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羿緩緩地吐出菸圈,看了好一會來人,來人也毫無畏懼地盯着他。
“這裡有兩位雲小姐,先生想見哪一位?”
來人一怔?
“兩位雲小姐?”
“可不是嗎?”龍羿吸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扔到地上,擡腳碾了下去。“你不知要見哪一位雲小姐的話,我先回了。”
他轉身就往裡走,這時,雲錦溪急匆匆從屋裡跑了出來,後面跟着鍾楚楚。
“龍羿,我哥呢?”她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男人直接朝龍羿道。
姐妹倆從老人家房裡出來,才曉得朱氏兄妹又過來鬧了,便匆忙出來,結果只看到龍羿一個人。
“去喝咖啡了。”龍羿悠閒道。
“去哪?”這大半夜的喝什麼咖啡。
“他說沒喝過警察局的咖啡,去試試。”
什麼?
“飛揚哥去警局?爲什麼?”鍾楚楚開口,眼角的餘光處看到了站在龍羿身後,正一臉震驚地望着她們的男人?
他是誰?
“這位是?”
順着姐姐的目光,雲錦溪這才發現另一個的存在。
龍羿雙手搭在鐵門上,朝身後看了一眼,“這位先生說想見見雲小姐,兩位雲小姐,你們認識他嗎?”
雲錦溪率先走到門邊,就着昏黃的燈光,看清來人的面孔——
“姜、姜先生……”
—
若說之前在海桐鎮見到雲錦溪的時候,姜城已經夠震驚的話,那現在見到鍾楚楚,他整個人像是被雷劈到一般,很久很久沒有辦法回神,就這麼一直盯着她看。
一直到寒旭出來,將鍾楚楚拉到身後時,他才顫抖地動了動嘴脣,最後什麼也說不出來,便跪了下來。
塵封於心底的往事一幕幕,如同潮水般蜂擁而至_
三十年前的姜城,是海桐鎮上出的第一個大學生,榮耀十里八鄉。
只是這榮耀背後揹負着的沉重,別人體會不了。
那時候上大學不用支付學費,甚至還有補助,若是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他在大學畢業之後應該會有一份非常好的工作及前程。
但天有不測風雲,他上大三的時候,他母親生了重病,將本就一窮二白的家更是拖入雪上加霜的地步。
那會兒,大家都是一樣的窮,就連鎮上能給予的幫助都不足以支付醫藥費,因爲她的病情需要用到進口藥物才能控制下來,而且要持續使用半年。
生病的母親,兩個年幼的弟妹,讓正在上學的姜城陷入了黑暗的沼澤。
正巧那個時候,朱亞文找了他。
他與朱亞文是在學校的詩文會認識的,朱亞文就是會長。
他與一同來自農村的朱亞文談得還比較來,彼此的家庭狀況都還算是瞭解,就算她率先畢業了,他們依然還有聯繫。
那次的校友會上,看到一臉愁容的他,她關心地問他出了什麼事。
聽完他簡單地說了家裡的情況後,已經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的朱亞文表示說有件事情與他談談,若是做成了,給他一筆錢。
那筆錢,對於當時的姜城來說真的是一筆天文數字,若是可以擁有的話,母親的病情一定會得以控制,可以多活十幾二十年。
他不想失去母親,不想讓弟弟妹妹有上頓沒下頓。
只是,要走出那一步,去對一個未曾謀面的女孩做出犯罪的行爲,真的好需要好大好大的勇氣。
他並未馬上答應朱亞文,他熬不過良心的責問。
一直到母親再次被下了病情通知,弟弟妹妹抱着他哭,不停地問他:“哥哥,怎麼辦?”時,他也哭了。
他蹲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他去找了朱亞文。
然後坐着火車轉了汽車去到了某個偏遠山區,走了半天的山路在那個破爛陳舊的山林木屋裡,他看到了那個被扔在潮溼地上的女孩。
他下不了手,他是想放過她的,但是朱亞文不知給他打了一支什麼針,之後他像個瘋狂的野獸一般,不斷地侵襲那個半昏半醒的女孩子……
直到自己也因爲體力不知而昏倒在那坐小屋子裡,等他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回B城的路上。
他問朱亞文那個女孩,知道她已經被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了,便再也問不下去了。
回城之後,朱亞文將剩下的錢給他時,他抱着錢又哭了一個晚上。
之後的之後,他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做惡夢,怕事情敗露了被抓,更怕,那個女孩會因爲他的暴行而毀了一輩子……
後來,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他母親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弟弟妹妹臉上總算又有了笑。
