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要生下一個兒子,天心努力地懷孕,想早日達成目的。”前經紀人說道,“這件事情,陸先生想必不是不清楚吧?”
陸耀德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畢竟當初天心一直都說想再爲他生個兒子,他也樂得配合。
只是,陸耀德並不知道天心心中真正所想的到底是什麼。
見他不否認,前經紀人繼續說道:“她努力地想要懷孕,當然,也懷上了兩次。只不過,每次懷孕到一定的時間,她都會馬上去做檢查,到底是女兒還是兒子。只是那兩次的結果不如她所願,兩次檢查出來的結果,都是女兒。
天心已經生下了陸天晴,她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再多一個女兒對於她而言,是沒有用處的。所以這兩次,當檢查結果顯示是女兒後,天心就毫不猶豫地將肚子裡的孩子拿掉了。”
衆人聽到這裡,都覺得天心真的是夠心狠,爲了穩固地位,流產手術說做就做。
陸耀德也是一臉的驚詫,顯然天心懷孕流產這些事情,和他所知道的都不一樣。
當初天心連續懷孕兩次,孩子都沒了,他所知道的是天心的身體弱,懷孕容易流產,所以他有的只是心疼,而不是懷疑。
“拿掉了這兩個孩子後,她就一直沒有懷孕。但是她生怕你又回去找韓青婉和陸赫霆,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趕快再次懷孕。
可是噩耗傳來,醫生說她這兩次懷孕已經極大的傷害了身體,不會再孕了。沒有辦法,天心做出了決定,假孕!但是假孕始終是生不出孩子來的,所以必定要去找一個孩子,而且必須得是男孩子,來當成自己的孩子。
可是新生的健全的男孩兒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找到的,她找尋不到,逼着我去醫院打聽有沒有人生男孩兒,還讓我必須要去抱回一個。
我被逼沒有辦法,只能出此下策,去了醫院,找到了那個身邊沒有家人陪護的產婦,將她的孩子給抱走。那個孩子,就是陸天賜。”
前經紀人這番話說完,衆人都沉默了。
陸天賜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他從來沒有想過,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母親,竟然只是一個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真兇!害得自己的母親離婚、變瘋……
原來她對自己的疼愛,不是因爲自己,僅僅是爲了她自己的地位。
真是可笑。
他人生的信念全部坍塌了下來,手腳冰涼,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地站在原地。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陸耀德喃喃地說道。
與其說他不想天心所做的這一切事情,還不如說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承認自己從頭到尾,所做的都是笑話,一切都是虛無。
他後退幾步,指着前經紀人:“不可能,你撒謊!”
“我也知道,空口無憑。所以今天,我帶來了陸天賜當年的出生證明,他母親的血型;還帶了天心當時的流產報告,和當初她被斷定爲不能再生育的婦產檢查報告。”
管家上前去,接過了報告,轉交給了陸老爺子。
陸老爺子看到天心之前那流產的兩個女嬰的報告,上面顯示,孩子一切健全的時候,他也忍不住動容道:“真是蛇蠍心腸!好好的兩個孩子啊!”
衆人聽到這裡,心中的想法,都跟陸老爺子差不多。
前經紀人苦笑道:“我也因爲這件事情,而毀掉了自己的一生,隱姓埋名地過日子。我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騙你。只是天賜……”
他的目光當中帶着疼惜,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責,說道:“天賜,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將你抱走,你本來會生活在一個平凡但是卻充滿了愛的家庭當中,你本來會過着完全不需要承擔這麼多的生活。”
陸天賜避開了他:“你閉嘴!”
陸耀德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對,你閉嘴。你只是陸赫霆找來離間我們父子感情的垃圾!天賜,天賜,你過來,去叫爺爺。讓爺爺將我們安排上族譜,認祖歸宗。”
衆人此刻都如同看戲一樣地看着他們,到這個時候了,大家沒有人再質疑前經紀人,都在想天心做事真絕。
他們看着這父子倆,只覺得世事無常,陸耀德當年尋死覓活,拋妻棄子,衆叛親離,爲的只不過是這樣一個女人,到頭來一切成空,也是實屬活該。
“爸,你讓我和天賜上族譜。我和天賜回來了!”陸耀德抓着陸老爺子的手說道。
陸老爺子連聲嘆息,所幸今天陸赫霆揭穿了這一家的真實情況,否則將他們錄入陸家族譜,簡直是奇恥大辱,也真是令老祖宗蒙羞。
而陸耀德竟然還有臉面,繼續胡鬧。
陸天賜甩開了陸耀德的手,他爲人一向狡猾,可是畢竟血氣方剛,此刻,真的再也無法接受這場鬧劇。
他說道:“既然不是陸家的人,就沒必要再留在這裡,接受你們的憐憫!陸家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個世界上,又不光是隻有陸家!”
他轉身要走。
陸耀德拉住了他:“天賜!你是陸家的人,你是陸家的兒子,陸家是我的,更是你的!你不能走!”
陸天賜早就清醒了,或許,只有陸耀德才是那個只願沉醉不願醒的人,他說道:“你沒有聽到嗎?沒有看到那些證據嗎?留下來有什麼用?難道要被羞辱夠,你才離開?”
陸耀德望着眼前這陌生而忤逆的年輕人,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現實。
陸天賜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大步朝外走去,腳步踉蹌。
陸耀德眼神呆滯,眼睜睜地看着陸天賜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陸老爺子說道:“既然事實已經查清楚了,耀德,那兩個孩子,無法再進入陸家,也沒資格進陸家的族譜。至於你……我自恃一生能力強大,德才兼備,向來不覺得自己有不如人的地方,然而,卻沒有將自己的兒子教育好,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衆人聽到他這番話,心中都不由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