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瀾把小傢伙安置好,剛出來臥室,就看到了沈璐。
她站在微瀾的臥室門口,目光是看向臥室裡的牀的。
這是沈璐第一次見到沈望知。
她走了過來,姐們兩個都是紅紅的眼睛。
沈璐看着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心情格外的複雜。
“姐,他是咱爸和小三的兒子,你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胸襟去養他?”沈璐真的不能理解。
微瀾道:“你覺得,他應該怎麼辦呢?”
沈璐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是啊,這麼小的孩子,知知的媽媽和自己的媽媽一起死掉了。
這麼大的孩子該去哪裡呢?
沈璐走到了牀邊,坐下來,看着牀上哭得眼皮上還是淚痕的小傢伙,怔怔的發呆。
微瀾看她這樣,開口道:“我來養他,沈家留下的東西我不要,全部給你,包括媽留下的遺囑裡給我的東西,我也不要,全部給你。”
“姐,我不要。”沈璐搖頭。“你不要以爲我是養活不了自己,我也可以養活我自己的,我只是一直在想,你的確是有能力,有原因可以得到那麼多人的愛和尊重,因爲你的胸懷很寬廣。”
微瀾望着她,半晌都沒有說話。
這些話,對她來說,沒有那麼多的喜悅。
她已經過了那種追求虛名的階段。
“姐,以後,我自己不會走的那麼不堪了,我會努力過好自己的後半生。”沈璐對微瀾笑了笑。“我也努力跟你一起養這個同父異母的小弟。”
微瀾聽到她這麼說,是真的覺得安慰。
“你可以的,你現在才二十一歲,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人生纔開始了四分之一,後面一樣可以活的很精彩。”
“我努力跟着你學。”她看着微瀾開口道:“等到父親下葬,你有什麼什麼打算嗎?”
“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微瀾想了想,道:“秦家的事情還沒有完全的結束,知知還是得去江南。”
沈璐怔了下,微微沉吟了半晌,沒有說話。
沈天明下葬了,就葬在玉山,旁邊還有緊挨着的一個墓碑,上面刻着陸元和的名字,只是被紅色的油漆給刷了,按照當地風俗,這樣代表還活着,將來死了,埋葬之後去掉紅色的油漆,就代表死了。
沈天明這一生就這樣完結了。
微瀾親自把骨灰給他放在了墓穴中,看着他的骨灰被蓋棺。
人的一生如此短暫。
微瀾在墓碑前立了很久,陸鶴琛一直陪着。
直到轉身,她纔看到了陳景柏。
他竟然也來了。
陳景柏穿的是黑色的西裝,他打了領帶,也是黑色的,黑色的襯衣,一看就是精心來參加葬禮的。
而他手裡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潔白和黑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微瀾沒想到他回來,她也一直沒有注意到,只是看到花,想來陳景柏是剛來的。
陳景柏走到了她和陸鶴琛的面前,開口道:“節哀順變。”
“謝謝。”微瀾點點頭。
陳景柏把一束花放在了沈天明的墓碑前,鞠躬後再度走到了微瀾身邊。
陸鶴琛看看他,對微瀾道:“我去安排其他人離開。”
“嗯。”
陸鶴琛這一次,是給了陳景柏單獨跟微瀾說話的機會兒。
因爲,他知道,愛到深處,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