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人笑了,垂眸斜睨了眼他緊握着自己的手,譏屑道:“是,你很瞭解我,可是譚鬱林,我不需要你的瞭解。”
“可人,你對顧南琛的執念,就像是我對你的執念一樣。”譚鬱林絲毫沒有被女人的冷漠所刺到,眼神依舊柔情,淡淡地望着陳可人,“我不會放棄你,永遠。”
陳可人的心臟,狠狠地一陣抽動。
她緊抿紅脣,垂下眼瞼不去看他:“放手!”
“不放。”反而抓得更緊。
“你無恥!”陳可人咬牙,另一隻手猛地去推譚鬱林,“你根本不知道我的過去,不知道我的曾經,不要說得那麼輕巧!”
推攘着,譚鬱林卻是強勢的將她攬在懷中。
雙臂緊緊地環着她,薄脣湊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我在意的,不是你的過去,而是你的現在和你的未來。”
男人的話,猶如蠱毒,鑽入她的心底。
一貫高傲冷豔的陳可人,此時的神色,是掩飾不住的灰敗。
纖細高挑的身形,癱軟在譚鬱林的懷中。
那根根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揪住了他的衣領,女人嘶啞的嗓音,透出濃濃的痛苦。
“譚鬱林,我這具身體……早就壞了,我不乾淨了……早在十年前,十年前……我被輪了……”
那支離破碎的聲音,從陳可人的嘴裡發出,令譚鬱林怔住了。
在他印象中的陳可人,無論任何時候,都堅強的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從來不會有示弱的時候。
在聽清女人的話後,譚鬱林渾身一僵,臉色霎時間蒼白如紙。
陳可人見他這幅模樣,雙眸含淚,嘴角卻是勾起一抹清冽的冷笑:“怎麼?嚇壞了?”
那揪着譚鬱林衣領的手指,一根一根的鬆開了。
她的心底,究竟在期待什麼呢?
期待眼前這個,一直愛慕自己整整八年的男人,會與其他男人與衆不同嗎?
不,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
知道她這具殘破不堪的身體,已經無比骯髒後,怎麼可能還會對她……有一絲絲的感情?
“譚總,放開我,別髒了你的手。”陳可人嬌軀掙扎,指甲在男人的手背上,劃下一道道的紅痕。
“不髒……不髒!”譚鬱林回過神來,雙臂收緊,不顧手背的痛,“我不是這個意思,可人,我沒有……”
“不要狡辯了!”陳可人奮力的推開他,嗓音變得尖銳,“你們男人都是這樣,我爲了南琛……爲了南琛才遭受到這種罪!可他不正是因爲我這具骯髒的身體,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麼!你也是……你……唔!”
所有的話,被譚鬱林霸道的吻,狠狠地堵住。
陳可人不停的掙扎着,可耐不住男人的力道。
逐漸,失去了力氣。
直至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男人的脣,才緩緩的移開。
他的頭,抵着她的額頭:“傻丫頭,這樣,你能明白我的心了嗎?”
陳可人渾渾噩噩無法回神,能呼吸之後,狠狠地呼吸着。
男人的大掌,拂過她面上的碎髮:“可人,我愛你,愛的是你這個人,是你的靈魂。有過噩夢沒有關係,只要你願意,我會用盡一切辦法,讓你只記住我留給你的美夢。”
他說着,又輕
輕地在她紅腫的脣瓣上淺啄了下:“而且,連接吻都這麼生澀的女人,怎麼會不乾淨呢?”
陳可人雙頰驀地緋紅,掄起拳頭往他胸口狠狠的錘下去,惱羞成怒:“是!我是沒有你那麼有經驗!”
譚鬱林面上的神情,滿目疼惜:“我之所以怔住,是在爲你心疼,心疼你這些年,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的手,移到了陳可人的發上,極盡溫柔的撫摸着。
這句話,宛如一道暖流,頃刻間將她心間那層冰封已久的寒霜融化。
那高擡着的手,怎麼也無法再錘下去。
“作爲男人,我或許能理解顧總的做法。”譚鬱林捧起她的臉,“他不是因爲你有過那段曾經而不願和你在一起,正是因爲他在乎你,纔會拒絕你。”
陳可人含淚的眼睫,顫了顫,似是不解,他爲什麼會幫顧南琛說話。
“我只是不希望你心裡,還在介懷那段曾經,否認自己。”譚鬱林眉宇平緩,溫厚的大掌,摩挲着這張每夜都會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面容,“我希望你徹底忘記從前,好好和我在一起。”
陳可人抿緊紅脣,低垂下頭,不語。
“在顧總的心裡,你一定佔據了很重要的地位。”
譚鬱林自顧自的繼續說着,“以你的性格,即便顧總真的答應和你在一起,你也會不斷的否認自己,懷疑自己,導致最後……悲劇的收場,正是因爲顧總在意你們之間的友誼,纔會拒絕你,用朋友的態度對待你。”
“你是不是傻啊……”陳可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還幫自己的情敵說話,就不怕我更愛南琛了麼?”
