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噩夢,還沒有結束……
這句話成了那隻鬼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句話,也許沒多少人注意到,卻在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它是什麼意思?
難道,還會有人間接的被我害死?
渾渾噩噩地跟着衆人回了家,我就被展湘拉進了浴室。
身上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她直接撕了我的外套,又幫我調好熱水,才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想那麼多,先洗個熱水澡吧。”
“嗯。”我點點頭,算是答應。
等展湘走出了浴室,我卻依舊站在原地,不想動。
連日來發生的事情讓我身心俱疲,越來越多的疑問擁擠在我腦子裡,直讓我頭疼欲裂。
樑悅到底是怎麼死的,也是被這隻男鬼害死的嗎?
可我有種直覺,事情絕不會這樣簡單。
這次的男鬼,其實更像一隻傀儡。
還有那對鬼母子,它們和這件事兒有沒有關係,爲什麼我會忘記它們對我說過的話?
最讓我在意的,卻是簡諾。
他,到底是誰?
“曉曉?”
許是因爲沒有聽到浴室裡的動靜,展湘在外面喊了我一聲。
“誒,馬上就好。”
不想再讓他們擔心,我甩掉腦中紛亂的思緒,快速脫掉身上的衣服,打開浴霸沖洗起來。
溫熱的水流傳遍全身,我總算感覺放鬆了不少。
熱水僕一接觸到冷空氣,頓時蒸騰起一片朦朧的水霧。
浴室裡霧濛濛的,像在仙境裡,我卻莫名地感覺到一股迫人的壓力,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正緩緩地朝我脖子伸來……
我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回頭,見身後除了一片白色的水霧,什麼都沒有,這才鬆了口氣。
轉回頭,我自嘲地笑了一聲,“呵……”
現在的我可真是有些草木皆兵了,連洗個澡都能被嚇到。
不過我也確實不敢再一個人待着,胡亂地衝洗完,我就穿好衣服出去了。
到了客廳,我不由一愣。
只見在那沙發邊,以茶几爲一條線,言樂和展湘坐在這邊,簡諾坐在那邊。
兩廂對視,靜默無言,流轉在他們之間的氣氛很是詭異。
好吧,有些誇張了,準確來說,是言樂在喝果汁,簡諾低頭翻看我隨手丟在茶几上的雜誌,只有展湘一時看看這個,一時又看看那個,眼睛咕嚕直轉,也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咳咳……”
四周太過安靜,我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頓時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曉曉。”展湘笑着喊了我一聲,“怎麼樣,洗個澡舒服多了吧?”
我不置可否地回以一笑,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感覺到一道視線在我身上來回梭巡着,我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就見簡諾平靜地凝視我半晌,便放下手中的雜誌,起身道:“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一聽到他淡漠的嗓音,我竟不自覺地想起了在籃球場,他抱着我柔聲安慰的畫面,臉霎時燥熱起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似乎總會在不知不覺中對我流露出我似懂非懂的溫柔,讓我情難自禁,卻也難以確定。
越想越尷尬,我結結巴巴地說道:“嗯……嗯,你、你走吧。”
說完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腫麼有種是我在下逐客令的趕腳?
未免他會誤會,我連忙又加了一句,“今天謝謝你,我改天請你吃飯。”
原本只是一句客套話,卻沒想到他答得分外爽快,“好啊,一言爲定!”
怔了怔,我看着他隱含笑意的深邃眼眸,心下一暖,不由點頭,“嗯,一言爲定!”
得到我的許諾,簡諾轉身便要離開,一直沉默不語的言樂卻突然出聲喊住他,“簡老師。”
我和展湘同時一怔,忍不住面面相覷。
言樂要做什麼?
簡諾停下腳步,蹙眉看了他一眼,“有事?”
“有個問題,我第一次就問過你,但今天,我還想再問你一次。”
言樂站起身來,身姿挺拔地與簡諾相對而立,同樣的優秀,同樣長着一張足以顛倒衆生的臉,彷彿是王對王,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
嘴角噙着一抹疏離的笑意,言樂一瞬不瞬地緊盯着簡諾,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沒等簡諾說什麼,展湘忙不迭地接過話頭,“簡大神,你到底是什麼人啊?不會真的是……”
她說着說着,目光就轉向了我,竟然滿眼嫌棄,“你不會真的是這丫頭的未婚夫吧?”
