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放眼睜睜的看着藍羽揚上車。
“陸總,阿揚好像什麼都聽不進去,現在怎麼辦?”一旁藍羽揚的保鏢問道。
陸總的意思不是說陸放是什麼公司的老總。
而是他打理藍羽揚的生活和演出,只要是有關藍羽揚的一切,都歸他管,所以同行們都這樣稱呼他。
“還愣着幹什麼?叫上所有保鏢保護阿揚,今天現場雖然沒有記者,但是劇組的人員很複雜,難保不透風,等阿揚到了醫院,肯定記者比醫生還多。”陸放朝着保鏢吼。
保鏢們趕緊開車跟着。
一路上辛小樂都在哭。
傷口太痛了。
“要怎麼才能轉移你的注意力?”藍羽揚看着她滿臉的淚痕,很少主動開口和人交談的他,開了口。
“你唱個歌給我聽吧。”辛小樂抹了把眼淚說。
“……”藍羽揚。
第一次聽說聽歌能轉移注意力止痛。
不過藍羽揚還是唱了。
“當你轉身之後,我才明白自己的心,而你已牽了別人的手……”
不得不說藍羽揚是當之無愧的大歌星,尤其是現場演唱能力超強。
車子行駛在不平整的郊區路面上,在沒有任何配樂的情況下,他的聲音空靈唯美,霎時間將人帶入了他歌聲中的境界。
醫生本來一隻手壓在辛小樂肩膀旁的動脈上,防止她繼續流血,聽的忘乎所以,都把手拿開了。
藍羽揚不聲不響的繼續按住辛小樂的動脈,車子里居然沒有人察覺。
“嗚嗚!”辛小樂哭的更兇了。
藍羽揚眉心一皺,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的確是壓在她的動脈上沒錯啊?
力道不輕不重,既止血又不會弄痛她,那她還哭什麼?
“忍耐一下,很快就到醫院了。”藍羽揚另一隻手從紙巾盒裡抽了一張面巾紙給辛小樂擦臉上的眼淚。
一旁的醫生和幾個劇組工作人員都看的目瞪口呆。
藍羽揚在娛樂圈有個不怎麼雅觀的稱號,叫做大冰塊,意思是他這個人很高冷,對任何人都不聞不問不關心。
今天卻給一個小丫頭擦眼淚,而且俊美冰冷的臉上居然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難道你們是親戚?
辛小樂還是一個勁的哭。
“要怎麼樣你纔不哭?”藍羽揚華麗的聲音問道。
“只要你別再唱歌就可以了。”辛小樂嗚咽。
“不是你叫我唱的嗎?”藍羽揚生平第一次頭大,以前遇到任何棘手的問題他都冷靜的不像正常人。
“誰讓你唱這麼傷感的歌啊?你唱什麼分手啊,轉身分別啊,我能不哭嗎?”辛小樂撇嘴。
藍羽揚看着辛小樂嘟着嘴吧,像個任性別扭的小孩子,讓他哭笑不得。
“那你想聽什麼?”藍羽揚問。
“我能點歌?”辛小樂有點不敢相信。
這可是大明星啊,有傳聞說,不管是演唱會還是什麼商演,都要藍羽揚自己安排曲目,他只唱自己想唱的歌曲。
記得前年有個很轟動的報道,藍羽揚的經紀人因爲錢多,給他簽了一個婚禮現場的演唱,本來婚禮方面是想讓他唱一些喜慶的歌曲,畢竟是結婚嘛,可是藍羽揚那幾天心情不好,不想唱喜慶的歌曲,硬是在人家的婚禮上唱了一首哀怨的分手的歌曲。
“可以點歌。”藍羽揚想都沒想,點了點頭。
“我想聽讓我們蕩起雙槳!”辛小樂脫口而出。
她天生五音不全,小學的時候音樂課考試讓唱這首歌,她不及格,還被同學笑話,印象太深刻了。
車子裡的人都滿頭黑線,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辛小樂。
這丫頭腦子肯定長在肩膀上了,所以剛纔那飛刀打中她肩膀,連同腦子打壞了,居然敢叫大歌星唱這樣的兒歌!
可是藍羽揚很平靜唱了起來。
車子裡忽然之間有種湖光山色,水波粼粼的感覺。
辛小樂聽的眉開眼笑。
一遍唱完,藍羽揚見辛小樂還笑眯眯的,就又唱了一遍。
辛小樂聽的很入迷,歌曲也就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
車子裡同行的人簡直懷疑,咱們真的是去醫院嗎?怎麼感覺像是去湖邊郊遊啊?
藍羽揚一路唱到了醫院。
果然如陸放所料。
醫院大門口圍滿了各路記者,視力特別好的才能從記者中找到幾名被擠得東倒西歪的白大褂。
車子一時半會的根本進不去醫院。
“照顧好她。”藍羽揚囑咐劇組的幾個人。
劇組的人看着他,不知道他想這是什麼意思。
藍羽揚卻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隨後將車門緊緊關上。
車裡劇組的人險些吐血。
一個當紅的天皇巨星,敢在沒有保鏢的情況下,單槍匹馬的去面對記者,這還不讓記者給吃了啊?
