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澄有那樣的反應是不奇怪的, 由於母親死得早,從小就跟在松陽老師身邊的她根本就不懂這些,平時有什麼問題就去問山口嬸嬸, 只可惜山口嬸嬸向她們解釋得非常含蓄, 意思抽象, 孩子們根本就不明白, 日子長了就忘了。
只不過, 山口嬸嬸教過三個女孩,未出嫁的女孩是不能跟男生親親的,會生小寶寶的喲!
於是, 孩子們把這個謹記在心。
後來,松陽老師給男孩們上了一節生理課, 大家才知道親親是不會懷孕的, 終於平息了對高杉和真澄的起鬨, 而三個女孩子,則被叫去聽山口嬸嬸講。
另一方面, 老師秘密組織起來的隊伍也在跟天人作鬥爭,越發激烈,松陽曾經私底下把男孩子留下來,跟他們說明情況,願意加入攘夷隊伍的便準備跟隨他離開小村。
報名的孩子當中, 包括了阪田銀時、高杉晉助和桂小太郎。他們發誓願意追隨松陽老師的腳步, 尊王攘夷, 保護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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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院子裡, 真澄坐在玄關上輕撫琴絃, 家裡有一把母親遺下的三味線,有空的時候她會撥弄幾下, 但沒有人教她彈,只憑自學。(喂!自學彈的曲真的能聽麼?!)
“真澄……”清脆的琴聲停了下來,高杉隨意地坐到她旁邊,問,“還在生氣嗎?”
“我生什麼氣?”真澄小心地放下三味線,笑問。
高杉別過頭去,尷尬地說:“前幾天你不是因爲我親了你而哭得要死要活的嗎?”
真澄連忙辯解:“我不是因爲你親了我才哭的,我是怕……怕要生小寶寶才哭的……”
高杉一怔,帶着諷刺地笑:“這有什麼好哭的?你可是女人,將來你長大了也是要生孩子當媽媽的。”
真澄唰地臉紅了:“但……那是不同意義的……”
高杉無言以對,真澄拿起三味線,淺淺一笑:“晉助,你要聽我彈的曲子嗎?明天晚上我們要到村裡去表演呢!”
“嗯,我聽。”高杉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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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村裡的表演,就是小鄉村裡簡單而隆重的夏日祭(喂!怎麼又是簡單而隆重的?!),年滿十二週歲的女孩子都要上去表演。
那天晚上,真澄和典子都化了妝,穿上山口嬸嬸給她們做的正式和服,出落得如花似玉,邁着小碎步從山口嬸嬸家出來。
銀時和弓子拿着棉花糖坐在屋邊的小板凳上吃得正開心,看見真澄和典子打扮得像個小淑女一樣出門,銀時斜眼望了一眼身旁的弓子,輕蔑地笑了:“喂,男人婆,你到底是男是女啊?!你看看真澄和典子,跟你差遠了!”
嚯!
弓子轉身握着棉花糖的竹籤對着銀時一插,銀時恐懼地閃開,竹籤插在木牆上,就刺在銀時的耳朵旁。
銀時拍拍心口,好險!
“你是不是想死?”弓子邪惡地對他一笑。
銀時冷汗直飈,虔誠地望着弓子:“女王陛下,我錯了!打耳洞啊之類的事情其實不太適合我哦!阿銀我只是鄉下來的孩子,不趕潮流的!”
怎料,鄰居家的多串正巧出門,見此狀況,由於角度問題,可把人家嚇壞了,只聽見多串大呼大叫:“大家快來看啊!弓子強吻銀時!”
弓子一愣。
銀時跑出去阻止多串:“喂喂喂!纔不是哦!阿銀我像是會被男人婆強吻的人嗎?!男人婆!快來幫忙阻止他吧!傳出去了你也會嫁不出的哦雖然我們其實沒什麼?!”
於是,弓子也撲上去,加入毆打威脅多串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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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心搭起了一個舞臺,舞臺上翩翩起舞着一羣小淑女。
真澄和典子以及村裡其他年紀相仿的少女,折纖腰以微步,步伐動作整齊而不失優雅,美得純潔無暇。
“典子真是太美了,又善良,喜歡小動物,還會做芥麥面,長大以後我要娶她!”桂目不轉睛地仰望着舞臺上的典子,她舉手投足間,略帶清純的眼角眉梢笑意盈盈地和桂傳情。
“切!真澄纔是最美的!真正的美應該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的,”旁邊的高杉不屑地反駁,“典子有真澄那麼聰明嗎?她只不過是個愚昧的鄉下丫頭!”
