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因爲前一晚玩得有些過火的雲錦溪醒得又晚了。
醒來時，龍羿已經不在牀上。
她自己一個人躺了一會後，纔想起昨晚筆電裡的東西好像沒有清空這回事。
一瞬間，腦袋清醒了。
她坐起來，洗涑也沒有就這麼披着一頭長髮往小書房而去。
小書房的門打開着，剛靠近，裡面傳來一陣熟悉的對白——
雲錦溪的腦袋也一片空白……
完蛋了，被人抓到小辮子了。
人果然不能做壞事，要不然遲早會被發現的。
可是，爲什麼她才做一次，不到24小時就被人發現了？
若是之前他還失憶，或許她還可以找個藉口，說是他的，她無聊纔會隨便看看……
然而，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龍羿正看得滋滋有味時，意識到門口有人站着，他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
一身白色寬鬆睡袍的她正站門口，黑色的長髮披散在她身後，晨光裡，黑與白，是這世間最純粹乾淨的顏色，不染纖塵，恍若仙子出塵。
只是，她臉上的表情可沒有那麼純粹了，或者可以說是有些近乎崩潰的……
“老婆，起來了？”龍羿一臉調侃的笑意，站起來，走到她跟前。
筆電裡的影片還在放着，那熟悉的背影音樂——
哦……
MGD！
男主跟女主正在……
“龍羿，能不能關掉？”她擡頭看他，語氣虛弱得不行。
“這麼好看，爲什麼要關？”龍少爺大方得要命，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進懷裡，啞着聲音在她耳邊道：“老婆，早知道你有這個愛好，我應該多準備一些東西來滿足你的！對不起，是我疏忽了，等孩子們生下來後，我也弄一間那樣的房間來玩好不好？”
不好，當然不好。
電影是電影，她纔不要玩那麼重口味的。
想想心裡就犯怵。
“龍羿，我真的只是好奇。誰讓你惹我生氣的？”要不然她至於去學那些東西嘛？
“昨晚抽了我那麼久，還氣啊？”
“你不是也抽我了？”她不甘心地回了一句，卻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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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我抽你，疼嗎？不是很舒服嗎？”
聽不下去了！完全無法溝通了。
“我去刷牙洗臉。”
她想推開他的手，他不放，忽地將她給抱了起來，嚇得她只能緊摟着他的脖子——
“幹嘛啦？”
“一起看一會……挺有意思的。”
“龍羿，我不要看了。”她尖叫着閉上眼。
龍羿已經抱着自家老婆坐了下來，想要將她的小手挪開，她卻死死按着不放。
“我不要看，討厭啦。”
“昨晚自己一個人偷偷看，現在跟我一起看不是更有意思？”
“龍羿，我不要看了，好不好？關掉啦……”
天啊，那個場景怎麼還不結束？
那陣陣曖昧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她沒臉見人了，真的。
“叫老公。”
龍羿看她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有些心軟了。
“老公……”
“說：老公，我愛你。”
“老公，我愛你。”
他笑着擡起她的臉，一臉得意。“我也愛你，老婆。”
被擺了一道了，她又羞又惱地捶他的肩膀，換來他熱辣辣的早安吻。
被他抱着離開書房時，他莫名來了一句：“屏幕太小了，等會去視聽室看第二部。”
雲錦溪：“……”
這事爲什麼還沒有翻過去？
—
從樓上下來，意外地看到龍霄小朋友與徐靖遠在那裡聊天。
看到他們，龍霄便跑了過來，“小溪，你終於下來了。”