果然。
記者們一窩蜂的將藍羽揚爲了個水泄不通。
不過倒是有一個好處,辛小樂所在的車子可以進醫院大門了。
因爲剛纔藍羽揚一下車,就儘量朝着醫院大門旁邊的地方走去,把記者都引開了。
“真厲害,這就是捨身爲國吧?”辛小樂瞠目結舌。
“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算什麼國啊?你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一旁的工作人員沒好氣的說。
幸好後面跟上來的藍羽揚的保鏢們也都到了,保鏢們趕忙下車去保護藍羽揚。
辛小樂一直扭着頭看着記者羣中的藍羽揚。
雖然人那麼多,但偏偏能一眼就看到藍羽揚,總有一種奇異的驀然回首,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雖然現場沒有燈火闌珊,只有記者的鎂光燈在不停的閃爍。
辛小樂被醫生和護士帶進了急診室,先檢查了傷口。
主治醫生說,傷口比較長,需要手術縫合。
“可不可以不打麻藥?”辛小樂急的六神無主。
“你以爲你是關羽,可以刮骨療毒?”主治醫生是個很幽默的人,打趣道。
“可是,我看過報道,說一萬個手術麻醉的人裡,有兩個會永遠醒不過來。我還有家裡人要照顧,我不能死!”辛小樂緊張的小臉蒼白。
她的銀行貸款還沒有還清,她要是死了,這筆債會不會讓她家裡人來還啊?
“我覺得你可以先去買彩票,然後再做手術。”藍羽揚忽然出現在了急診室裡,不急不躁的說。
他的出現,讓急診室裡的幾個小護士激動的差點暈過去。
“爲什麼?”這是在諷刺她嗎?辛小樂攥拳。
“因爲買彩票中大獎的概率,和手術麻醉死亡的概率是一樣的,如果你手術死亡了,也就會中大獎,你的家人就可以得到你中大獎的錢。”藍羽揚很有耐心的解釋。
辛小樂正在研究這話是在說她運氣好能中大獎,還是在揶揄她貪財,這時候藍羽揚給了主治醫生一個眼神,主治醫生立刻就給辛小樂注射了麻藥。
辛小樂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放心吧,如果你有事,你的家人我會來照顧。”藍羽揚輕柔的整理了一下辛小樂額頭的碎髮。
主治醫生讓護士把辛小樂推進手術室,藍羽揚找護士要了消毒服,跟了進去。
然後,主治醫生就把這場手術的女護士都換成了男護士。
剛纔藍羽揚一進來,那幾個小女孩護士都差點尖叫,要不是在上班,肯定就圍住藍羽揚要簽名了,這要是讓她們一邊配合自己做手術一邊看着藍羽揚,這場手術沒事也得變成醫療事故。
藍羽揚一瞬不瞬的看着辛小樂被放到手術檯上,護士用罩子罩住了辛小樂的肩頭,罩子上有一個開口,露出受傷的地方。
手術縫合開始。
辛小樂在昏迷中雙眸緊閉,秀氣的眉毛一直微蹙着,好像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藍羽揚上前,握住她的一隻手。
辛小樂的手指纖細,藍羽揚的手指修長。
大手包住小手。
辛小樂昏迷中感到了一陣溫暖。
“會留下疤痕嗎?”藍羽揚問主治醫生。
“傷口很深很長,多少都會有一些影響。”主治醫生很專業的回答。
藍羽揚沒有再說話,一直站在那裡,桃花眼一直專注的看着辛小樂。
連一旁的男護士都有些動容了。
誰說桃花眼的男人最花心,當桃花眼專注的看着一個人的時候,那叫一眼萬年。
半個小時後,手術結束。
“她一切生命體徵都很正常,絕對不會死。”主治醫生這樣對藍羽揚說。
其實這話最想說給辛小樂,但辛小樂還在昏迷中,根本聽不見。
藍羽揚朝着主治醫生欣慰的笑了一下。
他真的這是隨意的一笑,可是主治醫生就被電到了。
唉,國際巨星,通殺世間一切生靈。
辛小樂被送進了病房裡。
“她什麼時候能醒?”藍羽揚問主治醫生。
“這個看個人情況,一般幾個小時就會醒過來。”主治醫生回答。
藍羽揚便等在病房外。
辛小樂昨天捱了雨淋,還在街上流浪了一宿,又走了那麼多路,現在正是疲倦的時候,好容易感覺到被窩好溫暖,哪管麻藥何時到期,一直睡下去就是了。
藍羽揚每次進病房看,辛小樂都是一副睡到地老天荒的安然模樣。
當藍羽揚從病房出來,去走廊盡頭的飲水機那裡拿水喝的時候,陸放趕來了。
“我已經和媒體的朋友交涉好了,他們不會對外界報道這次的事情。明天你可以正常拍戲。”陸放對藍羽揚說。
藍羽揚沒有說什麼,喝了水,又進病房去了。
“不是我,明娜你誣陷我,我沒有弄碎花瓶。”辛小樂在迷迷糊糊的說夢話。
花瓶的事情一直讓她耿耿於懷。
“什麼花瓶?”藍羽揚不解的問。
“大叔,你不能冤枉我。”辛小樂深深皺眉。
“大叔又是誰?”藍羽揚也跟着皺眉。
“大叔就是大叔嘍,哦對了,大叔叫魂淡蕭子越。”辛小樂接着說夢話。
藍羽揚聽到蕭子越這個名字,臉色忽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