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願意承認,楚漫歌還是覺得,在看到夜非離的那一瞬,心情很美好,整個早晨的心情立刻由陰轉晴。
可是,想起昨晚他的混賬事蹟,楚漫歌又揚起下巴,不高興的看着他:“你怎麼還在我家裡呢?”
夜非離俊臉僵了一下,這丫頭什麼意思?意思是不歡迎他?
可網上說,懷孕的女人情緒多變,容易心情不好,所以,這樣的壞脾氣,他還是忽略不計吧。
也就是僵了一下,他便立刻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笑吟吟的走過來,親暱的攬着楚漫歌的肩膀說:“我留在這裡給你做飯啊,怕你醒來後餓肚子,我心疼啊。”
楚漫歌聽了他的話,脣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揚啊揚。
這傢伙,哄人還是蠻有一套的。
楚漫歌矜持傲慢的坐下來,一聲不吭,滿臉都是對夜非離的嫌棄,他也不在意,熱絡的給她夾水晶蝦餃,給她盛湯。
本來還想繼續端一會兒的,可是肚子實在餓了,也顧不得和他生氣了,開始埋頭苦吃。
有時候,楚漫歌想,肚子裡的這個小的,一定是個小吃貨,原先,她食物並沒有太多的熱衷,某種程度上還很挑食,現在卻不一樣了,每噸吃的像小豬一樣,簡直就是來者不拒。
一邊痛苦糾結着,一邊有吃的很歡。
夜非離手邊放着一碗白粥,昨晚喝了很多酒,胃裡不太舒服,早晨只能喝白粥了。
不過,看到楚漫歌吃得香,他的心情也是很好啊。
兩個人正吃得歡,沒有聽到門口有開鎖的聲音,楚朝陽早晨回家裡取份文件,一進門,就看到了衣架上掛着的男人西服,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他換了拖鞋,躡手躡腳的往廚房走去,廚房和餐廳是連通着的,從這邊經過時,隱約聽到碗碟碰撞的聲音,所以他斷定,裡面有人。
楚漫歌脣角沾了一塊餅渣,夜非離一片頭,看到了,湊過去,用手指幫她捏下來。
兩人靠的很近,近的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盯着楚漫歌嬌俏的容顏,夜非離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盯着她的瀲灩紅脣,緩緩湊了過去。
然而,還沒等他靠過去,就聽到門口一聲冷笑。
驚得兩人迅速坐直了身體,同時把視線往門口投過去。
楚漫歌吃了一塊蘋果,還沒來得及嚥下去,看到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的楚朝陽,一時間緊張的嗆住了。
咳嗽的小臉都憋得通紅。
夜非離看着心疼,手裡端着一杯水,一邊給她輕輕的拍背,一邊把水湊到她的脣邊,喂她喝了一口。
楚朝陽看到兩個人熟稔的樣子,眼皮跳了跳。
自從楚漫歌來了以後,他真是太大意了,總是以工作忙爲理由,對她缺少了該有的關心。
漫歌雖然還不到二十歲,可名義上卻是二婚的身份,第二次找對象如果再不慎重,估計這輩子就完蛋了。
也是他疏忽大意,總以爲楚漫歌是個懂事的丫頭,不會太多的讓家人操心,卻忘了,如果她不是個讓人操心的丫頭,又怎麼會冒冒失失的嫁給沈長安,現在又揹負了離婚的名聲。
“你們兩個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楚朝陽的公司最近開發了一個大項目,連着幾天了,他都在公司吃住,忙的像是飛人一樣,就連回家,都是飆車回來的。
昨晚睡得太晚了,睡眠不足,眼底就有了淡淡的青黑色,看起來有些憔悴和滄桑。
“哥——”楚漫歌不知所措的站起來,侷促的雙手互絞着,不知該說生什麼。
她和夜非離在一起的事情,最不敢讓知道的就是楚朝陽,她的家人已經因爲她和沈長安的事情,跟着傷心了一次,這一次,事情性質更嚴重,他們知道了,會更加的擔心。
“你別說話,讓他說。”楚朝陽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夜非離,換一個男人也好,怎麼偏偏是夜非離?
