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除了那隻女鬼,又有誰會這樣處心積慮地壓迫我的神經,逼我就範。
爲了血玉麒麟,她從一開始就明搶了。
至於後來,她或許在忌憚什麼,所以一直沒有親自露面。
她只是不斷地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揚言他們都是被我害死的,企圖讓我神經崩潰,然後乖乖地交出血玉麒麟。
可那血玉麒麟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憑什麼那麼肯定這東西就一定會在我身上?
我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她沒有對我身邊親近的人下手,或者,她只是還沒來得及?
“黎小姐,我警告你,這裡是警局,請你的回答能嚴謹一些!”
我的口不擇言果然換來了湯隊長越發的不信任,他凌厲的視線直直地掃向我,語氣格外嚴厲,“如果你說這視頻裡的人是你的雙胞胎妹妹,或許我會相信。據我所知,你是孤兒,說不定有個雙胞胎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但你要說那是隻鬼……抱歉,這隻會讓我更加懷疑你。”
小警察似乎有點尷尬,好心提醒道:“黎小姐,現在你的一言一行我們都會記錄在案,你還是謹慎些回答吧。”
我雙手撐着額頭,已經無力再爲自己辯解,這種時候,我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
他們是警察,都是無神論者,又怎麼可能會相信這世上有鬼呢?
“視頻裡被拖着的無頭女屍,相信不用我說你也已經知道了,她就是劉晴。”
湯隊長語氣冰冷,完全不留餘地,“只要這段視頻被公開,就是上了法庭,也絕對可以作爲起訴你的最有力證據。”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他們硬碰硬,而是從其他方向入手,“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劉晴真是我殺的,我爲什麼要讓她的屍體在衆目睽睽之下爆炸在我身上?又爲什麼要堂而皇之地在攝像頭面前露臉,特意引起你們的懷疑?”
一想到那場被鮮血和碎肉洗禮的畫面,我就噁心地直想幹嘔,那絕對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在記起的糟糕回憶。
我的話顯然起了效果,湯隊長聞言便蹙眉沉思起來,良久才道:“你說的或許是對的,但你還是沒辦法解釋清楚,這視頻裡的人就是你的事實。我們已經找人檢查過這視頻,並不是合成的,所以你的嫌疑依舊最大。”
我無言以對,只能選擇沉默。
恰逢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響,緊接着,一個男聲響起,“頭兒,黎曉的代理律師到了。”
湯隊長眯起了眼睛,沒有馬上回應外面的人,而是對我說道:“我不想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惡人,你剛纔說的那兩個問題也確實是疑點,所以今天,我不會再爲難你,等問完了幾個常規問題,你就可以走了,但你要保證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我們能隨時取得聯繫。”
“謝謝。”我頓時鬆了口氣,對這位湯隊長越發敬重了。
在言樂叫來的代理律師面前,他問完我幾個常規性的問題,就真的讓我離開了。
走出警局的大門時,天色已經黑透,我的心一如這初春寒涼的夜色,寒冷而不安。
坐在車上,展湘問我到底是什麼證據讓湯隊長重點懷疑我。
我想了想,一五一十地將視頻裡的畫面,還有關於那女鬼的事情說與她聽。
和她實話實說也是爲了防患未然,如果以後那女鬼變本加厲,打算利用那張和我相似的臉哄騙她和言樂,他們也好有個防備,不至於立馬就相信那隻鬼。
“我去,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一早就告訴我們?如果那天我在,我一定會直接打的那女鬼魂飛魄散!”
展湘義憤填膺,隨即又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可是,如果真的只是爲了刺激你,直接對我和言樂下手效果不是更好?她怎麼反而殺了兩個不相干的人?”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我嘆了口氣,有些無力。
一直沉默地開着車的言樂突然問道:“你說,第一次被女鬼纏上的時候,是簡諾救了你?”
“是啊。”我點點頭,不明所以,“怎麼了?”
“難道你不覺得,他出現的太及時了一點?他分明有能力對付那女鬼,又怎麼會讓她逃了?”
言樂不答反問,續道:“還有昨天,他趁劉晴睡着的時候去她的病房,目的又是什麼?真的只是作爲一個老師看望學生嗎?”
我怔了怔,腦子裡一下子回想起了許多事情。
比如小默說,她並沒有告訴簡諾我家的地址,他就直接去找我了,而且他還清楚地知道我高中時的糗事。
他一個陰陽師,又爲什麼要去楓大做代課老師?
昨天我在門上看到的那隻四不像,又是怎麼一回事?
