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漫歌怒不可遏,瞪着劉老闆說:“劉老闆,說話要注意分寸,蘇陌不是那樣的人,外面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以訛傳訛。”
“哦?”劉老闆挑眉,顯然對楚漫歌的話感興趣了。
夜非離在桌子下捏了捏她的手,心想,這丫頭還是太小,沉不住氣,這個劉老闆在業內是出了名的奸猾,他分明知道夜非離和蕭詡的關係,這是在套他們的話呢。
楚漫歌被夜非離一握,頭腦清醒了一些,她本來人就很聰明,只是在社會上歷練的少,纔會沉不住氣,夜非離這麼一提醒,便立刻明白了,懊惱的瞪了劉老闆一眼,垂眸不再說話。
夜非離懶洋洋的說:“劉老闆,咱們是來這裡談生意的,不是來聽八卦的。”
劉老闆搖頭晃腦的說:“是啊是啊,沒錯,只不過,這個蘇陌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A市第一美女,你可能不記得,但是我這個年齡的人大多有印象,冷綰瀅,想當年,冷家阿瀅可是多少男人的夢中人,可惜,被魏天則那個窮小子拐到了手,冷家的門第,怎麼可能看得上魏天則,自然是百般阻撓,可惜啊,紅顏薄命,說起來,那個蘇陌和冷綰瀅長得十分相像呢,不知,她們兩個有沒有關係?”
上次蘇陌過生日的時候,楚漫歌是見過魏先生和魏太太的,第一眼就被魏太太驚豔到了,怎麼說,她的年齡已經四十多了,可保養得宜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二十多歲的女人一樣,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種難言的風韻。
楚漫歌對自己的容貌向來自信,覺得只有蘇陌的長相和她才堪爲伯仲間,等看到了魏太太,她竟然生出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因爲,魏太太的身上,有種她和蘇陌還沒有歷練來的風度,實在太讓人羨慕了。
因爲羨慕,所以,楚漫歌對魏太太印象很深,知道今日,她才知道,魏太太的全名竟然是冷綰瀅,而魏先生當年竟然是個窮小子。
大家千金配窮小子的戲碼,也只有在小說裡見到過,憑心而論,她的父母算是夠寵愛她的了,因爲她喜歡,執意要嫁濫情的沈長安也沒有阻止。
可若當時她看上的不是沈長安,而是一個窮小子,恐怕也會受到父母的百般阻撓。
他們這個年代,比過去已經好了太多了,至少男女婚姻,門當戶對的理念已經不是太強烈了,可如果再倒退二十年,若是大家閨秀嫁個窮小子,可想而知,會在家族裡掀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劉老闆見夜非離和楚漫歌聽的很認真,遂自嘲的笑了笑:“其實,鄙人當年也是冷綰瀅的仰慕者,也曾央求家父去冷家上門提親,可惜,冷綰瀅眼高於頂,看不上我,我以爲她最後一定要挑一個樣樣都好的金龜婿,哪知,軍然看上了魏天則那個窮小子。”
劉老闆的語氣中充滿了對魏天則的不屑,楚漫歌卻覺得這個劉老闆真是庸俗不堪。
一個男人,家世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卻是男人的個人能力,在她看來,魏天則就要比劉老闆要強上千倍。
至少,到現在爲止,魏天則看上去還是一枚臨近中年的成熟美男子,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都是風雅,不像劉老闆,大腹便便,頂着地中海腦袋,一看就是私生活不檢點。
而且,魏天則現在可不是當年的窮小子了,聽蘇陌說,魏先生在M國的產業十分大,光是一個私人農莊,佔地面積就有幾萬平米,可謂是名利雙收,又豈是劉老闆這種鼠目寸光的人能比的?
見楚漫歌一臉不屑,劉老闆冷笑一聲說:“告訴兩位一個秘密,當年,冷綰瀅和魏天則爲冷家不容,聽說冷綰瀅還生了一個女孩子,冷家深覺丟人現眼,將冷綰瀅從A市趕走不說,那個還在也在兩人離開時,莫名丟失了,呵呵,你們說,她們是不是弄得天怒人怨了?”
這件事,楚漫歌倒是聽蘇陌說過,聽說,魏太太就是因爲丟失了女兒,精神出了狀況,有段時間精神恍惚的厲害,後來,魏先生怕俗事打擾了夫人,就在M國的郊外建了一個農莊,讓魏太太慢慢的養着,這纔好了些。
因爲不想聽劉老闆繼續說魏先生的壞話,楚漫歌語氣不善的說:“劉老闆,我家總裁待會兒還有事,你這生意究竟還要不要談?”
劉老闆怔了怔,許是沒有想到不過是個被夜非離帶出來的女人,居然敢做夜非離的主吧。
夜非離立即給楚漫歌撐腰:“我家寶貝說的對,你這生意究竟還要不要談?”