他悄悄地跟蹤過朱亞文好幾次,終於有機會在陽光下遠遠的再次看到了那個女孩,在療養院裡。
她靜靜地坐在輪椅上,腿上蓋着毛毯,長長的黑長披散在身後,讓整個人看起來更是孱弱幾分。
醫護人員跟她講話,她一直不發一語,一直一名年輕男子出來陪她,她纔會擡眼,偶爾迴應一兩句。
那個年輕男子,他知道,是他的學長,也是朱亞文建築系的前男友。
他不敢多呆,轉身離開的時候,眼眶紅了。
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她,再然後,聽說,她與董坤結婚了。
之後,他畢業回到海桐鎮,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
這個秘密,他以爲他要爛在肚子裡,隨着他一起埋入海桐山地底下了。
可是他見到了那個年輕的女孩,代表雲錦集團參與海桐山項目開發的雲錦溪,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一直被他苦苦地壓抑着的事情再度涌了出來,讓他開始寢食難安。
特別是最近雲錦集團爆發出來的新聞,關於她的去世,關於她的婚姻,與她有關的一切一切都讓他坐不住了。
而前幾天關於她女兒雲錦溪決定狀告朱亞文破壞婚姻罪的新聞出來時,他坐在屋頂一夜沒睡,最後下了決定要來接受自己晚了幾十年的懲罰……
“對不起……”
30年後,再來面對她的女兒時,他除了這一句沒用的‘對不起’之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雲錦溪從來沒想到,當年媽咪是被朱氏兄妹與眼前的這個男人……
就算早已知道媽咪當年是被人綁架,強暴……
可是,怎麼會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啊!
怎麼會是恬恬的堂叔呢?
怎麼會是這個曾經讓她好奇,甚至有些敬佩的男人呢?
而鍾楚楚也一下子無法接受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就算他跪在她們面前,表明他自己有多後悔,表明任憑她們處理,她心裡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人。
她更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的身世竟是這樣,還有,她的媽媽這是受了多大的苦啊……
“小溪,我們回房一下。”
她拉着妹妹的手匆匆忙忙離開,寒旭尾隨而去。
龍羿仍然坐在沙發上,她們當事人自然無法馬上接受,但是事情還是要處理。
本來他的人也一直在深挖這件事,還擔心短時間之內找不到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主犯之一,沒想到他倒是良知發現自己出現了。
這樣子,朱氏一家一個都逃不過。
龍羿抽出一根菸點上,“姜先生,你先起來吧。”
姜城擡頭看龍羿,臉色極其複雜。
龍羿:“你唯一贖罪的方式就是出庭指證朱氏兄妹,當然,這件事你也罪犯之一,要怎麼判罰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姜城悽然一笑,“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來這一趟。”
龍羿點點頭,拿起電話撥號,沒幾秒鐘便傳來了雲飛揚的聲音——
“怎麼?也想過來一起喝咖啡?”
龍羿撇撇嘴,“姓朱的呢?”
雲飛揚:“我沒走,他們自然也在這裡。”
龍羿:“好,我現在送個人過去,不要讓他們離開。”
掛了電話後,龍羿起身:“姜先生,不介意現在跟我走一趟警局吧?”
姜城也站了起來:“好。”
他們上車的時候,雲家姐妹站在落地窗邊看着,一直到車子離開雲家。
“姐,我想去跟媽咪還有外公說一聲。”雲錦溪聲音哽咽道。
鍾楚楚:“好,我陪你去。”
兩人便一起去了佛堂。
事過境遷,物是人非終有一個答案,雖然很遺憾,但遲來的真相,終究也是真相,依然可以告慰人心。
—
警局。
已經做完筆錄的雲飛揚悠閒地喝着咖啡,一邊看着正在與警察吵鬧要找律師來朱氏兄妹。
龍羿說送個人過來,嚇死他們。
他倒是想看看,他們是怎麼被嚇死的。
“姓雲的,你看什麼?再不讓我們走,那些照片真的會爆發出去的,到時難看可是你們雲家,不是我們。”朱良文轉頭看到雲飛揚就站在一邊看戲似地看着他們時,惱怒道。
“朱先生,這麼晚了還這麼有精力叫,不錯啊。”
開口的不是雲飛揚,而是剛好來到的龍羿。
看到龍羿,朱氏兄妹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索性不理他。
“既然二位精神這麼好,我正好帶了兩位的一位故人前來,不如你們敘敘舊好了?”