楚朝陽和夜非離年齡相差不多,對於彼此的秉性也有所瞭解,更知道夜非離和沈長安的關係那可是不一般。
楚漫歌剛從沈長安的身上栽了跟頭,一轉眼,居然又和他的發小好上了,這很容易讓楚朝陽以爲,她這是移情作用。
沈長安不愛她,她就在他的朋友身上找慰藉,這可是十分危險的行爲啊。
楚漫歌訕訕的閉了嘴,眼底淚花閃爍,楚朝陽從小到大都沒有兇過她,可是今天,兇她了,她的心裡真的很難受。
夜非離看到楚漫歌眼底漾出的淚花,一下子心疼的不得了,急忙走到楚漫歌身邊,像是宣誓主權似的,將她擁入懷中,對楚朝陽說:“朝陽,我和漫歌是真心相愛的,你不要爲難她。”
“爲難她?”楚朝陽煩躁的鬆了鬆領口,他怎麼會爲難楚漫歌,他是真的心疼她啊,怕她再次行差踏錯。
當初,答應幫她辦手續,讓她出國留學,就是爲了讓她忘記國內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換一個環境重新生活。
也琢磨着,考察一兩個青年才俊,給楚漫歌介紹一下,讓她在異國他鄉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可是,所有的計劃還沒有開展呢,楚漫歌和夜非離居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關係已經這麼近了。
楚朝陽冷笑道:“她可是我的親妹妹,我會爲難她,倒是你,夜先生,讓我妹妹爲難了,也讓我們楚家爲難了。”
夜非離神色一凌,他知道,楚朝陽是不歡迎他和楚漫歌在一起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卻是,楚漫歌的腹中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根本不可能讓夜家的子孫流落在外的。
他很清楚,他是愛楚漫歌的,這從他不惜和家裡鬧翻,跑到M國開公司,陪着楚漫歌就可以看出來。
當然,除了愛,還有孩子,他不能讓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父母,應當爲孩子負責。
他動了動嘴,想要將這一切說出來,一低頭,就對上楚漫歌盈盈水眸,有些急切,有些緊張,還有些擔心。
他知道她緊張擔心什麼,她怕他說出了孩子的事情,怕她大哥着急上火。
夜非離對着她那雙誰說話的眼睛,忍了又忍,輕輕的嘆氣:“朝陽,我真心愛漫歌的,在漫歌和沈長安結婚之前,我就已經向她求過婚,這件事並不突兀。”
楚朝陽當然知道這件事不突兀,若是太突兀了,他恐怕會直接用棍子將這個趁虛而入的男人趕出去。
楚朝陽反而不急着走了,找了把椅子坐下來,修長的手指在餐桌上扣了扣:“不突兀?對我來說,你這樣未經我們家裡人的允許,就私自和我妹妹來往,或者有了更進一步的關係,就是很突兀的一件事,夜非離,你大概沒有忘記吧,你們夜家規矩森嚴,你的母親,一直希望你娶一個名門閨秀,漫歌雖然在名媛中是佼佼者,可是,畢竟有過一次有名無實的婚姻,從名聲上來說,已經不算好聽,所以,你確定你母親會同意漫歌進門嗎?”
楚朝陽是個商人,是個叱吒商場,眼光獨到的商人,說話也是一陣見血,他擔心的,恰好是切中要害,夜母的確不同意。
楚漫歌眼神暗了一下,不動聲色的避開一步的距離。
夜非離見狀,心裡像是被輕輕刺了一下似的,有些疼,更多的卻是不舒服。
“朝陽,我知道你的顧慮,這些問題我都考慮過了,漫歌將來要嫁,也是嫁給我,不是嫁給我媽,更不是嫁給夜家,爲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這段時間,我正在籌劃着將公司開到M國來,這樣,離漫歌更近,離夜家本家遠,家裡的意見就沒那麼重要了。”
楚朝陽挑眉看着他:“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兩個人結婚,感情好是一方面,家庭是另一方面,就算你將公司移到這裡,漫歌不比時時刻刻面對夜家人,可是,逢年過節,遇到祭祀等等,你是回去還是不回去?若是不回去,你這夜家家主的位置恐怕也長久不了了,若是回去,你能避免你家裡人不將怒火撒到漫歌身上?我不能冒險。”
楚朝陽說的句句在理,前些天已經有所動搖的楚漫歌,聽了哥哥的話,又開始後退了。
她擔心楚朝陽說的那種情況的發生,畢竟當初,夜母給夜非離選的媳婦兒是丁巧兒。
“漫歌,我對你什麼心思,你還能不瞭解嗎?我知道你的顧慮個,給我時間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夜非離走到楚漫歌身邊,很堅定的握着她的手,不允許她逃避。
楚漫歌甩了幾次都沒有甩開,惱火的擡頭看着他。
夜非離眼底含着深情,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然後擡頭看着楚朝陽說:“朝陽,咱們從小認識,我這個人的人品,你也是瞭解的,我不是花花公子,更不會玩弄女人的感情,只要認準了的,就一定會從一而終。”
楚朝陽定定的看着他,良久,緩緩的說:“可是,我聽說,你從前的女朋友是你的心頭痣,這麼多年,你都還沒有忘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