“龍霄，你今天怎麼又上來了？不上學嗎？”雲錦溪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這回，小傢伙沒有推開她的手，而是眨着一雙烏黑溼潤的眼擡頭望她，一臉的無辜，“小溪，你一定要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難得看到他可憐的小模樣，雲錦溪心疼：“怎麼了？”
“一大早的就逃學上來，是不是又在學校做了什麼壞事要請家長？”龍羿伸出根手指頭彈了彈他的小腦袋。
龍霄一臉委屈：“纔不是。”
“那是怎麼了？”
“你陪我去一個地方。”龍霄拉着她的手撒嬌。
“不可以。有話在這裡講。”沒等雲錦溪回話，龍羿已經拒絕他了。
“龍羿，你不要這麼兇。”雲錦溪拉着他的小手到沙發這邊坐下來，“發生什麼事了？”
龍羿跟坐在一邊，斜他一眼，“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惹禍精。
“你陪我出去龍鳳樓一趟嘛。”龍鳳樓是G城有名的茶樓，他是想吃那裡的小點心嗎？
“吃早茶呀？”
“不是。見一個人。”
“誰？”
“狐狸精媽。”
雲錦溪：“……”
徐靖遠好奇地湊過來：“龍霄，是不是真的？”
龍霄看他一眼，“當然是真的。”
徐靖遠：“我陪你去啊。”
面對徐醫生的熱情主動，龍霄很不客氣的拒絕了：“不要。”
徐醫生表示很受傷：“爲什麼？”
龍霄哼了聲：“不告訴你。”
徐醫生：“……”
一個小屁孩還敢這麼囂張？
徐醫生忍無可忍，站起來，長手一伸，就將雲錦溪身邊的龍霄抓了過去，丟到另一邊的沙發蹂躪起來——
“救命啊……”
“說不說……”
“不說不說，就不說……”
“還來勁了？”
“喂，靖遠，你不要再過分了，龍霄還是小孩子啊……”
“老婆，別管他們了，我們去吃早餐。”
“龍羿，你過去拉開他們啊……”
“不要。”
雲錦溪：“……”
爲什麼她覺得這裡有三個小孩？
一時間，客廳裡熱鬧非凡起來。
—
雖然龍羿說不許雲錦溪跟龍霄出去見她母親，但最終還是拗不過自家老婆。
一行人開着車浩浩蕩蕩的往龍鳳樓吃早茶去了。
只是，到了龍鳳樓，龍霄卻不許龍羿與徐靖遠跟進包間裡。
“我不進去，你就自己進去，我們開另一個包間。”
龍羿很不爽道。
他們幾個大人放下工作陪他來，他門道還真是多呢！
龍霄卻不理他，只是拉着雲錦溪的手搖了搖，“小溪姐姐，我只要你陪我進去講兩句話就出來，好不好？”
雲錦溪看了看身側的龍羿，還有明顯看好戲的徐靖遠，“你們在門口一下，我陪他進去。”
說着，就牽了龍霄的小手推開門。
—
包間裡，空氣中蕩着淡淡的茶香，桌上還有幾碟小點心，一名穿着紅色長裙，有着波浪長髮的女子立在窗前背對他們接電話。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她轉身過來，長髮在空中甩了一圈。
在看龍霄時，她眼神一亮，然後看到他牽着的雲錦溪，一絲疑惑在臉上浮起來。
“等我回去再處理。”
她對着電話那端道，聲音出奇的嬌甜。
“龍霄，你怎麼過來了？”
她看了看龍霄，目光最後落在穿着寬鬆孕婦裝的雲錦溪身上。
這女孩真是美極了，氣質清麗脫俗、臉蛋很標緻也很精緻，看着就像一個粉妝玉砌的瓷娃娃。
最吸引她的是她那波光流轉的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了柔情和靈氣，好像輕輕一眨就能傾倒衆生。
就算此時，她穿着孕婦裝敢掩不住她身上出塵的美。
雲錦溪也好奇地看着龍霄口中的“狐狸精媽”。
沒有見到真人之前，雲錦溪就是覺得龍霄胡扯，或者生小孩子氣，要不然這樣形容自己媽媽？
不過，見到人之後，雲錦溪覺得，他叫得還挺對的。
眼前的女人有一張嬌媚妖嬈的臉蛋，柳眉彎彎，眼眸晶燦，鼻子高挺，紅脣如同清晨盛開的玫瑰鮮紅欲滴，再加上那頭大波浪長髮，這個女人美得肆意、狂野。
