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不知是不是昨晚某人沒壓着她運動讓她睡着挺好,還是因爲睡在還不是很熟悉的地方,雲錦溪醒得很早。
但是某個男人比她更早,她開眼的時候,他人已經不在牀上。
看了看時間才六點一刻,天都沒大亮,於是她繼續賴在被窩裡。
可是,從更衣室裡換好運動裝的男人看到她醒來,看不慣她賴在被窩裡慵懶的樣子,硬是將她拉了起來,推着她去換衣服陪他去晨跑。
生命在於運動嘛!
自己也好久沒有跑步了,山上空氣好,出去轉一轉也好。
於是,她換了衣服,興致勃勃地跟他出去跑步。
雖然她不是運動健將,但是上體育課跑個800米也不至於喘不過氣。
但是——
她穿着紅白色運動服,氣喘吁吁地跟在那個高大的身影后面小跑着,暗自咬牙。
有沒有搞錯?他是不是要跑到山頂啊?
他們從主屋出來,一路繞着綠樹環繞的山路往上跑,以前她覺得早晨在這樣的路上跑步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可是現在她後悔了。
他們跑了20分鐘,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剛纔開始跑時,她豪言壯語地說要跟他一起跑上山頂的話兌現不了了。
不行,她真的跑不動了。
她雙手撐在腿上,重重地喘着,一顆顆的晶瑩的汗水從她的額頭上滑落,掉落在水泥地板上,很快就消失。
好累,真的好累。
“接着跑,到山頂的路程還沒到一半呢。”他輕鬆地跑回她的身旁,伸手扶她。
“哎呀……我跑不動了……好累……”她氣喘得連話都說不完整,“我……我……在這裡等你……”
“剛纔是誰跟我保證說跑到山頂沒問題的?”
“我哪知道這山這麼高?這麼陡?”
龍家大宅明明就建在半山了,她以爲山頂應該很快就到纔對嘛!誰知道跑了20分鐘還沒到一半路程啊。
坑人!不跑了!
“小姐,我們跑的是環山道,哪裡陡?”男人有力的大掌拉着她,“我拉着你,很快就能到山頂了。做事要有始有終,OK?”
他拉着她跑?
那跟五馬分屍有什麼區別哦!
還是不要了!
“我自己慢慢跑,你先走!”
“我怎麼能丟你在半路?一起。”
“我不要跟你一起跑。”
“要。”
龍羿要做的事情,雲錦溪根本拗不過他。
所幸,他並沒有真的扯着她以他的步伐跑上山,而是陪着她慢慢跑,一邊跑還能氣也不喘地跟她介紹一路的景緻。
她哪來的精力分神去看風景啊,能勉強跟上他已經不錯了。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山頂,她趴在涼亭的石柱上直喘氣。
這時候,天色已然大亮了,山頂的氣溫本來就不高,加上是冬天,她身上的熱氣很快就消散了。
龍羿從涼亭裡的飲水機倒了一杯溫水給她,調侃道:“體力這麼差,更要好好鍛鍊。以後每天早上跟我起來一起跑步。”
雲錦溪大口大口地喝完杯中的水,抹了抹嘴巴,“誰以爲每個人體力都像你這麼變態啊!”
“所以你纔要更加鍛鍊,要不然怎麼能跟上我?”龍羿笑,拿着白色的毛巾給她拭額頭上的汗珠。
瞧她跑得一臉紅撲撲的樣子,看着分外的自然與好看。
“我纔不要跟上你。”
“來,幫我擦。”他替她擦掉汗後便將沾着她汗水的柔軟毛巾遞到她手,身子也矮下兩分。
雲錦溪:“……”
剛剛毛巾明明就在他手上,他自己順手擦一下會怎樣?
雖然這麼想着,但她還是接了過來,正要給他擦一下,耳邊就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咦?
她好奇地轉過頭,另一邊上山的路上,至少二十個身穿統一黑色運動服的男人步伐統一地朝他們跑了過來,爲首的正是龍梓與龍七。
他們早上也跑步的啊!
“主子,少奶奶早。”
一羣大男人跑到他們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齊刷刷地叫了聲。
龍羿只是點了一下頭。
“早。”雲錦溪面帶微笑道。
“帶你去拳館參觀一下。”
龍羿示意他們繼續後,牽着雲錦溪的手往隱藏在高大綠樹叢中的幾間圓頂的屋舍而去。
“拳館?你會什麼啊?”
