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其實，十一隻是提過這麼一回事，兩人並沒有就此討論過商景陽的任何問題。
十一也不太明白菲兒這突然是怎麼了。
“知道，”商景陽點點頭，“葉家的小公主。”
例行公事一般寒暄了幾句，聽起來有幾分生疏。
宋修夏不愛搭話，置身事外地站着。
“其實沒關係的，”十一收回視線，看前方的地面，“反正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早就習慣了，一個人來也無所謂啊。”
商景陽很高，手一擡就蓋在她的腦袋上，“以前是沒找到你，無法關心你，現在不一樣了啊。千千，哥哥不是跟你說過，不管什麼事都可以跟我提的嗎？不管什麼事，不管什麼要求，哥哥都會滿足你。”
周圍立時有些人開始議論了，猜測他們的關係。還有人因爲這個摸頭殺而被丘比特射中了愛之箭。
面對說出這種話的哥哥，一般人心裡都會很暖。
十一心裡是暖的，可她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她不想點頭。
商景陽看穿她的心思，眼神黯淡：“千千，我們分別了十幾年，所以你對我已經疏遠了嗎？真是懷念那時候啊，會跟我撒嬌，會哭會笑，可現在……”
“或許吧，”十一點點頭，“哥，我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很多事都變了。人，環境，我不可能再是從前那個什麼都不用想，有哥哥保護的小丫頭了。我長大了。”
“是啊，”商景陽感嘆道，“我的千千終究是長大了，只是哥哥遺憾沒能看着你長大。”
他說着，把十一摟了過來：“對不起千千，哥哥來晚了，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這句話，意外地戳到了十一心底的弦，觸痛了。
靠在他懷裡的十一鼻子一酸，心裡竟泛起了一些苦楚。
商景陽對她的好是一把雙刃劍。她甚至想過，如果他沒有對她那麼好，沒有喜歡上她，她是不是可以不用被媽媽拋棄，不用過無父無母的孤兒生活，被人欺負，被人嘲笑，被人孤立呢？
又或者哥哥早點找到她，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對麼？
一切按流程進行中。
葉菲和宋修夏做爲15屆的學生代表，進行了各自三分鐘的演講。
兩人都是臨時發揮，十一不得不承認，雙q高就是任性，即興演講完美落幕，沒有任何意外。
因爲商景陽在臺上不做掩飾的刻意說明，當天，參加畢業典禮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方十一的另一個秘密——她的原名，叫商千尋。
……
自由活動時間，穿上了學士服戴上了學士帽的畢業生們紛紛拍照留念。
十一跟班上的同學合影過後，便找了個角落躲起來，給顧連城發視頻。
他說過，今天的任何時候，她都可以找他，不用在意他是否在忙碌。
視頻很快接通，十一擺正了攝像頭，讓他能看到自己的學士帽：“鏘鏘！報告顧大人，我正式畢業啦！方十一完成任務！敬禮！”
“幹得漂亮顧千尋，”顧連城有種家有女兒初養成的成就感，“爺挑人的眼光依舊那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