絕地配得上狐狸精臉，魔鬼身材這句話的。
而且，這個狐狸精看起來還年輕得很，最多比她大上幾歲。
難怪，龍霄這小子看不上給他拔牙的牙醫，原來他的狐狸精媽果真是美豔不可方物啊。
在兩個女人互相對望的時候，龍霄拉了拉雲錦溪的手，朝眼前的女人不耐煩道：“我爸爸今天不會來了。”
女人將目光從雲錦溪身上收回來，看向龍霄，嘴角向揚：“他剛纔打電話給我了，說你在學校有點事，正趕去找你。你怎麼過來了？這位是——”
“我——”雲錦溪正要自我介紹，不料被龍霄打斷了。
他挺了挺胸膛，昂着小下巴：“她是我媽媽，她肚子裡已經了弟弟妹妹，所以，你不要再來找我爸爸了，他不會再要你的。”
聞言，雲錦溪與那名女子不禁都愣住了。
一個措手不及，一個難以置信。
“簡直是胡說八道。”
包間的門被人粗魯地推開了，龍羿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直接揪住瞪着大眼的龍霄，“真是太久沒被揍了，是吧？”
一邊說着一邊將掙扎不休喊救命的小東西給拖了出去。
—
包間裡，茶香嫋嫋。
“雲小姐，我們工廠的作業已經恢復正常生產了，謝謝你們給多給了我們一個月的寬限期。下個月我們一定會如期交貨。”
裴意喬，也就是龍霄的母親，那隻‘狐狸精’真城對雲錦溪道謝。
“不用客氣。大家也算是一家人。你跟十四爺聊，我過他們那邊坐一會。”
雲錦溪站了起來，龍允軒起來紳士幫她拉開椅子。
“謝謝十四爺，那我先過去了。”
“慢點走。等會我過去接龍霄回家。”
雲錦溪去了隔壁，包間裡只剩下兩個人。
裴意喬喝了口茶，對坐下來的龍允軒道：“我家裡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龍允軒看着她有些倔強的小臉，心裡嘆了口氣：“小喬，我只是不想看你這麼辛苦。”
“我辛苦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氣氛有些凝滯，龍允軒低着眼看着茶杯裡浮浮沉沉的茶葉，“對不起，我不應該擅自決定。”
其實，他們多年不聯繫了，上次她找他，也不是因爲她公司出了問題，只是想看看龍霄而已，不過龍霄一直很牴觸見她，甚至不允許他來見她。
只是，不管怎麼樣，她終是生他的母親呀。
他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小孩子沒有辦法理解，他不怪他。
後來，她到這邊參加建材展，她約他見了一面，龍霄沒有帶出來，帶出去他也會鬧，所以他帶了從小到大的照片給她看。
那天，他們一起吃了飯，中途她出去接了個電話，很久沒有回來，他不放心纔跟過去，無意間聽到了她公司的工作出了大問題。
她在電話裡一下跟這個聯絡，一下子跟那個溝通，一下又去求這個求那個，嬌美的臉上盡是苦惱與煩躁。
再怎麼樣，她也是龍霄的媽媽啊，他們曾經有過那樣美好的日子，他還是不忍心的。
結束會面後，他便到龍家來找小溪，私自給她解決了那件事。
他沒有告訴她的，只想悄悄地幫她這個忙，卻沒料到，她還是知道了。
所以，她又約他出來。
告訴他，不要插手她家的事情。
裴意喬看着對面男人儒雅斯文的面孔，喉嚨動了動，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龍霄比較調皮，如果他說了什麼惹你不高興的話，你不要介意。我會好好教育他。”
龍允軒擡眼，看到她握着茶杯的纖長手指緊了緊。
“小孩子調皮很正常的。他也是我兒子，我不會介意。”
“那就好。”
“我看他，可能想要一個母親吧。”裴意喬揚了揚好看的脣，“有機會的話給他找一個吧。”
龍允軒沉默了好久沒有迴應這個問題，就是他張嘴想要說什麼時，裴意喬忽然站起來拉開椅子——
“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連再見也沒有說，她便匆忙而去，遠遠地聽到他溫和的聲音，“好。我會的。”
