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嘯天雖然是白手起家,但這幾十年來,鄭家在商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來往的都是豪門顯貴,所以我要培訓一下您的儀態。”馮蘭見辛小樂一臉不解,解釋道。
“什麼是儀態?”辛小樂挑眉問道。
“就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馮蘭這次說的通俗易懂了。
“這個簡單,那什麼,快中午了,叫廚房開飯吧,記得哦,要正宗法國牛排,焗蝸牛,八二年拉菲。”辛小樂開出了菜單。
馮蘭凌亂了一下,“二小姐,我這裡沒有八二年的拉菲,但是有其他上好的紅酒。”
八二年的拉菲貴是一方面,關鍵是不好找。
“那好吧,我將就一下。”辛小樂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
馮蘭再次帶領辛小樂來到餐室。
她以爲辛小樂要吃飽以後再學習儀態。
但是辛小樂自打往餐桌前的椅子上一坐,那畫風就驟變了。
早上吃紅燒肉和大米飯的時候,和好幾輩子沒吃飽過似的。
現在雖然穿的不是晚禮服,也沒有珠寶首飾,但整個人有那麼一種氣質,點亮了整間餐室。
馮蘭肅然起敬。
“上菜。”辛小樂很高貴的吩咐。
再不上菜她就裝不下去了。
在城堡的時候,她做好飯菜,給蕭子越送去,蕭子越一般很快就開始吃了,所以這餐前裝蒜的氣場,她只學到了這麼一點。
但足夠威懾馮蘭了。
很快女傭先送上紅酒。
辛小樂自己自己不動手,跟個皇帝老子似的吩咐馮蘭,“斟酒。”
馮蘭不愧在鄭家混了這麼多年,倒酒的姿勢十分專業優雅。
高腳杯內的紅酒只倒了一個杯底多一些,這是喝紅酒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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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小樂伸手端起酒杯。
馮蘭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辛小樂纔沒有直接喝,而是搖晃着手裡的酒杯。
色澤妖冶的紅酒在杯子裡盪漾出完美的弧度。
紅酒要搖均勻了纔好喝,這也是跟蕭子越學的。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不是拉菲。
辛小樂沒辦法像當初蕭子越教育她一樣教育馮蘭,說什麼八二年是最適合葡萄生長的年份,所以這一年的拉菲是口感最好的。
唉,這個蒜沒有裝出來。
辛小樂遺憾的品了一口紅酒。
酸的倒牙。
努力裝作鎮定的樣子,也挺可憐大叔的,每天吃飯前還要來一杯這種東西受罪。
馮蘭倒是對辛小樂的舉動十分滿意。
緊接着傭人端上來牛排和蝸牛。
至於辛小樂爲什麼要點這兩樣,原因很簡單。
在城堡的時候,蕭子越吃得最多的就是牛排,這套吃牛排的姿勢她最熟悉,學的似模似樣,絕對不會露餡。
至於蝸牛嘛,那是因爲她只聽說過這是法國名菜,還沒有機會看到過,所以正好藉着這個機會看看是什麼樣子。
要說吃嘛,還是算了,這種另類美食就像國內有的地方喜歡吃炸知了和蝗蟲一樣,辛小樂接受無能。
不過辛小樂纔不會這麼承認呢,她還訓馮蘭。
“焗蝸牛是西式名菜,要用銀質餐具,你弄個瓷盤子算怎麼回事?褻瀆我的胃口。”
只能在餐具上找毛病,要是說什麼這道菜的色澤不好或者蝸牛有問題之類的,辛小樂壓根不懂,容易穿幫。
“這是廚房的失誤,我馬上給您換餐具。”馮蘭趕緊說。
辛小樂嚇了一大跳。
她纔不要吃蝸牛呢。
急中生智的說,“法國菜講究的是原汁原味,你換餐具折騰一番,會破壞蝸牛的味道,算了,改天再做給我吃吧。”
一會我就去鄭家了,改天?下輩子吧。
馮蘭趕緊唯唯諾諾的答應。
辛小樂怕她再出幺蛾子,便臉色一沉,搬出了蕭子越最有名的那句話來,“食不言寢不語,退下。”
“是。”馮蘭帶着傭人退出了餐室。
辛小樂一見她們走的不見影子裡,立馬扔了刀叉,用手抓起牛排啃。
要是那麼斯斯文文的用餐刀切着吃,要吃到什麼時候去?
