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太多疑惑了,這個方牧溪有太多的秘密了,死因的秘密,還有屍體的秘密,井下的冤魂的秘密,最重要的是這一切爲什麼會找上我,又爲什麼是我?
可是方牧溪估計是被剛纔的問題給氣到了,根本不在回答我的問題,我見他不說也沒有辦法,心裡暗自猜測着可能那天我第一次來這棟小樓的時候他就打算讓我從井裡面把他的屍體背出來,他肯定也是因爲某種原因無法靠近那口井吧,只不過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那個老妖婆和我媽回來了。
不對,這樣說起來的話,難道我媽當時就知道這個屋子裡面有一個水鬼?而她還把我往這棟樓裡面送……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方牧溪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從牀上坐起來,卻發現我買的紅被套被好好的鋪在牀上,鮮紅的顏色刺眼奪目,讓我不自覺得心裡發毛,這個水鬼方牧溪到底想幹什麼?繞這麼大個圈子折騰這些事。
我心悸的看向了那個井口,那口井到底又有什麼秘密?方牧溪的屍體照理說也掉到那井裡面好幾年了,弄上來的時候居然還完好無損,等我反應的過來的時候方牧溪不知道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了我的背後,伸手一掀就將那大紅色的牀單掀了起來,然後一把蓋住了那個井口,緊接着又在那個井口的邊緣撒了一圈糯米。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低聲道:“希望能夠堅持到我回來。”
我奇怪道:“你要去哪裡?”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別管我,留在屋子裡,如果我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你知道有什麼後果的。”
瞧瞧這威脅多麼光明正大,說完這話之後他就不見了,走之前吩咐我不要離這個井口太近,我昨晚在那裡面經歷了那麼可怕的東西的,巴不得離這口井有多遠就離多遠。
這個屋子實在是陰森得不似人待的,我一邊擔心那個老妖婆會來,又擔心那口井裡面爬出個東西,就在這樣忐忑的過了一夜後,第二天早上門外居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以爲是方牧溪回來,心裡還有點高興,雖然他是隻鬼,但是也是一隻有顏值的帥鬼,比我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強多了。
但是卻沒有想到敲門的人,居然是前兩天才見到的方鬱。
不過看到我開門,他顯然更加的吃驚,半響才道:“你真的在這裡!”
我也奇怪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看了我一眼,半響才道:“昨天我看你一個人買了東西往鎮子外面走就覺得奇怪,擔心你出事,所以跟了你過來,但沒有想到你居然進了這棟……鬼樓,你快點出來,我帶你回去!”
聽到方鬱這樣說,心裡知道他是在擔心我,但是我現在有口難言啊,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想離開這裡,但是那個方牧溪神通廣大,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說不定還會連累方鬱。
方鬱見我拒絕,也顧不得說什麼了,也從門外鑽了進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對我說道:“你不要騙我了,小寒你是不是撞鬼了?”
我頓時驚訝的看着他,半響才慌張的說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撞什麼鬼,你別開玩笑了,趕快走吧,這個地方不是你該待的。”
方鬱卻一把關上了門,看着我堅定的說道:“這幾天我都聽說了,外面的人都在傳你家撞鬼了,你媽也是被鬼迷了,所以纔會掉入池塘裡面去,昨天你向我媽打聽方家的事情,我就覺得很奇怪了,而你現在又住到了這鬼樓裡面,你說我會相信嗎?咱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難道你還要隱瞞着我嗎?說出來我還可以幫助你。”
我看方鬱說得真誠,這下也沒轍了,試探的往屋子裡面看了看,方牧溪出去了,一時半會應該也不會回來,必須在他回來之前把方鬱打發走才行啊。
於是我猶豫了一下把這件事情告訴方鬱了,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我相信他的人品肯定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果然我說完之後,方鬱一幅吃驚的樣子道:“你說那個水鬼的魂魄還在這棟樓裡面,現在你成了他的替死鬼?所以是跑不掉的,但你就這樣坐以待斃嗎?還是你居然相信一個水鬼說的話?”
我搖頭嘆息道:“我也不相信他說的,但是如果我現在不信他,就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你既然看得見鬼我也就不瞞着你了,可是其他人是看不見的。”
方鬱臉色蒼白,他本來就是一幅文弱書生的樣子,現在聽完之後被嚇得那麼慘,他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小樓走了,說起來我心裡還有點失落,他也是被嚇跑了吧。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在這種狀態下還能活多久,但是沒有想到過了沒有一個小時,方鬱再一次的回來了,只不過這次回來他提着一個皮包,等我開了門之後,他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了一邊,對我說道。
“你之前說那個水鬼讓你從井裡面背出了一具屍體,你知道那口井在哪裡嗎?”
我不知道方鬱怎麼突然問起那口井,但是看他一臉急迫的樣子,我也只能帶他去了,他看到井口蓋上的紅布的時候,嘴裡不知道在小聲的嘀咕着什麼,我也沒有注意聽。
直到他從那個黑色的皮包裡面掏出了一包東西出來,然後撒進了那口井裡面,我才反應過來他不對勁,趕忙上前攔住了他。
只不過還是晚了一步,他已經撒完了,並且轉頭對我道:“你不用擔心,這口井是那個水鬼生存的地方,只要毀掉這口井裡面的水,那他再次回到水裡面的時候就會法力盡失,當然如果你擔心他這樣還不死。我這裡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這把刀,這刀是用了至陽的黑狗血浸泡七天七夜的,夜晚他失去法力的時候,你只需要將這把刀插入了他的喉嚨裡面,那他就會魂飛魄散,無法在害人了。”
方鬱將這些說完之後,就將那把沉甸甸的匕首交給了我,我楞楞的看了一眼匕首宛如燙手山芋一樣又丟回給了方鬱道:“不不,我不能這樣做,他其實並沒有害我,我沒有必要對他趕盡殺絕,而且,我很奇怪的是,你爲什麼有這些東西?”
我探尋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方鬱,一個正常人在聽到這個屋子裡面有鬼之後怎麼還敢回來?他不但回來了,還給我帶回來了這些針對方牧溪的東西,這些行爲不能不讓我想多。自從我媽無故死掉之後,我就再也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方鬱愣了一下,看着我道:“你難道不相信我?我知道你撞鬼之後,專門跑去找人求的東西,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一定能夠擺脫那個水鬼的糾纏的。”
我看着他本來想問他這些東西到底是從什麼人手上得來的,不過看他一幅受傷的表情我也不忍再問,他確實是擔心我纔來這裡的,我不應該懷疑他纔對,於是只能敷衍着說晚上試試看,讓他先回家等消息。
他走了之後,我握着他交給我的那把刀子坐立難安,我真的要那麼做嗎?殺了方牧溪讓他魂飛魄散,不能夠再纏着我,可是這幾次他並沒有做傷害我的事情,如果我這樣做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還沒有等我想通天就已經黑了,我估計方牧溪也要回來了,果然遠遠的我聽到屋子外面響起了一陣哀樂,接着一輛車子的聲音就停在了門外,我將那把燙手的刀子塞到了自己的褲子兜裡面藏着,然後便看到方牧溪從屋外的那輛冥車上來,手裡還提着一個箱子。
我緊張的看着他道:“你……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