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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禧掙扎,嘴裡一邊道:“放開我,你們這些流氓!信不信我馬上報警!”
“呸!”黑衣人吐了口中口香糖,然後雙目直瞪嚴禧,“報警?好啊,你去報!報了看我把你們全家都弄個殘廢?!”
嚴禧明顯被他這句話唬住,她不得不收住了嘴,她相信這幫混蛋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黑衣人見嚴禧不說話,稍有些收斂,他將手鬆開,作最後一次發話,“警告你,被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三百萬,三天後,我親自當你們家登門拜訪!哥倆個,我們走!窀”
說完,三個人大搖大擺地從辦公室裡面,所有人的讓出一條道兒來,包括看門的保安……
人走了,嚴禧卻還是有些驚魂未定,小苟卻好像比她還嚴重,她哆哆嗦嗦地走了過來,衝到嚴禧面前,又哆哆嗦嗦地說道:“嚴姐啊……敢怎麼辦啊?三百萬啊,你該怎麼還上呀?妲”
嚴禧這會兒也焉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眼神略有些呆滯,“我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該從哪兒去湊齊這三百萬,更不知道折下來該怎麼辦,她現在彷彿還處在一種神遊的狀態,什麼都不知道。
劉主任已經清醒過來,憋了半天的氣,現在終於可以說話了,他上前拍了拍嚴禧的肩,安慰道:“算了小嚴,今天就不用上班了,你先回去休息幾天再回來上班吧。”
嚴禧擡頭,從未見過如此通情達理的劉主任,於是她點點頭,答:“好。”
劉主任轉身出去,順便轟走了一大波看熱鬧的人。
這時,小苟忽然又在嚴禧身邊說道:“嚴姐……你不如去求求那個姓周的人吧……她可能會幫你的……對吧?”
小苟探尋一般打量着嚴禧的神情,嚴禧回頭看着她,眼神裡有些迷惑,她不知道小苟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第一個人想到的竟然是周處勁!
他會幫自己嗎?
自己有必要去求他嗎?!
想到這裡,嚴禧便有些恢復了神情,她開始收了一下桌子,將電腦關掉,然後拎包提前下班。
回到家,家裡早已經變得亂七八糟,院子裡面又是一片雜亂,母親正坐在門檻哭泣。
見嚴禧回來,她立刻從門檻上站了起來,聲音提高,“哎喲,我的女兒,你可總算回來了!你那個該死爹又在外面賭錢,欠了一屁股債!那個老不死的……”
母親嘴裡還在罵罵咧咧,嚴禧再次環顧四周,才發現那羣流氓已經來過家裡了。
嚴禧回過神,上前打量母親,“媽,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有我在!他們敢?!”這時嚴祿從房間裡面衝了出來。
嚴禧看着弟弟嚴祿,斥責道:“他們是真流-氓,你這個小流-氓就不要跟着湊熱鬧!他們可是動刀動槍來真的!不許跟他們動手!”
“就是!”母親已經收出了眼淚,轉過頭瞪着高出半個頭的嚴祿,道:“剛剛要不是我攔着他們早就動手了!”
“就怕他們不動手!”嚴祿較真道。
“就你嘴硬,逞英雄!”嚴禧上前戳他的腦門,“他們可都是地-痞流-氓,黑社會的你打得贏?回屋玩你的遊戲去!”
嚴祿被嚴禧生生地戳進了房間,然後又轉身去看着母親。
母親給她下命令道:“那個死鬼這事兒,你不許管,他愛死哪兒死哪兒!我才懶得管!我們家也沒錢管不了!”