—
龍允軒到龍羿他們這邊時，龍霄已經吃掉了好多小點心，正在跟龍羿他們鬧着玩。
看到他進來，他從椅子跳下來——
“爸，那隻狐狸精走了啊？”
龍允軒板了下臉，“龍霄，我告訴你很多次了，她是你媽媽，不可以這樣稱呼她，很沒有禮貌。”
龍霄雖然很調皮，但是龍允軒也極少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跟他說話，一瞬間，小朋友有些委屈的。
“他不要你，也不要我就去嫁給有錢男人還不是狐狸精？我不喜歡她，我不想要你跟她見面。”
委屈地對着父親吼出這段話後，小朋友跑回雲錦溪這邊，“我不要回爺爺奶奶那裡住了，我要搬去跟小溪一起住，你回鄉下吧。”
“龍霄……”龍允軒有些無奈。
他也不想兇他，但有時候，他確實有些沒有禮貌。
但是他與小喬的事情，他無意拿出來談。
“十四爺，過來喝茶。”徐靖遠過來，將龍允軒請過去，給他倒茶。
“好了，龍霄。”雲錦溪捏捏他氣呼呼的小臉，“不要這樣子，一點也不可愛。爸爸媽媽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隨便亂說。”
龍霄不服氣：“誰說我不懂的？”
龍羿伸手過來，又敲了他一記，“再開口說話，別說要搬到龍家來住，以後想要上山都難，聽到沒有？”
龍霄嘟着嘴：“大魔頭。”
龍羿挑了挑眉毛，一副我就是大魔頭你奈我何的模樣。
與這邊熱鬧的早茶會，龍翼這邊就有點孤單寂寞冷的意味。
去了鴻福酒樓，照例點了一桌子的招牌點心，一個人吃起來卻有些無味。
哎，看來最近在家吃慣了家裡的早餐，習慣了每天一家子人坐在一起，現在一個人有點沒意思。
他拿出手機約人出來嘆茶，結果那些人不是睡意濃濃，就已經在其它地方開桌了，他將手機丟到桌面上，正要把外面的龍杍叫進來一起喝茶時，房門敲響了兩聲後推開，穿闃高衩旗袍的美女服務生端着剛泡好的大紅袍進來。
在美女放下茶壺時，他無意地瞟了她一眼，正要收回目光時，與來人的目光對上，雙方都是一愣——
“怎麼是你啊？”
龍翼撫着下巴看着站在身前的女孩，臉上上了淡妝，穿着旗袍的她顯得身材凹凸有致，特別是那兩條若隱若現的嫩生生的大腿，還真是養眼得很。
於等等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與他夾路相逢，才第一天上班呢，今天又沒看黃曆呢。
“龍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她動作流利地給他倒了茶，一副非常職業的笑容對他道。
龍翼伸出手指指了指對面的座椅，“坐下來。”
於等等表示，她一點也不想坐下來。
“對不起，龍少爺，我們茶樓規定服務生是不能跟客人坐在一起喝茶的。”
龍翼哼了聲：“我有說過要跟你一起喝茶嗎？我只是讓你坐下來。”
“那也不符合規定。”
龍翼眯了眯眼：“規定？”
他轉向門外，“龍杍，把經理給我叫進來。”
於等等暗暗叫苦，他叫經理來做什麼？
不是要投訴她之類的吧？
她才第一天上班，這份兼職時薪很高的，好不容易找人介紹進來的，他可不要砸她的飯碗。
“龍少爺，您有什麼需要吩咐我就好了。”
她微彎着腰，浮着笑道。
心裡已經把他這副拽上天的模樣暗罵了無數次了。
“我吩咐你坐下來，你沒坐啊。”
龍翼笑着，目光從她的小臉慢慢往下滑，最後停在某處……
然後移開視線往桌上那籠熱氣騰騰的包了看了一眼，“不知哪個好吃一點？”
流氓！
若不是在工作場合，於等等真的很想將那壺熱茶將他從頭淋到腳！
經理匆匆忙忙進來，“龍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吩咐，只是想請這位小姐陪我喝喝茶，她說酒店規定不能陪客人，所以我找你來問問。”
問什麼問，這鴻福樓不是你龍少爺說了算嘛？
龍少爺就是規定啊！
