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軒也看到了辛小樂。
他完美的五官上還是那麼淡然,永遠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鄭嘯天和鄭夫人跟在墨文軒後面出來了。
“墨醫生,婉柔的病……”鄭夫人正和墨文軒說着話,一看辛小樂站在外面,就連忙住了口。
辛小樂看這樣子,肯定有貓膩啊。
不然幹嗎瞞着她?
“大伯母,我想進去看看姐姐,她沒事吧?”辛小樂陪着笑臉說。
不等鄭夫人開口,鄭嘯天就沉着臉說話了,“小樂啊,婉柔這陣子需要靜養,你不要去打擾她。”
辛小樂只好點頭答應。
要不要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該不會鄭婉柔出麻疹了吧?
“墨醫生,請到小客廳來。”別看墨文軒很年輕,鄭嘯天好像對他很看重的樣子,言辭語氣也都很客氣。
辛小樂眼巴巴的看着他們三個人走了。
要是在大叔的城堡,她還可以去小客廳偷聽一下。
但在這裡,還有個精明的鄭夫人,辛小樂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也沒閒着。
溜達到了大門口那裡。
李忠還在大門口,正指揮着傭人們打掃衛生,務必要把每個角落都打掃乾淨,決不能放過一隻老鼠。
“二小姐,您有什麼吩咐?”李忠現在對辛小樂十分的恭敬。
“沒什麼吩咐,你忙你的,我就是出來溜達溜達,外面空氣新鮮。”辛小樂找理由的說。
李忠點頭哈腰的,不敢再多說什麼,又忙自己的去了。
辛小樂揹着小手,在那裡轉圈圈。
那些傭人都被她看的發毛。
都說這位二小姐真是關心大小姐,一聽說昨晚大小姐被老鼠嚇到了,今天就來監工她們的清潔工作了。
辛小樂纔沒那麼好心呢。
她是出來等着墨文軒的。
在裡面沒有機會跟墨文軒說話,等墨文軒離開的時候,總能有機會吧?
半個多小時後,墨文軒纔出來。
辛小樂晨練的時候只穿了運動衣,都沒有回去加衣服,在外面差點凍感冒。
可惜的是,馮蘭陪着墨文軒出來的。
還一直把墨文軒送到他的車邊,幫他開車門。
辛小樂一點機會都沒有。
關於這個馮蘭,辛小樂一點也不相信她,所以只能不和墨文軒說話,免得到時候馮蘭問東問西的。
墨文軒是自己開車,在坐進駕駛室的時候,似是無意的瞥了一樣辛小樂。
辛小樂趕緊心領神會的給他使眼色。
墨文軒還是那張淡然的臉,也不知道他明白了沒有。
等墨文軒開車走了,馮蘭走到了辛小樂身邊。
“二小姐,昨天晚上您太過份了。”馮蘭一臉的焦急。
“難道要讓我背上所有誣陷的罪名,才叫不過份嗎?”辛小樂不願意聽這話,撇着嘴說。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您不該往大小姐房間裡扔老鼠,夫人已經都看明白了,我是夫人的貼身侍女,昨晚夫人一回房,就吩咐我要時刻緊盯着您。”馮蘭說。
“那老鼠不關我的事。”辛小樂厚着臉皮不承認。
“我早就說過鄭創業夫婦表面心善,背地裡捅刀子,二小姐,我只希望您能夠順順利利的報了仇,我可不想您傷害到自己啊,夫人絕對不是好惹的,您還是少招惹爲妙。”馮蘭苦口婆心。
“知道了知道了。”辛小樂嫌她煩。
你眼瞎啊,昨晚你沒看到是鄭夫人死拉着我的手不放,死乞白賴的非要送我回房間嗎?
不是我招惹人家,是人家來招惹我的。
“喂,來八卦一下,這個大小姐是得了什麼病啊?”辛小樂纔不信是昨晚輩老鼠嚇得呢。
因爲壞人都是膽子大的,纔不會讓一個老鼠就嚇成這樣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馮蘭猶豫着說。
辛小樂明白,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說。
馮蘭是鄭夫人最信任的女傭,鄭婉柔的事情絕對不會瞞着馮蘭的。
“行了行了,我去吃早飯了。”辛小樂也不多問,說完就往裡面走。
昨晚吃的蛋糕早在晨練的時候就消化完了,現在她正餓得慌呢。
鄭創業在書房裡面壁思過,有傭人送飯過去。
鄭婉柔在自己房間裡不肯出來,鄭夫人陪着女兒。
所以偌大的餐室內,長長的餐桌前,只有鄭嘯天和辛小樂這一老一小相對而坐。
餐桌上滿滿的是可口的早餐。
“爺爺,吃完早飯,我想出去逛逛,我這還是第一次來巴黎,什麼景點都沒有看過呢。”辛小樂一邊吃一邊說。
“巴黎是個很好玩的地方,一會我叫李忠陪你去。”鄭嘯天說。
辛小樂嚇得差點把筷子扔了。
趕忙說,“李管家每天那麼忙,就不麻煩他了,我自己走走就好。”
帶個管家,不就等於帶個監視自己的嗎。
“你會講法語嗎?”鄭嘯天問。
“上大學的時候,學過一些,足夠應付了。”辛小樂硬着頭皮說謊。
天知道她現在一個單詞的法語都不會講。
鄭嘯天不再說什麼,飯後老人家就去書房裡,說是有事要和鄭創業說。
辛小樂一個人溜達出了鄭家。
在噴泉和雕像羣中左繞右繞,就迷路了。
“鄭嘯天這老王八淡這是怕賊偷吧,這麼多雕塑,哪個賊敢來啊,東西偷不到,還會把自己困在裡面。”辛小樂抱怨。
正在着急,就聽背後有人說。
“我猜你就會迷路,所以在這裡等你。”
辛小樂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
墨文軒。
他的那輛車子就停在幾米外的地方。
“真是孺子可教也,我給你使眼色的時候,還以爲你沒看明白呢。”辛小樂開心的說。
墨文軒沒說話,只慢慢往自己的車子那裡走去。
辛小樂就在後面跟着。
她知道在這個地方不適合說話,免得鄭家的人進進出出的會看到。
墨文軒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辛小樂坐進去。
等墨文軒坐進駕駛室後,辛小樂就連珠炮似的發問了。
“你不是回國了嗎?怎麼會成了鄭婉柔的醫生?”
