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他擾亂心神的吻,顧晨歡回過神來,用力推他:“寒少,你放我我,放我離開……我們不能這樣。”
慕奕寒不聽,把她塞進後座裡,顧晨歡的掙扎和反抗,根本不被他看在眼裡。
外面很冷,顧晨歡只穿着晚禮服,瑟瑟發抖,車裡卻很暖和,昏暗的光下,他也擠了進去,用力關上車門。
……
河蟹中,腦補無敵……
……
車裡溫暖流串,兩人氣息不穩,紅酒的味道,似乎讓兩個人都醺然欲醉。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脣,慕奕寒一處一處望過,將要醉倒。
腦中有種眩暈的感覺,像是喝多了酒,又像是被她的味道迷醉,現在就想抱着她,長睡不醒。
不對勁,他蹙眉,他沒喝多少酒,怎麼會……
眩暈一點一點襲來,他用力搖頭,眼前人兒,還是一分爲二,兩個人,兩張令人迷醉的容顏,都在眼前晃動,慕奕寒蹙眉,用力咬下自己舌頭,眼神,便在劇痛之下清明。
“顧晨歡,你對我做了什麼?”他沉着臉,低喝,但是沒一會兒,眩暈再次襲來,他抵抗不住,軟倒在她身上。
他並沒有徹底的暈過去,因爲以前接受訓練的時候,那些能讓人暈倒的藥物,他經常小劑量的注射或者服用,所以抵抗力非常強,只是,也無法動彈。
他聽到車門被人打開,但是,卻無力擡頭看來人是誰。
他感覺自己被人推動,倒在了另一邊,身邊的女人被抱走,慕奕寒急了,心底用力咆哮,不準帶走她,不準,她只能是屬於他的,顧晨歡,你個笨蛋,聽見沒有,不準離開我。
“歡歡,謝謝你願意爲了我做這些。”他不甘的時候,聽到了來人說話,因爲藥物的作用,他腦子有些遲鈍,稍微遲疑,纔想起說話的人是廖衡書,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顧晨歡給他下的?不,不可能的,她不可能這麼對他!慕奕寒心底咆哮着、掙扎着,努力想睜開眼,他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
“沒,廖大哥也幫了我很多,我也沒想到,他真會不帶保鏢就把我帶下來。”他聽見了顧晨歡的聲音,這令他渾身的血液,都瞬間凝滯——
顧晨歡,背叛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死命地支撐着不要睡過去,努力的睜眼,想要質問顧晨歡爲什麼這樣對她?
不是,不是,他不是想要質問,因爲,他絕不相信顧晨歡會背叛他,且,幫着別的男人對付他。
他感覺到有人從自己的身下拿走了文件包,包裡,有公司的絕密文件,他冷笑,就是爲了這個麼?
用力,用力,用盡了全力,他勉強睜開眼,看到,虹膜上留下三個人的影子,只能分辨得出是兩女一男,繼而,眼睛無力閉上,只能靜靜聽着,隔一會兒,他感覺到自己被扶起來一點,一個磕人的東西再次被塞到了自己身下,應該,是文件包。
車門被閉上,氣息安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了慕浩的聲音,這才放心地不再硬撐,任由自己落入了黑暗裡。
顧晨歡,你真的,真的爲了廖衡書背叛我?
昏迷前,他唯一的念頭,只有這個。
再醒來,是在清苑的主臥室,慕奕寒習慣性地朝着旁
邊探去——空空的,沒有人,涼薄的觸感,讓他心生惆悵。
他這才慢慢清醒,以前,他無論是半夜,還是清晨醒來,都能感覺到她的溫度,可是現在,顧晨歡已經不在了。
頭有點暈,記憶慢慢回籠,慕奕寒臉色漸漸陰冷了下來,靠在牀頭,打開抽屜。
銀亮的小剪刀,咔嚓,剪掉了一截雪茄,火苗躥起,雪茄的味道,逐漸瀰漫整個室內。
他那時候,看到了三個人的身影,到底,是真還是幻?
面色冷然、眸光犀利,慕奕寒交了慕浩進來。
“說吧,查到了些什麼。”
“電梯和停車場的攝像頭都被人破壞掉了,無法調取監控錄像,車門和座椅上有廖衡書的指紋,文件包上,除了廖衡書的之外,也有顧小姐的指紋,另外……”
慕奕寒靜靜聽着,最後,等慕浩說完,低聲道:“你是說,她背叛我,幫着廖衡書竊取機密?”
慕浩張了張嘴,沒說話。
他覺得不是的,可是……那些調查的結果,卻顯示確實是這樣的,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想用自己的判斷擾亂主子的思緒。
“去把那套玉雕給她送過去。”沉思一會兒之後,慕奕寒吩咐慕浩,慕浩抽了抽嘴,這是幹啥,這是幹啥,明明廖衡書能六十萬拍到給顧小姐,主子您偏偏要多花六十萬拍到再送過去,真是……
慕浩捧着木盒下樓,半躺在客廳沙發上的葉雨歡聽見了響動,立馬站起來,看着慕浩:“他醒了麼?怎麼樣,沒事吧?”
