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看,這城堡從外面佈局,到內部陳設,都是歐洲風格,可是少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難道你沒有發現嗎?”辛小樂裝的和專業人士似的說。
其實什麼風格不風格的,是剛纔她拿着手機上網搜來的。
“少了什麼?”蕭子越問。
“我給你提個醒啊,冬天這麼冷,人們靠什麼來取暖呢?”辛小樂像幼兒園阿姨似的啓發。
“當然是空調。”蕭子越說的很有自信。
“錯!”辛小樂神氣活現的說,“是壁爐。”
這可是八百年難得的奚落蕭子越的機會。
要是浪費了,將來會遭報應的。
“大叔,沒有壁爐還叫城堡嗎?冬天的時候,外面漫天大雪,躲在城堡裡的壁爐前,坐着搖椅喝杯熱熱的下午茶,腳底下蹲着一隻貓,這是多麼愜意的生活啊。”
辛小樂遐想無限。
這都是她在電影裡看來的,一眼就愛上了這樣的情調。
“我知道這城堡是你幾歲大的時候設計的,可不能因爲你當時是個小孩子,就不嚴格要求你是吧。大叔,沒這個本事,就不要裝蒜哦。”辛小樂繼續說。
時川正經過客廳,聽到辛小樂這個調調,嚇得臉色發白。
敢說主人裝蒜,這不是找死嗎?
時川趕緊給辛小樂使眼色。
辛小樂明明看見了,可是假裝沒看見。
還繼續找事,“大叔,我這樣說你,也是爲你好,正所謂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不能因爲你死要面子我就什麼都不說,那樣其實是害了你了。”
“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了?”蕭子越面無表情的走到辛小樂面前,俯視着她。
時川見主人沒有發怒,聲音平淡的聽不出任何感情來。
就知道不妙。
這就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傷害減少到最低。
所以時川溜了。
真不是他不仗義。
辛小樂是難逃一死了,他留着這條命幫她收屍豈不是比陪着她死更有價值?
“不客氣不客氣。”辛小樂沒有注意到時川走了,還哥兒們似的拍了拍蕭子越的肩。
時川躲在遠處拐角的地方擦汗。
“大叔,我睡覺去了,晚安。”辛小樂見蕭子越沒再說話,轉身就走。
蕭子越看着她走的不見影子裡,還站在那裡。
時川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主人近來的脾氣好像改變了不少。
居然能這樣容忍辛小樂。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親眼目睹了。
“過來。”蕭子越忽然開腔。
時川看看客廳裡,就剩蕭子越一個人了,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
“時川!”蕭子越忽然連名帶姓的叫。
“主人,我明明在您背後,您怎麼看到我了?”時川好奇的過來。
“我背後長眼了。”蕭子越慢條斯理的說。
“……”時川。
“你不是很喜歡聽牆角嗎?那我就讓你聽個夠,把這面牆給我挖個洞出來。”蕭子越吩咐完,就往二樓自己臥室走去了。
倒不是他背後長眼,而是一開始他就看到時川了。
即使時川后來溜走,他也猜到了時川肯定會躲起來圍觀。
時川凌亂的站在客廳裡好久。
今天晚上寒風呼呼的。
天氣預報早就報道有寒流經過,會大降溫。
辛小樂半夜裡擔心小可愛會到處亂跑,就起來想去地下室看看。
經過客廳的時候,看到時川在那裡挖牆,嚇了一大跳。
“管家大人,你是不是探險小說看多了,以爲牆壁裡藏着金寶箱呢?”辛小樂問。
這人啊還真是不能用年齡來衡量。
她這種智商的都不相信那種事情,時川怎麼就這麼幼稚呢?