“鄭婉柔到底得的什麼病啊?”
“還有啊,老爺子好像很器重你的樣子,你們以前認識?”
墨文軒啓動車子,幾下子就繞出了噴泉和雕像羣。
到了大馬路上,辛小樂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
“我本來是要回國的,但是有一些是耽擱了下來。”
“關於鄭大小姐的病,身爲醫生,有職業操守,不能說。”
“鄭老爺子不是器重我,他對任何人都很客套,頗有長者風範。”
墨文軒看似很老實的回答了辛小樂的提問。
辛小樂一聽,這小子沒有一句是實在的。
她問了等於沒問。
不過辛小樂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在國內的時候,她要追查鄭婉柔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證據,結果被鄭婉柔設計騙到了高速公路那裡的一個小茶館內,關鍵時刻還是墨文軒幫忙解圍的。
要說墨文軒和鄭家有關係吧,那他不應該幫自己。
要說他和鄭家沒關係吧,鄭嘯天那時候看墨文軒的那種眼神,絕對不是什麼客套。
怎奈這小子咬緊了牙,就是不肯說。
她也沒辦法。
只能換個話題。
“對了,蕭子越也還在巴黎,你知道嗎?”辛小樂問。
按照辛小樂的想法,墨文軒也是蕭子越的醫生,她一提蕭子越,墨文軒肯定會說說蕭子越的病情啊什麼的。
其實一開始就想打聽大叔的病情的。
但是一想起昨晚蕭子越乾的那些事,把她騙到假山裡,她就生氣。
又擔心墨文軒告訴蕭子越自己在擔心,所以辛小樂現在才問這個問題。
哪知道她又白費勁了。
墨文軒直接淡淡然的三個字,“不知道。”
辛小樂立刻攥拳。
魂淡蕭子越,自己不在他跟前,他就不好好配合醫生。
不用問,自己臨出國前,熬的那些中藥,大叔肯定也沒有喝。
“去哪裡?”墨文軒握着方向盤問。
辛小樂翻白眼。
她要問的都問完了,想回鄭宅了。
不過又一想,自己和鄭嘯天說了是出來玩,這麼快就回去肯定會引起鄭嘯天的疑心。
唉,有家不能歸,只能在大街上溜達了。
“想去最好的糕點屋吃蛋糕。”辛小樂說。
墨文軒答應了一聲。
辛小樂緊跟着說,“我沒帶錢。”
“我請你吃。”墨文軒很平靜的說,好像早就預料到辛小樂這一招了。
辛小樂也早就料到了他會說請客。
讓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就讓你破財。
還特意囑咐了墨文軒一句,“不要隨便找個便宜的糕點屋忽悠我啊,我在網上查過最好的糕點屋在哪裡。”
“嗯。”要是別人,肯定會生氣,但是墨文軒一點表情也沒有。
最好的糕點屋在最繁華的市中心。
車子來到了熱鬧的街口,正好碰到紅燈。
墨文軒停了車等着綠燈亮起。
辛小樂因爲有好吃的,心情好了很多,哼着跑調的歌左看右看。
馬路上等紅燈的車有兩排,也就是和墨文軒的車子並列着另一排。
辛小樂無意中看旁邊那一排,和他們平行的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
駕駛室的車窗敞開着,一個男人戴着精緻腕錶的手臂搭在車窗上,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着一支香菸。
在彈菸灰。
蕭子越。
辛小樂嚇得愣住了。
正好蕭子越的視線也看過來。
四目相視。
辛小樂的眼裡是驚訝,蕭子越的眼裡是邪魅。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墨文軒正拿了一瓶車載冰箱裡的礦泉水,打開了蓋子給辛小樂。
“你喝點水。”
從蕭子越那個角度看,墨文軒不是要遞水給辛小樂,是要摟住辛小樂的肩膀。
蕭子越的目光陡然陰森。
辛小樂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蕭子越。
嚇得一聲驚叫,手下意識的一擡,就把墨文軒遞過來的礦泉水給撞翻了。
正好灑了她一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