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下意識躲開他的手,卻敏感地嗅到了他話裡別的意思,探究道,“你是說,我的眼睛真的永遠都好不了嗎?醫生不是說很快就會好嗎?爲什麼還需要你做我的眼睛?”
卓斯年不由地一怔,瞧着她那漂亮的眸子裡那一片茫然時,彎脣笑道,“我是說,在你的眼睛好之前,我做你的眼睛。如果你的眼睛明天就好了,那我就做你的眼睛一天,如果你的眼睛一週後康復,那我就做你的眼睛一週。不管多久,直到你能欣賞到我爲你準備的跆拳道專場表演。”
黃連微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可臉上卻多了一分失落,“可是,什麼也看不到,真的好着急。第一次知道,黑暗的世界,真的好恐怖。”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腦袋受了傷,要多休息,腦袋好了,眼睛就會很快好起來。”卓斯年扶着她的肩膀讓她躺下,“先休息會,飯菜很快送來。”
“我不餓。”黃連輕輕搖了搖頭,躺下來指了指左手的地方,“剛纔你們進進出出都是在右邊,那這邊應該是窗戶吧?”
卓斯年順着她的手看去,她指的方向剛好是這病房裡的陽臺方向。
“聰明!”
“那你快去幫我看看,月亮今天亮不亮?明天是晴天還是陰天?”黃連的臉上突然變得有點興奮。
卓斯年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點頭,“好,你等等,我去看看。”
“月亮皎潔,星星很多,明天應該是個晴天。”卓斯年看了一眼窗外的星空,對一臉期待的黃連說。
“好的,知道了!謝謝!”
“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黃連垂眸抿了抿脣,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明天是中秋節了,我怕我爸爸媽媽突然給我打電話,萬一問我天氣好不好。有沒有和同學一起賞月,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現在好了,知道啦。”
卓斯年瞭然,原來如此。
“每個節日,都會給父母打電話?”他問。
黃連搖頭,“是我爸媽每個節日都會打給我,提醒我過節了,吃頓好的什麼的。”
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幸福和滿足。
“那,這個節日想不想回家?我還沒有正式拜訪過岳父母。”
能培養出性格這麼好的女兒,岳父母應該也是很好相處之人。
“不要不要。”黃連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可不想讓我爸媽看到我這個樣子,等我好了再說吧!”
“我們可是答應了雙方長輩的,國慶節恐怕必須得回去,家裡人已經在籌備這個雙方家人見面會了。”卓斯年看着黃連的眸中,染了一抹擔慮。
還有不到半個月就是國慶,外公在家想必是早就等着急了。如果把這個樣子的黃連帶回去,老爺子定是會很心疼吧?
“那就十一再說嘛!”黃連沒想那麼多,見家長的事早就知道了,婚都結了,還怕見什麼家長嗎?
“明天,我想吃月餅!”黃連衝卓斯年的方向嘿嘿笑了聲。
“好啊!喜歡什麼餡的?”卓斯年見她心情不錯,那快樂的心情很快染給了他,他也跟着脣角牽了一下。
“嗯......要是有麻辣味的就好了!”
“這個不可以!你受傷了,不適合吃辛辣的。”
“那就隨便咯,吃個意思下就行。”
“好!”
話音剛落,鄭東敲門走了進來,手裡提着幾層飯盒,“少奶奶,晚飯來了。”
“謝謝。”
“放這吧。你去休息,提醒護士夜裡按時來量體溫血壓。”卓斯年走過來,把黃連的病牀搖起來,幫她把吃飯的小桌板拉了上來。
又從鄭東手裡接過飯盒,親自一層層取出來,放在了黃連面前。
“好的,先生。那您今晚......”
“這陪護牀挺大的,我就睡這。”卓斯年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鄭東抽了抽嘴角,這哪是牀啊?這麼窄的沙發,坐一會還行,睡一晚還不難受死?
“我給您換張更大的牀吧?”鄭東故意把“牀”咬的很重。
這VIP病房什麼都好,就是居然沒有陪護牀,下次改革一定要加上。
“不用了,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卓斯年拿起筷子夾了一隻小水晶肉丸給黃連送到了嘴邊,“張口,吃飯。”
“啊......我自己來吧!”向後躲了一下,伸手就去拿卓斯年手裡的筷子。
她本來沒胃口,可是在聞到那香噴噴的飯菜香時,又覺得餓了,早就做好了吃飯的準備了。只是,這樣大庭廣衆之下,被人餵飯吃......她看不見,可是讓其他人看見,自己也會很囧吧!