龍羿的話音剛落,姜城便走了進來。
朱氏兄妹臉上的表情像是見到鬼一般,震驚得無以復加。
姜、姜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因爲吳老太太及姜城的意外出現,一樁被掛起了三十年的案子終於得以告破。
但是此事事發還牽繫到很多人,包括當年與朱亞文有情S交易的案件負責人。
若不是他,破案線索也不會縷縷中斷,最後案子只能掛起來,當成懸案。
而讓雲錦溪驚訝不已卻又只剩下最後一點安慰的是,當年的綁架案,董坤並未對參與,甚至可以說是對這件事毫無知情的。
但是,控告朱氏兄妹案子成立之後,他便沒有再出現。
—
一個星期之後,雲錦溪控告朱曉婷故意傷害的案子率先正式開庭,進行了不公開審理。
不管朱曉婷怎麼哭鬧叫嚷,雲錦溪始終沒有迴應她,除了必要的回答之外,其它的任憑律師處理。
證據確鑿,朱曉婷被判了一年半的有期徒刑。
在被人押下去的話,朱曉婷不停地罵着雲錦溪,罵她沒良心,咒她沒好下場,可是雲錦溪始終一句話也沒有回她,看了她一眼後便隨着律師一起離開。
走出來的時候,她並沒有感到輕鬆。
那個女孩,曾經陪她走過了那麼多年的歲月,不管是別有居心,還是真的有真心相待過,都抹不掉那些曾經屬於她們的時光。
所以,她沒有起訴她綁架,要不然,就不僅僅上只判了一年半。
而控告朱亞文,朱良文等人綁架雲柔依的案子,將在兩週後開庭,控告董坤轉移公司資產案則排在了兩個月後。
走出來時,龍羿還有鍾楚楚,雲飛揚等人都在外面等她。
分別與哥哥及龍羿擁抱了一下,最後抱着姐姐時,她眼眶有些發熱。
—
車子回到雲家大門外,董坤站在門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
雲錦溪的車子在他身邊停了下來,車窗降下來。
窗外,天氣陰沉沉的,似是要下雨一般。
坐在車裡的雲錦溪不出聲,董坤也望着她,嘴脣動了動,最後聲音嘶啞道:“我想跟你媽還有外公說些話。”
“你有什麼話要跟媽咪還有外公說的,跟我說也一樣,我會代你轉告他們。”
“小溪,對不起!”董坤眼眶紅了,說了這句話後便說不出任何話來。
雨點忽然嘩啦拉從天而降,坐在前面的雲飛揚按下開關,車窗緩緩地關上——
“小溪,讓我見見他們……”
在車窗最後關上前,雲錦溪聽到他祈求中帶着泣意的聲音。
車子駛進大門時,雨勢更大了,後視鏡中,大雨中的男人跪了下來——
“哥,讓他進來吧!”
—
佛堂裡。
董坤對着亡妻及岳父的神位壓抑地痛哭出聲。
之前算計來的那場婚姻,已經讓他所剩無幾的良知寢食難安了,他真沒想到,那場綁架,竟然是朱氏兄妹一手預謀的。
縱然,他沒有直接參與那場綁架案,但他怎麼可能脫得了干係?
雲家沒有控告他參與綁架,他也沒辦法安然渡過下半生了。
—
雲家將吳老太太送到了條件良好的療養院住下,雖然老太太心心念念着要回她之前住的那個小山村,但他們怎麼可能再將她送回去?