雲錦溪一邊走一邊擡頭好奇地問他。
龍羿這種樣的男人,說會跆拳道、柔道甚至說拳擊,她都不會懷疑,甚至拿槍跟人火拼也不足爲奇。
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裡,他不僅僅是龍家的人,而且之前還掌管着龍家海外地下生意多年,沒有幾下子都沒人相信。
再加上身上那一身結實的肌肉,絕對不是隻是跑跑步,上上健身房就能練成這樣的。
“我會的東西就多了,要不要教你一兩招?”
“今天還是先不要了。”跑上來已經夠累了。
再跟他學什麼拳道的不是自找苦吃嘛!
雖然她也知道,女孩子應該學點防身術什麼的最好了,但也不是今天啊。
“那就明天教你。”像是看得出來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他捏了捏她紅潤潤的臉頰道。
“還是等回B城吧。”
這大過年的,把自己搞得腰痠腿疼的也不大好吧?
-
山頂有三間屋舍,一間拳館,一間球館,一間槍房。
雲錦溪不喜歡打球,對拳擊這種運動也沒有特別的喜歡,但是玩槍嘛……
還是可以去試試,畢竟這可是她哥的老本行,做爲人家的妹妹,她這輩子這槍都沒拿過,說起來有點丟臉。
龍羿這間槍房很大,雲錦溪看着架子上那些擦得鋥亮的殺人武器,驚呼道——
“你放這麼多殺傷性武器在這裡,不怕被查處嗎?”
龍羿挑了一把精巧的黑色手槍走過來,“誰敢來查我?”
雲錦溪:“……”
好吧,當她又問了個蠢問題。
“來,試試這把!”
他將手中那把小手槍遞給她。
“呀……”
她接過來的時候沒拿穩驚呼了一聲,手槍差點沒掉到地上。“怎麼這麼重啊?”
她看它小小一把,誰知道那麼重呢?
“別小看它,威力大得很。過來,我教你。”
他把那支小手槍拿了回去,拉着她去打靶。
“這是扳機,瞄準中心的圓點……”
他站在她身後,給她講解槍支的結構特點及怎麼使用,一點點地糾正她握槍的姿勢,耐心簡直是龍梓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多的一次。
已經跑完步,做完基礎訓練回來的一大羣男人,就這麼聚在門口好奇地看着他們的羿少爺在教少奶奶打槍。
少爺對少奶奶果然是非同常人啊。
要是他們那麼半天握不好槍,估計被他一槍給崩了,還教什麼教啊!
當然,他們怎麼能跟少爺的心肝比哦!
瞧他們那恩愛樣,哪裡像是學習?
少爺擺明了就是吃少奶奶豆腐,一會兒摟着腰,一會兒摸着臀,一會兒咬着她耳朵說話,更過的是還一手環過胸口,天知道他在做什麼啊……
當然,人家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怎麼做都不過分啦,就是看着讓人有些眼熱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傳來少奶奶嬌嬌脆脆的歡呼聲——
“啊……龍羿,我打中了……”
原來少奶奶終於有一發子彈打中了。
當然不可能是靶心,而是終於打在靶子上了。
之前的子彈,反正到處飛了。
少奶奶長得美若天仙,把他們家少爺迷得神魂顛倒,但是在打槍這方面,還是不怎麼在行的。
不過,打槍算什麼呢?能上牀上搞定他們家少爺纔是最牛的。
要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爬上少爺的牀都被踢得遠遠的呢!
“那我們今天到此爲止,時間不早了,下山了。”
他收起那支槍,朝她淡淡地笑道。
“好。肚子好餓了。”
雲錦溪轉身時才發現,槍房門口那裡站着一堆人,幾十隻眼睛都盯着他們瞧。
咦?剛纔他們不會一直站在這裡看她與龍羿打槍吧?
他們這麼閒啊?
“龍七,好看嗎?”
龍羿將槍握在手裡轉着,朝爲首的龍七淡淡問道。
“少爺,我們先撤了,不打攪你們了!”
龍七哪聽不出來少爺已經很不滿他們了呢?
誰讓他太八卦了?
還是快點閃人吧。
誰知他剛要轉身,身後再度傳來他家少爺冷冷的聲音:“剛纔在門口看的人,沿着環山路再跑十圈。”
話音剛落,馬上傳來一陣陣的抽氣聲!
有沒有搞錯,十圈!還沒吃早餐呢!
“還不去?”
不到五秒的時間,一羣人消失得乾乾淨淨!
“十圈,會不會太不人道了?”