卓斯年拍掉她的手,把肉丸又送到了她嘴邊,“聽話,張嘴。”
“咳—”鄭東見此地不宜久留,只好告別,“先生,你們早點休息,少奶奶晚安。”
“晚安。”黃連對鄭東的方向微笑揮手。
直到看到鄭東走出病房了,卓斯年才無奈地說,“沒人了,可以吃了吧?”
他就不懂了,她現在眼睛不方便,他是她老公,給她餵飯不是天經地義嗎?這也害羞?
黃連這才張大了嘴巴,“啊——”
卓斯年極有耐心,每一口飯菜等黃連咀嚼好下嚥之後,才把另一口送到她脣邊。
嚼着他喂的飯菜,黃連說不清楚到底是自己餓了,還是鄭東帶來的飯菜可口,她覺得,每一口,都很香。
吃到一半,黃連突然想起了什麼,問他,“對了,你也沒吃飯吧?那你吃什麼?”
“吃你剩的就行。”他說的那叫個雲淡風輕啊。
黃連卻不好意思地紅了耳珠。
他說這種話怎麼說得這麼順口啊?好像很理所當然一樣。
可是,爲什麼她就覺得太曖昧了呢?
吃過晚飯,卓斯年從洗手間洗手出來的時候,看到黃連正摸索着要下牀。
“別亂動,要什麼,我來拿。”卓斯年慌忙上前扶住了她的手。
黃連卻說一臉的尷尬,“我......我想上洗手間。”
“坐好,我帶你去。”卓斯年扶着她在牀邊坐下,蹲下來,將拖鞋一隻一隻套在了她的腳上,起身直接將她抱下了牀。
他似乎並沒看到她的難爲情,做這一切的時候臉上始終淡淡的溫柔,好像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
理所應當,沒有任何猶豫。
他面對着她,雙手牽住她的雙手,看着她那雙即便是空洞無光,也漂亮異常的眸子,一邊慢慢後退一邊柔聲道,“來,大膽往前走就行。”
黃連自然能感受到他現在的位置,嘴角染了安心的弧度,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邁開了步子。
他退一步,她前進一步,一直到把黃連帶進了洗手間。
“好,右邊挪一點點,你身後就是馬桶了。”卓斯年指揮着她的步伐。
黃連照做,果然雙腿都碰到了後面的馬桶,瞬間咧開了嘴來,把他往外推,“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可以嗎?”卓斯年賴着不走,大有“還是我來繼續幫你吧”的架勢。
“可以可以,相當可以!快出去!不許偷看!”黃連推開他。
“好!不偷看!看自己老婆怎麼能叫偷看!”卓斯年笑着,伸手拿過來旁邊的捲紙塞進她的手裡,“我就在門口,需要幫忙喊我。”
“嗯!快去!”黃連點頭如搗蒜。
洗手間的門被關上,黃連手裡握着他遞來的捲紙,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緋的。
卓斯年聽到裡面傳來抽水的聲音,敲了敲門,“可以進來了嗎?”
“等等等等!”黃連連忙整理好衣服,站了起來,“現在可以了。”
卓斯年走進來,黃連剛把手伸出來,以爲他會再牽着自己的手走出去,卻不料下一秒自己的身子就騰空了,她忙摸索着勾住了他的脖子。
“這樣更方便。”卓斯年低頭看着她道,溫熱的氣噴在黃連臉上,撩得她躲避不及。
輕輕將她放在牀上,卓斯年轉身進了浴室,只聽到裡面嘩啦啦的一陣水聲之後,卓斯年走了出來。
“醫生說現在不能洗澡,就隨便擦把臉吧。”卓斯年站在她身邊,說着那熱乎乎的毛巾就覆到了她臉上來。
“這個我可以自己來!我又不是小孩子!”黃連連忙擡手自己來擦洗。
她真是有點哭瞎不得,自己只是暫時看不見而已,雙手雙腳都完好無損,用得着把她當個癱瘓患者嗎?
