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手裡的筷子滑落了下去,沾了油漬的筷子滾到裙子上,她也忘記了去看一眼……低頭吃飯的姿勢變成了一點點坐直了身子,詫異地向卓斯年看去。
那雙剛纔還因爲食物帶來的滿足而興奮的眸子裡,一層一層地,染上了詫異,錯愕和疑惑。
她聽得清清楚楚,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把啞巴大叔叫卓斯年……就算這句卓斯年沒聽清或者是有重名,那人後面又清清楚楚地叫了一聲“卓二少”,而且此人看到啞巴大叔一臉的驚喜,語氣那般確定……
“叫他什麼?”黃連不敢繼續分析下去,強迫自己讓自己正高速運轉的大腦平靜下來,強迫自己讓自己突然洶涌澎湃的心平靜下來,禮貌地笑着看向來人,“這位先生,您剛纔,叫他什麼?”
樑天成在看到卓斯年那一臉的冷鷙時,已經有點懵逼……完全沒時間去管黃連的問話。
這卓二少是怎麼了?一臉嫌棄自己,不想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很不高興自己貿然闖進來?
他不應該不認識自己啊,前幾天他剛回國來,自己還去古城拜訪了他,他明明說了以後有機會的話,卓家的正陽集團和自己的蜀藥集團會合作……
一轉眼就不認識了?
貴人多忘事,也不至於忘記得這麼快吧?
樑天成雖然有點失望,自尊心有點小受傷,但還是不想被卓斯年忘記,於是想重新做個自我介紹,勾起他的記憶。
“卓……”可剛一張口,在看到卓斯年那張俊臉上蒙着的一層不爽和濃重的警告時,樑天成閉嘴了,尷尬地笑了笑。
很明顯,眼前這位爺不想讓自己繼續開口。
“這位先生,是不是認錯人了?”卓斯年收斂起臉上所有因樑天成的突然出現而帶來的複雜心情,溫文儒雅地開了口。
臥槽!
精明如樑天成,心中暗暗叫了一聲不好,下意識看了一眼卓斯年對面這個本來還在吃東西,自從他喊出了“卓斯年”之後,就明顯變得錯愕和小激動的陌生女孩,心裡立刻明鏡兒似的。
雖然不知道卓斯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這個人情,他還是必須賣給這位卓二少的。
“唉喲,抱歉抱歉,認錯人了……”樑天成立刻雙手合掌連連低頭說抱歉之後,眼角餘光瞅了一眼那邊一臉探究的女孩,諂媚地對卓斯年說,“對不起啊,這裡燈光有點暗,剛纔把您認成我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了……不過您一開口,我才知道,根本不是我朋友,側臉有點像而已。抱歉,打擾你們了,再見。”
樑天成恭維又圓謊的話一氣呵成,不管是臺詞還是表情手勢都非常到位,成功演繹了一出“對不起,認錯人”的戲碼。
說完,給了卓斯年和黃連一個抱歉的笑,轉身離開。
卓斯年轉過身來,瞧着一臉狐疑的黃連,挑眉笑道,“卓斯年,是你老公吧?”
黃連探究的眼神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剛纔那個人,你真不認識?他怎麼會把認成卓斯年啊?他跟你完全不像的!”
卓斯年攤手,“回頭把你老公照片發我,讓我看看我倆是否真像。”
“我哪有他的照片啊!不過,我怎麼看那個人一開始非常確定你就是卓斯年卓二少啊!”黃連故意眯眼衝他皺了皺鼻子,“啞巴大叔,你該不會真的是卓斯年吧?你快說,你到底姓甚名誰!”
卓斯年瞧着在燈光下,小女人那白裡透紅的小臉,只覺體內有一股邪火在隱隱涌動。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他衝她笑道,“如果你要把我當你老公,我不介意。不過,我可是要履行當丈夫的權利的,尤其是晚上的權利。”
“呸!”黃連故意做了一臉的嫌棄狀,“想得美啊你!”
頓了一下,黃連起身走到他側面觀察了一下,“不過,如果真像剛纔那人說的,我老公的側面跟你很相像的話,他還是一個背影殺手呢!可惜啊……”
“可惜什麼?”
“可惜正面肯定不像!”黃連重新坐下來,心中還是有點狐疑。
畢竟,剛纔那個男人一開始看到啞巴大叔的時候太驚訝太驚喜了,可後面說自己認錯人的時候,又解釋的太多了……還有,這個啞巴,怎麼可能沒有中文名。
卓斯年從旁邊拿了一雙新筷子給黃連遞了過去,“快吃吧,我去趟洗手間。”
黃連從他手裡接過筷子,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涮菜,可腦子裡卻在努力回憶和啞巴大叔從一開始認識到現在發生的一切。
他不可能是卓斯年啊,那天在民政局門口,她看到從那輛林肯888上下來的男人不是他,而自己也是無意間攔下的他的車。
媽媽說的很清楚,卓斯年是坐林肯888去的,不會有錯的……
而且,媽媽說過,她那個老公身體不好,在美國這些年一直在養病,結婚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沖喜。
而眼前的啞巴大叔,這麼健康,又是跆拳道黑帶六段,又是爬山的……當時看到的那個病怏怏的坐輪椅的男人才是卓斯年吧。
……
卓斯年從包間出來,就給鄭東打去了電話。
“跟蜀藥集團的樑天成聯繫一下,告訴他今天見到我的事,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另外,以我的名義給少奶奶打個電話,通知她我要見她,立刻馬上。”
“好的,先生。”鄭東有點心虛,也沒敢多問,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什麼情況?”傑克問他。
鄭東搖了搖頭,“不太清楚,聽先生的語氣還好,藥效沒那麼快吧。不過,可能遇到熟人了,差點在少奶奶面前暴露身份。”
“這個斯年,名正言順的老公不做,非要這麼調戲人家小姑娘,原來以爲他情商低,現在才知道這小子是個把妹高手啊!”傑克晃動着手裡的紅酒,笑得陰陽怪調的。
鄭東不敢耽誤,先跟樑天成聯繫了一下,才明白原來果然是差點露餡,“樑總,您真是機智,您要是一口咬定了我家先生的身份,正陽跟蜀藥的合作可能都要泡湯了。”
樑天成在電話裡哈哈大笑,“還好還好,希望沒給二少帶來麻煩。”
“今天的事,還請樑總保密。”
“樑某明白,卓二少的私事,打死樑某不敢亂造謠的!”
