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黃連驚叫一聲,手裡的手機應聲掉在了地上。
“沒事吧,黃連!”卓一航連忙過來,拿起黃連的雙手,心疼地看過去。
“沒事。”黃連咬着牙抽回了手,搖了搖頭,眉心卻擰得緊緊的。
那個男人下手極狠,黃連只覺兩隻拇指跟快要斷裂了一樣,疼得憋紅了臉,卻是毫不畏懼地瞪向那個男人。
這裡是公衆場合,她就不信,這些流氓就這麼大的膽子。
只是,他們這桌周圍的幾桌本來在吃火鍋喝啤酒的客人,在看到這邊的狀況後,竟然都站起身悄悄地又是快速地退了出去。
其他的人,都在好奇張望,本來喧鬧的偌大廳堂裡,漸漸安靜了下來。
“臭娘們,還敢報警!信不信爺分分鐘搞死你!”男人凶神惡煞地瞪了一眼黃連,又用警告的眼神看向黑馬,“不想一起被帶走就別他媽的多管閒事!給我把姓卓的帶走!”
兩個隨從一把撥開黑馬,一人一邊架着卓一航的胳膊就非常輕鬆地將他擡了起來。
“你們是誰派來的!”卓一航並未掙扎,只是眯着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犀利。
“廢話多!走!”帶頭的男人咬着牙惡狠狠地兇了卓一航一句,擡手示意他們往外走去。
見卓一航沒有絲毫掙扎,黃連着急地衝上去大喊,“一航!”
黑馬連忙攔住了她,衝旁邊的羣衆們大喊道,“都看個毛線!你們不知道報警啊!”
一句驚醒看戲人,很快就有人拿出了手機。
可是,那三個男人架着卓一航已經到了火鍋店門口。
因爲他們手裡都有鐵棍,又都又高又壯滿臉兇相,周圍的吃瓜羣衆看都不敢正眼多看幾眼,更別提有別的想法了。
黑馬轉身匆忙按住黃連的肩膀,“快報警,我出去看看!”
不等她迴應,黑馬轉身快速跑了出去。
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的黃連,明顯比自己當初被張通劫持還要緊張,在原地束手無措地轉了好幾圈,纔在地上撿起了自己的手機。
火鍋店門口,那些拿號排隊等吃的食客們早就呼啦站了起來,貼着牆站好,生怕被誤傷。
三個男人把卓一航架出火鍋店之後,加快步伐向路口的麪包車跑去。
黑馬跟出來四下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突然看到街口有穿制服的人,看着像某個酒店的保安。雖然不是警察,但這個時候看到穿制服的也已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有人被綁架了!快抓住前面的三個男人!”黑馬順手拿起店門口的兩隻拖把,邊大聲呼救,邊追了上去。
此時的卓一航被人騰空架起,根本沒有絲毫掙扎的餘地。
比起黑馬和黃連的緊張,他倒是冷靜了許多。
很明顯,這些人是受人指使來的。
但是,他從未得罪過人,又怎麼會有什麼仇家?
綁架劫持這種事,他很小的時候就經歷過一次。如果他沒猜錯,這一次,應該也是綁架勒索吧?
既然是這樣,越掙扎恐怕越會受罪。
但是,他不明白了,這些人怎麼如此大膽,非要在人多的地方如此明目張膽地劫持他?
黑馬的呼救引起了一些熱心的路人,大家聽明白看明白什麼情況後,都一起追喊了起來。
只是,那挾持着卓一航的幾個人眼看已經跑到了路口,一旦他們上了車,那想追上恐怕就難了。
“快點,別磨蹭了!”帶頭的男人橫着眉吩咐其他兩人。
突然,他快跑着的步子驟然停了下來,目光錯愕地看着麪包車的方向。
挾持着卓一航的兩個男人看到老大突然不跑了,也都放慢腳步,順着他的視線好奇地看了過去。
麪包車前,一道欣長的身影長身玉立地站在薄薄的夜色裡,雙手負在身後,兩道和夜色相融在一起的黑色眸子發出冷冽的光芒。
二叔?
