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貴幹?”辛小樂學着平時蕭子越那種高傲的口氣問。
其實她特別想知道鄭婉柔在想什麼。
只是這種人,你越是想知道,她就越不痛快的告訴你。
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樣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那對方反而會比較容易的直接說出來。
“沒什麼,只是想問問你這幾天爲什麼沒有來上學?”鄭婉柔態度清冷,根本不是關心人的樣子。
“你想知道?”辛小樂問。
鄭婉柔沒有說話,只微微的點了下頭。
辛小樂神神秘秘的湊到鄭婉柔跟前,很得瑟很氣人的撇着嘴說,“我就不告訴你。”
“……”鄭婉柔平日裡往來的都是知書達理的真正的上流社會的人物,辛小樂這種無賴還是第一次見。
“難道我這幾天沒有來上學,你還想我了不成?”辛小樂故意問。
“作爲老師,關心一下自己的學生,也是應該的。”鄭婉柔給自己找了這麼個臺階下。
“那好,我告訴你,我和大叔在一起。”辛小樂特意補充,“大叔就是蕭子越,只有我纔可以叫他大叔。”
這一點辛小樂純屬往自己臉上貼金。
因爲別人不會這樣矮一輩叫蕭子越。
“都做什麼了?”鄭婉柔繼續問。
“睡覺。”辛小樂答的乾脆。
她這話也沒錯,她昏睡了好幾天,然後她醒了,就看着蕭子越因爲頭痛躺在沙發上睡覺。
都是睡覺,只是有個時間差。
鄭婉柔聽到後,臉色忽然難看到了極點。
“不過呢,我這個人是要臉的,不會像某些人那樣,弄出那麼多幌子來,弄個痕跡到處顯擺,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和男人睡了覺了。”辛小樂指的是鄭婉柔前幾天故意穿低領衣服的事。
鄭婉柔自然也心知肚明。
“不可能!就你這種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的女人,根本不是子越喜歡的類型。”鄭婉柔那口氣顯然在說,你就是倒貼給老男人,都不會有人要你。
“我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好的?冬天這麼冷,抱着我就和抱着暖寶寶似的,就你瘦的和排骨似的,我要是抱着你都嫌硌得慌。”辛小樂心裡特別羨慕鄭婉柔的好身材,但是臉上滿滿的都是不屑。
“我早就說過,我和子越之間,是任何人都破壞不了的,子越對你,不過是玩玩罷了。”鄭婉柔口氣一轉,“你知道我以前是怎麼和子越相愛的嗎?”
辛小樂一怔,這是什麼招數?憶苦思甜嗎?
不管你出什麼招,我都接招就是了。
“我和子越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別看他生長在豪門中,但是豪門中很多艱難不是你們這些草根能夠想象的。”鄭婉柔不理會辛小樂的表情,開始緩緩道來。
“我們老百姓除了艱難,也有自己的幸福,這種幸福也不是你們這種豪門裡的人能夠體會到的。”辛小樂特煩動不動就拿豪門說事的人。
嚇唬誰玩啊?豪門了不起嗎?
“子越一點都不快樂。那是個倫敦春天微雨的黃昏,我剛從芭蕾學校下課,坐着家裡的車子經過泰晤士橋,子越就一個人坐在路邊。”鄭婉柔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年少的蕭子越。
“你回憶就回憶唄,還又是倫敦,又是泰晤士橋的,你是想改行當地理老師嗎?”辛小樂翻着白眼說。
“我當時就被子越吸引住了,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所散發出來的那種落寞,讓我特別的心疼,那年我們都只有五歲。”鄭婉柔繼續說。
“敢情大叔五歲就會裝酷耍帥的騙小女孩了。”辛小樂嘟囔。
“我讓司機停了車,下車走到他身邊,你知道嗎?他居然在看我。”鄭婉柔沉浸在往昔的驚喜裡。
“廢話,要是我自己坐着玩,面前冷不丁的多了個人,也也會看看是什麼東西的。”辛小樂嘀咕。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我就陪他靜靜地坐着。這一陪就是十三年,我看着他從那個落寞的孩子長成一個出色的男人。十八歲的成人禮後,我就把自己交給了他。”鄭婉柔看着辛小樂說,“小姑娘,有種感情叫做歲月之功,十三年,不是你或者任何人能打敗的,因爲子越的人生中只有一次十八歲。”
“可是你別忘了,你也失蹤了十年,十三減去十,你這點功不功的,就剩三年了。每年去掉兩個月的暑假,一個月的寒假,還剩九個月。每個月再去掉週末雙休日十天,就剩二十天了,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至少要睡八個小時,那麼你還剩十六個小時,除去你吃飯,上廁所,化妝,逛街,也就剩兩三個小時了吧?就這點時間,你還跟我在這裡講故事,你拿什麼給大叔?”辛小樂很會算賬。
“……”鄭婉柔。