……
卓斯年推開包間的門,看到的是熱得已經滿臉通紅的黃連,小丫頭似乎已經吃不下了,一個勁在喝水,瞧着她端起杯子仰頭大口喝水的樣子,精緻性感的鎖骨,那白嫩的頸子美得像極了高貴的天鵝。
內體的燥熱又在叫囂,卓斯年擰了眉剋制住了自己。
看到他進來,黃連小臉糾結委屈地看向他,“你熱不熱?好熱啊,怎麼這麼熱,熱的難受……”
在她對面坐下來的時候,近距離看着她,卓斯年才發現這丫頭臉上的紅暈有點不對勁,像是那種病態的紅,而且不僅小臉上被燒得通紅,露出的脖子、肩膀和胳膊也成了粉色。
而且,她似乎還很焦躁,在不停地扭動身子。
“可能是這裡太憋悶了,快點吃,吃完出去就好了。”卓斯年說着,銳利的眸子卻在掃視着桌上的所有東西。
鍋底,菜,茶水……莫非哪裡有問題?
而且,這間包間是個主題包間,除了餐桌餐椅電視機,旁邊還有大沙發……像是特別爲做某種事準備好似的。
念及此,卓斯年體內一股火熱的浪潮洶涌澎湃地直衝大腦,渾身的血液在明顯加速流動……這不是一頓火鍋帶來的反應,很明顯,自己也中了招。
這種感覺,三年前他就體驗過,那種燥熱難耐的感覺他又怎麼會忘記!
這家店是王成定的,除了剛纔偶遇的樑天成,沒人認識他,是誰會給他下套……
正在這時,黃連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從包裡翻了半天才成功將手機拿出來,那已然顫抖得有點不受控制的雙手和急躁不耐的動作,讓卓斯年更加確定了今晚的這頓飯裡,是被人動了手腳的。
“喂,鄭助理。”黃連看是鄭東的電話,直接接了起來,可她這個時候才發現,手機放在耳邊,耳朵裡嗡嗡嗡的。
怎麼這麼難受!渾身好像爬滿了螞蟻,讓她有點坐立難安,真想立刻把自己泡進水裡去,只有那樣,似乎才能將這內體煩躁的燥熱消退一點。
卓斯年趁着黃連接電話的空,拿出手機給王成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立刻查下這家火鍋店誰給我今晚的飯菜裡動了手腳。”
“什麼?”勉勉強強聽到了電話裡鄭助理的話,黃連怕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問,“鄭助理,你是說卓斯年現在要見我?”
“是的,少奶奶,您上次不是說讓先生親自去找您麼,先生今晚有空,有些事想跟您見面談。”
黃連努力控制着體內的難耐燥熱,下意識看了一眼對面正在看着手機的男人,“卓斯年,他現在在古城?”
“是的。先生問您,是把您接回家來談,還是他過去學校找您,由少奶奶您做決定。”
“卓斯年什麼時候對我這麼好了?讓我做決定?”黃連冷哼一聲,“麻煩轉告他,我今天沒時間,以後他有什麼事的話,請提前預約。”
“那請問少奶奶什麼時候有時間?”
“有時間的時候就有時間了!我現在不在古城,等我回去再說吧!”
黃連只覺耳朵裡的嗡嗡聲跟身體裡的燥熱一樣,都是越來越嚴重,她忙掛掉了鄭東的電話。
“你老公要見你?”卓斯年問她。
“切!他想見就見啊!我纔不見他!”黃連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細細密密的汗水,大口喘了一口氣,“不行了,太難受了,大叔,我們走吧,出去透透氣。”
說着,她想站起來,身子卻不受控制地晃動了一下,腳步虛浮地厲害。
卓斯年連忙起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當他的手碰上她的胳膊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同時看向對方。
兩人的體溫都太高,明顯高出了人體正常體溫,可是,相互之間碰撞之後,卻有一種難言的舒爽,身體上的燥熱似乎能傳遞到對方身上一樣,讓他們各自都想要靠近更多。
卓斯年瞧着小丫頭越來越紅的臉蛋,鷹眸深深一斂。
如果他們倆真的都中了藥,顯然意見,這丫頭比他嚴重。
因爲,他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了非常明顯的渴望和痛苦的隱忍,還有的,就是那一簇簇正在燃燒着的小火苗。
“啞,啞巴大叔,我……”黃連不顧一切地雙手握住了卓斯年的大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貪婪地在從他的手上探到了他的胳膊上,來回撫摸。
“你身上好舒服,我,我好難受……”黃連已經顧不上羞澀,眸子裡是濃濃的惶恐和請求,“對,對不起,我……”
卓斯年犀利的眸子深深一斂,並不明顯的喉結上下艱難地滾動着……本來他是可以控制住這身體突然產生的異樣的,可被這丫頭一碰,再如此肌膚貼近着,瓦解了他的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力。
她難受,他何嘗不是?
