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我一聲道君五字決“急急如律令……”的落下。
本貼在血屍額頭上的符咒猛然之間便爆發開來,此時只聽“砰”的一聲炸響,這被帖上了符咒的血屍腦袋在頃刻之間便被炸得稀碎。
看到這兒,我不由的冷笑了一聲。然後便輾轉來到了另外一隻血屍的身前,那血屍剛纔親眼見到自己的同伴被我的符咒炸死。
如今見我對着它走去,那血屍不由的發出了一聲聲嘶吼。聽起來好似不像是怒吼,到有些像哀求的語氣。
不過對於這種陰煞之物來說,我重來都不會手下留情。
此時也不怠慢,擰起符咒就對着着血屍的腦袋拍了上去。這血屍手腳都被打得骨折,就好比一根人棍,除了嘴巴脖子可以動以外,其它部位幾乎等同於擺設。
只見我手一擡手,手中擰着的黃符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然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符咒直接就拍在了血屍的額頭之上。
見符咒貼好!我再次跳開,同時朗聲念道:“急急如律令——破!”
話音剛落,這一隻血屍再次被炸得少了半邊腦袋,弄得滿地都是碎肉。
看着被炸碎了腦袋的兩隻血屍,我不由的冷哼一聲。這雜碎差點就害死了我,現在殺了它們也算是報仇了。
可就在此時,我一旁的趙爺卻猛的對我跪了下去,然後還不等我反應,當即就對着我磕了幾個頭。
見趙爺如此,我根本就有些手足無措,他這是幹啥啊?難道我在火葬場裡殺了幾個血屍,他就這般對我行大禮?
見他這般,我也來不及問,當即一把扶住趙爺。然後對着這個比我高出小半個頭的趙爺說道:“趙爺,你這啥意思?”
趙爺被我扶起,當即就是老淚橫流,然後對我開口說道:“小兄弟,多謝你幫阿麗報了仇。”
看着滿臉絡腮鬍子,身高約一米九的中年大叔趙爺,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大老爺們兒的,你讓我說啥?
“小兄弟啊!多謝你幫阿麗報仇了……”趙爺在哭出幾聲之後,再次說出了這句話。
這個阿麗我已經是第三次聽到了,此時再次聽到,也很疑惑。雖然不知道怎麼安慰這哭哭啼啼的毛大漢,但卻可以問他這阿麗是怎麼回事兒。
我清了清嗓子,然後便向着這趙爺開口問道:“趙爺,這阿麗是怎麼一回事兒?”
趙爺聽我這麼問,當即擦了擦眼淚,然後開口說道:“啊、阿麗是、是我的相好……”
之後,聽着趙爺哭哭啼啼的說了幾分鐘多鍾,原來這趙爺向我磕頭是這麼一回事兒……
這趙爺在這火葬場裡燒了大半輩子屍體,即使這麼大歲數了也沒找到婆娘,不過一年前卻認識了火葬場裡新來的但卻離過婚的中年女子。
那女子叫做阿麗,在這火葬場做保潔,也即使清潔工。雖然阿麗是個離婚的女人,但與趙爺長期相處後,趙爺卻對她有了感情。
經過趙爺的努力的追求,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趙爺在焚燒房裡拿下了這個阿麗。
結果正是那個晚上,卻是趙爺的噩夢。完事兒之後,阿麗想去上廁所,便離開了焚燒房。可是阿麗離開之後,趙爺卻在焚燒房裡苦等了大半個小時。
因爲見阿麗還沒回來,趙爺便起身尋找,可是卻在停屍房裡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只見停屍房裡有三個人影,此時正抱着什麼東西,好似在幹着什麼。趙爺以爲是小偷,便悄無聲息的前進。可是剛走出沒幾步,趙爺便嚇懵了。
在停屍房幽暗的煤油燈光下,只見背對着他的那三個人竟然血肉模糊好似沒有人皮。
而且它們此時竟然正抱着一個人,趙爺打眼一看當即便認出了那就是阿麗。他見阿麗竟然裸露着身體,睜大了眼睛,沒有任何反應。
看到這兒,身爲燒屍人的趙爺當即便看出了阿麗已經死亡。
趙爺本想衝上去爲阿麗報仇,可是剛一動,接下來了一幕卻又把他嚇了回去,只見那三人正徒手剝着阿麗身上的人皮。
看到這兒,趙爺當即臉色一變,只感覺後背發涼。不僅如此,他這時甚至還不停的打哆嗦。