朱氏兄妹的案子還沒有開庭審理,但也知道,罪名不可能輕得了,或許有可能這輩子她都沒有辦法再見到他們了。
畢竟,她老人家已經近百歲了。
而她是因爲他們的雲家的事被挖掘出來,從近乎與世隔絕的地方帶回這裡,再度感受着人性的醜惡。
讓她能安渡最後的晚年,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
雲家的事情,總算是告一個段落,公事方面進行得也很順利,哥哥雲飛揚雖然不喜從商,但爲了妹妹,在龍梓的陪同下每天下工地瞭解項目運作及建築流程。
而云錦溪在喘了一口氣之後,離學校的期末考試只有一個星期時間了。
所以,她每天除了花四個小時時間處理公事之外,剩下的全都拿來複習,中午都在學校用餐,順便午休。
班上的同學對於這位幾乎沒上幾天課的同學在期末還能回來複習倒是挺好奇的,但也沒有人多說什麼。
說什麼呢?人家是集團的繼承人呢。
但是連續三天都沒與老婆好好親親抱抱一下的龍少爺身心都不高興了。
她每天比他還要忙,上午在學校複習,下午處理公事吃完飯纔回家,晚上又看書到半夜,他就算想做點什麼,看着她趴在書堆中睡着,也不忍心了。
可是,他也有他的需要啊。
就算不折騰她,但一起吃個飯,說說話也行的吧?
然而,他家小嬌妻並沒有把與他吃飯說話的時間騰出來給他。
這天中午,處理完後手上的事情後,龍少爺讓人將下午及晚上的行程取消掉去學校逮人。
中午一點,大部分的寢室已經安靜下來午睡了,紀初夏她們那間也一樣,不過,安靜是安靜,卻不是午休。
或者這麼說比較準確,是雲錦溪一邊看資料一邊睡着了,爲了不吵到她,姜恬她們也都停下手中的事情,在小客廳或看書,或戴着耳塞聽歌看電影。
直到寢室的門響了兩下,戴着耳塞的紀初夏與司徒瑤都沒有聽到,怕敲門聲吵到雲錦溪的姜恬急忙放下課本去開門。
看到姜恬下牀,司徒瑤與紀初夏同時摘下耳塞朝門口看過去。
打開的門前,一堵高大的人牆站在那裡。
“我老婆呢?”
龍羿摘下墨鏡朝裡面望,目光與紀初夏她們對上之後很快轉開,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便擡腳走進來,還好姜恬閃得快,要不就要被龍少爺揮開了。
“龍哥哥,你怎麼上來的?”
“對啊,這可是女生宿舍也。”
兩個小女生滿是驚訝地看着昂首闊步走進來的男人。
哦,哦,哦,闖到女生宿舍來找人了,目的肯定不單純!
她們是不是應該閃人了?
雖然這不是什麼縱情的好地方,不過,女生宿舍啊,聽起來怎麼樣都覺得熱血沸騰——
“走上來的。”龍羿瞥了眼這兩個‘心術不正’的小女生,“還不出去?”
“哥,怎麼樣這裡也是我的地盤。”紀初夏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到他跟前拉住他手臂搖了下。
“想幹嘛?”
一看就知道有目的。
果然識相!
“這不是準備放假了嘛,我不想回去了,去你別墅借住幾天好不好?”
龍羿睨她一眼,“沒地住?”
紀初夏點點頭。
龍羿:“七爺那裡呢?”
紀初夏不吭聲。
龍羿:“你自己跟七爺說。”
紀初夏:“你這是答應了?”
龍羿:“我什麼也沒說。”
紀初夏:“阿羿……”
龍羿:“別吵到她。”
龍羿伸出一根手指頭,示意她小聲點。
司徒瑤過來,摟過紀初夏的肩膀,“我們去咖啡店聊。龍哥哥,玩得開心。”
說着,將不怎麼情願的紀初夏給拉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還順手將妝姜恬給拉走了。
“這樣不大好吧?”
姜恬回頭看着那扇關上的門,有些擔心。
畢竟,這青天白日的,一男一女呆在女生寢室,就算他們是夫妻,那也不大好吧?
“瞎操心。沒有龍哥哥搞不定的事情,走啦走啦。”司徒瑤用力將她扯走。
當日在雲頂會所,龍哥哥當着小溪的外公還有前任未婚夫都能玩得池水翻飛不被人發現了,現在女生寢室這麼安全的地方,怕什麼?
她要擔心的是,晚上回來的時候,她們是不是多買幾瓶香水回來,壓壓那股可能會有的某種氣味?
