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顧忌客廳裡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當然,其實白天打的時候,也沒有顧忌過——只是現在的場地,可以更加的放鬆而已。
沒有顧忌的兩個人,使出了渾身解數地對打起來。
但是兩個人本來就是一母同胞,身高體型都沒有差別,平時的教養又幾乎是一致的,根本無法分出勝負。
原本景雲的動作要更有模有樣一些,身手也要出衆一點,但是由於腿疾所限,和小寶相比,也就沒什麼大的差別。
兩人這一打起來,就有些天昏地暗。
打架這種體力活,其實對於幾歲的小孩子而言,消耗是極大的。
但是兩個人就是不肯認輸,卯着勁兒想要取得勝利,所以竟然是越打越厲害,越打越澎湃。
蘇卓謙也不阻攔,只在他們會傷及到對方要害的時候,纔會稍微出手阻攔一下,其餘時候,全部都冷眼旁觀。
“少奶奶,在這邊。”徐管家領着喬未央推門進來。
一擡眼看到蘇卓謙,徐管家忙低聲說道:“對不起少爺,我實在是怕出事,所以叫了少奶奶回來。”
喬未央快步走了過來。
小寶聽到喬未央來,動作不由有些遲緩,頓時被景雲佔了上風。
他不甘心失敗,反手擒住了景雲。
景雲纔不願意在喬未央面前失敗呢,又反向壓制住了小寶。
喬未央到了之後,站在和蘇卓謙一個位置,保持着同樣的神色,沒有阻攔。
徐管家着急:“少奶奶您這是……”
他就是知道少爺教育孩子的方式特別虎,以前每次打架,都任由兩位小少爺打,怕出事他纔將喬未央請了回來。
結果呢?
喬未央竟然也是同樣的態度?
這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他們喜歡打,讓他們打吧。小朋友嘛。”喬未央的語氣,也很淡然。
喬管家:“……”
小寶:“……”
景雲:“……”
蘇卓謙偏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個很淺的笑容。
到最終,兩個人打得精疲力竭,爬不起來,也沒有分出個勝負來。
“徐管家,麻煩你。”喬未央對着徐管家說道。
徐管家忙哦了一聲,將按照喬未央準備好的同樣的衣服、藥品,擺放在小寶和景雲身邊。
“以後他們要打,都按照這個方式處理就好了。”喬未央蹲下來,眼眸裡洋溢着笑意,“小朋友嘛,多活動活動是好事。我還要回去拍夜戲,就不在這裡耽擱了,拜拜。”
“我送你。”蘇卓謙拿起車鑰匙,跟上了喬未央。
上了車,喬未央才注意到他穿着運動服,男人身高腿長,穿西裝的時候自帶禁慾氣質,穿運動服的時候,卻又是少年感,不過無論是哪一種,似乎都有着迷人的味道。
“他們怎麼打起來了?”喬未央問道。
“以前就總是打架,現在也不例外。只要不傷到對方,我一向都任由他們打。”
喬未央笑起來:“我也正是這個意思。不讓打反而禁錮了天性,願意打就打。”
“這麼久沒見,兩個人竟然還是打成平手。”
“看你的意思,竟然有些失望?”
蘇卓謙搖頭:“我本來以爲,景雲這次做完手術後,回來腿會好一點。”
“我看過他的病歷報告了,也看過歷年來的手術方案。卓謙,你放心,景雲的這個問題,雖然很棘手,但是卻並不算什麼不治之症。”
蘇卓謙早前就從她的各種行事當中,知道她醫術瞭然,現在聽到也並不覺得奇怪。
“只是,要辛苦你了。”
“景雲也算是我的兒子,不是嗎?”喬未央臉上露出明亮的笑容。
車子停在劇組門口,蘇卓謙偏頭看向她:“未央,你是上天送來的天使嗎?”
“你猜猜看。”喬未央笑,在他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下車跑走了。
蘇卓謙失聲笑起來,坐在駕駛位上,望着漫天的霓虹。
……
小寶和景雲分別進了浴室洗澡。
雖然小朋友的力氣有限,打這一場並不沒有傷到太嚴重,但是身上還是有不少淤青。
兩人好不容易將衣服穿上,往身上隨便抹了一點藥,背上那些地方,卻是小短手根本就碰不到的。
小寶拿着東西路過景雲的房間,見他還在塗抹,癟癟嘴,走進去。
“你也是個小短手啊。”小寶說道。
“說得你不是小短手一樣。”景雲一個白眼過去。
“你給我擦一下這個。爸比媽咪交代了他們不給我擦藥,哼!”
“不擦。”
“蘇景雲!”小寶將藥頓在他面前,“大不了我也給你擦。”
景雲這纔拿起來,說道:“趴那兒。”
小寶乖乖地趴好,雙手撐着下巴,說道:“疼,輕點……蘇景雲你是不是故意的?”
“疼就別讓我擦了。”
小寶只好放棄掙扎,閉嘴任由他擦。
片刻後,他又說道:“我媽咪人又好,長得又美,你爲什麼要不喜歡她?”
“長得也就一般般吧。”景雲說道,但是細細回想一下,喬未央是好看的。
尤其是她平靜淡然的時候,不笑卻甚似帶笑容的時候。
“喂,你怎麼不擦藥了?”小寶感覺到他一直沒有動作,催促了一聲。
“你怎麼認識他的?”景雲問。
“這個嘛,你可就不知道了。當時全城的女孩子都來了,都在酒店裡。但是呢,一個個的,我都看不上。當我出去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媽咪,我就知道那是媽咪了。你不知道,那是一種本能的感覺,只要一看到,就會知道。”小寶帶着不自知的炫耀,一說就停不下嘴。
“怎麼可能?”景雲不想承認。
但,這讓他想起昨天還沒有見到喬未央,卻聽到了她聲音的那一刻的感覺。
一耳朵就能夠聽出那是誰,是一種本能的感覺,一聽到,就會知道。
景雲垂着頭,給他擦好藥:“好了,你起來吧。”
“我給你擦吧。”
“不用了。去吃飯。”
徐管家在下面準備,等待着兩位小少爺,就在這個間隙,他已經將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找人固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