只是,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意識很明顯已經模糊了……但是他,還清醒着,清醒地明白他們兩個人一起吃下或者喝下了被下了催情藥的東西。
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追究責任了……眼前的小丫頭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不,不是待宰的,是在迫不及待求着他來宰。
“大叔……抱抱我,求你抱抱我好嗎,我好難受……”黃連那雙本來清澈動人的水眸此刻已經摺射出了迷離的光芒,兩隻小手已經攀上了卓斯年的肩膀,踮起腳去勾他的脖子。
小女人手上的溫度滾燙,從他的手上,移到胳膊上,再滑到脖子上,一路過去,就像把火苗種在了他的身上,讓他身體的溫度急遽上升。
體內的邪火像四周蔓延開來,蓄勢待發。
卓斯年閉上了眼睛,垂在身側的兩隻大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節處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
不行,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如果真的是被人下了藥,這裡非常不安全,不知道此刻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他們。
“大叔…….求你…….”黃連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雙手捧住卓斯年的臉,毫不猶豫又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卓斯年的身子一僵,連忙按住她的肩膀,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後退一步雙脣和她分開。
猩紅的眸子緊緊盯着她,“丫頭,忍住,我們現在馬上離開這裡。”
言落,他抓起黃連的包,彎身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裡,大步向外走去。
意識渙散的黃連,只想着如何去緩解身上難耐的燥熱,被他抱起來之後,雙手着急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起身就要再去吻他,“求你…….”
卓斯年劍眉緊縮,這個樣子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沒有太多時間去猶豫,他將她放下來,抱起她的雙腿,直接將小女人扛在了肩上,另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腰。
這樣子,小丫頭的只能夠得着他的背,她臉上不正常的媚色,也不會被旁人看到。
可是,一隻手撫在她嫩滑的大腿上,一隻手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上,這讓意志力已經瀕臨崩潰的卓斯年更加難受,真想立刻把這小女人……爲他們倆各自解除痛苦。
剛推開門,迎面差點撞上一臉緊張和惶恐的王成。
王經理看到卓斯年滿面的紅暈,而他身上的女人在不停地掙扎蠕動,先是一驚,隨後連忙向他解釋,“卓……艾利斯先生,店裡的經理招了,是……全都是鄭助理安排的,說是,說是爲了您好,並沒有惡意,店裡的工作人員只是照辦了而已。”
儘管王經理彙報的結結巴巴,但是卓斯年還是聽明白了。
那雙早就被赤紅填充得滿滿的深邃眸子裡,少了一份警惕,多了三分了然。
鄭東?
就他那個老實榆木腦袋,會想出這麼損的招來?
恐怕,他背後的諸葛亮是那個多管閒事的傑克吧!
“行了,找最近的酒店。”卓斯年沙啞着聲音吩咐了一句,按住在自己身上一點都不安分的小女人,大步向外走去。
好!既然他的兄弟們處心積慮地給他安排了這道大餐,他如果不嘗一嘗的話,他們一定會以爲自己的身體還有問題!
還是不要辜負了他們的“好意”,不要辜負了這天時地利人和吧……
咬着牙,極力控制着體內不停叫囂着的慾望,卓斯年快速走出了火鍋店。
司機早已經發動了車子,打開了後車門,卓斯年小心翼翼地換了個姿勢將黃連抱在懷裡一起坐進了車裡。
“快,開車,房間已經訂好。”王經理坐上副駕駛,着急地吩咐司機。
車子剛上主道,卓斯年懷裡的黃連已經讓他很難控制了。
藥效洶涌襲來,小丫頭不停地扭動着身子,兩隻不老實的小手已經大膽地將他的襯衣從褲子裡抽出來,着急地探了進去。
當那滾燙的小手觸上他腰腹部皮膚的一瞬間,卓斯年不受控制地“恩”了一聲,低沉的嗓音在車子裡讓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就算沒有她的主動,他也已經難以忍受到了極點,可此刻,這毫無意識的
丫頭,只顧去消她自己體內的火,哪裡知道他也隱忍到了極限。
而此刻的黃連,像是在做夢。
夢裡,她被一團火焰包圍住了,四周都熱得快要將她蒸發了。好不容易摸到了一塊冰,好舒服好舒服,讓她貪婪地想要全全抱住這塊冰,讓全身都緊貼這塊冰……
抱着還不夠,她還想要索取更多,於是直接將他的衣服撩起,湊上去吻上了他的身體。
司機和王經理聽到後面男人的低吼,都不敢往後看,王成只能催促司機開快點,再快一點。
丫頭,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危險!
卓斯年不敢再讓她繼續“爲所欲爲”,按住她的腦袋,讓她緊貼在自己身上的小嘴離開他。
可是,小丫頭哪裡肯幹!好不容易能緩解一點難受,她纔不要離開。
“不要……要…….”嘴巴里胡亂嘟囔着,黃連拿開他的手,將滾燙的小臉貼上了他的胸膛。
“停車,你們倆下去!”
終於,男人忍無可忍,低沉的聲音帶着讓人生畏的寒意和堅決的命令。
司機嚇蒙了,前面就是紅綠燈,現在車子在行車道上,怎麼敢說停就停啊!
爲難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王經理,王成反應極快,連忙指着前面的路口,“變道,從前面右拐,匝道過去有個小公園,把車子停在那邊去!”