“不管你因爲什麼原因失蹤了,在你從新出現的第一時間,你就應該來見大叔,可是你沒有,你只算計着你的小九九,想着用一個特殊的日子來讓大叔更加珍惜你,但是你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最起碼的就是不應該讓他等等着急。”辛小樂沒想到自己這麼能說,給自己點贊。
“你不用跟我耍嘴皮子,我就是要告訴你,我是子越的第一個女人,誰也撼動不了這種記憶。”這恐怕也是鄭婉柔最後的底牌了。
“今天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些?都說完了?還有嗎?”辛小樂問。
“我跟你這種草根垃圾沒有什麼好說的。”鄭婉柔臉色鐵青。
“我跟你這種滿身名牌的高級垃圾,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你知不知道,就算做垃圾,也不能做高級的,因爲不能分解,只會給大自然增加負擔,做人要環保啊!”辛小樂揚着下巴說。
鄭婉柔氣的轉身要走。
“等一下。”辛小樂叫住了她。
“怎麼,你決定知難而退了?”鄭婉柔問。
“你別想美事,我問你啊,你這幾天怎麼這麼憔悴了?”辛小樂也不是關心,而是別有用心。
“這不關你的事。”鄭婉柔冷冰冰的說。
“我來猜猜看,是不是大叔這些天沒有去找你,你一個人吃不下睡不着,就這個樣子了?”辛小樂故意說。
“子越只是一時被你迷住了而已,早晚他會清醒過來的。”鄭婉柔說完就走了。
辛小樂開心的在原地蹦三蹦。
剛纔那話她不過是試探而已。
鄭婉柔是被她給氣暈了,就那麼痛快的承認了。
這是什麼意思呢?這就是說這些天蕭子越一直待在城堡裡,她把自己弄得生病的計劃成功留住了大叔。
“其實,大叔還是挺在乎我的。”辛小樂自言自語。
時間不早了,馬上中午了,要去蕭氏總部大樓那裡給大叔做午飯了。
一轉身,就看到了墨文軒。
辛小樂直皺眉。
今天一大早又下雪了,校園裡一片白茫茫。
墨文軒穿着件白色的羽絨服,要不是他穿的是灰色褲子和棕色鞋子,簡直可以僞裝到雪堆裡去了。
就是這樣也夠滲得慌的,冷不防的看不仔細,只看到他一張完美五官的臉,中間什麼都沒有,然後就是褲子鞋子了。
“你又偷聽了?”辛小樂沒好氣的問。
“我剛到。”墨文軒淡淡的回答。
“找我什麼事?”辛小樂問。
“你這幾天怎麼沒來上學?”墨文軒問。
“我剛纔已經跟鄭老師解釋過這個問題了,你來晚一步,好話不說二遍。”辛小樂說。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大病了一場。”墨文軒觀察辛小樂的臉色。
“你自己能看出來,還問我爲什麼沒來上學。”辛小樂撇嘴。
“你去熱帶了?好像長過痱子。”墨文軒淡漠的目光落在辛小樂的額頭。
辛小樂剛要得瑟的說,笨了吧,什麼神醫啊,我長痱子是不假,但絕對不是去熱帶。
唉,世上哪裡有什麼神醫,不過是傳說而已。
但是不等辛小樂得瑟的說出來,墨文軒就又開口了。
“表面上像是去了溼熱的地方,但是仔細一看,應該是在人爲造成的溼熱環境中待過。”
“這你都能看出來?”辛小樂趕忙托住自己的下巴,免得被驚掉了。
“人爲造成的環境和真正的熱帶,所起的痱子是不一樣的。”墨文軒很專業的說。
辛小樂不可思議的看着墨文軒,這也太神奇了。
“給。”墨文軒伸手遞給辛小樂東西。
“什麼?”
“減肥的藥。”墨文軒說。
這幾天辛小樂病的七死八活的,早就忘了減肥這回事了,以前墨文軒給的藥都還沒怎麼吃。
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麼主動的白送了,那她沒有浪費了的道理。
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包包裡。
“還有事嗎?”
“沒有。”
辛小樂掉頭就走了。
倒是墨文軒一直站在那裡,直到她走的看不見了,才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鄭婉柔沒有來學校上班,還是姜老師來代課的。
不過蕭子越也沒有再夜不歸宿,這是個好現象。
唯一讓辛小樂不放心的,還是鄭婉柔。
總覺得鄭婉柔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
每年的一月中旬,蕭氏會有一個晚宴。
今年蕭子越帶辛小參加。
本來辛小樂很煩這種穿着高跟鞋出來裝蒜的宴會。
但是蕭子越說了,她要是不來,他就找別的女人做女伴。
然後辛小樂二話不說就來了。
晚宴在蕭氏大酒店舉行。
富麗堂皇,奢侈高貴。
能受邀來參加的都是各界名流。
辛小樂不善於和這些名流們打交道,自己在一個角落裡胡吃海塞。
反正蕭子越只說讓她陪他參加,又沒有說讓她必須應酬來賓,她樂得一個人清閒。
這種宴會的糕點特別好吃,正吃的歡快,忽然聽到賓客們都是一聲驚呼,朝着宴會的入口處看去,每個人臉上都是驚豔。
辛小樂也跟着看過去。
結果看到了鄭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