“可那也是爸。”嚴禧很顯然想幫父親。
“你沒有爸。”母親冷冷的道了句,便往屋子裡面走去,嚴禧也識趣沒再說下去。
這件事情恐怕只有自己想辦法了,母親那裡是永遠都不會原諒父親的……
嚴禧想了想,母親的辦法只能湊錢,由於家裡有一百萬的不動產可以充公,但是還差兩百萬。
兩百萬對於他們這種溫飽家庭來說,已經是個驚人的數目,母親靠着擺小攤才攢點錢,弟弟都不學無術在家玩電腦,自己年薪也就十來萬。
當年父親出事,得救,那是因爲有樑顯昊,她答應樑顯昊的母親分手,她纔有那五十萬。
可現在沒有那麼好的事情,她現在根本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陳醫生跟她只見過幾次面,吃過幾次飯,她根本就不好意思將這件事情提出來。
現在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的好友陸衛薇,小苟有可能都還靠不住。
而現在唯一能夠靠的人,就像小苟的說的,去求周處勁。
周處勁確實有能力,讓他擺平這件事情,根本不需吹灰之力。
可是就算她去求他,他同意嗎?那天晚上她已經將話說的那麼明白了。就算那天晚上沒有說那些話,她現在不也不太想去求那個人。
要是現在不趁機斷完交際的話,如果再向他借錢,那就不知道什麼才能斷了交際,說不定,兩個人更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想着想着,嚴禧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那就是去找樑顯昊,可是剛剛有這個想法,還是被她扼殺在了心裡。
她不能那樣做,一如同周處勁一樣,她跟他也不能再有任何的關係。
那麼現在唯一能幫忙的就是陸衛薇了。
嚴禧想了想,目前只能這樣了……
去陸衛薇那裡,嚴禧本身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陸衛薇本身家庭也不算富裕,但比她家好多了。
因爲父親是退休軍人。
靠着她的稿費,和在偵探所掙得薪水加起來卻還不到五十萬,嚴禧看了看離兩百萬還差得很遠……
“我覺得吧,這種大事,你還是得去找樑顯昊。”陸衛薇建議道,作爲嚴禧的閨蜜她是認識樑顯昊的。
嚴禧看着她,沒有作聲,陸衛薇繼續說道:“你看吧……他家在龍城還是蠻有實力的,這件事情交給他很快就能給你擺平,說不定都根本不用給錢!你爸爸就好好的被送回來了。”
“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不可能。”嚴禧道。
“雖然已經分手,可是,你去求他,看在三年的感情的上,他肯定會幫忙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以嚴禧對樑顯昊的瞭解,她卻求,他肯定會幫,可是……
“可是……”
“別可是了,你現在拿我這些錢,你也還差很遠,不如去向樑顯昊求個情,大不了丟了面子,那都是小事,但是丟了你爸的性命可就是大事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樣下去的話,以後肯定會糾纏不清的。”嚴禧皺着眉頭。
“這樣豈不是更好,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嘛!”
“他母親是不允許我們在一起的……”嚴禧,語氣越來越低沉。
陸衛薇看着她,知道她現在心裡的苦楚,她想的很多,很周到。
嚴禧繼續道:“況且,我已經答應過她媽,不會跟他有任何糾葛,周傳芳不是個善人,她比那些地痞流-氓善良不到哪裡去……”
陸衛薇點點頭,她知道當年嚴禧和樑顯昊在一起,對她樑顯昊那個蛇蠍母親多少還是聽說過的。
“那現在怎麼辦?沒有樑顯昊的話,你又能找誰?”陸衛薇問道。
嚴禧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看來只能想辦法去找出版社的朋友借點。”
嚴禧看着她,其實腦子裡面已經有了一個人選……
第二天.
想了一晚,陸衛薇說得對,面子的事情是小,父親的生死可就是大。
雖然父親沒有盡到一個該做父親的責任,但畢竟體內留得是同樣的血,嚴禧放不下。
所以,一大早母親出去擺攤,自己收拾了屋子便瞧着時間,坐地鐵往東區去。
沒錯,想了一晚上,她決定還是去求周處勁試試……
這件事情,目前只有她能幫她,她再也想不出其他人。
如果這次,他要是想在自己的身上進什麼便宜她也只有認了。
這樣想着,嚴禧看着天空已經佈滿金色的陽光,迎着朝陽,她大步向前地往悅恆大廈裡面走去。
嚴禧到了周處勁所在的樓層,但是助理人員卻告訴她,周處勁有個早班會議,現在正在會議室開會,恐怕要等一會兒。
嚴禧也不知道一會兒是多久,但是她還是耐着性子,往會客室走去。
恰好這時,康俊拿着一疊文件朝這裡走來,他率先看見了嚴禧,叫住她,“嚴小姐。”
嚴禧回頭,看着康俊穿着一身走來,頑強擠出一個微笑,“康大哥,早上好。”
康俊見嚴禧的臉色不太對,便上前好奇地問道:“怎麼了?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嚴禧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道:“家裡發生了些事情……這不,來找周總,可惜他不在。”
康俊看了看錶,道:“這個會議不會太久,應該再過十分鐘就完了,嚴小姐家裡沒什麼大事吧?”