那邊是城市非主要道路,燈光暗,車輛和人都少……看樣子,這卓二少已經等不到去酒店了。
“好!”司機連忙執行。
卓斯年一隻手捂住了黃連的嘴巴,讓她停止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卻也只能任由她那兩隻顫抖的小手在繼續在他身上不停地摸索。
忍,不能忍也得忍!
男人將牙咬得咯嘣咯嘣響。
車子右轉之後,直接進了輔道,這裡果然人車少,右邊沒有商戶,只有大片大片的綠化帶,路燈也比較暗。
“吱——”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路邊,王成不敢往後看,結巴地彙報,“二少,這裡沒什麼人,我們下去幫您守着,不讓其他人靠近,您……您放心大膽地盡情享受。”
說完,連滾帶爬地和司機快速下了車。
卓斯年紅着眼睛瞪着王成離開的背影,大口喘了一口氣,鬆開了一直捂着黃連嘴巴的手。
“恩……難受……”小女人像餓極了的小貓咪一樣,一下子衝過去,咬住了男人的那健碩的腹肌。
呃……所有的理智和控制力瞬間土崩瓦解,卓斯年低低地吼了一聲,翻身將懷裡的小女人壓在了身下。
這,是他的女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憑什麼要答應一個晚輩去競爭得到她的權利?
退讓?妥協?
這絕不是他卓斯年的處事風格。
有花堪折直須折,何況這朵小花本來就屬於他卓斯年的!
她從一生下來就是他的,不是麼?
想到這裡,男人所有的堅持和理智都不復存在,大手一揚,小女人的裙襬便被掀了開來。
咬着牙看着模糊燈光下,小女人嬌媚的小臉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他悶悶地哼了一聲,雙手着急又哆嗦地去解皮帶。
千鈞一髮之際,手機響了起來,卓斯年頓了一下之後,顫抖的手煩躁地拿出了手機。
卓一航。
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正準備去按掛斷鍵的手頓住了。
猩紅的眸子落在那三個字上,卓斯年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那雙深邃泛着赤紅的眸子在漆黑的空間裡,泛着讓人望而生畏的寒光。
可是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身下的小女人,本來已經滿足了很多,可他突然停下來,讓她非常不滿意,雙手摸索着去探他,握住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難受,給我……”
男人的指尖落下,果斷地掛掉了電話。
可手機還沒扔下,卓一航又打了過來,不依不饒。
卓斯年再次掛斷,正要去關機,卓一航的短信就發了過來。
“二叔,你如果不遵守遊戲規則的話,我會永遠都看不起你!”
二叔……遊戲規則……永遠看不起……
這幾個字眼,像會動一樣,從手機屏幕裡跳了出來,一點點變大,在他眼前來回晃,赤裸裸地警告着他,威脅着他。
卓斯年的眸子裡的火苗一點點熄滅,似乎身體裡的燥熱也沒了那樣的難耐,像是被人狠狠地給自己兜頭潑下了冰水。
儘管身下的女人還在不停地扭動着身子,想要索取更多,可是卓斯年明顯沒了熱情。
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他放下手機,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了一小包非常小顆粒的藥丸,顫抖地倒出幾顆給自己吃下。
閉上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別走……救我…….”
捏出幾顆藥丸,給正在張口說話的女人餵了下去。
彷彿洪水漸漸退下,一切,都慢慢恢復到了平靜。
等到身體稍稍平靜了一些,卓斯年穿好衣服,推開車門下了車,將還在難受的黃連放在了座位上,關上了車門。
給她幾分鐘,她就會平靜下來。
還好,他這幾年習慣了給自己身上時刻帶着藥。
自從三年前遭人暗算之後,他就讓醫藥部給他特製了這種可以快速起效的解藥,專門剋制催情藥的藥效。
只是他從來沒想到過,第一次用這解藥居然是在特別不想用的時候。
可是,也是不得不用。
在答應一航之後,他本已經決定悄悄退出這場可笑的“競爭”,如果黃連和一航之間彼此都喜歡對方,如果一航因爲黃連可以走出憂傷變得快樂,他可以退出。
但,越是想放棄,越是糾結,就越是想見這個丫頭。
甚至,想要得到她。
他不知道該如何定義自己對她的感覺,說喜歡有點模糊,說愛情有點可笑……他就是想見她,看她和自己鬥嘴開玩笑也好,看她在他面前吐槽卓斯年也好,或是隻是靜靜地看着她吃東西也好……看見她,似乎自己的心情也會好一些。
最起碼,他對她產生了興趣。
但既然答應了一航,如果背地裡暗度陳倉的話,一航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
很明顯,一航在這個時候不停地打電話,還發來這樣的短消息,那小子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公平競爭?
好!一航,總有一天,二叔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讓你心甘情願地退出,讓你心悅誠服!
*
站在車子不遠處的王成和司機,看着晃動了一下的車突然停了下來,正在詫異,就看到老闆竟然衣裝整齊,步伐平穩地走下了車。
相互看了一眼,各自臉上本來偷看八卦好戲的期待全變成了錯愕。
不會吧……聽說二少對女人無感,那方面不行,剛纔看到他對那女孩的樣子,以爲那些傳言都是假的……
可是,這才幾分鐘,他怎麼就下車來了,而且好像完全沒發生什麼事一樣。
莫非,傳言是真的?
火鍋店裡的經理和服務員根本不知道給他們下的藥是什麼藥,鄭助理是直接讓人給送過去的,雖然王成也不敢確定,但從二少和那姑娘的反應來看,那藥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正是因爲如此,此刻卓斯年能安然無恙地下車來,更讓他們驚訝。
吃了藥都不會動女人,除了身體有疾,應該沒別的原因了吧?