—
安靜的寢室內,龍羿望了望,將小巧而溫馨的室內盡收眼底,最後目光回到了睡着的女孩身上。
真是的,這麼拼命做什麼?
他伸手,想要將她手裡捏着資料拿下來,她輕哼了一聲,緊握着不放。
看她睡得那麼香,那麼沉,龍羿也不忍心吵醒她,俯過頭,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後隨便手了一本她放在牀頭的書便走到那張小沙發上坐下來,隨手翻了幾頁,又沒什麼興致地放下來。
想要抽菸,但想到這是女生寢室便又忍了下來。
—
咖啡廳裡,午休時間並沒有多少人,三個女生點了幾杯飲料,幾樣小點心便聊起來。
八卦意淫了一會龍羿與雲錦溪的事情之後,司徒瑤又將話題繞到紀初夏身上。
“唉,放假馬上就要過年了,你不回家想幹嘛?”
“夏夏,你要打工嗎?”姜恬也好奇地問。
司徒瑤:“就算是打工,那也不用找龍哥哥借宿啊。你家七爺在B城房產也不少吧?”
紀初夏:“我就是打算去打工自力更生啊。”
紀初夏自動忽略了她後面那句話。
“大小姐,你能做什麼呢?”姜恬揶揄她。
夏夏雖說父母都不在了,但是看得出來,生活一直過得很好,完完全全的大小姐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她能做什麼呢?
而且看她說話的語氣及表情,擺明了就像是賭氣嘛。
“對啊,就你小身板,我也猜不出來你能做些什麼。”司徒瑤同樣不相信她。
“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本小姐至少還有顏值啊。看,滿臉的膠源蛋白,好歹能做個網紅吧?”
“人家網紅至少先把下巴整得尖一點,身材D杯以上,童顏巨X,你童顏是有了,但沒有那巨什麼啊……我看,最多也就B吧?怎麼吸引那些悶騷的宅男……”
司徒瑤毫不客氣地指出來。
紀初夏小姐不開心了。
“司徒瑤,還是不是朋友?有你這麼損人的嘛?誰說我、我只有B……”說到最後,紀初夏有點氣短。
誰讓她確實只有B,可人家才18,未來還有無限可能啊。
“我是幫你分析分析,以你現在的情況能做什麼工作。”司徒瑤喝了一口咖啡,看向姜恬:“恬恬,我說得有道理吧。”
姜恬點了點下巴:“嗯,網紅確實不是什麼好職業,再想想其它的吧。”
紀初夏:“什麼其它的?去給百貨公司發傳單什麼的我可不幹,又累錢又少。”
雖然爹媽不在了,但好歹他們可是留下了一大筆基金給她,無奈要等到20歲纔可以支取。反正她現在只是想試試看自己可以做什麼罷了。
司徒瑤撇撇嘴:“那你去陪酒吧。反正滿十八歲了,有些老男人就喜歡你這一款的。”
姜恬急忙阻止:“夏夏,你別聽小瑤胡扯。陪酒那種地方怎麼能去?你又不是真的缺錢,再說了,你家七爺能讓你去那種地方?”
若不是需要錢,或者是通過某些特殊途徑獲得更多的名利雙收,甚至找個長期飯票,哪個正經的女孩會想去陪酒?
她的親自經歷告訴她,那真的不是什麼好地方。
但她開不了口說自己曾經在那種地方呆過。
司徒瑤緊着又道:“喂,你真要找兼職,讓七爺安排啊。他一句話下去,你想拍廣告,拍電影還不是隨你挑?”
姜恬:“是啊,有這麼好的資源你不用,多少人想攀都攀不到呢!”
司徒瑤:“喂,你跟你家七爺不會真的是鬧翻了吧?”