嚴禧看了下週圍,康俊知道她在這裡不便,便請她到會客室裡面。
嚴禧便將整個事情的事實告訴了康俊。
康俊嘆了一口氣,道:“這賭博就是害人啊,不過你放心,這事兒周總肯定會幫你的。”
“我倒是不敢這麼確定。”嚴禧道,情緒一直有些低沉。
康俊擺擺手,“哎,你放心周總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再說了……呵呵,你懂嘛。”康俊做了一個習慣性的挑下巴,示意話裡有話。
嚴禧懂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所以她只好一笑迴應,不想要他再解釋下去。
過了將近十分鐘,如康俊所說,周處勁已經散會了。
康俊接到電話對着那邊說道:“帶來了……好……我馬上過來。”
簡短的對話掛了電話,康俊回頭看着嚴禧道:“走吧,周總已經開完會了。”
於是嚴禧又跟着他上了39樓,這裡是周處勁的獨立辦公室,寬敞而安靜,棕色的主色調,顯示着空間的乾淨和獨立。
因爲要彙報公事,康俊只好先叫嚴禧在門外等候,自己便拿着文件走了進去,嚴禧站在外面,不由環視周圍,發現站在這個位置竟然可以通過透視玻璃看見外面的建築物。
事業一片開闊,可以看見一幢幢高大的建築物威嚴聳立……
嚴禧正想着一會兒該怎麼跟周處勁開口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在這個時候,被康俊打開了。
嚴禧看着康俊臉上的尷尬,萬萬沒想到,他十分歉意的說道:“真不好意思嚴小姐,周總他說他不想見你。”
心裡早已有預料他可能不會幫自己,但是沒有想到他連見都不想見自己。
真是個冷血無情,心性無常的人,前段時間還說喜歡自己,真不知道他的喜歡究竟是什麼?說說玩而已?
嚴禧就知道他周處勁是這樣的人,喜歡在他眼裡都是廉價的,過眼雲煙而已。
心裡不由的有些失落……
“那你告訴他了嗎?我家裡出了事。”嚴禧不肯放棄。
康俊抿了抿嘴脣,表情沉重,道:“那我進去再說說。”
“好。”嚴禧看着康俊轉身進去,心裡有些期待。
可是過了還不到兩分鐘,他便從裡面走了出來,看着嚴禧的神色凝重,他不說什麼,嚴禧便已經知道了結果。
她失落地點點頭,“我知道了,那麻煩康大哥轉告他一聲,他要是不肯見我,我就在這裡一直等……”
“這……”康俊有些爲難,但是看嚴禧的態度如此堅決,他只好點頭,“好!我再進去勸勸。”
康俊這次敲門,周處勁在裡面乾脆沒有搭理,但是過了三下,康俊還是自己開門走了進去。
他其實也挺納悶的,自己的老總明明就是喜歡那個姓嚴的小姐,但是這才過了幾天,對她的態度就已經變成了冷漠,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周處勁本來認真的籤閱文件,感覺康俊再次走到了對面,他不由得停住了一下手中的鋼筆,眉頭輕輕凝蹙,然後繼續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大名,字跡剛硬挺拔,一如他這個人。
康俊躊躇了半天,清了清嗓子,看着周處勁的臉色道:“周總,嚴小姐說,您要是不肯見她,她就一直在這兒等。”
“……”周處勁沒有作聲,只聽見鋼筆在他手中沙沙作響,和翻閱資料的聲音。
依康俊對周處勁這麼多年的瞭解,這個時候,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時候,就代表,他今天的心情都不會很好。
康俊想着,看來今天嚴小姐是白跑一趟了,也不知道她哪裡究竟把周總給得罪了……
就在康俊替嚴禧失落,而準備默默離開的時候,周處勁忽然合上了手中的資料,他悠然在後面慢慢地說道:“既然這樣……”
康俊在這個時候激動的轉過身來,他以爲周處勁要見嚴禧,可是隻見他下一句說道:“那就讓她等。”
康俊感到意外,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發表意見,低着回答:“是。”
周處勁在那裡繼續說道:“好久沒去游泳,你準備下車。”一邊收着鋼筆。
康俊頷首,“是,我馬上去。”
說完朝外面走去。
嚴禧依舊還站在門外,看着康俊從裡面出來,臉上的神情有些低沉,她知道,她在這裡恐怕是要等下去了。
康俊嘆了一口,對着嚴禧小聲道:“周總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嚴小姐,你看要不明天再來吧?”