“高杉,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的?!雖然真澄也很漂亮,但是你不能這樣說典子哦!雖然典子沒有像弓子那樣來上學,但是典子聽我講課的時候很認真的!雖然典子沒有真澄那麼聰明,但是她也不笨!她還會做布娃娃送給我呢!”桂拿出一隻手掌大小的布企鵝,是典子送給他的。
“這樣的話,將來你們生的孩子也會很笨的哦!你的孫子也會很笨的哦!你們的後代會越來越笨的哦!”高杉恥笑道。
兩人爭論起來,圍繞着真澄和典子,就結婚生孩子各種問題吵了起來。
坐在旁邊的松陽老師很無語,也不好加入勸說,這時,一個村民大叔過來,推出一個別扭的男孩,客氣地問:“吉田老師,你覺得我們家小次郎怎麼樣?”
松陽老師溫柔笑道:“挺靦腆的一個孩子,是不是想進私塾唸書?”
“額……其實是……”大叔撓撓頭,“我覺得吉田老師你的女兒真澄跟犬兒也挺配的,真澄也過了十二歲,也是時候爲她將來打算……”
“不行哦!”大叔還沒說完,高杉站出來替老師一口回絕,“真澄是我的!”
松陽老師和大叔兩人都尷尬了,大叔憨厚地笑了:“……看來真澄還真受歡迎……”
一場舞蹈已過去,真澄和典子都下來了。
“爹爹,松下大叔,”真澄上前,禮貌地問好,卻看見大家的臉色都不對路,她也收回了笑容,“怎麼了?”
“哎呀!真澄,來嬸嬸這邊,”肥胖的山口嬸嬸把真澄拉過去,小聲跟她說明了情況,真澄怔住了,把目光移向高杉,他一臉怒容。
典子扯着母親的衣袖:“媽媽,真澄是喜歡高杉的。”
“典子,別管這些,只有爹媽給你們做的決定,纔是正確的!”山口嬸嬸小聲勸,“還有啊,我跟多串的爹媽商量過了,等過幾年,就讓你和多串成親。”
“怎麼可以?!”桂驚道。
“媽媽,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呢?!我不喜歡多串君,你怎麼可以沒問過我就定下來了呢?!多串君是個十二歲了還被人扒褲子光着屁屁哭着跑回家的廢柴啊!”典子急了,眼睛紅紅的,強忍着眼淚。
“那是弓子那死丫頭乾的!還害我跟人家道歉!你想學弓子那樣嗎?!我已經死心了!那丫頭是嫁不出去的了!她愛跟誰玩跟誰玩去!你不一樣!典子你是個賢淑的孩子!你應該規規矩矩地嫁爲人妻,然後結婚生子!”山口嬸嬸罵道。
桂把典子拉過來,護在身後,山口嬸嬸愣住了:“這是……你們這是幹什麼?”
“我不會讓典子嫁給多串的,典子答應過要跟我一起去南極看企鵝的!”桂堅決地說。
典子害羞地點點頭:“嗯!我要嫁給小太郎的!”
桂紅着臉說:“那好吧!不如我們私奔算了!”
“給我住口!”山口嬸嬸強行拉開他們兩個,把典子拖回家。
桂跟着追上去……
真澄望着三人的背影,再仰頭望着父親:“爹爹……你不會那樣的……是嗎?”
松陽老師沒回答,眉頭深鎖,誰都知道高杉和真澄從小就玩在一起,可是高杉和桂都是人才,他們加入攘夷隊伍是好事,只是,打仗這種事關乎性命,如果讓真澄或典子這些女孩子都跟着,只怕會連累她們。
松下大叔的兒子和多串一樣,是個普通的鄉下孩子,若女孩們留在小村裡,至少能平靜地過一生……
“爹爹……你怎麼不回答我?”真澄慌了,緊緊盯着父親,神色凝重。
高杉見勢,一把抓住真澄的手腕,帶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