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視線始終交融。
而厲斯年的默認,蕭漫早就看明白了。他們在一起很多年,彼此的一個眼神,瞬間就能體會,早已不是秘密。
於是她沒有再猶疑,慢慢地將他的扣子從上往下解開。
厲斯年始終沒有阻止過她,甚至是沒有多說一個字。他只是低眉看着她,彷彿在欣賞一副很美的畫。
是的,蕭漫美如畫,她就像從畫裡出來的美人一般,美得虛無,彷彿不存在一樣。
蕭漫將他這件髒了的襯衣脫下,丟在一旁的簍子裡,他的胸膛很壯實,堅硬如石頭,八塊腹肌,人魚線……
她的目光,大膽地在他光裸的上身遊移着。
他們從門口,移到浴室裡面。
嘩啦啦的水聲蓋過了一些旖旎……
……
高樓之下,即使已是深夜,也仍是車水馬龍,燈火闌珊。
厲斯年只圍半身浴巾,手中端着一杯紅酒,立於落地窗之前。
他的頭髮半溼,只用毛巾隨意地擦了幾下,直至不滴落水珠爲止。
輕輕搖晃紅酒杯,小喝了一口。
浴室的玄關門拉開,蕭漫穿着浴衣出來,邊擦着溼漉漉的頭髮,邊朝落地窗走去。
走到沙發處,把毛巾往沙發上一丟,朝他走去,從背後環過手去,摟住了他堅實的腰,臉靠在他溫溫的背上。
“今晚不去,沒關係嗎?”她的聲音始終很輕柔。
他本是要去墨西哥的。
能請得動他親自回去處理的,蕭漫知道一定是大事,然而卻因爲自己而擱置了。
厲斯年一隻手擡起,放在她的手上,慢慢地握攏。
他低聲說了句什麼。
蕭漫跟着他很多年,因此也跟着學了一些西班牙語,都是他教她的,能聽懂。他說的是,趕不上航班也是沒辦法。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
落地窗映出他的反應。厲斯年眨了一下眼睛,將酒杯放在一旁窗腳邊的架上,隨後轉過身去,抓着她的手沒有放開。
他純正的海藍色的眼睛本身就帶有一股魅力,如深海一般幽深迷人,配上他一副偏歐洲的立體臉龐,通常只需一個無意間的眼神就能把女人們迷得死死的。
他甚至沒有接蕭漫的話,低下頭去,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蕭漫仰着頭,擡高眼眉望着他,嘴角的弧度拉開,很美的笑容。她修長細嫩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上,好聽的聲音在說:“我好喜歡你的眼睛。”
她這輩子或許經常會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謊言,然而這一句卻是真。
她真的很喜歡他的眼睛,勻淨,清透。
雖然沒人能看得懂他的眼神,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可這樣美的一雙眼睛,看一眼,就會淪陷。
“如果是厲先生,以後做錯了什麼事,用這樣一雙好看的眼睛看着我,我一定會心軟原諒你的,”蕭漫慢慢地說着,還是好看的笑,“會的吧,厲先生也會犯錯的吧。”
“我也喜歡。”厲斯年看着她,說着另一件事。
蕭漫燦爛地笑着說:“我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千千萬萬亞洲人中的一雙棕色眼睛罷了,沒有任何特點。”
“因爲是蕭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