卓一航心裡喚了一聲,隨即嘴角勾起驚喜的弧度來。
那是安心的,信任的笑。
二叔居然來了!
卓一航左右瞅了瞅這三個男人,眸中閃過一抹篤定。
二叔如果出手的話,這三個人目測應該會很慘。
“你,你誰啊你?”周圍的羣衆已經開始往這邊圍觀過來,帶頭的黑衣男人顯然有點慌張,拿出鐵棍指向卓斯年,“好狗不擋道,趕緊滾!”
“把人放了!”卓斯年幽聲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聽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又來一個找死的!給我打!”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劫匪再膽大妄爲也開始害怕,只好不顧一切地揮舞起了手裡的鐵棍。
三個人中,一個人控制着卓一航,另外兩人直接向卓斯年打了過來。
負手而立的男人眸光一凜,倏地一個前踢腿,右邊撲過來的男人手裡的鐵棍被踢到了地上。
左邊打過來的傢伙倒是靈活,連忙往旁邊一閃,卻根本不見男人再踢過來,就在他猶豫間,只見卓斯年大步上前,出拳如閃電般,“嘭”狠狠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臉上,被打得連連後退。
“好!”
有羣衆開始叫好,可這卻瞬間激怒了三個劫匪,全都拎着鐵棍,胡亂地朝卓斯年打來。
趕過來的黑馬趁亂遞給卓一航一隻拖把,“沒事吧!”
卓一航剛要接過來,旁邊已經打得眼紅的劫匪一棍子打來,打在了卓一航的背上,他被打得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
混亂中趕來的黃連一眼就看到了被打在地上的卓一航,連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黃連,這裡危險,快躲開!”卓一航見是黃連,痛苦的臉上滑過一抹擔憂,忍着疼站起來,把黃連往人羣中推。
“老子跟你們拼了!”黑馬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可手裡的木棍哪裡是別人鐵棍的對手,一棍子較量之後,拖把就被打成了兩截。
好在卓斯年一個旋風腿過來,將那男人從身後一腳踢到了地上。
一看到這情景,周圍那些膽大正義熱心腸的羣衆本來想要加入戰鬥,可看看自己赤手空拳,又退後了一步。
卓斯年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帶頭的劫匪已經打得趴在了地上,那男人一看形勢已經處於劣勢,連忙爬起來吩咐另外兩個,“人不要了,趕緊撤!”
被卓斯年打得落花流水毫無還手之力的三個男人只好就近擠進人羣,四散逃開。
可是就在離卓一航最近的那個男人,要逃跑之前,看到黃連扶着卓一航正在
往旁邊退,不甘心的咬了咬牙,揮起鐵棍就衝他們打了過來。
“嘭——”
毫無戒備的黃連,後腦勺被狠狠擊中,那聲悶響在混亂的打鬥聲中顯得格外沉重。
黃連直覺耳朵嗡得一聲,連疼都還沒感覺到,就倒了下去。
“黃連!”卓一航驚恐地看着身邊被打了的黃連,嘶聲力竭地喊了一聲,護在了她身上。
劫匪的第二棍狠狠打在了卓一航的背上,之後拔腿便逃。
聽到卓一航的呼聲,正要追趕劫匪的卓斯年驟然停下腳步,向十幾米開外的那邊看過去。
在看到卓一航身下護了一個人時,儘管沒看清人,但卻是明顯一怔。
是丫頭?之前她明明不在這裡,什麼時候過來的?這種場合她過來做什麼?