……
儘管胡亂猜測,但王成也不敢上前去問,下了車的卓斯年站在車旁在打電話。
卓一航正在煩躁氣憤地摔手機,看到連續掛了自己好幾次電話的卓斯年竟然把電話打了過來,連忙接了起來。
“二叔,你把黃連帶哪去了?”
語氣不善,明顯在質問。
這小子,看來真的已經知道了。
卓斯年勾了勾脣,“怎麼,我帶她吃頓飯都不行?”
“吃頓飯跑那麼遠?如果你這樣做,下回我就找藉口帶她出國,玩幾個月再回來。或者,永遠都不回來!”卓一航眯着眼睛不爽地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鄭東和傑克,語氣格外堅定。
他下午在S大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回來帶點東西過去,當他從樓下下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鄭東和傑克的對話。
二叔他,居然把黃連帶去了成都!而且,這麼晚了……孤男寡女,他相信黃連,但他不相信他的二叔啊!
二叔這麼多年來,身邊除了他的幾個女下屬女傭人,沒一個關係親近的女人。那些外界的傳言他也知道,但他從不相信他的二叔在那方面不行。
畢竟,二叔以前談過戀愛,而且和他的初戀女友那麼好……怎麼可能是無能?
二叔的腹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些年,爲了安心在國外搞科研,不讓卓家其他人去打擾他,他放出消息,說他身體不好,要在國外靜養……別說外界了,就是卓家和正陽集團的那些“活躍分子”都以爲他真的是個空虛公子藥罐子,以爲他永遠不會對正陽集團產生興趣。
事實上,二叔的野心非常大,在國外這麼多年,不僅從未停止過在醫藥方面的研究攻關,還一直關心着正陽在其他領域的生意。
不僅如此,二叔的手腕和能力,他也是清楚的。
只要他想得到的,似乎從來沒有失敗過。
所以,他才怕。
二叔和黃連的婚姻形式他不在乎,他也不嫉妒他們指腹爲婚的緣分……但是,他怕的是二叔對黃連真的動了心。
因爲以二叔的魅力,黃連那個心性簡單的丫頭根本抵禦不了。
但是黃連……他真的好喜歡她。
比起二叔,他更適合她不是麼?
卓斯年聽着卓一航生氣的話,斂了臉上的笑,沉聲道,“一航,既然我答應了你的挑戰,我就會遵守遊戲規則。你有你追女孩的方法,我也能控制好我的度。你這麼氣勢洶洶地質問我,是不是對你沒自信了?”
“我不是沒自信,我是怕二叔走捷徑。”
“一航,如果你真的能讓黃連也喜歡上你,二叔不僅會退出,還會衷心地祝福你們。但在這之前,我們還是按照約定,繼續這場男人跟男人之間的較量吧!”卓斯年的語氣裡,有點語重心長。
畢竟,那個口口聲聲要和自己公平競爭的,是自己的侄子。
也是這個世界上,他最親最親的親人。
“既然二叔還記得,那就希望二叔能做到。”卓一航終於鬆了一口氣。
“吃了飯就回古城了,不影響你明天約她泡圖書館。”卓斯年說完就掛了電話。
*
看着卓一航臉上的怒氣消散了一些,傑克走過來嘻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樣,一航,傑克叔叔沒騙你吧!你二叔只是帶你二嬸去吃頓晚飯而已,你別緊張!”
卓一航淡淡地瞥他一眼,站了起來,“他們的婚姻是無效的,請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什麼少奶奶或二嬸的字眼。”
說完,警告的眼神分別看了看傑克和鄭東一眼,提着行李大步離開了家。
鄭東和傑克面面相覷了一下之後,傑克攤了攤手,同情地對鄭東說,“東哥,我看斯年這回是真遇到棘手的難題了!這一航小少爺,看來並不是鬧着玩玩的,否則不會那麼緊張。”
鄭東一臉憂愁地點了點頭,“問題的關鍵是,先生好像也對少奶奶動了真心思。哎,這情同父子的叔侄倆,不會真的會爲一個女人反目成仇吧?”
“不好說!就看你們家少奶奶會愛上誰吧!不管她最後會和在一起,對另外一個,估計都是致命的傷害。”傑克也配合着鄭東嘆了一口氣。
不過傑克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小女人,居然讓禁慾系的斯年和憂鬱系的一航,都變得這麼不理智呢!
改天,他得好好會會這個卓家二少奶奶!
*
黃連醒來的時候,發現四周漆黑空間狹小,藉着外面昏暗的路燈燈光,她發現自己這是在一輛車上。
心裡先是一驚,之前被綁架的懼意襲來,她連忙坐了起來。
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渾身無力,而且身上黏糊糊的,好像是出了很多汗。
汗?
熱?
意識迷離之前的記憶碎片般在腦子裡回憶起來,她正準備去開車門的手倆忙縮回來,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
身上的裙子好好的,內衣內褲也都還在……沒發生什麼事吧?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想起了另一個人。
啞巴大叔呢?
正要去開車門,外面的卓斯年拉開了車門,見她已經坐了起來,沉聲問,“怎麼樣,好點了沒?”
“啞……我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剛纔……沒發生什麼事吧?”看到啞巴大叔,黃連懸着的一顆心徹底放下。
啞巴大叔的人品她還是相信的。
只是……之前自己不受控制地去親他吻他撩他……他真的會坐懷不亂嗎?
