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晚禮服，五十萬，首飾一百五十萬。”蕭子越不急不燥的把這筆帳說清楚。
“現在咱們就回家去拿首飾，衣服我馬上洗乾淨。”辛小樂豁出去了，今天曠課了。
“那種晚禮服永遠不能洗，洗過或者弄髒了，就廢掉了。至於首飾，我送出的東西就絕不收回。”蕭子越振振有詞。
辛小樂眨巴着眼看着他。
昨天把我扔進專賣店的時候，你怎麼就不說衣服這麼金貴？
給我首飾的時候怎麼不說是強送的？和孫悟空的緊箍咒似的，戴上就摘不下來了。
“那你到底想怎麼着吧？”辛小樂終於覺悟了。
人家這是早就算計好了。
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有理。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來說怎麼辦。
“把這個簽了。”蕭子越拿出一個全是外國字的合同之類的東西。
“簽了就沒事了？”辛小樂問。
“嗯。”蕭子越一個鼻音的單音節。
辛小樂正在氣頭上，也沒多想。
直接簽字。
簽完大筆一甩，乾淨利落。
蕭子越眼底裡似有什麼得逞似的得意。
辛小樂眼瞅着他把合同小心的放在了口袋裡。
蕭子越沒收她那兩百塊，開車直接去了沃斯學校。
辛小樂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的時候，纔回過味來。
“大叔，你剛纔讓我籤的那個是什麼？”
蕭子越倒也不遮掩，“一千萬的欠單。”
辛小樂忽然覺得頭頂一個炸雷響起。
“誰欠誰的錢？”
“你欠我的。”蕭子越說的清清楚楚。
“大叔，你陰我。把那個合同還給我！”辛小樂瘋了似的撲過來想搶。
結果被蕭子越輕鬆的制服，丟下了車。
“合同上寫的明明白白，這一千萬每天的利息是一百萬美金，你可以用一生的時間來還。”蕭子越扔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辛小樂呆呆的站在那裡。
昨晚她只是和蕭子越借了兩百塊買錦旗，怎麼一下子就一千萬了？還每天一百萬的利息，這帳是怎麼算的？
她這是怎麼被繞進來的？
別說這輩子，下輩子她也還不起啊。
蕭子越的車子並沒有走遠。
就在前面不遠處。
他從後視鏡裡遙遙看到一臉懵相的辛小樂，忽然像個惡作劇的小孩子般笑起來。
再次得意的看了一邊那份合同，笑聲更大了。
他倒不是真想敲詐辛小樂。
只是昨晚看着她向自己借錢時那種陪着小心的樣子，那種感覺，實在太舒服了。
好的感覺就要延續。
再看一眼還愣在那裡的辛小樂，雨早就停了，她的長髮在微風裡飛，把她這副樣子記入心底，這才緩緩的開車離去。
很多學生三三兩兩的走進學校。
聽那些學生說快到上課時間了，辛小樂才反應過來，轉身往裡面走。
剛一轉身就看到了墨文軒。
按說都初冬季節了，人們都習慣穿一些深顏色的衣服。
墨文軒可倒好，永遠白色上衣，灰色西褲。
天熱的時候這樣看着還算清爽。
天一冷，單是看着他這樣子就能讓人心裡涼了半截。
更何況辛小樂剛在冷風裡站了半天。
怎麼看墨文軒怎麼不順眼。
辛小樂裝作沒事人似的走，在經過墨文軒的時候，故意踩了他一腳。
欠了那麼多錢，心情不美麗，最好墨文軒能和她打一架，反正她會搏擊，正好揍他出出受的蕭子越的氣。
沒想到墨文軒什麼都沒說，甚至眉頭都沒皺一下。
“……”辛小樂都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真的踩他了。
想找茬沒找成，還是乖乖上學去吧。
辛小樂也算本事，在這裡上課也有段日子了，愣是沒找到電梯在那裡。
又爬樓梯上來的。
墨文軒坐電梯，比她先到教室。
辛小樂踩着上課鈴聲來的，剛一到門口，就愣住了。
要不是墨文軒坐在那裡，她都要懷疑走錯地方了。
“那些同學們呢？你把她們打跑了？”辛小樂問。
以前到了這個時間，孫美麗她們早就嘰嘰喳喳的談論着化妝品啊巴黎最新的服裝什麼的，不到姜老師進來不罷休。
今天教室裡安靜的只有墨文軒一個人。
“我從不打人。”墨文軒對這種情況泰然處之。
正這時候，走廊裡傳來了高跟鞋聲。
辛小樂看了一下，是姜老師來了。
她趕緊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姜老師一來就說明了情況。
“孫美麗幾個同學都退學了，咱們班將合併到隔壁的班裡去，我依然是你們的文化課老師。”
辛小樂吃了一驚。
要說孫美麗她們某一個人退學，她信。
同時集體退學？當她三歲小孩子啊？
這件事嫌疑最大的就是蕭子越。
也顧不得剛纔和蕭子越生氣了，辛小樂一邊跟着姜老師去隔壁班，一邊給他發短信詢問。
“大叔，嘿嘿，是你的傑作吧？”
