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主管,你來了!”
裴遠之的家在最頂層,幾人乘了好久的電梯纔到,剛推開門,薛思翎便熱情的迎了上來。
“恩。”姚可可微微頷首,然後上下打量了幾眼薛思翎,發現她手上的創可貼都已經撕去,清淡的雙眸中才露出一絲安心。
“薛小姐的傷都好了?”姚可可笑了下問道。
薛思翎的臉色變了變,用力搖了搖頭,將不愉快的過去全部忘掉,然後重新露出燦爛的笑容,“沒什麼大傷,就破了點皮,早就好了!”
“那就好。”姚可可點點頭,然後走了進去。
“這位就是貝倫先生吧,我聽遠之說過你,果然十分英俊。”薛思翎看到貝倫,也十分熱情的笑了起來。
這副姿態落在姚可可眼中,讓她不禁又高看了薛思翎兩眼。
換做平常人家的婦女,見到自家來了一個外國客人,早就好奇的不得了,沒想到薛思翎竟然如此自然。
“……您好。”
貝倫愣了好半天,才勉強憋出了一句您好,然後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他管姚可可叫小姨,學着劉筱他們管裴遠之叫哥,然後薛思翎和姚可可又是平輩論交,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薛思翎。
想起這些,他的腦袋就一陣大,聽說中國還有幾十歲的人管剛出生的嬰兒叫伯伯,爺爺什麼的,怎麼這麼麻煩!
貝倫打心底裡佩服中國稱呼的多樣化。
姚可可看到貝倫尷尬的表情就知道他腦袋裡想的什麼,頓時莞爾一笑。
裴遠之也苦笑兩聲,拉着貝倫來到客廳的沙發,“你叫他嫂子就行了。”
“嫂子好!”貝倫用得救的目光,感激的看了眼裴遠之,然後立刻說道。
“貝倫中文說的真好!”薛思翎被這一聲叫的喜笑顏開,連忙熱情的說道:“我去廚房給你們弄點吃的,睿睿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睿睿無所謂的說道。
“行,那阿姨去喊彩彩他們。”
“不用這麼麻煩。”姚可可話還沒說完,薛思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客廳,頓時無奈的一勾脣,看向裴遠之。
“讓她去弄就好了。”裴遠之微微一笑,然後看着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睿睿,深眸中驀地閃過一道悲傷,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彩彩他們在臥室,你去找他們吧。”
睿睿眼中劃過一道興趣,然後立刻從沙發上跳了下去,準備向臥室走去。
正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熟悉而且使他十分頭痛的聲音。
“我們家睿睿看上去很喜歡你家女兒呢,一聽到人家在臥室,連媽媽都不要!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孩子終於長大了。”
話語中充滿了調侃的味道。
睿睿的身體僵硬了下,轉身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憤憤的看去,就見到姚可可正一臉調笑的看着他。
貝倫也滿臉好玩的看着他,只有裴遠之露出無奈的苦笑。
“畢竟他也是會長大的,無論智商還是身高。”貝倫配合似的用輕佻的口吻說道。
睿睿恨恨的咬了咬牙,這兩個人果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欺負’他的機會,如果應了就是着了道了!
所以他只能冷哼一聲,然後裝沒聽見一般,準備離開。
但是背後的聲音卻彷彿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般,將他的步子攔在這裡,邁不出一步。
“當然,我上次給睿睿量身高的時候就發現他長高了。”姚可可用理所當然的聲音說道。
睿睿豁的轉過身,目光閃閃的看着姚可可,酷酷的小臉上此刻滿是期待,表情相當驚喜。
快要6歲的他雖然同齡人中乃至大他好幾歲的人裡都屬於出類拔萃的,但是和他相處的人,卻無疑都是大他十幾歲的。
尤其是每次仰望貝倫的時候,那痛苦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
“不過,只有這麼一點。”姚可可忽然話鋒一轉,拇指與食指併攏,只留下一道微不可見的細縫。
貝倫頓時樂出了聲,裴遠之看了眼偷笑的姚可可,忍不住嘆了口氣,嘴角也勾了起來。
“……”
睿睿的表情就像是變戲法似的,一下子冷了下去,重重“哼”了聲,揹着手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見睿睿離開,姚可可也不再調戲自家兒子,將半傾的身子收回來,然後抿了口裴遠之泡好的茶,臉上依舊掛着餘笑。
“姚主管和睿睿的關係真是令人羨慕。”裴遠之低低的嘆了聲。
姚可可握杯子的手猛地一頓,她知道裴遠之說的是什麼意思,輕輕嘆了口氣,將杯子放下,“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是啊,總會好起來的。”裴遠之臉上露出了笑容。
貝倫莫名其妙的聽着兩人的對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兩人打什麼啞謎呢?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懂。
不得不說,他們這些和姚可可走的進的人,總是會不知不覺的受到她的影響。
比如剛剛翻白眼的樣子,幾乎是姚可可的翻版。
裴遠之看到了貝倫的那一幕,低笑一聲,搖了搖頭,“等等讓思翎多做兩個好菜,今晚姚主管就在我們家吃飯吧,時間也不早了。”
“好。”姚可可點點頭,她本來就有這個意思,因爲有些事要跟裴遠之談。
她微微擡起頭,目光落到一直開着的電視上,是中南頻道,上面此刻正播放着一處樓盤的奠基儀式。
但是她的目光卻沒有放在主畫面上,而是緊緊盯着電視畫面的一角,清淡的眼眸染上了些許複雜之色。
陳夢雲站在人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面色一如既往的冰寒,雙手抱胸望着對面的人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裴遠之注意到了姚可可的目光,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目光猛的一沉,忽然淡淡說道:“這處樓盤是陳家的公司投資建設,隨着中南市的擴建,陳家也開始插手房地產行業了。”
“我知道。”姚可可點點頭,然後微微嘆了口氣,“這也是必然的,畢竟連卓越集團都開始插手實業了,陳家又怎麼可能落後。”
裴遠之沒有發現姚可可看向陳夢雲時,眼色的複雜,而是露出凝重的表情,“陳家的大女兒,是一個挺棘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