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陵西從浴室出來,只是裹了條浴巾,便直接打開了一瓶紅酒,倒了一杯然後細細品了一口才走到落地窗前。
從定下婚約到現在,他幾乎每晚都是靠着酒精催眠的,而內心的感覺似乎早已經被酒精麻痹,他知道慕雪靈每天都等到自己回來之後才睡覺,因爲每次走到她的房間,就會看見門縫透出的燈光消失。
他們彼此相愛,但是卻又在彼此折磨,可是又能如何?
誰讓他們是親兄妹,再怎麼努力,他們想要的那種關係也不可能有將來的,自己的生活,或者也只能跟汪靜怡就那麼敷衍着下去了吧。
一杯酒盡,又倒了一杯,一直到一瓶紅酒見了底,他纔有了倦意。
次日,一早。
一家人安安靜靜的用早餐,吳媽卻搬了一個箱子下來,看錶情十分的費勁。
“其他的傭人呢?怎麼讓你搬箱子?”顧詩允看着,蹙眉問着,還順帶看了眼吳媽手上的箱子,全都是酒瓶子,細數也有十來瓶,她十分疑惑:“咱們家最近也沒有宴客,哪兒來的這麼多酒瓶子?”
“這……我也不知道啊,夫人,在二樓的走廊看見的。”吳媽搖頭,將箱子放在地上,喚了另外一個傭人過來搬走,她還鬱悶呢,前幾日看見一兩個,找人拿走,沒人拿,今天看着越積越多,就想着自己找了個箱子搬下來。
慕陵西聽着他們的對話,拿在手上的油條鬆了一下,掉進了碗裡,但是卻蹙眉什麼都沒說,他不想讓他們知道他最近經常喝酒,事業順利,也有了婚約,每日跟汪靜怡相處的還算和諧,他沒有什麼喝酒的藉口。
他的動作很不顯眼,但是卻被慕雪靈收入眼中,她也跟着瞅了一眼那酒瓶子,然後看了眼慕陵西略帶憔悴的臉色,一目瞭然。
他何必呢?自己要求的訂婚,如今一切順利,卻又這樣的虐待自己,想要給誰看?
呵呵,還真是難猜,她懶得再看下去,喝完了碗裡的豆漿,不溫不火得對爸爸還有爺爺說了一聲,然後拎着包離開家。
她最近也讓自己忙碌了起來,感情好像漸漸的被麻痹,沒有一開始那麼明顯了,只是,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想起的時候還是會出神。
“想什麼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倪僑之出現的時候,放了一本書在慕雪靈的面前,然後在她旁邊坐下。
“恩?這本書,你從哪兒找到的?”她驚訝的看着面前那本原版的法醫理論,因爲都是發文的,學校的圖書館根本就找不到,想要從網上購買也買不到,如今,卻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
“別管從哪兒找到的,是不是這本吧?”倪僑之得意的瞅了那本書,問道。
“是,就是這本。”慕雪靈拿起來翻看了兩眼,然後看着倪僑之,十分真誠的說道:“謝謝你啊。”
“客氣什麼,我們什麼關係啊。”
倪僑之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慕雪靈的心境,已經漸漸發生了改變,若是以前,她從來不會那麼真誠的跟倪僑之說話,她向來將自己的感情看得很淡,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某間酒店。
慕陵西應了汪靜怡的邀請跟她的父母一起吃個便飯,一身西裝革履,一副商業精英的樣子,他知道他們吃飯的意圖,雖然很不耐煩,但,還是敷衍着。
“陵西啊,你的那件珠寶公司現在策劃的怎麼樣了?”席間,汪唯忽然問道,他知道自己的女兒一直都在操心,想着小兩口共同創辦一家公司,也是一道佳話。
“差不多了,等到營業執照申請下來,就可以了。”慕陵西淡淡的笑着迴應。
“恩,你辦事效率很高,又年輕,又會做生意,現在的社會,你這樣的商業精英可是少有了,大部分的人都是仗着家裡有錢,自己不務正業,結果到頭來,吃山山空。”汪唯對自己這個未來女婿可是一百個滿意,隨便說出個性格都能說成是優點,不單單在慕陵西的面前如此,在外人面前,更是大肆的誇讚。
不過也沒什麼錯,慕家的孩子,哪個能差呢。
聽着汪唯那麼誇自己,慕陵西很禮貌的一直點頭,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微笑,這對他來說,只是一場敷衍,可是敷衍的比自己應酬還要累。
相對於汪唯的誇讚,蘇玉卻更顯得有點沉不住氣了,看着慕陵西,又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自己女兒,淺笑着道:“陵西,你們倆這婚約都定了,現在各路的媒體可就等着你們的婚訊呢,怎麼,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恩?
提起婚訊,汪靜怡的臉上一臉嬌羞,紅的跟蘋果似的,慕陵西的笑容卻僵滯了一下,他爲了讓那件事情告一個段落定了婚,可是卻從沒想過之後的結婚,真的要跟汪靜怡成爲夫妻,共處一室,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他頓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纔好,看着他的尷尬,汪靜怡也覺得面子上過不去,連忙夾了塊媽媽喜歡吃的菜,哄着:“媽,來,這可是特意爲你點的桂花山藥,知道你沒到金秋十月的時候就喜歡吃這道菜。”
汪靜怡倒是知道爲他做面子留餘地。
蘇玉看着女兒這麼殷勤,而又看着慕陵西尷尬無語的樣子,心裡不覺得產生了芥蒂。
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這個婚定的倉促,存有疑心,但是卻又不好直接問,如今看來,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
場面的氣氛稍微緩和,慕陵西也不傻,琢磨的透他們的心思,頓了下道:“具體的婚訊還得等我媽把婚約定下來之後才能通知媒體,再說,最近媒體因爲我們訂婚的消息已經是炸開了天,過段時間公佈,不是更好?”
場面話,也是大實話。
蘇玉也無話可說,只能吃菜。
汪靜怡看了眼慕陵西,沉默的爲他夾了菜,垂着的眼眸中卻閃過一次失落,她總覺心裡怪怪的,可卻又說不上來哪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