不過，經理也是有眼色的人，猜想着龍少爺可能是想撩小妹妹，於是順手推舟——
“於小姐，你今天的工作就是陪龍少爺喝茶。其它事情我會安排人去做，一切聽從龍少爺吩咐。”
經理揮一揮手，離開。
於等等傻眼。
“過來坐下。”
這次，龍翼指了指身邊的座位。
“龍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雖然內心震驚及相當不願意，但她還是快步到他身邊：“龍少爺，請問有什麼吩咐？”她儘量用恭敬而職業化的語氣說話。
“來，嚐嚐。”他睨她一眼，似乎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夾了一隻蝦蛟過來。
“嘗？”她的小嘴兒露出可愛的O型。
“坐下來。”他命令道。
無奈，只能坐下來，瞄了一眼那滿桌子的點心，心裡又在暗罵這個紈絝少爺，一個人點這麼多，浪費的程度真是讓人髮指。
“張嘴，吃。”
“我自己來。”開什麼玩笑，她有手有腳爲什麼要讓他喂？
“好。”龍翼也不強求，示意她拿起另一雙筷子。
在他的目光注視中，她夾了只餃子，放在嘴裡。
周師傅的手藝果然是全城一流啊，才一隻根本不夠塞牙縫，反正經理不是讓她陪着這位少爺，他要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嗎？正好，她早餐都沒吃呢。
她正要夾第二隻，結果某位少爺伸出筷子擋住她——
“嚐嚐燒賣——”
OK，燒賣。
“牛肉丸……”
OK，牛肉丸。
“豆腐腦……”
OK，豆腐腦。
在某位少爺的一一指示之下，桌上的每樣食物都被她嚐了一遍，份量不多，但是種類多，肚子很快就撐了。
但是某位少爺面前的碟子卻是乾乾淨淨的，顯然是一樣都沒有吃嘛。
“你不吃嗎？”她小小地抿了口茶後問道。
“好吃嗎？”
“可以。”
“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於等等搞不懂他什麼意思，搖了搖頭。
“既然你吃了沒什麼事，那我就開始吃吧。”他淡淡地道，伸出筷子夾了一隻餃子放進餐盤裡。
她腦袋瞬間一片茫茫然。這話是什麼意思？！
瞧他愜意地將蝦餃放進嘴裡愜意的咀嚼，腦子裡終於想到什麼似的——
“龍少爺，您不會以爲，有人會在你的食物裡下毒什麼的吧？”
龍翼竟然真的點頭。
於等等傻眼，這太平盛世的，在公衆餐廳下毒？
龍少爺這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嗎？
他以爲他是哪國的王公貴族啊？
真是瘋了。
龍翼放下筷子，“一個人吃東西有點無聊逗你玩玩而已，真的當真啊？”
無聊逗她玩？
他當她是一隻寵物嗎？
果然，腦子不太正常。
“給我倒茶。”他對着發愣的女孩道。
“哦。”於等等回神，熟練地抓起茶壺給他面前的杯子倒茶。
那隻握住深色茶壺的白皙修長會彈出美麗曲子的手在男人眼前晃過，他眯了眯眼，她已經收了回去。
“你很缺錢？”
他伸手撫着小巧茶杯的邊緣，擡眼，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看，直到把她看得上下難安。
“有什麼問題嗎？”
缺錢，他自己上次也說過的，誰不缺呢？
“老實說，你多大了？”
“快十八了。”
“中五畢業了？”
她點了點頭。
雖然不明白他忽然問她這些做什麼，現在又不是在他的場子彈琴。
不過，這青天白日的在茶樓了，他應該只是無聊問問。
剛纔他自己不也說了嗎？一個人吃東西無聊啊。
如果陪聊也有小費就好，當然，只是想想。
反正，經理讓她陪在這裡，那就陪唄。
至少目前爲止，除了剛纔讓她試吃怕人下毒的無聊幼稚之舉外，他倒也沒對她怎麼樣。
“不打算繼續唸了嗎？”他握起茶杯，小心地啜了一口。
“所以我要賺錢啊。”她揚着嘴角笑了笑。
“要多少錢？”
