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她非常的不習慣,總想掙脫,但是他強制的抱着她,不讓她離開,後來,反正知道掙脫不了,她就不再和自己過不去。
因此,每次醒來,要麼是一個人,要麼就是在慕奕寒的懷裡,像是現在這樣,看到慕奕寒的後背,那是非常少見的。
愣愣盯着,看了許久,發現,他後背和前胸一樣,有許多的傷痕,有的顏色深,有的顏色淺,交錯縱橫,只是,平常摸上去,是比較平的,已經沒有了肉疤。
他經歷過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多傷痕?顧晨歡有些出神,忽然,看他身子動了動,好像要醒來的樣子,她嚇得趕緊閉上眼。
很快,就覺得身邊的牀在顫動,窸窸窣窣的聲音漸行漸遠,終至無聲,顧晨歡才輕籲一口氣,睜開眼。
晨光裡,臥室被籠上一層金色,偶爾有陽光直射進來,柔和的光柱打在室內,落下斑駁的光影,仿似亙古存在,仿似彈指萬年。
顧晨歡發了一會兒呆,忽然見得浴室的門被推動,急忙閉上眼睛,裝睡。
地毯很厚,所以,腳步聲是聽不到的,只有人行走間衣物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聲音很快消失,隔了十來分鐘,重新響起,路過了牀邊,然後,再次漸行漸遠漸無聲。
估摸着他出去了,顧晨歡才又睜開了眼睛,發呆,直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起牀洗漱,正好趕上護士叫她吃藥的時間。
等她下去,發現慕奕寒正坐在餐廳,顧晨歡輕手輕腳走過去坐下,早餐很快端上,顧晨歡垂着眉眼,專心吃着自己的早餐,卻完全沒有聽到慕奕寒的動靜。
悄然擡眼,就看到,飯桌上,他的右手,有新結的疤痕存在,紅通通的,煞是嚇人。
顧晨歡的動作一滯,怪不得沒聽到他的動靜,這樣的傷口,看起來傷得厲害,不方便動筷子吧。
咬了咬牙,有些鄙視廚師,早餐你做什麼披薩,弄點小籠包油條米粥什麼的,多方便,一隻手握着就能吃。
算了,反正廚師不是她招來的,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她吃飯。
慕奕寒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虧他經常喂她吃飯,他手受傷,她就不會投桃報李下?
越想越是鬱卒,怒哼一聲,踢開椅子上樓。
顧晨歡被他的大動靜嚇了一跳,看他上樓,才放下心來,專心致志把東西吃完。
“顧小姐,麻煩你幫個忙。”
打算上樓休息的時候,孫嫂端着托盤,笑眯眯出現在她面前。
“……”顧晨歡當然知道她說得忙是什麼,但是,她纔不想幫吶,現在慕奕寒在生氣,脾氣肯定很壞,纔不要湊上去觸黴頭。
拗不過孫嫂,顧晨歡只能懊惱接過托盤,慢慢朝着樓上走去。
不得不說,慕奕寒找的醫生都是很給力的,昨天腳那麼痛,今天起來,基本上,只要不要用力,腳上,已經基本沒有很痛的感覺了。
臥室沒有慕奕寒的存在,顧晨歡估計他在書房,走過去敲門,門自動開了,她推門進去,低聲道:“寒少,您的早餐。”
書房裡有些狼藉,文件什麼的散了地,屋裡就像是有颱風剛剛刮過一的凌亂樣,很明顯,有人剛剛發泄過心底的火氣了。
這男人脾氣真壞!
心底這麼想,可一點兒不敢讓正陰
着臉的慕奕寒知道,不然,怕是更要有事情。
那邊,慕奕寒坐在椅子上,看她終於端着早餐進來,心情好了一點兒。
死丫頭,還曉得給他送飯上來,總算,沒有把他忽視到底。
不過,還是沒吭聲。
顧晨歡小心翼翼走過去,瞅了一眼,正好,辦公桌上的文件被他掃了一大部分到地上,空出來的地方正好放托盤。
“寒少,您的早餐,我先出去了。”放下托盤,顧晨歡說了一聲,打算離開。
纔不要在這兒看他的臭臉,會消化不良。
慕奕寒剛剛有的一點兒好心情,立即飛了。
跑什麼跑,呆少爺身邊這麼讓你厭惡?
“你眼睛瞎了,沒看到我手受傷了麼,怎麼吃?”聲音冷得掉冰渣,心裡覺得好不平衡,他每次喂她吃飯,挑魚刺、剝蝦殼,多周到,到她,哼……
你才瞎眼了,你全家瞎眼。
顧晨歡悶不吭聲,她又不是傻子,寒少這話啥意思,她聽得懂,好吧,其實就是傻子,也懂寒少的意思了,可她就是裝着聽不懂,哼,要我喂還這態度,去死好了。
餓死活該。
“顧晨歡!”看她站在那兒,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慕奕寒心頭怒火直冒。
顧晨歡看着他,俊美的面上一片森寒,顯然是氣急了,想想,自己在清苑,寒少包吃包住的,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把主人氣成這個樣子,似乎也不應該。
而且,他昨天最後看起來很生氣,可也沒把自己怎麼樣,遲疑了一下,顧晨歡看着慕奕寒,說道:“寒少,你手很疼麼?”