雲錦溪目瞪口呆地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口。
她跑上來已經累得只剩下一口氣了,就算他們是大男人,每天被操練,但是十圈會不會太狠了?
而且,他們好像也沒做錯什麼,頂多就是旁觀他教她打槍嘛!
“放心,這點還難不倒他們。”龍羿一點也不擔心,讓他們多事。
“外公還有龍雪兒女士還在等我們用早餐,走吧。”
她與他牽着手走出槍房。
山頂的空氣非常好,綠樹成蔭,就算太陽已經出來了,也很少完全可以照得到這幾間屋舍。
本來她是打算慢慢走下山的,因爲剛纔跑步,她兩條腿的肌肉還漲漲的,幸好下山好走不費勁又可以看風景。
可是——
“誰說我們是慢慢走回去啊?”
“啊?”她驚訝地望着他
要不然呢?山頂上還有直升機嗎?還是有車?
車?
“山上有自行車嗎?”她好奇的問。
其實她不會踩,但若是他搭她下去的話,那也是可以接受的了。
嗯,兩人一起騎着車下車,那畫面,光是想像也是挺美的。
然而——
“我們要跑步下山,來吧。”拉起她的手,往前一帶,便率先擡腳跑起來。
啊!
好過分啊!
“龍羿!我不要跑了!”
山頂上,傳來了女孩尖叫聲。
“還有力氣叫這麼大聲?快點跑啦!”
嗚嗚嗚嗚……
混蛋,就知道欺負她!
-
等他們回到主屋時,正在等他們回來用早餐老爺子還有龍雪兒一臉驚訝地看着他們——
“你們不是跑步去了嗎?怎麼……”
龍老爺子鄒眉看着趴在龍羿身上的雲錦溪。
“阿羿,小溪怎麼了?”龍雪兒一臉的擔憂。
被人緊緊地夾着雙腿動彈不得只能趴在他背上的雲錦溪真是尷尬死了,剛纔在門外就讓他放她下來的,結果他就這麼昂首挺胸地將她給背進門了。
可如今進了門,他總該放她下來了吧?
老爺子跟婆婆都在看着啊!
她可沒他臉皮那麼厚啊!
“放我下來啦!”她在他耳邊咬牙低聲道。
“沒什麼。跑步跑到腿抽筋了。”龍羿輕描淡寫地笑道。
“要不要醫生過來看看?”龍老爺子蹙眉道。
大清早的,他一個人去跑步就算了,還拉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陪他一起?
真是不知憐香惜玉!
“管家,快叫醫生。”龍雪兒已經吩咐下去了。
“外公,媽,不用擔心。我已經給她處理過了,我們上去洗個澡換衣服就下來。”
龍羿還是沒放人,直接揹着上樓了。
“混帳小子!不知憐香惜玉!”老爺子摸了摸鬍子,忍不住啐了聲。
“爸,阿羿不是挺知道心疼人的嘛!連多走一步都捨不得一路揹着回房呢。”龍雪兒笑着爲兒子說話。
看到他也能這麼體貼,她也就放心了。
老爺子輕哼一聲:“人家走不了還不是他害的?他不拉着她去跑步,小溪會要他揹回來?沒安好心!”
他早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了!
要不然他當初能把人關在澳門不送回來?
-
半個小時後,新婚小夫妻從樓上下來一起用早餐。
早餐很豐盛,有中式清粥,包子,豆漿,油條及各式小菜,還有西式的牛奶、咖啡,麪包,三明治,擺了滿滿的一大桌。
老爺子是吃慣了中式早餐,而龍雪兒因爲早年在國外呆了很久,早餐的話偏向於西式,雲錦溪是都可以,龍羿也不是很挑食,吃什麼完全看心情。
“三明治是龍雪兒女士親手做的,嘗一個。”龍羿親手夾了個三明治放到她面前瓷白的碟子裡。
“我用的是瑞士的奶酪,帶了點甜味,你試試看。”
雲錦溪光是看着那煎得漂亮的金黃色表層就讓人胃口大動,更別提那絲絲入鼻的香氣了。
雲錦溪嚐了一口,表層香脆可口,手撕豬肉香濃細膩,她忍不住讚歎:“好棒。”
龍雪兒微笑着看她:“好吃就多吃一點,太瘦了。”
龍老爺子也點點頭:“嗯,太瘦了不好生養。雖然你們暫時不辦婚禮,但也是結了婚的,有了孩子就生,不必刻意逃避。”
雲錦溪臉色一紅,差點沒被噎到。
在飯桌上談這個,真的適合嗎?