夜色混戰下,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又多,他眼裡只能看到囂張的劫匪,竟沒有發現那丫頭何時擠了進來。
沒人再顧得上落荒而逃的劫匪了,卓斯年先於黑馬幾步跑過來,直接蹲了下來。
“二叔!快!救黃連!”卓一航跪在地上,抱着已然暈倒過去的黃連,嚇得渾身顫抖,聲音哆嗦。
“丫頭!”卓斯年將黃連打橫抱了起來,轉身毫不猶豫地向路口的車跑去,“快,一航,跟上,給醫院打電話,急診室做好急救準備!”
“是!二叔!”卓一航爬起來,邊摸電話,邊大步跟上了卓斯年。
警車的汽笛聲由遠及近,在路口停了下來。
正要跟上卓斯年一起去醫院的黑馬,猶豫了一下,咬咬牙,決定留下來,配合警察儘快去追那三個劫匪。
“媽的!不抓到誓不爲人!”黑馬狠狠扔掉手裡的半截木棍,一雙眸子裡染滿了猩紅。
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轉身快跑着折回了火鍋店。
......
卓斯年將車開得極快,卓一航坐在後面,抱着昏迷不醒的黃連,身子還在不停哆嗦。
突然感覺到手上黏糊糊的,擡手一看,竟然是血!
黃連的後腦勺居然出血了!
心裡一驚,卓一航聲音顫慄,染了哭聲,“二叔,對不起,能不能快點,黃連.......黃連不會有事吧!”
開車的男人幽深的眸子盯着前方的路,將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腳下的油門不停滴踩着。
路況並不好,他只能橫衝直撞,遇到紅燈直接違規轉彎,從另一條路殺出去。
“對不起二叔,我......我不知道會遇到這種事,否則我一定不會約黃連出來的!”卓一航越來越害怕,一邊不停地去探黃連的鼻息,一邊無措地只會道歉。
“閉嘴!”卓斯年突然沉聲開口,聲音冷厲得淬着寒。
卓一航卻聽出了那素來沉穩聲音裡的顫抖。
......
到了醫院,早就接到通知的醫生快速將黃連扶上了病牀。
卓斯年跟着醫生急促的步伐衝向手術室,一邊走,一邊低頭看着面色蒼白躺下來的黃連,那雙幽深眸子在看到她那被血浸染了的頭髮時,猛然一縮,瞬間染滿了痛色。
“卓總,您在外面等吧!我們現在需要抓緊時間處理!”主任醫生擋住了卓斯年。
“必須讓她無恙!”卓斯年停下來,看着被推進急救室的女孩,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我們一定盡力!”主任醫生快速進了急救室。
卓一航靠着牆站着,雙膝一軟,一點點滑了下來,懊悔地抱着腦袋,一個勁敲着自己的頭。
都怪他!在哪不能把東西給她,非要帶她出來!
明明說好了要放棄要祝福她和二叔的,爲什麼還是有點不甘心,還是要抓住一切能見到她和她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呢!
爲什麼這麼無知,這麼愚蠢!
卓斯年筆直地站在急救室門口,微微仰頭看着那“急救中”的三個字,俊眉緊蹙,眉宇間是一片濃濃的傷痛和自責。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剛和她有了一個屬於他們的小家,竟讓她出了事。
作爲她的丈夫,竟然在關鍵時刻,完全沒發現她深陷危險之中......她受傷了,就算是殺了所有匪徒,又有什麼意義?
時間,一秒一秒地被拉長,在卓斯年和卓一航的人生裡,從未有過如此難熬的時刻。
收到消息之後,鄭東和樑川趕了過來。
看到矗立在急救室門口一動不動的卓斯年,鄭東擰了眉,輕輕走過去,“先生,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良久,卓斯年才緩緩收回目光,轉身看了他一眼,“跟警方聯繫沒。”
鄭東點頭,“我和樑川剛從步行街那邊趕過來,黑馬把事情經過全都告訴了警察,警察已經在查看沿路的監控了。那三個人當時棄車而去,不會跑太遠的。不過那輛麪包車上,有作案工具,錘頭,斧頭,繩子......還有裹屍袋。”
現在的匪徒真的太猖狂了,在擁擠的火鍋店裡就敢把人挾持走,在人來人往的步行街上,就敢行兇!