“看來已經好了!”卓斯年擡手在她臉蛋上捏了下,語氣裡透着寵溺也透着疲憊,“休息會吧,休息會我們去機場回古城。”
雖然吃了藥精神滿滿恢復正常,但終歸是藥。猶如把人先在大火上燒了之後,又扔進了冰水裡。
兩種藥性雖然作用中和,但卻需要消耗了人不少的體力。
“什麼叫已經好了!”黃連有點抓狂,“我……我是不是被人下藥了?那種會讓人變得放…..蕩變得不是自己的藥?那……我怎麼會好了呢?”
言外之意就是,你丫是不是給本姑娘當解藥了?還有,那個藥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看到她情緒激動,卓斯年上了車,在她旁邊坐下來,“怎麼,懷疑是我給你下的藥?懷疑是我給你當了解藥?”
呃……
他會讀心術嗎?怎麼知道她是那麼想的。
“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告訴我,還不允許我自己分析嗎?”畢竟,只有他有給她下藥的機會和……動機吧。
她非常希望自己只是小人之心。
畢竟,啞巴大叔在她的心裡,雖然還算不上什麼無話不說的朋友,但至少她能感受得出,他是個正人君子,是紳士。
“我對有夫之婦沒興趣。”卓斯年把手裡的小藥包遞給她,聲音透着關心,“以後出門帶着這藥,如果發現不對勁,就吃兩顆。”
“這,什麼藥啊?”黃連伸手接過來,非常小顆粒的褐色藥丸,裝在小塑封袋裡,握手手裡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能看出裡面密密麻麻有好幾十顆。
“解藥。”卓斯年不想跟她繼續這個話題,淡淡地扔下兩個字,就打電話讓司機上車送他們去機場。
一路上,黃連握着那包小藥丸,慢慢地理出了個頭緒出來。
自己不小心被人下了藥,是啞巴大叔用解藥幫自己解除了尷尬?
應該是!雖然那個時候自己意識渙散,但還是有記憶的……是她攀着他的身體不放,因爲在那個身體和行爲全都沒法受控制的情況下,她只是本能去抓能緩解自己痛苦的東西。
而且,她嘴巴里現在還
殘留着淡淡的苦味,跟手裡這包小藥丸的味道一模一樣。
看來,自己真是錯怪了啞巴大叔。
黃連悄悄扭頭看去,卓斯年端端正正地坐着,但卻是在閉目養神。窗外快速流過的流彩燈光照在他冷俊的臉上,讓他看着別樣的神秘,冷酷。
像極了電視裡和小說裡那些禁慾系的男主角。
對啊,這樣一個有品位有社會地位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趁人不備做出那樣的事。再說,如果啞巴大叔真的對她心懷不軌的話,之前那麼多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他應該早就會下手了。
當然,除了那一夜自己醉酒後的主動搭訕。
“心懷不軌”這個詞從腦子裡冒出來的時候,黃連自己都忍不住自嘲的呵呵了。
啞巴大叔知道她有老公的,以他這樣的條件,別說是做生意的有錢人了,就光靠這身皮囊,隨便招招手,各種女人都會排隊趕來吧!
自己算個啥?
看來,真是自己想多了。
再說,就算在那種情況下,他挺身而出......那也是幫了她,她無權怪他。
一路無語,直到上了飛機,倆人挨着坐下來之後,黃連才嘻嘻對一直冷着臉一聲不吭的卓斯年笑道,“生氣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個小人計較了!”
卓斯年蹙眉看了她一眼,瞧着小丫頭滿臉諂媚和抱歉的乾笑,忍不住勾了脣,“分析到位了?”
“到位了,非常到位了!”點頭如搗蒜。
“生氣倒不至於,只是暫時沒有查到是誰給我們的飯菜裡動了手腳。”
“看來跟你在一起風險很大啊,這次也應該算工傷吧?”黃連眯眼笑。
心裡,對這個男人卻是感激的。
卓斯年擡手在她腦門彈了一下,“你這小算盤,無時無刻不在算計。”
“嘿嘿!”黃連見他沒生氣了,才收起了臉上的訕笑,真誠地說,“啞巴大叔,真的感謝你。幸虧今天是你在身邊,要是換成了別人……我可能就不會再看到這個美麗可愛的世界了!”
“這麼沒水平的話,也能從一個學中文的高材生嘴裡說出來?”卓斯年不悅,有那麼嚴重嗎?
黃連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一臉好奇地問,“你這藥是什麼靈丹妙藥啊,你怎麼會隨身攜帶這種藥?”
男人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斂,俊臉上慢慢蒙上了一層冷冷的寒意。
想起三年前那場人爲的意外,他也曾恨得咬牙切齒。
對親情對家人的信任,換來的,卻是猝不及防的陰謀陷阱。
“哦——”黃連瞧着他一臉不想說的樣子,自己腦補了各種原因之後,一臉的恍然大悟,湊過去悄悄對他說,“你是不是經常被那些好色的女人們覬覦美色啊,所以你需要把這種藥常備身上,以免不小心睡了不該睡的人......嘿嘿,是不是?”
她的突然靠近,身上那種淡淡的馨香瞬間縈繞在男人鼻尖,卓斯年身子一僵,努力控制住了體內那種難以自持的衝動。
她的氣息,擾亂他的心緒。
她的話,卻讓他心中萬馬奔騰......額上齊刷刷幾條黑線。
“卓少奶奶,你這小腦袋不去做編劇真是影視界的一大損失!”卓斯年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挑着眉故意笑得不懷好意,“那你想不想睡我?老顧客,可以打折。”
呃!
男人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際,黃連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忙坐直身子,不屑地斜他一眼,“我對老臘肉沒興趣,我喜歡小鮮肉!”
小鮮肉?
一航那樣的?