龍雪兒看了老爺子一眼:“爸,小溪還年輕。”
老爺子撇撇嘴:“你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阿羿都會叫外公了。”
龍雪兒一向溫柔的臉顯得很無奈:“我跟小溪不一樣。”
小溪跟阿羿看起來感情還不錯,可那時候的她不一樣啊!
龍羿看了看老爺子:“外公,都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幹嘛?”
龍老爺子似乎也覺得不應該再提女兒前塵往事,清了清喉嚨,“好吧。不提不提。”
龍羿又夾了一塊三明治到雲錦溪的碟子裡,“雖然我不急着生孩子,但是養好身體是前提。多吃點,免得跑步體力跟不上。”
這話,有點一語雙關的意味。
雲錦溪還是決定不說話了。
-
與此同時,G城另一處佔地千坪的豪宅裡。
紀初夏輕手輕腳地從門口中進來,經過燈光明亮卻空無一人的客廳時,她瞄了兩眼便往樓上走。
她的房間在二樓左邊最後一間,經過第一間主臥室時,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很快地閃身而過往自己房間而去。
手放在門把上還來不及推開,身後就傳來了一個開門聲,她下意識地頓住往後看了眼。
主臥室的門已經打開,一道修長的身軀倚在門邊,表情凝重,眼神深沉地盯着她。
她想收回視線,只是卻又不由自主地望着他。
他們好像好久沒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了!
上次在B城,他連夜離開之後,他們就再也沒碰過面。
這次他讓人把她從B城接回來,也只是打了個電話給她,那時他說在國外出差。
她回來之後也一直沒見着他,不知是出差未歸還是刻意避而不見。
以前他也經常出差,兩人也有一個多月沒見過面的,可那時他再忙也會抽空打電話給她的。
所以,他只是故意對她避而不見的吧?
他昨天下午明明就回來了,她都在老太太那裡聽到了。
老太太還說,這兩天,家裡還有個嬌客要來,說他年紀不小了,該結婚定下來了,這件事他也同意了。
可是,他並沒有告訴她。
想到這裡,心裡鬱悶得很,像是有什麼東西揪着般難受。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麼做,兩人才能回覆到以前那樣親密無間的時光。
以前她也惹過他生氣,但只要她撒撒嬌,再大的事情都過去了。
然而,她現在好像做不出來了,或許她再做也沒有用了。
“夏夏,你剛回來嗎?”龍震霆打破兩人的沉默開口,態度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口吻似是隨口問問一般。
“嗯……”她輕應一聲,原來他也知道她一夜未歸啊!他還會關心她嗎?那怎麼連電話也不打給她?以前她放學只要遲個十分鐘,都要被他勒令說清楚去哪裡,做了什麼,理由不充分的絕對被他教訓一頓,可現在呢?
“昨天有個朋友過生日,大家玩H了,所以……”雖然他不問她,也不教訓她了,但她還是想說清楚,可她的話沒說完,便被他打斷了.
“嗯,那你回房休息吧。”
“好。”單音的回答後,她聽話地轉身。
狂歡了一夜後,她確實需要好好的補個眠。
“夏夏。”他又用溫軟的聲音喚住她。
原本要打開房門的人兒又轉身面對他。
他瞧見她眼窩下的疲累,眉頭蹙了蹙,“下次別玩整夜了,對身體不好,也不安全,待會叫王媽泡杯參茶給你。”
她勉強扯動嘴角。“好的,還有事嗎?”
“沒事了,回房休息去吧。”
她如獲大赦一般,這回以百米速度衝進房子,進門、上鎖,一氣呵成。
龍震霆盯着那扇關上的房門,濃眉越蹙越緊。
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後返身回房才接起來。
“七爺,還是小姐那幾個中學同學。”電話裡的男人恭敬的報告。
“都做些什麼?”
“慶生。”
“爲誰?”
“莫小姐。”
“嗯,喝酒了?”
“一點點。”
“我知道了。”他正要掛機,那邊的人卻又道:“小姐回來之前,去見了一個人。”
“誰?”
“她的大學同學樑俊揚。”
“幾點鐘去的?跟誰一起去?在哪裡見?去了多久?”龍震霆臉色勃然大變!連續不停地發出四個問題。
“凌晨四點,小姐一個人去的,在樑俊揚的酒店房間,早上七點出來。”
下一秒,手中的電話已經被他甩了出去。
凌晨四點到七點,她一個女孩子單獨到男人的房間三個小時纔出來!
