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東那明顯微愕的表情,黃連心中的疑慮更添幾分。
“鄭助理,莫非你真的認識艾力斯?”
既然認識,爲何不敢承認。
或者就算不認識,那也應該是見到過她和艾力斯在一起出現過,卓斯年莫非這麼豁達,就算不怕她紅杏出牆,也真的不嫌她和別的男人曖昧?
呵。按理說,那麼喜歡用極端的方式處理事情的卓斯年,應該直接讓艾力斯消失纔是他的風格啊!
這才應該是合理的霸道總裁的做法不是麼?
鄭東的大腦在高速運轉着,並非他真的對少奶奶的質問措手不及。
如今先生在少奶奶這裡吃了癟,傲嬌如卓斯年,說走就走,讓他再回來主動找少奶奶?也不是沒可能,只是這期間的時間應該不會太短。
而這段時間裡,萬一一航少爺和少奶奶之間......他不想去想,因爲他不想看到先生深深失落的樣子。
沒人比他鄭東更瞭解先生的,這麼多年來,他一個人在國外,說好聽點是韜光養晦,實際上就是一步一步一磚一瓦艱難地地締造他自己想要的新世界。
這期間,雪中送炭的不多,落井下石的卻是一個接着一個。到了如今,他靠自己在中醫藥研製方面取得的一個個成果一個個專利,把卓斯年這三個字終是印刻在了世界醫藥界上。
儘管現在錦上添花阿諛奉承的人越來越多,包括卓家人,但先生始終不忘初心,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想要得到什麼。
一路走來,他太辛苦,以至於對談婚論嫁都失去了興趣。
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上天註定應該屬於先生的女孩來了,而先生又那麼在乎她,無論如何,都要把少奶奶留在先生身邊。
誤會不要緊,只要有誠心,沒有追不回來的女人和感情。
想到這裡,鄭東已經做了決定:這個重要光榮的任務,必須由他來幫先生促進一下。
“少奶奶,您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來我是認識艾力斯先生了。”鄭東低下頭來,一副被揭穿後尷尬的樣子。
黃連挑了挑眉,“那你告訴我,他到底是幹什麼的?或者你和卓斯年跟他又是什麼關係?而且,明明知道我經常和艾力斯在一起,卓斯年就沒過問過嗎?我去做個女主播都要封別人的平臺,一個試圖綁架我的人,都可以被好面子的卓斯年恨不得滿門抄斬......爲什麼就對我和艾力斯經常見面的事,不聞不問?”
好犀利的姑娘啊!
鄭東只覺得額頭上不停地冒着冷汗,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少奶奶,艾力斯先生是......是我們正陽集團的一個高層,是專門搞醫藥研究的,私下裡跟先生關係很好。所以,當先生知道您和艾力斯認識之後,當然不會阻礙你們交流,而且還是很放心的。”
說完這番話,鄭東悄悄舒了一口氣。
這樣即便少奶奶去查去問,那也都是真實的情況。
在古城分公司,先生還是習慣大家叫他的英文名艾力斯,所以現在上上下下的員工爲了迎合他,也爲了這樣叫起來比較親近一些,大部分人都習慣了叫他艾力斯。
只有少部分膽小拘禁的員工,還是叫他總裁。
鄭東爲自己這個完美的謊言悄悄自我點了個贊......哦不對,這不是謊話,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說完,他悄悄擡了擡眼皮,看向黃連。
黃連皺着眉,正在分析着鄭東的話。
艾力斯說過他的職業跟醫藥有關,他又給醫科大捐過實驗室,身份尊貴不用懷疑的......鄭助理的話,可信度很高。
原來如此,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卓斯年這麼信任他的這位兄弟和他的老婆,沒想到,她和他的兄弟卻給她的老公戴了綠帽。
黃連懊惱地閉上眼睛咬了咬牙。
這麼毀三觀要被萬人唾棄放在古代要被浸豬籠的事,她居然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做了。
只能說,卓斯年遇人不淑。
只能說,艾力斯太無恥!
只能說,自己自作自受!
“少奶奶?”鄭東見黃連陷入了一個人的思忖裡,喚了一聲。
“咳——”黃連連忙收起臉上所有的表情,坐直了身子,“鄭助理,有件事麻煩你幫我辦一下好嗎?”
“少奶奶請吩咐。”
“我和艾力斯水火不容,我看到他就不高興。另外,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閒話,麻煩你轉告他,以後不要讓我和他單獨見面了。”黃連終究是心裡有鬼,說話時明顯底氣不足。
但是,既然有這麼好的辦法能讓自己和那個臭男人永遠不見面,爲何不用呢?