嚴禧聽完,搖搖頭,周處勁不是今天心情不好,而是對她已經不感興趣,不想看見她,明天來她相信,他還是會這樣不想見她的。
所以,嚴禧決定了,還是在這裡等下去,不管怎麼說,救人要緊,呆在這裡或許等到他下班就能遇見他了。
所以嚴禧道:“我在這裡,等他下班。”
康俊暗暗地嘆了口氣,他真不好說其實他們周總馬上要去游泳了,所以只好找了個理由,“周總馬上要參加一個分公司的會議,所以……”
嚴禧擡頭,看着康俊一臉爲難的樣子,目光中帶着審視。
康俊被嚴禧看得實在尷尬,他只好再次安慰道:“這樣吧,等會議開完了,我就給你打電話,到時候我儘量勸勸周總見你,你看行嗎?”
嚴禧看着康俊,原本一臉失落的表情,這時她牽了牽嘴角,道:“好,麻煩康大哥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先到候客室等着,我有事先走,不能陪你了。”康俊一邊說着,和嚴禧說了再見,就離開了。
由於周處勁的房間內又另一個出口,是公司唯獨幾個高層可以專用的通道,所以他根本不用面對嚴禧,便乘電梯到了地下室。
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過去,嚴禧坐在空無一人的候客室裡,從未離開,一會兒焦急,一會兒又安慰自己耐心等待。
一會兒坐在沙發上面,一會兒又站到窗口,一會兒又站在書架前,隨手翻閱她根本就不感興趣的書籍,大多都是商業策劃之類的書籍,一層是有關景觀設計方面,正好是她的專業。
可是上面講的,一點兒也看不下去,因爲實在沒有那個閒心,於是她又只好坐在沙發上面。
如此循環,她不知道換了幾次位置,只見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耀眼的夕陽一點點減少她的炙熱,陽光開始變得暗沉,一點點從天邊褪去。
嚴禧坐在沙發上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睡着了。
天空斂去了最後一抹餘輝,由於游完泳又和孫遼幾個在咖啡館喝了一下午咖啡,談了些公事,周處勁整個人的心情還算不錯。
康俊見狀,覺得在這個時候還是將嚴禧的事情提提,比較合適。
於是他往前誇了一步,走在周處勁的旁邊,道:“周總,嚴小姐還在公司,您看要不要見一見?”
周處勁停住腳步,回頭看着旁邊的人,原本剛剛一臉輕鬆的表情,卻在這個時候僵硬起來,一雙幽黑的眸子驟然間變冷。
他回過頭沒有搭理康俊,邁着步子往那輛吉普車上走去,康俊一路跟在後面,沒有再敢說話。
周處勁坐在後面,已經點燃了一支菸叼在嘴裡,吐出來的煙霧翻卷纏繞住了他的面孔,他將車窗開完,一隻手擱在上面,整個人的臉防護處在一層陰霾之中。
康俊已經坐在了駕駛座上,但是他目前並不知道周處勁要去哪裡。
所以他只好問道:“周總,去哪裡?”
“……”後面一陣安靜,周處勁沒有說話,而是徑直地又繼續抽了一口,吞雲吐霧間,他終於冷冷的開口了。
“康俊,你是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會掃興?”