蕭子越很快就回復了。
不是文字。
就一個問號。
似乎心有靈犀，辛小樂知道蕭子越這是在問她什麼意思。
於是便把孫美麗她們的事說了一遍，手機打字打的手都疼了。
正等着看蕭子越怎麼說，辛小樂就撞到了一堵牆上。
捂着撞的發酸的鼻子擡頭看。
原來不是牆。
是墨文軒的後背。
隔壁班和原來的教室只一條走廊的距離，已經走到了。
姜老師和墨文軒正站在教室門口，辛小樂只顧着發短信，沒注意人家止步，就這麼一頭撞了上來。
這個教室裡有三十來個學生，男女各半，都在看着辛小樂。
辛小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人丟的，真大發。
這時蕭子越的回覆來了。
辛小樂一看，更鬱悶了。
手機屏幕上乾淨利落的五個字，就不告訴你。
早知道是這麼個結果，她就專心走路了。
丟了人，還被蕭子越耍了，得不償失。
姜老師讓辛小樂和墨文軒進去，叫他們先自我介紹。
辛小樂站上講臺，想給剛纔我事找找面子，在簡單的說了自己的名字和客氣話後，來了句，“我這人很隨和，就是眼神不好，剛纔讓大家見笑了。”
墨文軒的自我介紹更簡短，直接說了自己的名字，連客氣話都沒有。
“現在我給新同學安排座位，我看看，第三排那裡正好還有兩個空位子……”姜老師剛說到這裡，話就被禮貌的打斷了。
“老師，辛小樂同學眼神不好，我願意把我第一排的座位讓給她。”坐在第一排的一個女孩子說。
其他同學一致附和。
辛小樂無語望蒼天。
這都什麼人啊？也太團結有愛了吧。
“也好。”姜老師沒意見。
那個女孩子立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第三排坐。
辛小樂剛要訕訕的坐過去。
剛纔那個讓位子的女孩子的同桌站起來了，“老師，我和許天天是好朋友，我想和她一起坐。”
姜老師很好說話，同意了。
辛小樂悲催的發現，現在教室裡只有第一排那兩個空位了，這麼說她還要個墨文軒做同桌？
“辛小樂同學，請到你的座位去，我們要開始上課了。”姜老師催促。
辛小樂只好過去。
墨文軒也在往第一排那裡走。
辛小樂腦子一抽，忽然想到了什麼，馬上搶先一步，坐到了右邊的位置，墨文軒只能坐到她的左邊。
上課開始。
同學們都很專心的聽講。
辛小樂一邊做筆記，一邊偷眼看了一下墨文軒。
墨文軒也在做筆記。
辛小樂右手繼續在本子上劃拉着，左胳膊肘不動聲色的撞了一下墨文軒的右胳膊。
墨文軒一個不留神，鋼筆在筆記本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辛小樂眉飛色舞，別提多高興了。
讓你到教室的時候不提醒我，害我出醜撞上你，這下老實了吧？報應就是來的這麼快。
這就是剛纔她搶着坐在右邊的原因。
可以隨時隨刻的左胳膊一撞，讓她左邊的人悲劇。
這下你總生氣了吧？辛小樂等着看墨文軒生氣的樣子。
墨文軒什麼都沒說，完美的五官上沒有任何表情，繼續做筆記。
辛小樂不服氣的又撞了他一下。
墨文軒再次在本子上劃出一道歪了的痕跡。
辛小樂挑釁的看着他，也許剛纔你以爲我是無意的，哼，現在知道我就是故意的了吧？
墨文軒還是不生氣，直接把鋼筆移到左手，繼續做筆記。
這下辛小樂沒法撞他的左手了，還發現人家左手寫起字來比右手更流暢。
這是怎麼回事？
上課的時候不能說話，辛小樂弄了個小紙條，畫了個大大的問號丟給墨文軒。
墨文軒看都沒看她，直接在紙條上寫了什麼，又給她丟回來。
辛小樂打開一看。
上面字跡清秀飄逸。
我是左撇子。
“……”辛小樂。
早知道就不搶着坐到右邊了。
應該坐到他左邊。
也不對，人家可以左右開弓。
反正就是她想搗亂沒搗成，一個走思，還耽誤了聽課。
嗚嗚，又得不償失。
辛小樂默默的拿出手機。
查黃曆。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她這麼倒黴。
今天的黃曆很簡單，四個字。
諸事不宜。
下面還有小字的註解，如妄動，有大災。
辛小樂正研究着什麼叫妄動和大災，就出事了。
“辛小樂同學，請你來回答這個問題。”姜老師在講臺上說。
辛小樂被點到名，嚇了一跳，茫茫然的站起來。
她回答個鬼啊！剛纔什麼課都沒聽。
想起上次念心得體會的時候，墨文軒幫過她。
抱着這點希望看向墨文軒。
墨文軒正在筆記本上飛速的寫着什麼。
果然是男人啊，不記仇。
“姜老師這個問題問的非常有水平，這個問題嘛，由我來回答……”辛小樂爲了等墨文軒寫好給她，開始胡說八道的蘑菇時間。
墨文軒很快就停筆了，應該是寫完了。
辛小樂斜着眼看。
就一行字。
剛纔我也走思沒聽課。
辛小樂快氣死了，你這是故意逗我玩吧？
這次她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