他閉了閉眼,胸口劇烈地起伏着。
-
紀初夏將身上的包包與外套丟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給雲錦溪發了條消息,說下午去找她玩後便扔下便往浴室而去。
才推開門,耳邊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沒有來得及回神,手就被人從身後抓住,身體在下一刻拉扯出去後直接貼在牆上,她愕然的瞪着對她這麼做的人。
她與他的房間都沒有上鎖的習慣,因爲兩人關係沒被他刻意點破的時候,她隨時隨地都會去他房裡,他也一樣。
所以,他能闖進來,她一點也不驚訝。
但是——
“龍震霆?”
她下意識地叫了他的名字。
他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眼神更是凌厲得很,就連嘴角都帶着一抹近似狂怒的慍意……
她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你……”他靠她好近,兩人的上半身幾乎貼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凌亂,全身發燙……
他卻只是瞪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他是不是知道了?她忍不住猜測。
他發怒的目光轉向她粉紅色的嘴脣,神色轉爲幽深,貼在她身上的重量加重了。
“你不要壓着——”
脣突然被熾熱的吻住了,所有的聲音全埋在喉間發佈出來,也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
他,他吻她?!
她腦袋轟然的空白一片,眼睛連眨也不敢眨,他竟然會這麼做?
第一時間的驚嚇讓她想推開他,但是他將她抵住牆壁鎖在懷裡,她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激烈的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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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帶着憤怒,更帶着一抹男人對女人的飢渴……
龍震霆放縱的在她脣上肆虐,吻得極爲深入,一手緊扣着她的腰,另一隻手攫住她的下顎不讓她退縮,霸道的打定主意要將她品嚐個徹底。
因爲,他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先生,夏夏小姐……你們……”端着參茶的王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男人所有狂熱的動作都頓住了,也感覺得到懷中的小人兒裡的震驚與僵硬,心頭緊了緊,他閉了閉眼。
“東西放下,出去,關門。”男人果斷地下命令,將紀初夏的頭埋進胸口,不讓王媽看到她尷尬的神情。
王媽必竟是見過各種大場合的,雖然很震驚,但還是很快就冷靜下來,什麼也沒說就退了下去,給他們帶上門。
王媽離開後,龍震霆低下頭看着懷裡全身僵直的人兒,眼眶裡的怒意逐漸斂去,冷靜的又回覆那淡漠自持的模樣。
“對不起。”儘管心情平復,但他的聲音依舊偣啞。
“……沒關係。”她不敢看他,吻她的人是他,但她卻像是自己犯了錯一般火紅了雙頰,不斷的想着他爲什麼忽然要吻她?
“凌晨四點到早上七點,你去哪裡了,做了什麼?”
剛纔他的歉意,只是因爲他吻了她的事情,但是她做的事情,他還是要她好好地一一道來。
男人的口吻,如同之前她犯錯時一般嚴厲與霸道。
紀初夏似乎有些明白他忽然闖進來不由分說地吻她的原因了。
他以爲她跟樑俊揚……
可那又怎樣呢?
她跟樑俊揚可是‘男女’朋友關係,而且她也成年了,一對成年的‘男女’朋友在酒店房間裡幾個小時,難道只會聊天嗎?
她就不信了。
“你上次也說過,在大學期間談場戀愛也不錯的。”
她咬着脣,拿他的話反駁他咄咄逼人的問題。
反正他都已經知道了,何必再來問她一次?
龍震霆額角青筋冒了出來,極力地壓抑着情緒:“我是說過你可以談戀愛,但沒讓你去跟男人開房鬼混。”
這人,怎麼可以說得這麼過分?什麼鬼混嘛!
這語氣好像她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生一樣。
原本想要解釋的她,心裡又恨又委屈。
“我已經成年了,要做什麼不需要你同意。”
“所以翅膀硬了,想飛了,是吧?我還管不了你了,是吧?”