馮蘭估計辛小樂用餐結束後,才進來服侍。
這個時候辛小樂已經人模狗樣的坐在那裡喝咖啡了。
餐桌上刀叉放在盤子上,這表示用餐結束了。
餐巾還好好的放在一旁,一點都不髒。
據說,真正的貴族在用餐後,餐巾都是這樣乾淨的。
辛小樂也衣衫整潔,畫風怡人。
就是椅子墊的下面不能看。
因爲辛小樂啃完牛排後,手上和嘴角的油漬都擦在那裡了。
反正椅子墊不會天天洗,等洗的時候發現了,也沒有證據說是她乾的。
不等馮蘭嘰歪什麼,辛小樂就站起來,身姿挺拔的走到了馮蘭面前。
馮蘭不自覺地低頭,靜候吩咐。
“我這個樣子去鄭家,可以嗎?”這話可不是好好的問的,而是學着蕭子越那副不可一世的拽拽的樣子。
“我這就備車。”馮蘭說道。
辛小樂就這麼兜裡只揣了個大蘋果,就去復仇了。
在離開這裡的時候,馮蘭又告訴她一些事情。
鄭家以前住在倫敦,最近幾年才搬到巴黎來住的。
現在她們所處的這個別墅,是鄭家來巴黎的時候最先住的宅子,後來嫌這裡太偏僻,才搬去了城裡的高級別墅區。
這裡就很少有人來了。
所以馮蘭纔會把自己的基地選在了這裡。
越是出人意料的地方,才越是安全的。
“鄭創業夫婦現在正在意大利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只有鄭嘯天老爺子和鄭婉柔在鄭家大宅,我剛纔已經放出消息給老爺子派出去尋找您的私家偵探,現在您先去見偵探先生。”馮蘭都安排好了。
辛小樂走出別墅,來到外面,已經是下午了。
擡頭看看別墅二樓那裡,雖然那麼多窗戶不知道哪間是辛國棟他們所在的,但是隻有擡頭,才能離他們近一些。
“二小姐儘管放心,這裡我安排了好幾名傭人照顧他們,等您大仇得報,就可以來接他們走了。”馮蘭這等於是再威脅了辛小樂一次。
辛小樂不吃虧,一隻手攤開,伸到馮蘭面前,“我從凱斯頓大酒店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給我點零用錢吧,鄭家雖然是我父母的家,但是去了之後打點傭人什麼的也是需要資金的。”
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馮蘭。
馮蘭給的都是法郎,辛小樂不認識法郎的面值價格,但是看馮蘭那個不捨得表情,就知道這錢不少。
一輛車子停在辛小樂身邊,馮蘭給她打開後門。
辛小樂上車。
駕駛室裡還是那個來的時候的法國帥哥司機。
車子漸漸地往外開去。
辛小樂回頭看看。
馮蘭正在朝她揮手送別。
倒春寒的寒風中,硬是搞得和風蕭蕭兮易水寒似的。
當別墅最外面鐵藝雕花的大門關上,辛小樂像是經歷了一場時光逆旅一樣。
司機先送辛小樂去一家很普通的咖啡館,那個私家偵探正等在那裡。
辛小樂到了之後,司機就走了。
私家偵探也是個外國人,可能是受僱於鄭嘯天的緣故,漢語講的很流利。
問了很多關於以前的事情,辛小樂只能說出自己幼兒園以後的事來。
“您應該知道,很多人都冒名前來,想要進入鄭家,所以我必須調查的清楚一些,您有什麼能夠證明您就是鄭老先生要找的人?”私家偵探很精明。
辛小樂覺得他精明過頭了。
那就是冒傻氣。
“我既然敢來,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要送我去鄭家,鄭家的人驗血也好,調查也好,都是我的事了,你交了差不就行了嘛。如果我是假的,自然沒有我的好下場,我會拿自己開玩笑嗎?”辛小樂不客氣的說。
“……”私家偵探。
沒有再囉嗦,私家偵探通知了鄭家。
很快鄭嘯天的電話就來了,說他正在外面,馬上就到家,命令私家偵探先送辛小樂去鄭家。
路上,辛小樂挺感慨的。
別人家要是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骨肉血脈,早就哭天喊地的找到咖啡館來了。
這有錢人家可倒好,還得她自己送上門去。
一開始辛小樂還以爲馮蘭所說的高級別墅區,也就是鄭家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個小區。
等到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理解錯誤。
所謂高級別墅區,是指一個區域只有這一戶人家,而不是很多人家集中在一起。
這裡佔地面積很廣,有很多恢宏的噴泉,氣派的石雕。
私家偵探的車子在噴泉之間穿行着,辛小樂覺得等於免費洗車了。
能在巴黎市區內擁有這麼大的地方,已經可以看出鄭家不是一般的有錢了。
別看外圍都是西方風格的設計,當辛小樂看到真正的鄭家別墅時,差點笑出來。
原來這裡是古香古色的東方建築。
她記得那些石雕可是大衛和維納斯的造型。
這也太不搭調了。
難怪馮蘭說鄭嘯天脾氣古怪。
車子停在大門口,辛小樂下車。
一擡頭,就看到了鄭婉柔。
鄭婉柔穿着一身名牌,一臉鄙夷的看着辛小樂。
辛小樂猜鄭婉柔肯定是得到了消息,纔出來要給她一個下馬威的。
“爺爺現在沒在家。”鄭婉柔不像前幾次那樣,還能禮貌淑女的問個好,直接一副逐客的樣子。
“老爺子沒在家,我可以等。”辛小樂聳聳肩,無所謂的說。
“不管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來到這裡,我都可以告訴你,你一分錢也騙不走。”鄭婉柔在辛小樂耳邊恨聲說道。
言下之意,她不會承認有這麼個妹妹的。
辛小樂已經搶走蕭子越了,休想再動了她的家。
“原來在你心裡放在第一位的不是親人,而是金錢,你這麼貪財,你爸媽知道嗎?”辛小樂不客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