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悅來客棧雖然破舊,但好歹也算一家旅店。至少住進去不至於露宿荒野。
因爲這房子修建在山林之中,即使現在是下午,這旅店中也開着燈。但那燈卻不是白熾燈,而是農村常見的紅光燈泡。
而且這客棧中碩大的接待房間裡竟然只有這麼一個燈泡亮着,而且不時還發出“吱吱吱”的聲音,就好似隨時就要熄滅一般。
老常此時用手拉着我,然後嚥了一口唾沫:“炎子,這房子咋那麼恐怖啊!我有些害怕……”
聽老常這麼說,我真想抽他丫的,這小子還奇門遁甲的甲士,這房子雖然陰深昏暗,但卻沒有煞氣,而且陰氣也不濃。
這樣的房子完全沒有問題,這老常竟然唱這一出?我着實有些無語……
我白了老常一眼,當即甩開老常拉着我的手:“你今天忘吃藥了?”
可就在我和老常胡扯的時候,這房間的一角卻突然傳出一個乾癟並且沙啞的聲音:“住店一晚二十……一百塊錢押金。”
那聲音很是乾癟沒有絲毫感情波動,聽在耳裡很是扎肉。我和老常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猛的扭頭,只見這接待間的一角也不是何時出現了一個老太太,而且我兩竟然渾然不知。
她此時站在黑暗之中,藉助昏暗的燈光面前可以看清她的身影,她很是佝僂而且臉上滿是皺紋。最主要的是她手中竟然抱着一隻大老鼠,那老鼠碩大無比,渾身灰毛,此時鼓這一對眸子死死的瞪着我們……
看到這兒,我和老常都是一驚。身體一陣哆嗦,我活了二十幾年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老鼠,其體型竟然與一隻貓咪差不多,那尾巴少說也有二十五釐米左右,此刻竟然在那老太太的手臂上晃來晃去,看上去很是詭異。
那老太太見我和老常都愣在了那裡,當即便對着我們露出了一臉笑容,但她那笑容卻極度詭異,看得人直發毛……
我打了一個冷顫,搶先甦醒了過來。雖然驚訝那大老鼠的體型,但我卻沒有感應到一點點妖氣以及煞氣,也就是說,這老鼠除了大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我嚥了一口唾沫,然後對着那老太太說道:“老婆婆,你、你這寵物也夠、夠特別的……”
爲了緩和氣氛,我有些彆扭的說道。可是那老太太見我這麼說,臉色竟然猛的沉了下來,然後冷冷的說道:“住店樓上左手最後一間,不住店馬上離開……”
聽到這兒,我感覺很是奇怪。這像是做生意嗎?翻臉比翻書還快,不過這二龍鎮真就這麼大個地方,除了這裡我們也沒別的地兒去,只能忍氣吞聲,也不在過多言語。
留下一百塊錢押金,便帶着老常上了樓。那老太太此時見我兩上樓,剛纔陰沉的臉此刻再次一變,竟然再次對我們露出了一臉詭異的笑容。
也就在我們即將離開一樓抵達二樓的時候,那老太太竟然突然開口道:“六點鐘吃飯!到時候記得下來……”
此時再次聽到她那乾癟的聲音,我發覺比聽到鬼叫還難受。我打了一個哆嗦,急忙向着二樓走去。
因爲這房子是半木質結構,所以我們走在上面會發出“嗒嗒嗒”的聲音,在這陰深的恐怖的小樓裡顯得異常揪心。
我和老常都沒說話,而是悶着走,來到了最後一間房,也不說話,當即便握着門把手,手上一使勁。只聽“咔嚓”一聲。這房門便被我打開了。
可房門剛一打開,我兩呆住了,只見這房間之中沒有開燈,點着很多白色蠟燭,而蠟燭的中心竟然有一個紅衣女人。
那個女子側着身子對着我們,她此刻坐在一把老式椅子上,看樣子她正在照鏡子。
此刻看着她的側臉以及她側身的身材曲線,這無異於是一個妖嬈的女人,她那凹凸的身材被她的紅色的旗袍勾勒得淋漓盡致,而那半張側臉更顯美輪美奐,勾魂奪魄的紅脣,高挑剔透的鼻子,以及那勾人的媚眼。
我敢說在,這個女子是我除了上官仙以外,是我見到過最美的女人。她那誘人的曲線以及那絕美的半張臉甚至勝過了出塵的凌傷雪。
此時我和老常都被她的美麗所吸引,雙眼猶如被加入了火焰一般。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美豔女子。
可能那女子太醉於她的美貌,此時竟然沒有發覺門被打開了,而是繼續坐在鏡子前陶醉的欣賞着自己的相貌。
