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離燁似乎是沉默了一會兒,少頃,才緩緩轉身,目光深沉如墨,聲音淡然。
“你們怎麼會見我不知道,可如果你敢傷害她,我必定——”
他的話戛然而止,可洛域璽卻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清冷的面容有幾分戲謔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幾不可查的笑意。
“阿燁,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是個妹控,看你緊張的樣子,我都想要笑了。”
洛域璽很誇張的說道。
景離燁面部僵了一下,妹控……
景離燁白了他一眼,轉身扶着欄杆,看着下面車來車往的馬路,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語兮出國了。”
後來,他這樣子說,景離燁身子緊繃了一瞬間,然後才和洛域璽道:“是我對不起她,沒有先搞懂自己的感情。”
洛域璽聞言,嘆了口氣,想起了什麼,從兜裡拿出一件東西,遞給他。
“語兮說不怪你,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沉迷在你的那雙眸子裡,她說,是她自私的在貪戀你帶給她的那點溫暖,阿燁,你不要自責。”
景離燁不語,只是那一瞬間的情緒泄露了他糟糕的心情,就是連洛域璽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眼神有些呆滯的看着手上的那枚在陽光下依舊閃閃發光的戒指。
“阿燁,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阿燁,告訴我,我們不會分開,一直不會。”
“怎麼辦?我好捨不得,越來越捨不得你走了。”
“你說的你會等到所有的事情解決之後就帶我走的,你怎麼可以失言,你怎麼可以。”
“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一直都知道,阿燁,可是怎麼辦?我心好痛。”
顏語兮的話一句句一句句的在耳邊響起,帶起一陣陣的狂潮,讓景離燁的心也跟着痛了,猶記得,他說分手的時候,她那個時候的呆滯和神色不可思議,然後就是崩潰,淚水如同挺不住的雨滴一樣,怎麼止也挺不住。
“等塵埃落定,我們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生活,然後你給我生一堆的小豬。”
“你不離,我怎麼捨得棄你。”
“語兮,乖乖的,不要亂跑,我去給你找繃帶。”
“等到有一天,我帶你環遊世界,你想去哪兒,我帶你去哪兒。”
“景離燁這一生都不會騙你,語兮,相信我。”
“……”
曾經他許過的滄海桑田,曾經他說的山盟海誓,到了最後,終究只是一拍兩散。
回過神來,景離燁感覺臉上有些涼涼的液體從眼眶掉落,怔愣了一下,手指輕輕的拭去那一抹淚,突然想起顏語兮的一句:“阿燁,你疼不疼?”
阿燁,你疼不疼。
語兮,你問這句話的時候,你呢?疼不疼?明明知道我只是待你如同親妹,卻又對你許下滄海桑田,你是否心痛如麻?是否淚水絕提,是否……對我恨之入骨。
景離燁嘆息,顏語兮曾經的面容一顰一笑皆是在腦海裡跳過,然而,越想卻越心痛。
語兮,你笑容一次次變得少,是否我的錯?
就、手上的戒指依舊冰冷的讓他有些心涼,腦海裡依稀記得,當初他把戒指交給她的時候,她笑的怎樣的燦爛,怎樣的讓人憐惜和懷念。
語兮,你是不是怪我了?
這樣把戒指還給我是不是就代表我們一刀兩斷了?
景離燁苦笑一聲,手掌微微的收緊,然後移動腳步快速的離去。
失神的正好到了大宅的門口,就撞見了一個人,景離燁蹙了蹙眉,低頭看到懷裡的女孩,會心一笑,眼眸絲絲的溫柔溺出,連自己都不曾注意到。
樑雨默到大宅找南宮塵和凌雨薇,可是兩個人都不在,南雅玲又把她拉在大宅聊了半天,可把她給鬱悶壞了。
爹地媽咪都去了國外,自己又不知道去招誰。
以前有南軒逸在,現在南軒逸也走了。
剛出了大宅的門口,就防不及的撞上了一個人,忍不住皺眉,不過還是從小家庭良好的教育讓她沒有破口大罵,擡頭的時候,瞬間愣住,然後,下意識的退出這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這個讓她有些懷念的俊顏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眼裡,那麼的亮眼。
景離燁挑眉,看着下意識退開的人,可愛的樣子當真想讓人咬一口。
呆呆的,呵呵。
景離燁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那雙眼眸之內下意識流露的溫柔,讓人沉溺其中,連同心裡的那絲絲的憂傷都沒了。
“你怎麼就來這裡了?”
景離燁挑眉問道。
樑雨默嘟了嘟嘴脣,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少頃,才饒了饒後腦勺,道:“就是過來找阿塵和薇薇的,可是兩個人都不在。”
景離燁瞭然,阿朔說南宮塵有一個青梅竹馬,性格活潑,就是這個人嗎?
思及此,眼眸一抹深意掠過。
“景少,二少讓您去書房找他。”
這時候,一個看起來已經過了四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目光看了一眼樑雨默,對其禮貌的笑了笑,才恭敬的對景離燁說。
景離燁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才問:“阿朔有沒有說什麼事情?”
男人搖頭,目光似乎觸及了某個地方,“二少沒有說,只是讓景少去找他。”
景離燁點頭,笑着看了看樑雨默,勾脣一笑,如玉的俊顏一抹溫柔升起,“你要進去嗎?”
他問。
樑雨默看着他的俊顏,臉頰有些暈紅,聽着景離燁溫柔的聲音,心都慢了一拍,溫柔的語氣如同羽毛輕柔的掃過,掀起一陣漣漪。
忍不住點了點頭,景離燁笑的更甚。
站立在窗前的景朔宇看着這一幕,促狹的眼眸之內深沉的略過一抹冷凝,不知道對誰。
景家,不需要這樣子的主母。
她沒有這個能力。
目光深深的看着景離燁,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景離燁三人走進大宅的門內,景朔宇纔拿起沙發上隨意放着的西裝,穿好之後,頎長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處。
景家的主母可以沒有容貌,可以沒有家室,可是沒有任何東西,但是,她需要有能力,有把家主照顧好的能力。
景朔宇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茶几前放着一杯還冒着熱氣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