我頓感無語,心卻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昨天我尚在昏迷中,簡諾怎麼說都成,我很想知道,今天當着我的面,他又會怎麼說。
想着,我略顯緊張擡眸看向他,卻正對上他深如幽潭的眼眸。
他就那樣看着我,眼神幽暗,更像隔了一層霧,不論我怎麼去看,都始終看不到他的眼底深處。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簡諾,你的心,是不是也和你的眼睛一樣,讓我難以靠近,觸摸不及?
靜默良久,他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昨天她陷入夢魘,情況緊急,若我不那樣說,只怕你們很難放心地把她交給我。”
夢魘?
昨天我會被那對鬼母子纏上,是因爲陷入了夢魘?
所以,所謂的未婚夫,真的只是他情急之下的託詞嗎?
果然……
我暗自苦笑一聲,明明應該感到慶幸,心裡卻隨着他的話而變得空落落的。
說不清是失落還是因爲其他,我的心不僅亂成了一團麻,還像打翻了五味瓶,真是什麼味道都有,複雜的很。
嘴角扯起一抹笑,我掩飾般地白了展湘一眼,“我就說嘛,我一個黃花大閨女,腫麼可能有了未婚夫還不知道。”
“嗯嗯,其實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展湘連連點頭,再度看向簡諾,又道:“可你還是沒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簡諾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我和你爺爺一樣。”
“你認識我爺爺?”展湘愣了一愣。
“談不上認識,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罷了。”簡諾語氣平淡,續道:“準確點來說,我救過他。”
“你救她爺爺?”這下,我也愣住了,“她爺爺可是很厲害的人,已經是宗師級的人物了。”
言外之意就是,一代宗師會需要他一介後輩救?
“不……”展湘卻搖了搖頭,若有所思,“我爺爺在年輕的時候,還不算宗師,他跟我說過,他剛成爲陰陽師那會兒,確實被人救過,但也僅有那一次,可你……”
她說着,擡眼看向簡諾,目光中不無懷疑,“如果真的是你救了我爺爺,那你……多大了?”
我一開始還沒弄懂她的意思,直到細細琢磨了一番,我瞬間驚的說不出話來。
展爺爺今年已是八十歲的高齡,據說他剛過二十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陰陽師,如果按這樣來算,那時真的是簡諾救的他,那那那……簡諾豈不是也有八十歲了?!
我靠,他是天山童姥?
還是不老男神?
尼瑪,這簡直就是長生不老啊!
“呵,簡老師,你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嗎?”顯然言樂也覺得不太可能,那笑聲都有些諷刺的味道。
簡諾泰然自若,“我還是那句話,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信不信是你們的事。”
說罷,他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臨到門口,他突然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
“啊?”我微微怔忪,下意識地點點頭,“好。”
許是很滿意我的回答,他眼角再度染上點點笑意,讓他整個人都跟着溫暖起來。
再不多說什麼,他開門離開了我家。
“嘖嘖,這簡諾,當真是不簡單啊。”
展湘一手環胸,一手撫着下巴,眉頭緊蹙,顯然還在思索簡諾救她爺爺的時候,到底多大。
“呵,的確是不簡單。”言樂嗤笑一聲,突然轉頭看向我,語氣是少有的嚴肅,“曉曉,別跟他走得太近,這個人,我看不透。”
我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他,卻不知從何說起,我搖搖頭,終是什麼也沒說。
言樂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墨黑的眼睛深深凝視着我,似乎想要看到我心裡去。
“曉曉,你喜歡他?”
“咳……”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的我喉間一哽,頓時被口水嗆住了。
我不住地咳嗽,好不容易纔喘勻一口氣,連忙大聲說道:“你、你開什麼玩笑,我、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說着,我不自知地眨了眨眼。
“呵,果然……”
言樂自嘲地笑了一聲,那聲音聽在耳裡,竟像是帶了一絲悲哀。
這樣的言樂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不知所措,不由求助地看了眼展湘。
展湘卻像壓根沒注意到我們之間詭異的氣氛,只是旁若無人地拿着手機刷微博。
我狠狠磨了磨牙。
該死的丫頭,又在給我玩見死不救![妙~筆~閣]
“叩叩!”
客廳裡的門突然被敲響,這一刻,我只覺來人一定是天神,是來救我出水火的。
“我去開門!”
我逃也似的飛奔到門邊,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呼吸,才緩緩將門拉開。
迎來的,是兩個身穿警服的警察。
上次負責審問我的警察赫然在列,他舉起手中的證件,面無表情地對我說道:“黎小姐,現有一起謀殺案,有證據顯示,和你有關,請你隨我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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