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江馬上跟上了他,帶上了人一起。
一處城堡般的小院內,鳳澤正在明晃晃的太陽下面喝茶。
陽光正烈,晃着他的眼睛,他微眯了一下,隨即睜開,便看到了如同撒旦般的陸赫霆,矗立在自己的面前。
好久不見,陸赫霆這人的氣勢更加強烈了,如同帝王,又如同魔鬼,陰測測的在大太陽下就要嚇死人。
鳳澤的臉色很白,在烈日下幾近透明。
他說道:“坐吧,喝茶。”
“上一次蘇貝是因爲你被抓走,這一次,又是你。”
陸赫霆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如同平靜的海面下,暗藏着無數要吞噬人的洶涌。
鳳澤倒茶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和停滯,滿滿倒了三杯,示意賀江也喝。
賀江哪兒有心思喝茶,問道:“蘇貝到底在哪裡?你把他怎麼樣了?”
鳳澤平聲說道:“既然你們找來了,也算是知道蘇貝被誰抓走了。正好,喝完茶,我們就去帶她回來吧。”
陸赫霆坐了下來。
賀江見他們倆都不慌不忙,也只好跟着坐了下來。
鳳飛飛、林遇、花錯和顧西風同時從裡走了出來,看起來,這些人也都是知道蘇貝的事情了,不然不可能聚的這麼整齊。
看到陸赫霆,大家都沒什麼心思打招呼,只是都默默地站在鳳澤身邊。
不過陸赫霆氣勢太過可怕,鳳飛飛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賀江一肚子的疑問,但是也認出了鳳澤的身份,知道他的勢力如何,也就沒問。
陸赫霆喝了一杯茶,這纔開口:“那個趙老師,你們打算怎麼對付?”
鳳飛飛不由說道:“連趙老師都查到了,陸赫霆還算是厲害的。老大,你說不用讓他知道,自己去救蘇小貝,現在怕是不行了。”
“問你話!”陸赫霆將茶杯重重地頓在桌子上!
茶水頓時肆意。
清幽的茶香,若有似無的在小院兒裡飄散開來,卻讓人心情並不能安寧下來。
鳳飛飛雖然害怕,卻是蹙眉:“你這麼凶神惡煞的,也不知道蘇小貝是看上你哪點了?現在救人的使命可在我老大身上,你這是求人的態度,能不能稍微收斂點?”
賀江本以爲陸赫霆要發脾氣,誰知道他真的收斂了:“對不起。你們說說吧。”
只是,他的聲音依然乾澀,聽得讓人覺得耳朵都難受了。
鳳飛飛這纔開口道:“算你還挺識趣。你既然查到趙老師了,就該知道,他就是從小養我們長大的那個孤兒院的院長,也是直接照顧我們的人。但是你知道他在米國叫什麼嗎?”
“幽冥。”陸赫霆捏着茶杯,杯子在他手中應聲而碎,掌心上的血液也順着茶水一起流下來。
“對,就是幽冥。他養育我們長大,其實並不安好心。被他親手養大的孩子,長大後,要麼就是被他培養成爲了殺手,要麼就是被培養成爲了神偷,或者其他種種,反正只要是能夠爲他謀利益的,身上具備某種特質的,全部都爲他所用,必須要效忠於他,做牛做馬。
我們幾個,也是被他按照這種目標培養的。從小就嚴苛地接受他的各種特訓。
只有蘇貝要稍微好一點,一是因爲她時常還會被家裡接回去,並不算是完全的孤兒。二來也是我家老大,格外的照拂着她,爲她擋住了各種刀光劍影、暗流洶涌。”
鳳飛飛一邊說情況,一邊看陸赫霆的臉色。
見說到鳳澤和蘇貝的相處,陸赫霆不太高興,她也就趕忙不說這一茬兒了,轉而說道:“其實鳳澤除了照拂蘇貝外,也照拂着我們大家,盡力將我們給撈出了魔窟,讓我們能過自己的生活,不被幽冥所利用。
之後,鳳澤還救出了好幾批孤兒,將他們進行了妥善的安置。
不過,正是因爲這個,觸怒了幽冥,他幾次想要搞死鳳澤,可惜,他培養的那些殺手,雖然愚忠愚孝,對他的命令來者不拒,但是奈何能力實在不行,都被鳳澤給反殺了!
所以,幽冥實在是沒辦法了,想跟我們談判。
但是我們又怎麼可能跟他談判和和解?在他心目中,我們全部都是工具人,最好是不要有任何自己的想法,甘心情願地爲他所驅使才最好!我們又不是傻子,憑什麼這樣被他利用?”
陸赫霆接過了她的話:“所以,他才抓了蘇貝,威脅你們。”
“對啊,他就是這麼個意圖。但是主要也不是爲了威脅我們,我們對他而言作用不大,主要還是鳳澤了。”鳳飛飛說道,甩出了一把匕首,“他放話了,鳳澤要麼自殺,要麼去找他,用鳳澤自己換蘇貝,沒別的選擇。”
賀江在一旁,也是聽得心驚。
這世界上,竟然有幽冥這樣的人!
對方如此邪惡兇殘,那麼蘇貝也勢必會很兇險!
他擡頭看向鳳澤,也不知道鳳澤是怎麼想的,他若是完全拒絕,那蘇貝豈不是沒救?
不過,他轉瞬就反應過來,既然幽冥敢冒這麼大風險,連陸赫霆都不顧地抓走蘇貝,去威脅鳳澤,那麼他就有把握,蘇貝對於鳳澤而言,是他不得不甘願冒死的人!
他不由多看幾眼鳳澤,眼前的年輕人,眉目秀雅淺淡,仿若做什麼都漫不經心的模樣,透着一股雲淡風輕,和陸赫霆判若兩人。
一個是明朗的陽光,此刻卻蒙上了烏雲。
一個是淺淡的月光,現在還正徐徐閃耀皎潔光芒。
賀江雖然知道鳳澤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卻忍不住問道:“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鳳飛飛搶先回道:“鳳澤已經將之前救出來的六七個孤兒,還給了幽冥,穩着他的心,讓他不要傷害蘇貝。現在唯一的辦法,還是要去見幽冥了。”
“我和他一起去。”陸赫霆馬上說道。
“你去,太顯眼了吧?”鳳飛飛搖頭。
陸赫霆這人走到哪裡都是搭眼一看就出衆的男人,就像陽光,是沒辦法在地球上隱藏的。
“蘇貝是我的妻子,救她,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