“好的,少奶奶,只要您高興,我一定照辦。”鄭東連連點頭。
“那謝謝你了。”黃連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問,“對了,卓斯年讓我今晚開始去他那住的,我這個樣子.....不好去吧?”
生病了,總該有點病假吧?
鄭東擡手拍了一下腦門,“哎喲,你看我這破記性。少奶奶,真的抱歉,先生今天有點急事,出差了,走得着急,我這還沒來得及告訴您呢,您又病了。”
“出差?去哪了?”黃連心中竊喜,真是天助我也啊!
“出國了,可能需要一段日子,具體什麼時候我也不太清楚。”鄭東道。
黃連忙擺手,“不着急不着急,你讓他慢慢出慢慢差。對了,上次問你要的他的病歷,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在車上呢!我給您辦了住院手續,就您拿去?”
沒想到少奶奶還記得這事呢,他倒是快要忙忘了。
“住院?我已經退燒了,不用住院了,這瓶水掛完就回學校了。”黃連討厭醫院,準確地說,跟醫藥有關的她都牴觸。
以前是因爲叛逆父母,現在更是因爲那個混蛋男人。
“這個,”鄭東不好把她真正發燒的原因告訴她,“少奶奶,醫生說了,您這個發燒容易反覆,白天退燒,晚上又復燒,所以還是得住院觀察一下。”
“我哪有那麼嬌氣啊!”黃連簡直哭笑不得,她一成年人,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
敢情成了“卓少奶奶”就嬌貴了?
“少奶奶,先生出國前,交代我一定
要照顧好您。”鄭東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走的架勢。
黃連無語,只好妥協,“好吧,您隨意。”
......
夜,病房。
黃連從黑馬手裡接過削好的蘋果,“咔擦”啃了一口,“黑馬,你回去吧,再晚你那小破車就不讓進校門了。”
黑馬轉身看了一眼外間那位年輕漂亮的高級陪護,笑道,“採訪一下卓少奶奶:當少奶奶被人伺候的感覺怎麼樣?”
“切——”黃連白他一眼,“跟想象的一樣,像個犯人。”
“那是因爲你現在還沒主權,等你以後住回卓家當了真正的少奶奶了,那可是呼風喚雨興風作浪啊!”
“你才浪呢!我真希望大四可以讀個三四年再畢業哎!”黃連感慨道。
黑馬瞧着此刻的氣色比白天好了一些的黃連,猶豫了下,問,“你聽說沒,2班的班花,據說暑假去做人流,大出血,差點死掉,到現在還在家裡養着呢!那可真叫一個慘啊!”
黃連一怔,聲音都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不知道啊,怎麼這麼恐怖?”
“哎!”黑馬嘆了一口氣,“對了,你那啥之後,吃事後避孕藥了沒?”
在黑馬面前從未害羞過的黃連騰地紅了臉,低下頭來嚼着蘋果道,“那天從酒店回學校的路上就來大姨媽了,所以沒吃藥。”
原來如此。
黑馬心下了然,難怪上次沒發燒,這次居然因爲吃藥緣故發燒了。
“那就好,你可給我保護好自己!行了,我走了,明早再過來,想吃什麼發信息給我。”黑馬起身告別。
“再見。”黃連撐起笑來跟他揮手。
就在黑馬轉身離開的一瞬間,黃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漸漸蒙上一層悲涼和自嘲。
這個社會,看女人的時候,大部分總習慣了戴着有色眼鏡去看,同樣是一件錯事,男人做了會被認爲是天經地義的正常,女人做了反倒可能會被戳着脊樑骨罵到祖宗十八代。
不想成爲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只能加倍自尊自重自愛,自己保護好自己。
打開手機,黃連上微信果斷把“啞巴大叔”先刪除後拉黑。
再也不能被人欺騙了。
......
城西別苑。
書房裡,鄭東把熱好的牛奶放在正在電腦上批閱文件的卓斯年旁邊,“先生,太晚了,您早點休息吧。”
男人深邃的眸子專注地盯在電腦屏幕上,一言不發。
鄭東心裡嘆口氣,又道,“董事長明天一大早回青城的航班,大少奶奶本來說多留幾天陪一航,一航以上學忙沒時間陪她爲由讓她回去,就只好隨董事長一起回去。”
卓斯年兩隻手落在鍵盤上,啪啪啪快速地敲着批閱意見,似乎對這件事也不想回應。
鄭東心裡有點抓狂,他最怕面對的就是這種一句話不說只是工作工作還是工作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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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鄭東搜腸刮肚地找着他可能會感興趣的話題的時候,男人終於沉聲開口,“伊倩那邊,最近在忙什麼。”
那在夜裡顯得格外低醇深沉的聲音驀地響起來的時候,把鄭東都驚了一下,他忙答道,“還是老樣子,李菲過去之後,一切都被安排得很好,她也很配合。伊倩從她身上提取了血液樣本,檢測還在進行中,但似乎效果不太理想。”
卓斯年打字的動作停了下來,凝眉淡淡掃了一眼鄭東,“什麼時候效果才能理想?”