“是。我現在很累,不想跟你說話!”紀初夏伸手推開他衝進浴室,上鎖,撫着自己被吻紅的脣滑坐地上。
浴室外面,男人握起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想擡腳將那扇門踹開,但最終什麼也沒做,轉身離開她的房間。
-
樓下。
老太太已經起來,王媽正伺候她用早餐。
他走了進去,叫了聲:“媽,早。”
“震霆啊,陪媽吃早餐。”
“好。”
傭人幫他將椅子拉開後,他坐了下來,示意傭人裝了碗粥過來。
“盧青下午就到了,你去機場接她。”頭髮花白,但精神不錯的老太太滿臉笑意道。
龍震霆望向母親,頓了頓後應了聲:“好。”
目光移開時,又望一眼站在母親身側的王媽,王媽知道他的意思,給他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他才重新拿起烏黑色的筷子夾了點小菜到碟裡。
老太太看着兒子繼續道:“震霆啊,盧青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年紀跟你也配,這次她到這邊過年就是想跟你好好相處,若是處得來,你就考慮一下結婚的事情,夏夏已經長大了,不用你再操心這操心那,也該操心自己的事情了。你媽我都八十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還想等着看你結婚生子啊,要不然我怎麼有臉去見你爸呢……”
老太太說着說着,眼淚便來了。
龍震霆是老來子,老太太懷他的時候已經四十多歲高齡。
如今他都36了,還不結婚,真是讓她給愁死了。
之前他爲了照顧夏夏,她可以理解。
可夏夏如今都上大學了,成人了,他也該考慮自己的問題了。
龍震霆知道母親的心情,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後應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
早餐後,雲錦溪陪着老爺子與龍雪兒一起去了茶室,三人一邊泡茶一邊聊着龍羿兄弟小時候的事情,雲錦溪聽得津津有味。
說到他們兄弟倆每次闖禍後,老爺子讓他們選一個進他的書房領懲時,龍雪兒女士抿站嘴兒笑了。
“肯定是龍翼挨罰。”
“哪個龍羿(翼)呢?”
兩人同時笑望着雲錦溪。
雲錦溪不加思索道:“當然是弟弟囉。”
龍雪兒:“你就這麼相信哥哥呀!”
雲錦溪:“那當然了,哥哥那麼腹黑狡猾,還有跑得快!”
龍老爺子大笑出聲。
龍雪兒也笑:“還真的說對了。每次兩人站在書房外面,都是阿羿跑得最快,轉眼就跑得不人影了。”
雲錦溪也笑,心裡卻在嘀咕,以後再也不跟他跑步了。
雲錦溪給他們添了茶後,龍雪兒又繼續說道:“雖然每次都是阿翼進書房領罰,不過剛出國那陣子,卻是弟弟保護哥哥呢!”
雲錦溪挺好奇的:“他們什麼時候出國的?”
龍雪兒:“六歲半,阿翼比阿羿先出去三年……”
雲錦溪有點懵:“……”
哪個阿羿(翼)?
龍老爺子撫了撫鬍子,“是小阿翼先出國。”
龍雪兒接着:“我們小阿翼在家裡雖然經常被罰,但是在外面他可厲害得很,纔出去一年,便成了C國出國在留學的達官貴人之後一羣小毛孩們的老大。後來阿羿也出去後,不怎麼愛跟那些小同伴玩,他將他帶到那羣小孩兒面前說,這纔是我老大,也是你們老大。每次他們的小團體有活動,小阿翼都會說:“我要先保護我老大回家才行。”
雲錦溪撲笑出聲:“他那麼惡霸,還用小阿翼保護啊!”
龍雪兒:“小阿翼比較外向,愛交朋友,阿羿呢相對來說就比較沉穩,不愛跟他們嘻嘻哈哈玩鬧。”
哪有什麼沉穩?明明是流氓。
當然這樣的話,雲錦溪只會在心裡暗罵他。
誰讓人家羿少爺,好像只對她流氓呢?
聊得開心的時候,龍羿找過來了,說要帶她出去轉轉。
龍雪兒起身,拉着她走到兒子面前,將她的手放到他手上,“阿羿,出去不許欺負小溪。”
龍羿捏着那隻細軟的小手兒:“龍雪兒女士,我深覺得我的地位被深深地威脅到了。你怎麼不擔心我會被她欺負?”
龍雪兒拍他一下,“你不欺負人就好了。好了,帶小溪出去轉轉吧。”
龍羿:“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不用等我們。”
說着後,兩人便離開茶室,下山。
“你要帶我去哪裡?”
車子行駛在下山路上,雲錦溪望着車窗外的樹木,想到上次自己在黑夜中往山下跑時的情形,不由得心有些心疼。
“怎麼了?”
他看着她變化的表情。
“沒什麼。想到一些不開心的事。”她吸了吸鼻子。
不管怎麼樣,日子還在前行。
龍羿大概猜得出來是什麼讓她忽然不開心,他將她摟進懷裡,下巴抵着她的頭頂低聲道——
“我不會再讓你不開心。”
那些讓她不開心的人,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