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寒看着她,看着她應該是在爲他痛着,心,卻是有些激動,顫動,用手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跡,“小雨。”他輕輕的叫着,“你是愛我的,對嗎?你是愛我的?”他問的很輕很輕,生怕打擾到她的思路,生怕她被嚇住,不肯面對他。
顧小雨閉着眼,想讓那股心痛與沉悶會揮散,她的手被抓住,抓住她的那隻手,還是顫抖的,輕輕的被抓住,之後卻又重重的,似乎怕她甩開,抓的很緊很緊,依然顫抖,手心,全是汗。
他的手心全是他溢出的汗,沾染上她的手,似乎堅定着,不會放手。她動了動手臂,他卻害怕的抓住,又顫抖起來。
她睜開了眼,看着他,看着他那害怕到發抖的神情,他抓着,不肯放手,卻在她持續的掙脫中,只能痛到極至的鬆開,眸光黯淡。
卻見她,緩緩擡起自己的手,觸了過去,他看着那支細白的手,向他伸來,他看着,怔在那,定在那,有絲顫抖,卻讓自己不要動。
顧小雨傾身過去,手觸到他嘴角,輕輕爲他擦拭他還未擦乾淨的血漬,輕輕爲他擦着,爲他抹去,似疼寵萬分。
他怔怔的跪在那,怔怔的看着她,輕柔的動作,不敢動分毫,不敢移動分毫,連呼吸,都不敢。
顧小雨輕嘆口氣,把他的人拉過來,拉下來,他順着她所做的,上身埋了下去,再一次,埋在她腿間。
她的手,輕柔的觸碰着他,輕輕的撫摸着他,溫柔至極,彷彿是她的寶貝,她疼惜萬分,愛憐萬分。
撫摸着他的頭,到背頸,輕撫着,安撫着,讓他平穩下來,讓他放鬆下來,依在她身上,依伏在她腿上,被她抱着,輕撫着。
他們享受了難得的靜諡,溫馨,不是劍拔弩張,逆心順從,恨厭,而是,她這麼溫柔,她這麼疼惜着他。
他終於忍不住,圈住了她的腰,埋得更緊,貼得更緊,用力的深聞着,用力的嗅聞着汲取她身上的氣息。貪戀,癡戀。卻又害怕,害怕這只是夢境。夢醒,依然只是她的冷眼相待,憎惡痛恨。
“小雨……小雨……小雨……”他還想說些什麼,他還想讓她,原諒他,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他,他什麼都願意做,“小雨……無論你要什麼,無論你要做什麼,我可以把你爸爸送回來,我可以放你出去……小雨,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用這樣的方式對我……你殺了我吧,小雨……我寧願你殺了我,也不要這樣……不要你這樣對我……”他說到最後,卻依然激動起來,那種害怕的感覺又回了來,又開始語無倫次,悲哀到極點的企求。
顧小雨依然沉靜的輕拍着他,讓他不要激動,她知道,他會妥協,無數次,對待她的方式,都抵不過她認真的反抗,到頭來,他依然只能屈服。
他愛她太深,愛到再沒有任何原則,再沒有任何準則,深入骨髓,是他的命,她是他的命,他的心臟……她對自己的傷害,卻會痛得他五臟六腑俱裂,那是在傷他,而不是她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