“葉小姐,主子很好,沒什麼事情。”慕浩回到,葉雨歡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我能上去看看他麼?”她望着慕浩,眼中充滿祈求。
如果讓她的粉絲看到她現在的表情,怕是魂都被勾飛了,無論上刀山下火海都會達到她的要求,慕浩卻面色平靜地搖頭:“很抱歉葉小姐,主子說要休息。”
“哦……這樣啊,那好的,我就在這兒等他好了。”葉雨歡臉上的希冀立刻轉爲失望,黯然失色的樣子。
慕浩點點頭,邁步要走,葉雨歡看着他手中的盒子,再次開口:“咦,這不是昨晚上拍的那套玉麼?能給我看看麼?”
“很抱歉,我現在要給顧小姐送過去。”慕浩再次拒絕了葉雨歡的要求,看着葉雨歡更加黯然的神色,忽然覺得自己很罪過,當然,更罪過的是主子,這麼個大美人在身邊這麼多年,都沒有動心過。
“可是現在是凌晨兩點啊,送東西過去,不合適吧……”葉雨歡笑笑說道。
從昨晚宴會上回來之後,她便坐在客廳等着慕奕寒,雖然孫嫂讓她去客房睡,她執意不肯,因爲客房不在主樓,慕奕寒醒了還是沒醒,她都看不到,只有等在客廳裡,才能第一時間察覺他的動靜。
“葉小姐,主子已經沒事了,您也早點去休息吧。”沒有回答葉雨歡的問題,慕浩簡單說了兩句,就離開了主樓。
葉雨歡看着他的背影,恨恨不已,可惡,顧晨歡都離他那麼遠了,他還惦記着她喜歡的東西,她明明就在他身邊,他卻總是視而不見。
慕奕寒,你到底有沒有心?
不,你確實是有心的,只是,你的心,全都給了顧晨歡,一分一毫都沒有落在我身上。
葉雨歡覺得自己心很痛,滿滿地都是苦
澀,這種感覺,從她發現自己愛上慕奕寒之後,就一直存在,這麼些年,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快要壓垮了她一般。
睡意,全都被滿滿的苦澀壓過,她抱着毯子,蜷縮在沙發上,知道晨曦微啓,天色漸亮,才撐不住,迷糊過去。
“雨歡,怎麼睡在這兒?”她好像聽見了慕奕寒的聲音,立時睜開眼,果然,慕奕寒在她眼前。
他穿着白色的襯衣,墨藍色的針織毛衫,深色的褲子,晨光裡,看起來乾淨美好俊美無儔。
心跳得很厲害,葉雨歡揉了揉眼睛:“擔心你,所以就睡在這兒了。”
“嗯,我沒事了,你去休息吧。”慕奕寒淡淡笑笑,穿上黑色大衣,出了門。
葉雨歡望着他的背影,目光癡迷。
廖家別墅,顧晨歡愣愣看着那一份請柬。
慕奕寒和許可欣即將訂婚!
他怎麼能這樣,他明明知道,她是那麼恨着許可欣,卻偏偏……
心如刀割,碎了,可還是覺得很疼很疼……
在他眼裡,是不是訂婚就像是遊戲,高興了就找人和他一起玩玩,不高興了,也能找人和他一起玩玩,至於,被玩的人的心情,他從不顧及?
“後悔了麼?”廖衡書拿過請柬,翻看了一番:“歡歡,趁着現在,還來得及,去找他好麼,我想,爲了你,他是願意取消這個鬧劇的。”
會麼?
他會爲了她,取消和許可欣的訂婚麼?可是取消了又怎麼樣?她終是無法再回去的,所以,她希望,能有一個女人,走近他心裡,能好好地照顧他、愛護他,雖然,她會心如刀絞,可,那樣,她才安心。
但是,這個人,不該是許可欣,絕對不可以!
紅着眼,她死死握緊了拳頭,指甲,扎進了肉裡。
廖衡書眉頭微皺:“歡歡,你想什麼呢?”
顧晨歡一個激靈,猛然驚醒:“沒,沒想什麼,廖大哥,我要去一趟凱承大廈。”
“去做什麼?”廖衡書看着她,淡聲問道:“去挽回他還是質問他?乖,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去,這樣沒頭沒腦跑過去,解決不了問題的。”
顧晨歡坐在沙發上,神色迷惘。
挽回?
如何挽回?
可若不挽回,他們之間便已經沒有關係了,既然是沒關係的兩個人,他與誰訂婚,和她有什麼關係?她以什麼立場來質問他?
頹然。
廖衡書摸了摸她的頭,起身出去,給她時間去想,屋裡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顧晨歡的眼睛,落在了窗臺上。
那兒有一個紅木的盒子,是五天前,慕浩送過來的。
顧晨歡慢慢走過去,打開,盒子裡,一套十二生肖的玉器印入眼簾,指尖,在玉器上滑過,原來,他拍下這套玉器,是爲了給自己;指尖收回,撫在了自己的脖頸間,那兒,是一個玉佛。
也是他找到了師父,讓師父專門雕刻的,說,要和他帶着的玉觀音,配成情侶掛飾。
顫抖着,顧晨歡慢慢摘下玉佛,放在了紅木盒子裡,和十二生肖一起。
顧晨歡定定看着它們,捨不得移開眼,似乎,只要稍不注意,它們就會消失一般。
習慣性地撫向脖頸,空空如也,與空落落的心,交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