“疼不疼和你有關麼?這是我的手,又不是你的,你是你,我是我,別混爲一談。”慕奕寒冷哼一聲,把昨天的話原封奉還。
“……”小氣鬼,喝涼水!鄙視了傲嬌的某人一下,顧晨歡不再和他扯別的,回去,輕聲細語:“寒少,我餵你吃飯好不好?”
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寒少心裡立馬一喜,面上,還是裝着八風不動的樣子,斜睇她一眼:“是你一定要餵我吃飯的,我可沒求你。”
顧晨歡啞然,寒少,你真是太太太……太可愛了!想了半天,顧晨歡,也只能把可愛兩字,用來形容現在寒少的表現了。
“我不要吃青菜,我不是兔子。”
“顧晨歡,你幫我剝個殼會死啊……”
“我不吃蘿蔔……”
在寒少各種龜毛挑剔中,終於完成了這一頓飯,顧晨歡真心覺得,伺候寒少比跑個一萬米還累,不是人做的事。
以前也沒見他這麼龜毛啊,難道人生病了,就會特別的難伺候?
因爲昨天下午沒有去看爸爸,顧晨歡把碗盤送下去之後,又來到慕奕寒的書房門口,進去,和慕奕寒說她要去醫院。
“去吧,下午早點回來,最近不太平。”慕奕寒沉吟一下,雖然有些擔心林家找來的殺手,但是,不能因爲這個就全都不出門,而且,他也很相信身邊保鏢的能力,所以沒有阻止顧晨歡出門,只是最後叮囑她注意。
“好的,寒少,那我先走了。”顧晨歡“哦”了一聲之後,下樓,等到了醫院,看爸爸回覆的很不錯,雖然沒有完全康復,但是精神很好,顧晨歡滿肚子的話,但是,卻也沒說什麼,只把心底的疑惑,全都壓了
下來。
至於李華,本來是很擔心顧晨歡亂說的,不過最後,也鬆了一口氣,她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讓丈夫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從而生氣。
這對他的病情恢復很不利。
不過想到她已經收到了一億,可以順利開始新店的籌備工作了,李華心底,十分高興。
“歡歡,再過十來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麼禮物,和爸爸說。”身體恢復的不錯,雖然還有些憂心女兒的事情,但是顧鬆白心情還算是不錯,看着坐在牀邊陪他說話的顧晨歡,笑着問道。
“爸,我現在什麼都不缺,您養好身體,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把蘋果削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顧晨歡小心用牙籤喂顧鬆白吃。
顧鬆白臉上滿是笑意,三個女兒裡,大女兒幾乎每天都來看他,但是時間不會很久,餵飯什麼的也沒那麼細心;二女兒則是隔兩天才出現一次,至於讓她倒水餵飯,基本是不可能的;只有這個最小的女兒,幾乎天天都會出現,端茶倒水餵飯,陪他說話,細心周到。
不枉他,那麼的疼她。
“寒少呢?怎麼這兩天沒見他來?”越是心疼這個女兒,顧鬆白就越是討厭那個害了她的人,皺眉問道。
“他啊……”顧晨歡真不想和爸爸討論寒少,只是,爸爸文問話不能不說,所以遲疑道:“他前幾天在出差,回來後一直很忙,昨天又把手弄傷了……”
顧鬆白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最後無奈嘆氣,除了等之外,他還能怎麼辦,他根本奈何不了人家。
“爸,你別擔心,他最近對我挺好的。”顧晨歡看爸爸擔心,抱着他的手臂,撒嬌。
顧鬆白無奈笑笑,拍了拍顧晨歡的手,他擔心,可也沒有別的法子。
哪知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剛說到慕奕寒,慕奕寒就敲門走了進來,顧晨歡一愣,站了起來,詫異道:“寒少,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麼?”慕奕寒揚眉,斜乜着問她。
不就是一句話麼,吃了炸藥一樣,小聲嘀咕着,急忙搖頭:“能,能來。”
口是心非的死丫頭。慕奕寒懶的理她,放下手中的花束,和顧鬆白寒暄,看寒少一本正經的樣子,顧晨歡覺得十分驚悚。
原來寒少也會帶着面具和人說一些沒營養的話啊,哦呵呵,好可怕。
“歡歡,爸爸有點事情和寒少談談,你和你媽出去一會兒,好麼?”沒一會兒,顧鬆白就直接吩咐顧晨歡了。
“寒少,我爸身體不好,您多擔待着點……”顧晨歡擔憂看了慕奕寒一眼,無奈,只能隨着李華一起出去,心裡祈禱慕奕寒能控制一下自己。
“怎麼,辜神醫沒有打算認你?”站在走廊上,李華看着顧晨歡,問道。
顧晨歡神色複雜,這個女人,她叫了那麼長時間的媽媽,最後才知道,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媽媽,反而,她心底,對自己充滿了憤恨。
再次面對她,她不知道,該叫她什麼?
媽媽?
還是李女士?
勉強扯出一抹微笑:“爸爸還沒痊癒,我放心不小,而且,我在寧市習慣了。”
李華聞言一笑,說道:“嗯,呆在寧市也好,畢竟國外人生地不熟的,沒有寧市方便;而且你和你爸爸一向比較親,你走了,他也會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