男人興味正濃的眸子驟然一縮,一點點染上了一層挫敗。
原來,她喜歡的是年少陽光的男孩子。
呵……
嘴角的弧度裡只剩下了自嘲。
黃連自然是沒發現男人這突然變得有點掩飾不住的失落,因爲啞巴大叔那曖昧的動作和曖昧的語言已經讓她亂了心緒,別過臉閉上眼睛想休息會,可發現根本沒有睏意。
今晚的事,總覺得有點蹊蹺。
她下了飛機就和啞巴大叔在一起,沒有接觸過任何其他人。吃的喝的東西,也都是火鍋店裡的,如果她被陷害了,那啞巴大叔也應該中招了吧?
再者,啞巴大叔就算是真的隨身攜帶了可以剋制催情藥的解藥,但他面對自己在那種毫無意識情況下只是發了瘋地勾引他的情況下,真的可以坐懷不亂?
那麼,上一次呢?
第一次她只是醉酒,就可以輕易把他推倒......這次吃了藥,他居然可以無動於衷?
黃連滿心的狐疑,猶豫了良久,還是鼓起勇氣轉過了身來。
啞巴大叔正在閉目養神,黃連瞧着他微微蹙着眉的樣子,突然玩心大發,悄悄擡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卓斯年睡覺格外清淺,在小丫頭微微挪動身子起身的時候,他就從微眯着的眸子裡看到了她,直到她那嘴角溢出壞壞的笑,小手膽大地擡起來的時候,他才閉上了眼睛。
所以,當鼻子被黃連捏住的時候,他仍一動不動,任由她在他臉上調皮搗蛋。
黃連邊捏他的鼻子邊觀察他的反應,等待着他突然睜開眼睛怒不可遏的樣子,可是捏了良久,他連一絲反應都沒有......
小臉上的期待變成了不解,又變成了恐慌,連忙鬆開了手。
不會吧!閉氣這麼久,不會這麼容易就......
不會不會......
黃連正準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男人突然薄脣微啓,“好玩嗎?”
“嚇死我了!”黃連鬆了一口氣,撫了撫小心臟,搖了搖他的胳膊,“啞巴大叔,不跟你鬧了,我有正事問你。”
她還能有正事?
卓斯年慵懶地睜開了眸子,“說。”
黃連前後左右瞅了瞅,頭等艙人不多,也都在閉目養神,她才壓低聲音問他,“那晚,我們倆到底有沒有那個什麼啊......”
難以啓齒。
“什麼?”卓斯年一臉不解。
“你故意的是吧,就是那晚夜店之後......”還是難以啓齒。
但是,她真的太好奇了。
一是對那晚的事一點記憶都沒有,二是如果那晚他沒放過自己的話,今晚怎麼會這麼仁慈呢......所以,她斷定,那晚這廝壓根沒讓自己撲倒。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就不欠他什麼了!也用不着整天跟個長工一樣,被他隨叫隨到......
“那晚我沒睡你。”男人沉聲開口。
儘管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頭等艙裡,那可是幾乎就要響起了回聲的。
黃連不敢去看周圍是否有人好奇地看了過來,連忙擡手擋住了自己的臉,嗔怒的眼神瞪他,“你故意的吧,非要這麼大聲嗎?”
“但是你睡我了。”男人顯然不怕她的警告,這句說出來更是語出驚人。
黃連窘得滿臉通紅,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特麼的,老孃不認識這個臭流氓臭牛郎臭無賴!
瞧着把臉埋在手裡不擡頭的小女人,卓斯年嘴角終於勾起了一點點弧度。
扳回一局。
跟這丫頭明裡鬥鬥嘴,暗裡逗逗她玩,感覺竟也不錯。
羞澀完了,黃連才悄悄露出半張臉,對他皺了皺鼻子,“那爲什麼剛纔我想睡你,你不讓......”
反正他都這麼不要臉了,她也不怕跟他比臉皮厚。
卓斯年無奈地搖了搖頭,眸子裡卻笑意漸濃,傾身過來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一個小姑娘說這樣的話,害臊不害臊。”
“跟你學的!”黃連拍掉他的手,理直氣壯。
男人坐回位置,一本正經地說,“那晚我喝多了,被你佔了便宜,今晚比較清醒,逃脫了你的魔爪。”
呃?
好吧。
這話題越來越無節操無下限了,就當她沒問。
*
下了飛機,卓斯年讓司機直接把車先開到了S大,把黃連送到了女生公寓樓下。
車子剛停穩,黃連就把手機屏幕湊到了啞巴大叔眼前,“這次是從下午2點到晚上10點,一共8個小時,因爲是出差,要加出省補貼,一個小時就3000算吧,今天的服務費是兩萬四,所以,我還欠你這麼多!”
卓斯年眯眸看去,手機屏幕上是一串數字,110000。
難怪她剛纔低頭在手機上按來按去,原來是在算工錢?
“好,回去吧,早點休息。”卓斯年發現對她已經沒了脾氣,只是疲憊地點了點頭。
“嘿嘿,再見!”黃連心情愉悅地下了車。
按照這個速度的話,她很快就可以還清他剩下的錢了。
落下車窗,看着那丫頭嬌俏的身影消失在淡淡的路燈下,卓斯年微微擡頭看了看燈光齊亮的學生公寓,深邃的眸子裡涌上濃濃的落寞。
自己這是怎麼了,從未覺得過30歲的自己已經老了。
可偏偏,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想讓自己再年輕幾歲。
......