我嚥了一口唾沫,也不知道爲何,我突然蹦出一句:“小、小姐,這個房間……”
可就是這麼一句,那陶醉與鏡子中的絕色女子竟然猛的扭過了頭。可就在她扭頭的瞬間,剛纔的一切美好想象與美輪美奐的陶醉竟然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我和老常此時都瞪大了眼睛,雙眼之中滿是驚恐,同時只感覺後背發涼。
同時我的心就好似提到了嗓子眼兒,脖頸之間更是起了一層層雞皮疙瘩。在這房間的燭光映射之下,只見那本絕美的女子,此刻出現的另一邊臉竟然恐怖至極。
她的的那一半臉滿臉漆黑褶皺,好似被大面積燒傷過,就連她的另一顆眼珠子也很是詭異竟然是純白色的死魚眼。不單單是這樣,就連她的頭頂以及脖子都出現了燒傷的痕跡。
她頭頂出現了兩塊燒傷的傷疤,沒有頭髮。她的脖頸此時雖然沒有盡數暴露,但暴露出現的紅斑卻可以說明她的脖頸也出現了嚴重的燒傷。
我和老常都傻眼了,這個女人給我們的反差實在太大,剛纔還以爲看見了人間仙子。可此時我兩卻猶如看見了一隻惡鬼……
那紅衣女人在看見我和老常之後,也是一驚,當發現我兩都露出一臉恐懼的表情之後。臉上當即一變,嘴裡忽然驚呼了一聲:“啊……”
那女人的突然大叫,我和老常猛的反應了過來,當即退出門外。同時我再次看了一眼這個房間以及通道。
TM的,我倆竟然走錯了……那老太婆讓我們走左手邊最後一個房間,我卻兩走到了右手邊最後一個房間。
我此時心中很是忐忑,燒傷的人不是沒見過,但一半天堂一半地獄的燒傷臉,我卻是第一次見。此時我兩被那女子的驚呼聲驚出了房間,站在門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兒。
雖然只是受到了一瞬間的驚嚇,但我兩都好似經歷了一場噩夢。
那女人在大叫一聲之後,竟然又哭了起來,雖然我兩此時在樓道之中,但卻可以清晰的聽到那個女子的哭聲。
我和老常對望了一眼,我感覺我兩很不對,闖入了別人的房間不說,還對人家露出那種驚愕的表情。看那女子的半邊臉的相貌判定,年紀應該也不大,應該是花季年華。
這樣一個女生被我和老常這麼兩個大男人瞪着,同時露出那種驚恐的表情。這本就對一個受到過創傷的女孩是極大的刺激,如今別人哭了,我們多少應該做些什麼吧?
老常見我不動,當即一手拉着我,然後說道:“炎子,你站在這兒幹嘛,那女的長得也太恐怖了,我們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去吧!”
我見老常拉我,並沒有馬上答覆他,而是對着房門向那個女子說道:“對不起小姐,我們走錯房間了。”
說罷!我竟然腦子發熱,當即掏出了餐巾紙,然後走進了那個房間。
老常見我再次進入了那個房間,只是在我身後驚訝的喊道:“炎子你幹嘛?”
我見那個女子還在哭,她此時爬在化妝臺上,哭得很傷心,就好似被世人遺棄了一般。
我走到她的身邊,心中很是過意不去。此時我很真誠的對她說道:“對、對不起小姐,我、我們不是故意闖進你房間的,你擦一擦眼淚吧!”
那女子聽我這麼說,並沒有擡頭,而是繼續爬着,但卻在抽搐了幾聲之後,帶着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你、你不害怕我嗎?”
我聽那女子這麼說!當即搖了搖頭,同時嘴裡沉聲說道:“我爲什麼要怕你,小姐如果你不建議,我晚上請你吃飯。”
這句話我發自內心的,畢竟我和老常太過無禮了。那女子聽我這說,又抽搐了幾下,然後緩緩的擡起了頭。
此時距離她很近,所以我能很清楚看清她的臉,雖然她的半邊臉被大面積燒傷,毀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但並不是那種看了一眼,就會嚇死人得容貌,畢竟大街上時常都可以看見一個被燒傷的人。
此時我臉色並沒有一絲改變,我遞給了她餐巾紙,讓她擦一擦眼淚。而那女子也沒有繼續哭涕,接過了我手中的餐巾紙,並且露出了一絲笑容。
可就在此時,我竟然發現那女子真的與衆不同,在她的死魚眼裡我竟然發現了一縷縷死亡的氣息……
那種,那種死亡的氣息竟然與凌傷雪那晚爆發出的死亡氣息竟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