“啊？”她忽然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你想要賺多少錢？”晚上去彈琴，白天又要酒樓做兼職，或許還有他不知道的吧。
“龍少爺，誰會嫌錢多？”
其實，她的私事很不喜歡跟不熟的人聊。
“你這麼想賺錢，是爲了繼續唸書，還是買名牌？”他語氣嚴肅了幾分。
“就當，都有吧。”
“如果你是要繼續唸書，我可以給你。”
於等等顯然被嚇了一跳，美顏上盡是一片難以置信的表情。
“喂，你不會是又動了包養我的念頭吧？龍少爺，對不起，我想你找錯人了。”她的小臉也是嚴肅了好幾分。
以她的姿色真想找個男人包養的話，隨隨便便都能撩到。
不過，她對那些年紀大，滿腦肥腸的老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雖然眼前這位龍少爺，看起來人模人樣，但她同樣也沒有興趣。
她還有自己的夢想要實現，她要靠的是自己的雙手，而不是出賣身體。
龍翼放下茶杯，摸了摸下巴，“我說的包養，是另一種方式的。要不要聽聽？”
於等等小姐義正言辭道：“不管哪一種方式，我都不會接受。”
“若是，結婚呢？”
龍翼注視着一臉驚愕的小女人，沒錯，他是要跟她結婚。
外公他老人家不是要逼他相親結婚嗎？
行，他乾脆先暫後奏，結一場由他自己主導的婚姻。
而他，看上了眼前這個挺有意思的小女人。
“你……你說什麼？”於等等難以置信地瞪着他。
“跟我結婚，我負責你上學所有的費用。”
於等等驚大着眼，疑惑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這位龍少爺表面上看起來挺正常的，怎麼……
“我腦子沒問題。”龍翼聳聳肩，“身體也很健康，心理也沒有變態的趨勢。”
被他看穿的於等等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身體健康不代表那方面沒問題。你還這麼年輕，不要因爲面子問題不好意思去看醫生，要不要我介紹一個全城有名的男科醫生給你？”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現場就讓見識一下我是不是有問題？”他嘴角露出邪氣的笑。
於等等輕咳了聲：“還是不用的。”
“我說要跟你結婚，是認真的。”
“龍少爺，你是受了什麼打擊了嗎？”難道是感情受到了挫折？所以，忽然就對一個陌生人求婚？可是看這位龍少爺的模樣，完全不像失戀的頹廢樣。
“你沒結婚吧？”他不答反問道。
“當然沒有。”
“有男朋友？”
“沒有。”
“那不就行了。”他一副完全沒問題的模樣，“我也是單身，沒有女朋友，談戀愛嘛浪費時間，不如直接結婚好了。”
她瞠目結舌地看着他。
“這件事我可不是說着玩的。”他忽然站了起來，於等等嚇了一跳，以爲他要做什麼，身子也是猛地站了起來，想要退縮，他長手一伸攬住她纖細的腰，一手擡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望着自己。
“喂，你想做什麼？”
她將近一七0的身高加上腳上的高跟鞋在他面前仍是顯得嬌小可憐。
“剛纔不是說了嗎？結婚啊！我可是認真的。結了婚，我可以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唸書，也不用你履行夫妻義務。”他說着，低下眼看了看那離他的胸口不到十公分的優美曲線，眼神暗了暗，聲音也低了好幾分：“當然，你要是想的話，我也是可以履行的。”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想好了去薔薇宮找我。”
他走之前，將一張名片放在她手裡。
一直到很久之後，於等等看着手裡的名片，腦子還是一片茫然，唯一的意識就是，她可能遇到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