城西別墅。
聽着外面車子的聲音,鄭東連忙出去迎接。
“先生,回來了。”看不出主子臉上高興不高興,鄭東的聲音卻有點顫抖。
畢竟,他揹着先生擅自做了那麼大膽的一件事,這是在以前,他連想都不敢想的。
卓斯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從他身邊經過,大步進了客廳。
客廳裡,換了一身運動裝的傑克正在用手機對着巨大的電視屏幕打網球遊戲,看到冷着臉回來的男人,連忙扔下手機,走過來一臉探究地問,“這麼早回來了?”
問完,不解地看了一眼鄭東,見他也是一臉蒙圈,就嘻嘻笑着跟上了向樓上走去的男人,“喂,斯年,不會吧!我和東哥那麼用心良苦地給你安排了這麼美味的晚餐,你真是無動於衷?還是......還是被一航那小子威脅到了?”
卓斯年正在上樓梯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了看傑克,又掃了一眼鄭東,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傑克那張寫滿了驚訝的臉上,“以後如果誰敢再擅作主張,別怪我不客氣。”
聲音很低,但語氣堅決,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言落,轉身上了樓。
傑克和鄭東面面相覷。
“不會吧,這傢伙真的沒碰那個丫頭?還是......真的被一航打攪了?”傑克滿臉的不可置信。
本就是乾柴烈火的倆人,在那麼猛烈的藥效下,居然能什麼都沒做,回來了?
這,他和東哥竹籃打水一場空倒是無所謂,可這對斯年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啊!
他,明明很需要,卻非要這麼剋制,究竟是爲了什麼?
比起傑克的一臉震驚,鄭東臉上平靜了很多。
他心疼地嘆了一口氣,“先生一定是吃了隨身帶着的解藥了,我們倆都太低估他們三個人之間那種微妙的關係了。先生不僅在乎少奶奶,更在乎一航小少爺。否則,他不會這麼控制自己的!”
都是男人,有些事,傑克這種花花公子可能不懂,但是,他鄭東懂。
有時候,越是在乎,越是想得到,越是不忍心輕易褻瀆。
女人,愛情,親情,在先生的眼裡,都是一樣的。
*
S大,女生公寓。
黃連懷裡抱着書剛走下來,就看到了在路邊小樹下站着的卓一航。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閒裝,長身玉立地站在路邊,目測剛剛路過的那幾個女孩都在悄悄看他。
黃連笑着過去打招呼,“一航同學,你瞧你,往這一站,跟明星似的,把我們學校的姑娘們魂魄都要勾了去了。”
卓一航清俊的臉上微微一哂,把手裡的飯盒遞了過去,“這家的包子不錯,你嚐嚐。”
“哇!正餓着呢!謝謝!”黃連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來,就捻了一個塞嘴巴里咬了一口。
薄皮大陷包子,咬一口,脣齒留香。
黃連滿意地連連點頭,“真好吃!我怎麼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包子,你吃了沒?”
“吃過了。看來你也不是名副其實的吃貨嘛!”瞧着她吃得開心的樣子,卓一航彎眸笑得格外會心,“昨天有個同學介紹了一款吃貨APP給我,我本來想看看有沒有比較重口味的早餐,結果看到了這個全五星的包子,就想讓你鑑定鑑定,五星是不是實至名歸。”
“五星的?”黃連連忙瞅了一眼手裡的包子,“不會是廖記的吧?”
東城廖記的包子,是聞名整個古城的!可是,他們只有一家老店在東城,從來不開分店,每天要買包子的人排的隊能排一個長安街。
“你還真識貨!”卓一航嘴角的笑意更加溫暖,帶着毫不掩飾的愛慕。
看見她,他就莫名地心情好。
看着她吃東西,他會覺得有一種久違的幸福感在身邊。
“你去買的?這裡到廖記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還要排好幾個小時的隊......”黃連驚訝了,嘴裡的包子都不好意思嚼了。
卓一航捏了捏她的鼻子,“好了,快吃吧,我有同學家在那邊,早上過來順便幫我帶的。”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若是說他四點鐘就開車去了東城,就爲了這幾個包子,她一定會不好意思接受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沒什麼比看着她開心滿足更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幫我謝謝你那個善良的同學,面對這麼好吃的包子,居然可以不獨吞。”黃連鬆了一口氣。
還真以爲他是自己去買的,那這包子她可吃不起啊!
圖書館。
隨着離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來圖書館的學生也越來越多。黃連和卓一航抱着書找了很久,纔在一處既有陽光,冷氣又不錯的靠窗位置並肩坐了下來。
黃連翻開書看了不到一頁,就打起呵欠來。
“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卓一航壓低聲音問她。
黃連連忙搖了搖頭,“包子吃得太飽了,容易犯困。嘿嘿,我先眯會,十分鐘後你叫我起來。”
說完,迫不及待地把臉枕在攤開的書上,背對着卓一航去補眠了。
昨晚從成都回來之後,累得快要癱掉了。本來上午想休息休息下午再來寫論文的,可卓一航一大早就給她發來了短信,說在樓下等她,她怎麼好意思讓別人等,只好硬撐着下來了。
本就困,胃裡又填得滿滿的,有陽光,有書香......不能辜負這麼好的睡眠環境啊!
卓一航瞧着女孩一頭黑油油秀麗的頭髮披散開來,嘴角露出寵愛的笑來。
翻了會書,驀地發現黃連已經睡了一刻鐘了。
看着她仍睡得一動不動,卓一航脣角微勾。
看樣子,昨晚從成都回來很累吧!
拿起書,卓一航悄悄起身,從黃連的右邊輕輕地坐到了她的左邊,學着她的樣子,把書攤開,將臉枕在了書上。
面對面瞧着她睡得香甜的樣子,男孩那閃着碎光的眸子裡是濃濃的寵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