趙爺很害怕,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卻知道那東西一定不是他能惹的。
最後趙爺悄悄離去,不過那一晚之後,阿麗卻死了。很傷心的趙爺想給阿麗報仇,便走訪了一些道士,得知那東西叫做血屍。
趙爺本想請那些道士出手,但大多都不願意,不是說道行不夠,就是嫌趙爺出錢太少。
最後沒轍,趙爺買了三條黑狗,想下次遇見那東西的時候,用黑狗血殺了那沒有皮的怪物。
可沒想到剛買好黑狗的第二天,我和老常來了,因爲最近的死人皮老是被血屍剝了去,所以我們要的貨不夠。
也就發生了後來的那一幕,我們加錢,趙爺便答應爲我倆加班。
其主要原因趙爺就是想多掙錢,有了錢即使他殺不死血屍也好請真正的道士出手。
如今見我用正統道術殺了血屍,這趙爺當然對我感激流涕。
聽到這兒,我也爲趙爺的事兒感到惋惜。但還有最後一隻在停屍房,我們也不敢多做久留,三人對視了一眼,當即便前往了停屍房。
來到停屍房之後,見那血屍還爬在地上,而且流了一地的血,現在好似很虛弱。見到這兒,趙爺提着掏屍棍就衝了上去。
在趙爺一頓暴揍之後,我便再次拍出了符咒,解決了最後一隻血屍。
後來,我們三人爲了掩人耳目,同時合力,把這三具死掉的血屍全都塞進了趙爺的焚燒爐中。同時在燒掉了三具血屍之後,趙爺又燒掉了那三具被剝了皮的屍體。直到現在,這火葬場的事兒才告一段落。
在焚燒血屍的時候,我們閒來無事,便與趙爺聊天。
發現這趙爺的剝皮手藝是上一代的燒屍人傳授給他的,不過那個燒屍人有道行,會捉妖擒怪。
他只是教授了趙爺剝皮的手藝以及燒屍的手藝,並沒有教趙爺其它的白派本領。
聽到這兒,老常問趙爺當時出事兒了爲何不找阿雪。可是趙爺卻說,他只知道阿雪用人皮做面膜,不知道阿雪有道行,所以並沒有找阿雪。
如今已經是五點過了,火葬場已經有人來燒屍體。而我和老常拿着得到的五張整人皮告別了趙爺,然後走出了火葬場。
臨走之時,趙爺對我們說以後不要來找他了。他燒了今天的屍,他就改行了,準備去工廠上班,以後再也不燒屍了。
我倆各自抽着煙,感覺趙爺的一生挺悲催的,燒了一輩子的屍體連一個媳婦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心愛的人,卻有在短暫的相愛之後失去。
並且是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人被三隻血屍剝了人皮。這種疼我沒經歷過,但肯定很痛苦。
想到這兒,我猛吸了一個煙,然後對着老常說道:“老常,這血屍到底啥來頭?”
現在老常聽我這麼說,當即吐出一口煙霧,然後便與我一邊走一邊爲我說明這血屍的來歷。
老常大約解釋了十幾分鍾後,我便對這血屍也有了一個客觀的認識。
這東西的成行條件比較苛刻。首先便是需要沒有皮的屍體,然後在特殊的時段。
比如死前有怨氣,而且死後的第七天,與在七天前死的同時刻被野貓吹了鼻子,唯有這樣才能起屍,最後成爲智慧有的血屍。
老常說我們之前遇見的三隻血屍道行不深,起屍也沒多久,所以智慧很低,邏輯思維也並不完整。
聽完老常的解釋,我又感覺這趙爺的相好阿麗的死,又好似是趙爺自作孽。
那三具血屍的皮肯定是被趙爺這個燒屍人剝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三具血屍定然是因爲某種原因同時間死了,後來被送到火葬場最後都被趙爺剝了皮。
但卻不巧,被剝皮後的屍體正好是頭七,而且在它們死的時刻被野貓吹了鼻子,這纔有了後來的三具血屍。
想到這兒,我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兒,感覺血屍是趙爺種下的“惡因”,而阿麗的死卻是趙爺得到的“惡果”。
如今想到因果,我又想到了我的師傅。
師傅的死必然逃不開活人陰婚的因果,此時又遇見了趙爺這事兒,我感覺無比遙遠的因果報應,此刻竟然離我是如此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