不是說只要找到了當年吃藥的人,進展就會快很多嗎?
鄭東也是一臉狐疑,“說是連續做了好幾次化驗,居然從李菲的血液裡沒檢查出任何跟她當年吃的藥有關的成分。”
鄭東邊彙報邊偷偷看了一眼不悅的卓斯年,後面的一件事還是沒說出口。
伊倩自作主張,居然帶李菲去做了催眠,想要進一步確定李菲是否當年吃藥的那個女孩。
真是可笑,所有信息都那麼吻合準確,又怎麼會錯?女人啊,伊倩那小心思難道他不知道?
可惜的是,李菲被催眠之後,催眠師並未從進入睡眠中的李菲身上問出什麼和先生和那晚他們之間發生關係相關的事情來。
目前,團隊的推測是,李菲的身體已經完全將三年前吃下的藥代謝掉了,藥物中的所有成分要麼早就排除了體外,要麼就是跟身體中的某些成分發生了作用,生成了其他對人身體無害的成分。
而李菲的記憶,自然也是完全忘記,想不起來了。
這無疑是這件事最好的結果,只能說明當年那些不成熟的藥雖然對小動物有傷害,但在人身上卻發生不了什麼副作用。
目前唯一缺少的,就是對這種推測的有力證明。
卓斯年劍眉緊蹙,思忖片刻後,吩咐道,“儘快把這件事解決了,女人是個麻煩的東西!”
“好的,先生,我會密切跟伊倩那邊聯繫的。”
鄭東卻是微不可聞地舒了一口氣。
“女人是個麻煩的東西”先生這句話可真是一語雙關啊!
“先生,早點歇着吧。”鄭東看了一眼已經轉鐘的時間,勸了一句。
“她的身份證在車上,明天拿去還給她。”卓斯年沉默了幾秒鐘,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讓鄭東有點莫名其妙的話。
“哦,好,我知道了。”還好反應快。
這個她,除了少奶奶,還能有誰。
這是打算徹底相忘於江湖了嗎?
鄭東陪着笑臉道,“先生,其實少奶奶挺關心您的。上次來這裡,您告訴她您是得了腎病,少奶奶就讓把您的病例資料全都給她複印一份,她要寄到家裡去,讓她爸爸給你看看病呢。我拿了一個相關病例給她之後,她自己還研究了很久,之後就當即把電話打給快遞,給她家裡寄回去了。”
這件事鄭東本來答應了黃連不說的,可如今先生和少奶奶之間鬧到了這種地步,他不得不說。
卓斯年的目光終於從電腦上移開來,嘴角驀地勾起自嘲的弧度,“他關心的,只是一個病人。這個人換做任何人,她都會這麼做。”
呃。
鄭東無語了。
“去休息吧,改天幫我約古月集團的陳總。”卓斯年邊打字邊說。
鄭東卻是一臉詫異,“您是說上次要跟我們談合作被你拒之門
外那個古月的陳總?”
不等卓斯年迴應,鄭東着急道,“那個人名聲一點都不好,雖然自己有能力,他的公司也有實力,但這個人人品不行,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不說,極其好色。”
“我們合作的是古月,不是姓陳的。”
“好吧......”
鄭東不解地離開了書房。
陳總名喚陳東旭,先生和人合作首先看重的是合作方主要責任人的品質,可這個陳東旭的古月集團,是古城當地數一數二的地方企業,雖然整體上和正陽有十萬八千里的差距,但在這古城,古月和正陽古城分公司的影響力不分上下。
在先生剛過來接任的時候,陳東旭就來談合作,先生連他見都沒見,就以剛到公司還未了解公司整體情況,不適合這麼早談合作事宜爲理由,委婉地拒絕了他。
這突然又主動要去約陳東旭,是想盡快拓展業務麼?
......
美國,紐約。
李菲從車子裡下來,看到又到了那家心理諮詢室,瞬間不高興了。
“伊倩小姐,怎麼又來這裡?那天在這裡耗了一天的時間,今天又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前兩天過來,被那個老外醫生搞什麼催眠,她倒是暈暈乎乎睡了好幾覺,但是醫生和伊倩卻說催眠失敗!