想着,我下意識地對他們形容出四不像的樣子,問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聽你說的,我怎麼覺得有些熟悉?”
一聽展湘這話,我心說有門,近乎期待地看着她。
她果然不負衆望,沒一會兒就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那不是什麼四不像,是神獸麒麟。”
“麒麟?”
“對,就是麒麟,我在我爺爺的筆記本上見過,據說……”
“冥界鬼帝的真身,似乎就是紫麒麟。”
沒等展湘把話說完,就被言樂接過了話頭,意味深長的語氣,讓我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奇怪。”展湘似乎也覺得不對勁,就見她狐疑地看着言樂,“你家又沒有陰陽師,你也不是陰陽師的傳人,怎麼還會知道冥界的事情?”
言樂從後視鏡看了我們一眼,無奈地說道:“和你們兩個經常撞鬼的傢伙待在一起,我能不多瞭解一些嗎?”
“唔,好吧。”
似乎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展湘點點頭,就沒再糾結了。
我也沒工夫細想,心思全在言樂的上一句話裡。
陰間鬼帝的真身,是紫麒麟,而我看到的那隻四不像也是麒麟。
麒麟出現在門上的時候,恰逢簡諾在門內,這兩者之間,會有關係嗎?
如果有關係,那他豈不是……鬼帝?!
心下一驚,我連連搖頭,立刻就反駁了自己。
這怎麼可能,他好好的鬼帝不做,會跑來人界做酒吧老闆,做陰陽師?
可……
——你、你不是陰陽師,你、你是……
那夜女鬼的最後一句話突兀地涌進腦海,我閉了閉眼,心頓時亂成了一團麻。
到了我家樓下,言樂和展湘不停地地叮囑我好好休息,不要多想,直到我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證,他們才放心地離開了。
直到車尾燈都看不到了,我站在原地思索良久,終是又跑去路邊招了一輛的士,去了世人眼中的民院路。
這一次,簡諾並沒有在那路牌之下等我,但奇怪的是,我依舊能看到那條忘川路。
一個人走在鬼氣森森的小巷裡還是很需要勇氣的,我幾乎是用跑的,直到到了星空酒吧的門口才堪堪慢下腳步。
站在門口,我卻躊躇不前。
沒有簡諾在身邊陪着,我實在沒膽量獨自面對那一屋子的鬼。
“咦?是我眼花了嗎?這裡怎麼會有人?”
妖嬈十足的聲音突兀地從身後傳來,嚇了我一跳。
我條件反射地立馬回頭,頓時被一個極品尤物亮瞎了眼。
那明明是一個打扮時髦中性的男人,卻長着一張雌雄莫辯,很有做惑國妖妃潛質的絕美臉蛋,如果不是他頸間的喉結分外明顯,我都會以爲他是女人。
這、這又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妖孽?
“你怎麼來了?”
又一個低沉悅耳的嗓音響起,我不用看也知道,這是簡諾。
他和那妖孽是一起出現的,想必他們認識。
不過他這話說的我有點不高興了,於是我挑了挑眉,斜睨他一眼,“怎麼滴?不歡迎我來?”
也不知道我的話哪裡好笑了,他居然笑了一下,眸中夾雜着一絲無奈,“下次來之前要記得給我打個電話,你一個人來這裡太危險了,我會擔心。”
他很順口地就說出了“我會擔心”這種話,沒有絲毫的不妥,彷彿他擔心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即使是在寒冷的初春,我的心也因他的話而變得暖融融的,一下子就忘了來這裡的目的。
“對了,我想起來了!”
被我忘在一旁的妖孽美男忽然大聲嚷嚷了起來,我奇怪地看過去,就見他滿臉驚訝,指着我的手不停地抖着,“你你你你你不是、不是那個……”
我更加疑惑了。
明明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他這樣子怎麼感覺像老早就見過我一樣?
我想等他把話說完,結果被簡諾冷眸一掃,他就乖乖閉嘴了,開始對我大獻殷勤,“哎呀曉曉,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呢,肯定是來找簡諾的吧,來來來,我們別在外面站着了,進去聊哈。”
我滿頭黑線地看着他在我面前搔首弄姿。
這傢伙,難不成還是個娘娘腔?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狐疑地瞅着他,毫不掩飾我眼中的懷疑。
他臉上的笑僵了一下,就偷偷瞄了眼簡諾,以至於我忍不住猜測,這倆貨不會在搞基吧?
咳,說實話,他們兩個……
還是很有看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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