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樣大的膽子!
裹屍袋?
卓斯年眸子驟然一凜,“追!查!必須查到是誰指使的!”
“是的,先生。”鄭東應了一聲,看向急救室的門,“少奶奶她......”
“她不會有事的!”卓斯年語氣堅決。
他的女孩,剛剛和他的關係進展了很大一步,又怎麼會有事呢!一定不會有事的!
“放心吧,先生,少奶奶那麼善良樂觀的女孩,一定會吉人天相的!”鄭東不敢去看卓斯年那染了猩紅的眸子,只是握緊了雙拳。
不管怎麼樣,那些猖獗的壞人,一定要繩之於法!
這件事,細思極恐,背後的幕後指使者的目的,毛骨悚然地讓人不敢想象!
......
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來。
不過半個小時的搶救時間,對於等在外面的人來說,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卓一航衝了過來,比起卓斯年的沉靜,他早已經淡定不起來,抓住主任醫生的手就問,“大夫,黃連怎麼樣了?”
“後腦受到了重擊,外傷口縫了八陣,顱內出血,重度腦震盪。”醫生輕喘一口氣,看向卓斯年,“不過還好送來的及時,目前沒有生命危險。暫時先等她醒來之後再做觀察吧!”
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卓斯年卻始終劍眉緊蹙,“顱內出血?可否需要清除?”
醫生搖了搖頭,“暫時
不需要。出血位置不影響腦中各路神經,但具體的下步治療方案還是要等病人醒來看她的臨牀表現再做決定。卓總,先讓人安排住院吧!”
“嗯。”卓斯年輕輕點頭,目光卻是不由自主地瞄向了急救室。
“我去安排。”鄭東連忙轉身離開。
“二叔,對不起!”卓一航雙腿發軟再也支撐不住,拉住卓斯年的手就跪了下來。
卓斯年一怔,忙將他扶了起來,“起來。”
卓一航起來的時候,卓斯年餘光才瞥到卓一航背上被鐵棍打過的傷痕,眸光一斂。
“樑川,帶一航去處理一下傷口。”卓斯年沉聲吩咐。
“好的,先生。”樑川走過來扶住了卓一航。
“我沒事,我要等黃連出來!”卓一航推開樑川。
“去!”卓斯年突然厲聲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卓一航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只有一片看不清的沉色時,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急救室,轉身離開。
急救室的門終於再次被打開,護士將黃連推了出來。
病牀上的丫頭頭上纏上了繃帶,臉色慘白,雙脣乾燥,整個人看着憔悴不堪。
卓斯年只覺心中驟然一痛,就像是猛地受到了重擊一樣,又悶又疼,呼吸一口都扯得渾身冒冷汗。
送到病房的一路上,卓斯年緊緊握着黃連的手,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恨不能將自己身上的能量通過手渡給她,換她安然無恙。
一邊的護士,看着男人那看向病人時那滿眸的深情和心疼時,不忍地安慰道,“您愛人沒有生命危險,好好養着會很快好起來的。”
卓斯年的滿眼滿心都是黃連,壓根沒有聽到那聲音。
這專注的樣子,讓兩名護士更是面面相覷。
醫院裡,見過太多爲妻子爲家人擔憂心疼的,卻沒見過如此深情的。
VIP病房。
護士將黃連安頓好,把腦部受傷患者護理的注意事項一一給鄭東交代之後就離開了病房。
鄭東看着從始至終一直握着黃連的手不放,一直盯着她看沒有移開過目光的卓斯年,將椅子搬過來輕輕放在了他身後,“先生,坐下吧。”
卓斯年坐了下來,卻是兩手同時將黃連的一隻手裹緊,放在脣下,反覆地親吻她那被打得一片紅腫的受傷的手。
那雙深邃內斂的眸子裡,是急切的渴望,還有深深的眷戀寵溺。
丫頭,趕快醒來,我必須看到你無恙!