拜託,她本來就是那種腦袋一挨枕頭就會立刻睡着的人,根本用不上催眠,當然不會成功了!
伊倩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淡淡地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在成功催眠你之前,我們是要經常來這裡的。”
以爲她想來嗎?
上一次,斷斷續續爲李菲催眠了好幾次,發現這姑娘滿腦子裡都是花癡的言情劇的對白劇情,問到正事的時候,卻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越是這樣,伊倩越是想要一探到底。
血液裡查不到藥物殘留成分,催眠也找不到當年的記憶......讓她如何相信眼前這個女孩就是當年和先生髮生了關係的人?
要知道,在李菲之前,那些個小動物的遺體裡,三四年之後,還可以很容易就查到藥物的殘留成分。
偏偏到了她這個活體人身上的時候,什麼都沒了。
李菲一聽伊倩的話更加炸毛,“你這是非法行爲!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治療!我拒絕!”
“拒絕?”伊倩勾脣笑道,“李菲小姐,如果拒絕的話,你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見到我們家先生了。”
“爲什麼?”李菲愕然。
“先生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伊倩說完,打開車門拿出了一隻手機盒子遞給她,“從今天開始,你可以跟外界聯繫了。但是,你要記住,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這麼聰明應該不用我提醒。”
手機?
李菲睜大了眼睛,忙上前拿過了手機,滿臉興奮,“我終於可以跟家裡人聯繫了!那我也可以上網了吧?”
來美國這段日子以來,伊倩一直給她斷網斷手機,不允許她跟外界任何人聯繫。這下好了,終於有手機了。
“公寓裡的網絡也給你開通了,這是先生看你最近表現很乖,對你的獎勵。”伊倩說話的時候,面上和語氣裡始終無波無瀾,“先生,喜歡聽話的女人,我希望李小姐懂。”
李菲一聽這話,頓時少女心氾濫,滿眼滿面的嬌羞。
那個神秘的先生,雖然一直沒有出現,但一直都有關注着她不是麼?
既然現在自己是他的女人,那就應該聽話,好好合作。不就是催眠麼,又不是讓她上刀山下火海,沒關係!催就催!
李菲將手機緊緊抱在懷裡,笑着看了一眼伊倩,轉身主動進了心理諮詢室。
看着那小女人雀躍的樣子,伊倩鳳眸微眯:對這種沒內涵的花瓶女人,還真是投其所好纔可以!
......
黃連在醫院被逼着整整住了兩天,才被鄭東接出院送回了學校。
一路上,黃連都開着車玻璃吹着風,心情那個舒暢啊。
以前覺得住在學校裡就像牢籠,比起醫院,學校簡直就是天堂!
到了公寓樓下,黃連剛下車來,鄭東就跟着下來喊住了她,“少奶奶——”
“噓——”黃連連忙給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在學校裡,能不能就叫我黃連啊。”
“好的,少奶奶。”鄭東爽快答應。
黃連撫額,算了,“辛苦鄭助理了,還有什麼事嗎?”
鄭東把手裡的一個密封的信封遞給了她,“您讓我轉達給艾力斯的話我已經全部轉達,他說會照做。這是今天離開公司的時候,艾力斯托我交給您的。”
呃。
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黃連臉上的所有表情僵住,下意識地看向鄭東手裡的信封,“什麼東西?”
鄭東搖了搖頭,“艾力斯說是您需要的資料,我也沒敢拆開看,說是對您比較重要。”
資料?
黃連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那我上去了,再見。”
“再見,少奶奶。”
聽到身後的稱呼,黃連只覺頭大,快步上了樓。
鄭東看着她的背影,擡手虔誠地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對不住了先生,爲了您老人家的幸福和性福,我必須主動出擊幫您了!
回到寢室,莫筱竹和林菀都不在,黃連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來,看着靜靜躺在桌上的信封,猶豫了很久,才拆開了那個信封。
都什麼年代了,那個男人不會給他寫了什麼威脅信吧?
信封封的很嚴實,撕開之後,裡面只有一張字條,是打印出來的一行字。
“欠條和身份證在我這裡,不想我交給卓斯年,就儘快籌齊欠款來換!”
納尼?!
黃連看到這行囂張的字,頓時氣得臉色泛了白。
還竟然真的是威脅!
這男人還有完沒完了!還惦記着那錢呢?明明是他訛她的好不好?怎麼可以這麼無恥?真是一次次刷新她對男人認知的下限!
毫不猶豫地,黃連將那頁紙撕了個粉碎。
氣死了!氣死了!!
黃連氣得在寢室狹小的空間裡團團轉,氣呼呼地給黑馬打去了電話,“黑馬,走,陪我去燒香拜佛,我要扎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