大學,就好比她和崔明國的第一次。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些歷史性的時刻!

此時,崔明國一個勁地鼓掌,心中自然是無比高興。而Jim自然是一副上司的口吻,“我就知道你不會辜負我的期望!”

“多謝領導的支持和信任!”

隨着Mandy和Jim的離開,Tony、崔明國、張靜怡,三人擊掌歡呼。只要知道問題不在自己,剩下的問題就好辦了。一場危機就此化解了。蓮娜公司又恢復了生機,而崔明國和張靜怡,自然雙雙保住了飯碗。這真是皆大歡喜!

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3章 冰火兩重天——迷迭香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3章 冰火兩重天——迷迭香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第2章 成長——茉莉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引子第5章 爭吵——橙花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引子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引子第2章 成長——茉莉篇第2章 成長——茉莉篇引子第2章 成長——茉莉篇引子引子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3章 冰火兩重天——迷迭香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引子第3章 冰火兩重天——迷迭香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引子引子引子引子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引子第2章 成長——茉莉篇引子第2章 成長——茉莉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引子第2章 成長——茉莉篇引子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3章 冰火兩重天——迷迭香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引子第2章 成長——茉莉篇第2章 成長——茉莉篇引子第2章 成長——茉莉篇第2章 成長——茉莉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2章 成長——茉莉篇第3章 冰火兩重天——迷迭香篇第3章 冰火兩重天——迷迭香篇引子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引子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引子第5章 爭吵——橙花篇第3章 冰火兩重天——迷迭香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4章 緋聞男女——小豆蔻篇第2章 成長——茉莉篇引子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第5章 爭吵——橙花篇第1章 協議隱婚——玫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