“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孩子。”卓斯年語氣寵溺地說。
咳,除了某些部位長得比較成熟之外。
“那你是娶老婆呢,還是娶個小祖宗回來伺候啊?”黃連一邊擦手,一邊調侃地問。
“那當然要看你的心情了。”卓斯年將毛巾接過來,突然湊近她耳朵,“你想伺候我了,那就是老婆,你想被我伺候了,那就是小祖宗,一切由老婆定。”
說完,不待黃連反應過來,轉身去了浴室。
那陡然變得曖昧的聲音和動作,讓黃連不由地臉紅心跳,她最怕就是素來一本正經的卓斯年耍流氓。
別的男人在她面前說一些段子時,她都會一笑而過......可每次他哪怕只說一些平常的曖昧的話,她都會情不自禁地不好意思。
那種感覺非常不黃連!她再怎麼說也是熟悉微博微信各種熱門段子的,各種言情耽美都喜歡得不要不要的......就算不是一個女流氓,至少也是一個有內涵的腐女啊!
可是,當腐女遇到男流氓,腐女真的是弱爆了好不好!
......
黃連躺下來之後,卓斯年也和衣在她旁邊的沙發上躺了下來,面對面看着她。
“艾利斯?”她喚他。
“嗯?”卓斯年應了一聲。
“那個,你不用親自陪着我的,明天開始我讓我寢室的兩個姐妹來陪我吧,你在這裡,也不方便。”
“沒有不方便,很方便。”
“但是我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院,你不工作了嗎?你的公司不要了?”
“公司要,老婆更要要!”
黃連無語撫額,“我真的沒事了,總不能以後24小時我都把你掛我皮帶上吧?”
“如果你願意,我樂意照做。”
呃。
“我同學來,你放心吧。”
“不放心。”
“怎麼不放心,她們是女生,還可以跟我聊天。”
“不管男人女人男生女生,你放心,我不放心。”卓斯年始終面色平靜。
“爲什麼?”
“因爲聽說在誘惑力大的人面前,愛情是不分男女的。我怎麼能把這麼好貼身照顧誘惑力的機會,讓給別人呢!”
什麼什麼?
這句話好繞。
黃連皺眉回味了良久,才明白過來,只覺額上三條黑線,“原來禁慾系的卓斯年,也是個腐男啊!”
這件事商討失敗,黃連只好作罷。
“那我問你一件事,你可得回答我。”
“嗯。老婆面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啊,又來了!這個話多到有點貧的卓斯年,真讓她不適應。
“你和卓一航,到底什麼關係?”
聞言,卓斯年卻是微微蹙眉,“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不想說?哼,卓一航也神神秘秘的不想說,你也不想說,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神秘關係?”
黃連故意用這種話激他。
倆人都姓卓,眉目間一對比,又很相似。
血緣關係,應該是有的了,就是不知道哪一種。
“我們是一家人,至於具體什麼關係,還是讓一航來告訴你比較好。”卓斯年並不打算繼續隱瞞她,但是這種事,還是一航來挑破比較好。
“就知道你們是一家人,只有一家人才會無聊到連自己的身份都不告訴別人。”
“呵呵,難道你希望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又傻又天真又......”
“可愛”倆字,卓斯年差點脫口而出。
“你想說傻白甜唄,是吧?”黃連衝他的方向哼了一聲,“傻白甜也是有內涵的。”
“嗯,看出來了,非常有。”卓斯年淡淡地說着,眼神卻是不由自主地下移,看到了黃連身前某處隆起的位置。
錯,是某兩處。
一股熱血從小腹間直涌而上,卓斯年罪過地閉上了眼。
算了,這樣看一個躺在牀上的小女人,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就在黃連閉上眼睛快要睡着的時候,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一航,是我大哥的孩子。大哥去世後,我就帶他一起出了國,這次回來,他也跟着回來了。”
呃?卓家大少爺不在了?
黃連有點懵。
她只知道卓斯年是卓家老二,卻還不知道他大哥已經不在了。
不過也是,外公和媽媽告訴她卓家的一些情況時,她只關注自己要嫁的這個男人了,當時一聽卓斯年都快病入膏肓了,她還哪有心情去管其他人的事。
原來,卓一航是卓斯年的侄子。
這樣算來,自己還長卓一航一輩了?