譚鬱林不以爲然的挑了挑眉:“你不也一樣嗎?”
他指的是,陳可人透露那麼多顧南琛的訊息給慕然。
“你難道不怕慕然原諒顧南琛?你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他反過來調侃。
陳可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眼神中透出幾許清冽孤傲:“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剛剛那一瞬間,她都恨不得將顧南琛的一切通通告訴慕然,讓慕然知道,自己傷的,究竟是一個多麼愛她的男人。
她忍住了。
顧南琛煞費苦心安排的一切,她最終是不忍破壞。
深深地吸了口氣,陳可人五指掐住了譚鬱林的領帶,那抹熟悉的高傲笑容,浮現在她的脣邊:“既然你已經做好了覺悟,那麼……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的,考慮你這個‘備胎’。”
“這是我的榮幸。”
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下來。
相互低語着,上了一輛黑色跑車。
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剛剛兩人所站的視線死角探出身子。
確認兩人離開了停車場,僵硬許久的身體動了動。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視線慌亂的掃視着四周。
頒獎大會剛結束,大多明星都是擠在前線,爭取鏡頭,記者們爲了搏版面,也是蜂擁着在前廳採訪明星。
這個時候,停車場內,並無其他人。
慕然鬆了口氣。
她撫着胸口,步伐虛浮的飄回保姆車。
慕然並非有意偷聽。
腦海裡,一直重複着陳可人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陳可人說,顧南琛是爲了親手爲她頒發,她人生中第一個
大獎,才特地趕來的。
她緊跟着下車,想追上去問陳可人,這些話,是猜的,還是事實。
卻沒想到,會恰巧撞見,譚鬱林接她。
那兩人的氛圍,明顯很怪異,慕然當時不好意思出來,也不好意思折回去,怕發出聲音,驚動到他們,只得貼着牆角,一動不動。
這一偷聽,竟然聽到了……令她錯愕不已的話。
陳可人以前……爲了顧南琛被……
所以,顧南琛纔會這麼在意陳可人?
捧她成爲天后;無條件的給她撐腰;做緋聞宣傳。
甚至忍受她一次又一次那麼明顯的陷害和任性。
慕然忽然又想起六年前,陳可人險遭綁架,被嚇得住進了醫院的事情。
當時顧南琛聽到這件事後,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原來……是因爲這個。
因爲,被男人包圍綁架,那是陳可人的噩夢。
在那個時候,陳可人最需要的就是顧南琛,他當然會義無反顧的去醫院陪她。
這個噩夢的緣由,是顧南琛。
這輩子,他註定虧欠陳可人。
此時此刻,慕然很理解顧南琛當時的做法。
只是……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顧南琛欠下了這麼多女人的債,應該怎麼償還呢?
穆琳曾爲救他,險些喪命,還失去了成爲媽媽的機會。
陳可人也爲了他,遭遇噩夢的襲擊。
她……對比起來,反倒是最幸運的一個了。
……
領獎回去,魏北恆以工作室慶祝爲名,在Seek餐廳設下慶功宴。
邀請了所有參與慕然歌曲製作的人員過來。
慕然沒心情,被陳可人的那些話,壓得心情沉悶。
可作爲慶功宴主角,她必須到場。
魏北恆邀請了界內不少知名音樂家前來,拉着慕然介紹,相互認識。
慕然發現,來的人,還有陳可人和譚鬱林。
只是,不見顧南琛。
當察覺到慕然視線飄忽不定時,陳可人端起一杯紅酒,走到慕然的面前,朝她舉了舉:“找南琛?”
慕然偷偷地睨了眼譚鬱林,停車場兩人的畫面,在她腦海裡印象很深。
這兩人……走到一起了嗎?
慕然想問陳可人,有沒有關於顧南琛的消息,粉脣動了動,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陳可人沒注意她的小眼神,抿了口紅酒,聲音清冷:“頒獎大會結束後,他在去醫院的路上暈倒了。”
“暈倒了?”幾乎是下意識的,慕然脫口而出,滿目關切,“他……他怎麼樣了!”
話出口,慕然反應過來,立即咬住下脣。
一道譏屑的諷意,躍上陳可人的眼眸,她冷笑一聲:“你在這裡設下慶功宴,他在手術室裡動手術,你說……諷刺不諷刺?”
動……動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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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