時川很無語。
還不都是因爲你,我要不是關心你才站那裡看,也不會被主人這樣懲罰了。
辛小樂見時川不說話,她也就不說了。
不能理解一件事,這沒什麼,但一定要尊重。
辛小樂給他來個敬而遠之,去看小可愛了。
地下室裡很冷。
小可愛窩在一個角落裡,見了辛小樂不僅沒有喵喵叫着過來,甚至站都沒有站起來,只用眼角撩了辛小樂一眼。
辛小樂還以爲小可愛生病了。
過來一看,原來小可愛的窩裡有個暖寶寶,它正舒舒服服的臥在上面。
人家是懶得起來。
辛小樂這就放心了,回去繼續睡覺。
路過客廳的時候,時川還在奮戰。
辛小樂默默的走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辛小樂被蕭子越叫起來去越野跑。
經過客廳時,打了一半的哈欠忽然頓住了,就那麼張大嘴巴的愣在那裡。
蕭子越見狀,從茶几上的果盤裡拿出一枚提子,準確無誤的投進了辛小樂的嘴裡。
辛小樂這才反應過來,一點不客氣的就把提子給吃了,然後才問,“大叔,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昨天半夜時川所挖的牆壁那裡,現在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壁爐。
壁爐上是文藝復興時期的一副名畫。
壁爐裡燃燒着熊熊的火焰,看着心裡都暖和。
壁爐旁邊是帶腳踏的搖椅。
“沒見過壁爐嗎?”蕭子越反問。
“不是,我的意思是,怎麼一晚上,就出來個壁爐?”辛小樂覺得這世界很玄幻。
原來時川是泥瓦匠,還會做壁爐。
“什麼一晚上?壁爐本來就在這裡,我設計的城堡我還不知道嗎?”蕭子越說的理直氣壯。
“大叔你虧不虧心啊?”辛小樂話雖如此,口氣裡卻沒有一點的大驚小怪。
現在她都習慣蕭子越這種德行了。
等到了晚上,辛小樂忙完廚房裡的事情,就在客廳裡忙活了。
把電視挪到壁爐前面了。
這樣可以一邊坐着搖椅烤火,一邊看狗血電視劇。
“和個鄉下老太婆似的。”蕭子越看到辛小樂的時候,很是不屑。
辛小樂笑了笑,沒有還嘴。
她有自知之明。
爲了更好的體驗壁爐,她把空調給關了。
自己裹着毛毯戴着帽子縮在搖椅裡,還抱着那盤提子吃,知道這造型是不怎麼好看。
還好大叔沒有嫌她關了空調,她哪裡還敢招惹蕭子越。
過了一會辛小樂去上衛生間。
回來的時候就見蕭子越坐到了搖椅裡。
不過人家可不像她那副邋遢的造型,人家坐的和個國王似的。
“大叔,你幹嗎搶我的搖椅,這是我的。”辛小樂過來,拎了拎蕭子越的衣袖。
蕭子越坐的挺舒服的,不想動,直接把辛小樂給扒拉到一邊去了,“別擋着我看電視。”
辛小樂撇嘴。
知道硬搶是不行的。
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幾分鐘後,抱了個袋子出來。
“大叔,這是我給你買的新年禮物。”辛小樂坐到搖椅旁的地板上,雙手奉上袋子。
“這也叫禮物?連個包裝都沒有。”蕭子越沒有接。
“咱們都這麼熟了,就別在乎包裝了,心意到了不就成了嘛。”辛小樂狗腿似的說。
本來我買好包裝盒和裝飾品了,打算明天弄好了給你。
誰讓你這麼缺德的搶我的座位,不然我今晚也不會提前給你。
看,缺德遭報應了吧。
蕭子越這次接過了袋子,打開看。
裡面是一套黑色的運動服。
他平時穿的衣服,從裡到外都是手工製作的,天下別無分號。
辛小樂準備的這份禮物是商場裡賣的。
但他還是笑納了。
“大叔,換上給我看看唄。”辛小樂故意說。
“嗯。”蕭子越應了一聲。
開始換衣服。
辛小樂立馬就不幹了,“大叔你還要不要臉,怎麼不回你自己房間去換?”
還站都不站起來,就坐在搖椅上換。
“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回房間去換,你好搶我的搖椅是不是?”蕭子越鄙夷。
辛小樂嘴角抽了抽,居然被大叔看穿了心思。
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
“大叔,過年的時候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家裡人?”辛小樂問。
她還記得以前,一提到蕭子越的家人,他就陰沉了臉。
但現在是過年啊,有什麼事也不能妨礙團圓。
最好能帶她一起去,倒不是爲了認識他家裡人,只是不想離開蕭子越。
哪知道她話音剛落,蕭子越就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丟到了她的腦袋上。
“你是不是想趁我不在的時候去見別的男人?告訴你,過年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監督你。”蕭子越說完就走了。
辛小樂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穿她買的衣服,真的挺帥的,怎麼就不知道說句謝謝呢?
關於這件事,兩個人像有了默契似的,都沒有再提起。
辛小樂開開心心的剪窗花,貼對聯,硬生生的把一個清冷格調的西方城堡,給弄得一片花花綠綠的。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
沃斯學校是不放假的,辛小樂請了兩天假。
除夕下午包了一下午的餃子,晚上八點,一邊吃餃子一邊看春節晚會。
蕭子越向來不喜歡這種團圓的節日,辛小樂怎麼折騰,他也就怎麼跟着過年,倒是沒鬧什麼彆扭。
以前的春節辛小樂都是跟辛國棟宋雪梅他們過,這還是第一次離開他們過年。
零點報時迎新春的時候,辛小樂忍不住打了辛平安的電話。
辛平安應該是和父母一起過年的,她想給父母拜個年。
哪知道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辛平安急得沙啞的聲音。
“姐,爸媽不見了!”
辛平安一放寒假回來,就聽父母說了辛小樂不是親生的事情。
但在他心裡已經習慣了叫辛小樂姐姐。
“是不是出去給街坊拜年去了?”辛小樂問。
“不是!”這時候的辛平安聲音都變了,“我前天送阿秀和她父母回老家過年,現在剛趕回來陪爸媽過年,可是咱們家這裡已經拆遷了!我前天走的時候壓根沒聽爸媽說過要拆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