和卓一航從認識到現在的一些畫面一點點在腦海中裡回放,黃連這纔開始大徹大悟起來。
難怪卓一航學的也是中醫,難怪卓一航當時送自己去醫院後,他們會遇到鄭東,難怪卓一航會有卓斯年的東西......卓一航,應該是早就知道她說他的嬸嬸了?
啊,突然感到好凌亂。
“明白了。那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黃連問。
“嗯。同父異母。”
卓斯年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低沉,似乎很不願意提他的家事。黃連突然想起但是在華山上看日出那一夜,他讓她給他講她的故事,他自己卻說了一句“我身上的故事都是悲劇”。
卓斯年,沒有媽媽她是知道的,後來也沒了大哥,自己撫養大了侄子......不知道他所說的“悲劇”是不是這些,但這些事聽起來,她覺得算不上悲劇。
但,這樣的卓斯年卻讓人驀地有點心疼。
他這些年在國外,應該也很不容易吧?
想到這裡,黃連沒有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開始給他講自己正在寫的畢業論文,馬上要面臨的擇業......
窗外明月如鏡,病房裡的兩個人面對面躺着,一個說得津津有味口若懸河,一個滿眸溫柔聽得認真。
......
翌日一大早,黃連就被推出去做了一系列的全面檢查,檢查結果讓主任醫生皺了眉。
醫生辦公室裡,卓斯年瞧着王主任有點擔慮的樣子,問,“主任,不妨直說。”
王主任點點頭,指着手裡的片子,上面顯
示,在黃連的腦部視覺神經上面,果然有一團很小的黑色,“這就是那塊淤血,因爲這個位置比較狹小,當時血液聚集到這裡,不好消散,很快形成了小淤血......雖然淤血很小,但位置太隱蔽,手術的話......”
王主任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建議你們還是儘快轉院吧!”
“儘快轉院?”卓斯年臉上一怔。
“當然是越快恢復越好,因爲據我所知,此類手術的風險極大,目前別說我們古城了,就是放眼全國,可能也沒有醫生敢做100%手術成功的保證。”
......
卓斯年擰了眉,深邃的目光落在王主任手裡的片子上,久久沒有開口。
“卓先生,雖然國內成功的案例不多,但這個手術在美國可是成功率很高的。”王主任見他情緒低落,安慰道,“據我所知,那邊成功實施過比你愛人這種情況更復雜的開顱手術。”
“好。那麻煩王主任引薦。”卓斯年的臉上終於有了希望。
“一定!不過,以目前您愛人的情況來看,還是先休息一段時間比較好,畢竟除了淤血之外,她的腦震盪還需要好好靜養。建議你們至少半個月之後再做長時間飛行的計劃。”
“謝謝,辛苦了。”
回到病房,看到因爲一系列檢查而有點疲憊的黃連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卓斯年走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你先休息會,我回家換身衣服過來。外間有陪護,鄭東也在,需要什麼直接吩咐就行。不要自己逞能。”
“好的!”黃連點點頭,“檢查的情況怎麼樣啊?”
“跟醫生昨天推測的一樣,淤血壓迫到了視覺神經。不過不要擔心,是很小的一塊。”卓斯年笑着安撫。
“那就好。”黃連的嘴邊漾開一抹淺笑。
卓斯年俯身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低聲道,“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
黃連以爲卓斯年真的會“很快回來”,整整一天,她累了就昏昏沉沉的睡,睡醒了就在陪護的照顧下,吃飯、上洗手間。
下午,黑馬和莫筱竹、林菀過來看望了她,怕影響她休息,聊了會就走了。
直到晚上八點多鐘,躺在牀上正在聽電視節目的黃連,隱隱約約聽到了那道熟悉的低醇富有磁性的聲音。
“今天情況怎麼樣?”是卓斯年在問鄭東。
“少奶奶沒說哪裡不舒服,護士會定時過來檢查,看她吃藥。”
“嗯。”
應了一聲之後,黃連就聽到了卓斯年走進來的腳步聲。
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天沒見他,這會突然聽到他的聲音,黃連心裡幾乎是情不自禁地,感覺到了一種穩穩的安心。
似乎他的聲音,就可以給她一種很沉穩的力量,讓她有種歸宿感。
“你忙完了?”黃連看向他的方向。
卓斯年換了一套比較休閒的衣服,手裡拎着一隻便裝袋。
他給鄭東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和陪護都出去,這裡交給他就行。
“做了點東西,來晚了。”卓斯年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幾乎是有點着急地捉住了黃連的手,“餓了沒?”
