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漾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酒,然後又看向他帶着淡淡憂傷的臉,坐到了他身邊的椅子上。
“我陪你喝。”她拿過杯子,正要倒酒,卻被宮野奪走了酒瓶。
“別喝,這酒很烈。”宮野把酒瓶放到一邊,另一隻手擡起寵溺的摸了摸陸漾的頭。
“既然是烈酒,你也不許喝,傷胃。”陸漾清亮的眸子閃着關心。
“好,不喝。”宮野微微勾脣,把面前的半杯酒往前一推,然後轉過身把陸漾摟入了懷裡。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陸漾靠在他懷裡,幽幽低問。
宮野沒有回答,但,眼神卻變得幽遠。
“是因爲宮允尊嗎?”陸漾又問。
“嗯。”宮野淡淡的應了一聲,摟在陸漾身上的手微微緊了幾分,把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上。
“爲什麼?難道徐傑與司徒斯的死真的與他有關?”陸漾突然擡起臉,緊緊的盯着宮野。
“不知道。”宮野搖頭。
“你擔心他,是嗎?”陸漾直直的看進宮野的眼睛裡,雖然他很多時候都表現出一副毫不在乎,無所謂的態度,其實他比誰都重感情。
宮野沒有回答,等於默認了。
他的大手按住了陸漾的後腦勺,把她按回了懷裡,緊緊的抱着,然後把臉埋進了她的脖頸間。
聞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沉重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阿野,你......”
“別動,別說話,讓我靜靜的抱你一會兒。”宮野低沉磁性的聲音悶悶響起。
陸漾聽話的沒有吭聲,小手悄悄的摟住了男人精壯的腰身。
有時候,無聲勝有聲!
就這樣靜靜的擁抱了許久,久到陸漾以爲宮野睡着了。
直到一陣急速的手機鈴聲響起,宮野才從陸漾的脖頸間擡起臉,拿過桌面上的手機,看了看上邊的號碼,迅速的按下接聽。
“喂。”
“少爺,夫人肚子痛,很難受的樣子。”電話是項珍珍的傭人打來的。
“怎麼會肚子痛?”宮野放開了陸漾,猛然站了起來,俊臉上滿是着急與擔憂。
“我也不知道。”傭人快哭出來了。
“你馬上安排司機送她去醫院,我也馬上去醫院。”
“哦,好的好的。”
陸漾從宮野的語氣與神情看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看到他掛了電話後,還沒來得及問,他便拉起她走向門口了。
“跟我去醫院。”
“剛剛的電話是誰打來的?誰肚子痛?”陸漾擔憂的問道。
“我媽。”
......
項珍珍患了急性胃潰瘍,導致胃穿孔出血,需要馬上實施手術。
宮野聽完醫生的話後,神色凝重的在手術風險書上籤下名字,心口處,緊緊的揪了起來。
對母親,曾經恨過怨過,但,再恨再怨也抵不過對她的愛。
母親這些年所受的委屈,所受的傷害,他是最清楚的,恨她怨她,只不過是太心疼她而已。
醫生進了手術室後,陸漾摟住了宮野,給予他安慰。
“不會有事,阿姨一定會平安出來的,別擔心。”
“嗯。”宮野悶悶的應了一聲,拉着陸漾坐在手術室的門口。
他很慶幸在無助的時候,有她陪在身邊。
沒多久,宮燕誠來了。
傭人推着坐在輪椅上的他,來到了手術室門口停住,他一句話也沒說,擡眼瞅着門口上的燈,眸底劃過明顯的擔憂。
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疲憊。
最近出了太多事情了,先是宮允尊投資失敗,讓公司前前後後虧了差不多十個億,要不是公司實力雄厚,恐怕此時已經關門大吉了。
再後來,他與宮允尊的父子關係破裂,讓他身心俱傷,住了十多天的醫院。
剛剛出院,又聽到了徐傑與司徒斯的死亡,再次把宮允尊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項珍珍又進了醫院。
他真想問問,今年到底怎麼了?讓他失去一個兒子還不夠嗎?
“唉!”沉沉的嘆了口氣,滿臉滄桑的垂下頭,擡手捂住了臉。
“爸,媽不會有事的。”宮野見狀,於心不忍的上前拍了拍父親的肩膀。
宮燕誠放開捂在臉上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兒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又嘆了一口氣:“唉,是我對不起你媽,她這段時間來回奔波的照顧我,她的胃本來就不好......”
宮野聞言,心底也涌起了愧疚與自責。
他忙於工作,也忽略了對母親的關心。
母親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一般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或者不舒服,她一般都不會主動跟他或宮燕誠說的,她已經獨立習慣了。
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獨自面對。
陸漾暗暗的看着這父子倆如同一轍的擔憂表情與自責眼神,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們一起等項珍珍平安出來吧。
雖然只是小手術,但,也做了差不多三個小時,項珍珍從手術室裡出來時,已經是深夜的兩點多了。
麻醉藥還沒有過,她安靜的躺着,臉色差不多跟訂單一樣白了。
回到病房後,宮野跟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後,便讓宮燕誠回去休息了,畢竟他的身體經不起熬夜。
“阿野,你也休息一會兒吧,我來照顧阿姨。”陸漾心疼宮野。
“沒事,你去休息,乖!”宮野也心疼陸漾。
“不,你白天工作那麼辛苦,你去休息,再說了,我是護士,照顧病人是我的專長,還有你媽是女人,我也是女人,照顧起來方便一點。”陸漾難得在宮野面前霸氣一回。
“快去!”她推着宮野走向沙發那邊。
宮野回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感動低語:“辛苦了。”
“快睡吧。”陸漾從一邊的櫃子是拿出了一套被子塞到宮野懷裡,然後轉身走到病牀前察看項珍珍的點滴,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宮野看着陸漾的背影,心底,劃過了暖流與感動。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項珍珍醒了過來,她睜眼的第一時間便看到了坐在病牀前的陸漾,眸底閃過了詫異。
她以爲守在身邊的應該是宮野或者宮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