冷不丁的被夜非離喚作寶貝,楚漫歌的臉立刻掛不住了,她面紅耳赤的看了眼夜非離,深吸口氣說:“非離,我出去走走,你們談。”
夜非離知道,他們接下來要談的事情,楚漫歌聽不懂,看得出,她剛纔在面對劉老闆的時候已經是在忍耐了,如果繼續讓她呆在這裡,估計會很鬱悶。
於是,他點點頭說:“不要走遠,有事給我打電話。”
夜非離不放心的叮囑,讓劉老闆脣畔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呵,夜總,你對這個小妞是認真的?”
夜非離冷了臉,看着楚漫歌離開,然後不客氣的對劉老闆說:“劉老闆,做生意貴在以和爲貴,不該惦記的別亂惦記。”
這句話戳中了劉老闆的心思,他尷尬的乾笑了幾聲,言歸正題。
楚漫歌從房間裡出來,走廊裡有燈光,可看起來還是有些幽暗,她緩緩走着,走到一個拐角時,一個房間的門忽然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女人如美女蛇似的掛在男人身上,姿勢曖昧。
楚漫歌本想離開,避免這樣尷尬的碰面,可剛一擡頭,她就呆住了,因爲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丈夫。
就算她已經對沈長安徹底失望了,也不可能在撞到了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糾纏在一起後,還熟視無睹,那也太心大了。
所以,楚漫歌只是蹙了眉頭,掃過沈長安身邊女人的臉,女人長着一張極其嫵媚的的臉,身材極是火辣,如果測量一下,大抵屬於那種完美比例,楚漫歌記起以前有人評價,沈長安挑選的女人,首先看身材,然後纔是臉蛋,而跟了他的女人,通常身材都會是前凸後翹,極其豐滿熱辣。
本以爲他只是個人愛好,喜歡熟女,現在看來,他是因爲某個女人,纔會有這樣的愛好。
楚漫歌十分冷靜的看着沈長安身邊的女人,因爲走廊比較狹窄,兩方碰面,必須有一方躲避,才能錯身過去。
可是,楚漫歌不想躲,做錯的又不是她,她憑什麼躲?
沈長安是極其尷尬的,他完全沒有想到,在這個僻靜的場所會遇到楚漫歌,像楚漫歌這樣的大家閨秀,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因爲,她既不談生意,也不搞外遇。
可現在,她就是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那麼,她究竟是和誰一起來的?
沈長安和楚漫歌都沒有說話,只是各自沉默着,反而是她身邊的女人沉不住氣了,像是宣告主權似的,掛在沈長安的身上,吊着眼睛問:“長安,她是誰啊,你妹妹?怎麼沒見過?”
楚漫歌簡直要笑起來了,這女人還真是有趣,居然說她是沈長安的妹妹,這種濫情的男人,就不配有妹妹好吧?
她此時才明白蘇陌當初的良苦用心,蘇陌說過,沈長安此人,或許因爲形勢所迫,給她做出保證,可只要時過境遷,再有女人招惹他,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這句話還真是不假,沈長安可不就是個種馬嗎?極其濫情的種馬。
被那個女人這樣質問着,她已經沒有了傷心的感覺,目光淡淡的掠過沈長安的臉,冷笑一聲說:“他不配有妹妹,我是他妻子,請問你是小三還是小四?”
已經被生生的打臉了,楚漫歌如果繼續懦弱下去,都對不起她爹媽將她撫養這麼大,撫養她這麼大不是爲了讓她受氣來着。
女人可能是沒有想到,沈長安的妻子居然這麼年輕,一時間驚訝的看着楚漫歌,好半晌才從他身上戀戀不捨的下來,輕輕的捶了沈長安一下說:“原來是你妻子啊,你怎麼不早說?”
楚漫歌不想看兩個人在這裡膩歪,一轉身就要離開,沈長安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問:“漫歌,你怎麼會在這裡?”
楚漫歌像是甩什麼噁心的東西似的,用力甩開沈長安的手,冷聲道:“別碰我,我嫌你噁心。”
這是楚漫歌和沈長安相識以來,她說過的最狠的話,這句話就像刀子一樣扎入沈長安的心窩,他的心臟驟然縮了一下,竟然感覺非常難過。
“漫歌,你聽我解釋,我來這裡是......”沈長安被楚漫歌這樣對待了,可居然一點兒都不惱火,只是覺得愧疚。
“沈長安,從明天開始,我會搬出去住,那個家,留給你和你的女人。”楚漫歌覺得自己真的是有病,將自己嫁給了這樣一個男人,明明知道他不會對她專一,卻還傻傻的一頭撞進了這樁婚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