“剛吃完晚飯不久,一點都不餓,你吃了沒?”
卓斯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打開了來。
聽到刺刺拉拉的聲音,黃連好奇地的問,“你帶什麼來了?”
卓斯年笑而不語,直到把袋子裡的盒子拿出來,打開盒蓋,將小盒子放在了她的手上,“你摸摸看,猜猜是什麼。”
黃連一臉的期待,左手拖着小盒子,右手伸到裡面去摸。
軟軟的,還有點黏黏的,但......好像有香味,是個圓形的,上面還凹凸不平。
“月餅?”
黃連驚喜地問,直接將那顆小巧的月餅拿了出來。
只是她沒看到,那顆還沒她掌心大的月餅上,有五個字。
“寶貝,嫁給我。”
“嚐嚐,好吃不好吃!”看着她興奮的樣子,卓斯年滿眸的寵愛。
黃連雖然看不見,但從卓斯年的語氣裡,她感受到了卓斯年似乎也蠻開心期待的樣子,不禁問,“這個......不會是你做的吧?”
“第一次做,有可能是黑暗料理,你做好思想準備!”卓斯年挑眉點頭,大膽承認。
只是,那張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此刻卻有了幾分小孩的期待和緊張。
“你居然會做月餅?”黃連無比的詫異,舉起手裡的月餅晃了晃,“卓大總裁,你確定讓我做這個可憐的小白鼠,吃你做的這人生中的第一塊月餅?”
儘管開着玩笑,黃連心裡卻是無比的澎湃。
卓斯年走的時候好像說了句“很快回來”,可是直到現在纔回來,這一天在家裡,不會就是爲了做這麼一塊月餅吧?
大總裁傻起來也是無與倫比啊!買一塊不行嗎?非要自己做!
“怎麼,沒膽量?”卓斯年眸染興味地看她。
“切!這可是你親自做的,是砒霜我也敢吃!”黃連說着,就直接下口咬了一口。
剛咀嚼了一口,就停了下來,臉上一點點浮現出錯愕。
卓斯年皺了眉,“很難吃?”
黃連點頭,又連忙搖頭,“這是什麼餡的?”
天呢!這一口咬下去,可真是豐富多彩啊!
像是五仁的,又像是椒鹽的,又好像咬到了一點蛋黃的味道......關鍵的關鍵,絕對是帶了一點麻辣味道的!
不是很濃烈,卻一定說麻辣味!
而且,皮特別薄!只一小口就吃到了裡面的餡。
“很多味......你現在不適合吃辛辣刺激的,所以只能把餡調得淡一點。”卓斯年的俊臉上有一種不易覺察的挫敗感。
做了一天的成果!
雖然有家裡的廚師在打下手在指導,可是他做了很多個都不滿意,直到做到目前這種水平。
“哇!天呢!我居然真的吃到麻辣餡的月餅了!”黃連興奮地喊了一聲,連忙把只咬了一小口的月餅摸索着放回了盒子了,伸手去在枕邊摸着找手機,“你快,幫我給月餅拍照,順便幫我發個朋友圈,就寫我終於吃到夢寐以求的麻辣味的月餅了!”
這下輪到卓斯年錯愕了,“你確定?”
她竟然覺得味道好?
只是,這月餅,適合公開出去嗎?
“確定一定以及十分極其特別的肯定!”黃連點頭,摸索着用指紋解開了手機屏,把手機塞到了卓斯年手裡。
“好。”
這是你讓我拍的,拍不好可別怪我。
卓斯年眸中閃過一抹狡黠,接過手機,把那塊只被黃連咬了一小口的月餅拍了下來。
“朋友圈,怎麼發?”他沒發過。
“笨!”黃連嘿嘿一笑,“你打開微信!”
“開了。”
“下面一行,有個發現,點進去,就是朋友圈。”
“嗯。進了。”
“右上角有個相機的圖標,按一下,選擇從手機相冊選照片,把你剛纔拍那張選中,然後寫上我剛纔說的那句話,就行了。”
“好。”
卓斯年很快到了發佈頁面,可是,卻沒有敲下黃連說的那句話。
在那張照片下,只配了兩個字:願意。
之後,點了發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