鄭東實在不願打擾到他,只好悄悄轉身。
正要離開,卓斯年低醇的聲音響起,“無論是佛是鬼,殺無赦!”
那聲音,雖然很低沉,卻是染了冰霜的堅決,有着卓斯年身上少有的戾氣和殺氣。
鄭東忙轉過身來,“放心吧先生!這件事非同小可,來人明顯是帶着綁票撕票的目的來的,而且故意在這鬧市之中實施,應該是在挑釁我們!
或者,準確地說,這不是簡單的挑釁,是直接碰觸到了先生的底線。
一個他愛的女孩,一個他寵的侄子。
哪一個受到了傷害,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更何況,是做到了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
“去查!寧可枉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卓斯年的每個字,都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所有的恨,都凝結在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殺氣十足。
既然縱然,不會讓對方退一步,那隻能積極應擊,讓對方再無還手之力!
“明白。”鄭東亦是堅定且自信地點頭。
病房外,走到了門口的卓一航和黑馬卻沒有推開門。
黑馬也在打鬥中受了傷,左手手腕被打得扭傷,卻固執地不去上藥,此時此刻手裡拿着黃連沒看完的那本卓斯年的成長紀念冊,渾身的戾氣。
媽的,下次別被他抓到,一定打得那幾個流氓連親媽都不認識。
打他可以,他孃的,竟然連女人也打!真是畜生不如!
卓一航受傷的背上上了點外用的藥,醫生讓他做個深度檢查,看看內臟有否震傷,全都被他拒絕,匆匆找到了黃連的病房來。
可是到了門口,他卻沒有勇氣進去看一眼自己擔心的女孩。
他不想看到黃連虛弱的樣子,不想看到二叔難過的樣子。
每一個畫面,都是讓他難以承受的重量。
“你說,就爲了這個東西,讓我們都進了醫院,划算不划算?”黑馬看出了卓一航的糾結,勾脣努力笑了下,擡手攬住了他的肩膀,“不過我說卓一航啊,你跟你二叔還真不愧是親生的啊!追女孩的辦法都一樣,你說你們隱瞞自己的身份和黃連相處,這一開始就是選擇了不公平的措施,能這麼迂迴的,除了你們叔侄倆也是沒誰了!”
卓一航輕輕動了動身子,背上的傷口扯得他疼得臉色變白,但還是避開了黑馬的手。
“如果是你,知道自己喜歡的女孩是自己二叔結婚證上的另一半,你會怎麼選擇?放棄?”卓一航轉眸淡淡地看一眼黑馬,問。
黑馬攤手,“這事我決定不了,我二叔也決定不了,決定權不是應該在女方那嗎?”
卓一航自嘲地勾了勾脣,轉身向離開的方向走去,“是啊!可是我卻選擇了一條會讓三個人都難堪受傷的路。所以,註定失敗。”
那聲音裡,是無盡的失落。
黑馬瞧着那抹落寞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最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從黑馬手裡接過那本相冊,卓斯年詫異地看向黑馬,“一航送來的?”
黑馬看了一眼牀上還沒醒過來的黃連,點點頭,“今晚卓一航就是爲了把這個東西給黃連,才約了我們出來的,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你侄子爲什麼要把你的東西給黃連,你自己去想原因。不過今天的事,我覺得幸虧我和黃連來了。黃連不來的話,你可能也不會跟來......我想,我們都不願意看到卓一航被帶走吧?”
卓斯年看到手裡的東西,俊眉緊蹙。
這本紀念冊,他已經多年沒見過。
這是當年,大哥建的,爲他和一航一人建了一本。
大哥去世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如今看來,內容厚了很多......是一航一直在更新嗎?
卓斯年久久沒有打開相冊,忽然聽到一聲微弱的聲音,“啞巴,大叔......”
驀地轉眸看去,牀上的黃連眼皮果然動了動,眼睛正在努力地睜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