康俊也在沉默起來,因爲他了解自己的老闆,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接話,不然局面會越演愈烈,反而安靜下來,等老闆的情緒平息。
周處勁也不是那種說發脾氣就發脾氣的人,他不會大聲唬人,更不會脾氣急躁的罵一個人,他生氣的時候無非就是一個,冷。
不說話,渾身散發着一種暴雨前的沉默,彷彿周身還凝固了很重的寒氣一般。
“她還在那裡?”周處勁終於肯開口問道嚴禧的消息。
康俊點頭,立即轉過頭道:“應該還在。”
“什麼叫應該?在就在,不在就不在。”周處勁語氣平淡,但也帶着一絲不耐。
“我馬上打電話問問。”說着康俊就掏出了手機,撥打嚴禧的電話。
可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他只好再打了一次,還是沒有人接。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康俊暗自呢喃道。
周處勁忽然回過頭,從後視鏡裡看着康俊,道:“回公司去看看。”
“好。”說完立刻發動了車子。
康俊白天已經嚴禧家裡的事情告訴了他,所以他知道她現在的難處是什麼,也知道她深處在危險當中。
可是沒人知道,他此刻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昏暗的空間里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那雙深邃的眸子更是讓人讀不出一點點心裡的想法。
康俊是在公司候客室才把嚴禧找到的,此刻她已經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於是他不得不上前將她從夢中推醒……
嚴禧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天已經黑了,龍城又變成了那個,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城市。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嚴禧揉着眼睛,看着只有康俊一個人的身影,她不免有些失望。
“他……”嚴禧欲言又止。
康俊點點頭,早已猜出了她想要問什麼。
嚴禧已明瞭,她抿了抿嘴脣,努力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那你告訴他,我明天還會來的。”說完還不等康俊有什麼反應,嚴禧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康俊看着嚴禧離開的背影,站了一會兒才往樓上走去,此刻,周處勁正在他獨立辦公室旁邊的臥室裡,手裡依舊燃着煙。
“周總,嚴小姐走了。”康俊站在門口道。
“嗯。”周處勁哼了一聲。
見他沒有繼續說話,康俊便掩上門離開,沒有再打擾。
周處勁站在窗前,窗戶是落地窗,舉目望去彷彿可以將整個龍城看完,但是夜空下,霓燈遍佈的龍城彷彿又沒有盡頭似的。
而低頭……
如他所料,此時嚴禧已經走出了悅恆的大門,走在一段空無一人的綠茵草地中間。
由於這是一個很高的地方,所以此刻路燈籠罩着嚴禧的身影,她就像一個白點行走在黑夜之中。
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然後融入在路邊的行人之中,直到周處勁分不清到底哪一個點纔是她的身影……
周處勁抽了一口煙,依舊還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遠處穿梭的人-流之中,一雙眸子,隱匿在黑暗之中。
嚴禧拖着身子,感覺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她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飯。
坐着地鐵回到了家,一個人慢慢地走在那條常年不見光的巷子裡,等她走攏的時候,她差點被嚇了一跳,一輛高大的路虎正擺在她家門口!
嚴禧認得這輛車,這正是周處勁的車,不由得她停住了腳步,心裡一下子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周處勁正好打開車門從上面走了下來,一件暗色襯衣在身,領口有些鬆散。
他朝她走來,一隻手拿着煙,另一隻手很自然的垂在一邊,神情一片淡然。
嚴禧望着他,與他不同,臉上是好奇的表情,心裡卻又是另一種對他的不滿。
“我聽說,你在候客室等了一晚上。”周處勁終於率先開口,語氣不冷不淡,不快不慢。
嚴禧緊了緊肩上的包包,臉上也是一片淡然,毫無表情,“但還是沒有等到你。”
周處勁看着她這樣子,本來都已經是她在求他,可是他還是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討好的意思。
不由得他哼笑了一聲,將拿在手裡的煙放在嘴裡點燃,然後將煙霧朝着嚴禧噴薄過去,他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嚴禧看着周處勁,繚繞的煙霧遮住了他的面孔,包裹了那棱角分明的輪廓,從他的臉上,嚴禧完全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
這樣沉着堅毅的面孔,嚴禧不是沒有看見過,可這種認真和冷漠的態度,她倒是第一次真正的領悟。
她猶豫了一下,道:“什麼交易?”
“我給你三百萬,你跟我扯證。”他說完,又接着抽了一口,一雙幽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結婚證?”
“……”周處勁沒有說話,但是沉默已經代表肯定。
嚴禧知道周處勁不是在玩笑,可是他的話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個笑話,跟他扯證,簡直就是扯蛋!
看來,嚴禧不得不再次好好地給他解釋一番,她放低姿態,“周總,我也就是個平民小老百姓,我都快28的人了,我耗不起,結婚證是不是兒戲,不是過家家,你要想玩扯證,找別人,肯定會大把的人排隊等着你,可是我不行。”
“我像在跟你開玩笑嗎?”周處勁聲音淡淡的,微微地揚着下頷,一副居高兩下的樣子,睥兒着嚴禧。
“你跟我隱婚,期限一年,一年後再辦離婚手續,我們不會有任何關係。”
嚴禧不清楚他跟自己結婚有什麼用,不知道他的最終目的,但是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就扯結婚證這個條件,她覺得自己很難做到。
她都快28的人了,要是扯一次證再離一次婚,她就是二婚了,她年紀大了,接受不了這個污點落在自己的身上。
嚴禧抿着脣,認真的思量了一番,表情認真且嚴肅,“對不起,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