最近都不見提了,也沒離開過寢室。
“是啊,鬧翻了,所以無家可歸。準備找地方住,順便自力更生。”
紀初夏有些氣悶,因爲她們口口聲聲都在提那個人。
自從那天晚上離開之後,他就真的再也沒到B城來,不要說來B城,連個電話也沒有打給她。
元旦那天,她發了條新年快樂的消息給他,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他都沒有回信息。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她以前也會時不會發信息給他,最多不超過半個小時,他一定會回,但這次——
不知道是沒有看到,還是故意不回。
紀初夏認爲肯定是故意的,心裡又怨又氣地撥了他的電話——
電話倒是很快有人接了,但卻不是他接的,而是跟在他身邊的助理路競。
紀初夏與路競也是很熟的,那天她語氣很衝地朝他吼,讓龍震霆接電話。
結果路競回她一句,“七爺正在忙,有什麼事情我等會可以轉告他。”
一聽就知道敷衍她,以前他再忙,也不會不接她的電話。
又氣又委屈的她,直接掛斷了電話,關機。
結果第二天起來,來電提醒只有一個,但是關於新年快樂的消息可沒有回覆。
若是之前她這麼鬧,他絕對是半夜也會讓人來寢室將她叫醒,問她發生什麼事的。
好啊,他要跟她撇清是吧,那就撇清吧。
她也不稀罕他了。
她已經成年了,不再需要監護人。
她要搬出龍家,她要自力更生給他看,所以打算放假也不回去了。
但其實要做什麼,她也沒有想好就對了。
再加上剛纔被司徒瑤打擊一翻,心情更是低落了,一想到那個翻臉到底的臭老男人,她的心悶悶地難受死了。
“喂,鬧個彆扭鬧那麼久,說出來聽聽,姐姐幫你分析分析!”司徒瑤放下咖啡杯,極其熱心道。
幫朋友消除煩惱是真,但是想打聽八卦也不假。
據她觀察,這兩人絕對有JQ!
而且她敢肯定,上次紀初夏不小心問漏嘴的問題,就某個男人在DIY高氵朝的時候叫出一個女人的名字那事……
若不是某個男人叫了她紀初夏的名字,她司徒瑤的頭擰下來讓她踢。
只是有些人就是打死不承認罷了。
呵呵……
“有什麼好說的?”紀初夏明顯還在生悶氣。
“說說你跟七爺的情事啊!”
“喂……司徒瑤,別胡說,哪有什麼情事……”
“哎,沒有就沒有,你緊張什麼?”
“我哪有緊張?”
“……”
悠閒的午後,咖啡廳裡不時傳來小女生們清脆的笑鬧聲。
—
雲錦溪醒來,還未開眼,便敏感地察覺到一股不屬於這裡卻又很熟悉的氣息。
長長的睫毛動了下,開眼,一張放大的男性臉龐近在眼前。
“你怎麼在這裡?”她心跳快了好幾拍,驚呼出聲。
這、這可是女生寢室,他是怎麼進來的?紀初夏她們呢?
“還要不要睡?”龍羿站着,雙手平肩膀正好搭在她睡在上鋪的牀沿上。
“她們人呢?”
龍羿:“不知道。”
反正不在這裡影響他就行了。
“龍羿,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雲錦溪翻了個身坐起來,長髮有些凌亂的披散着,剛睡醒的臉蛋紅撲撲的,看了讓人直想親一口。
“女生寢室啊。”龍羿非常自在道,“下來。”
他朝她伸出雙手。
“知道女生寢室你還來?”雲錦溪拍開他的手。
龍羿眨眼睛,“我要去哪裡關她們什麼事?再說了,我來找我老婆,光明正大的,怕什麼?還是你覺得我是來幹什麼的?或者是你想幹什麼?”
雲錦溪臉一紅,“你纔想做什麼。我下午還要去上課啦,恬恬她們還在等我呢!”
她看了看時間,離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那就趕緊下來啊,要不然等會遲到別怪我。”
“你讓開啦。”
他一個人杵在那裡,難道讓她跳下去嗎?
“我抱你。”龍羿摟住她的腰,“我保證只抱你下來,什麼事也不會做。”
“龍先生,你不知道你的信用值很低嗎?”
“抱一下老婆不犯法吧?我都來等了兩個小時了。”龍少爺一臉的委屈。
“不許使壞哦!”她淺淺地笑了,拉開身上的薄被。
龍羿握着她的腰抱了個滿懷。
“放我下來啦。”
她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扭動身子。
“親一下。”龍羿沒有放開她,湊過臉去含住她的脣。
女孩的馨香,濃烈的男人氣息,纏綿地相融在一起……
龍羿親親了很久都不覺得夠,越親越覺得甜美,擒住她的滑滑軟軟的小舌頭,都不願意鬆口,聽到她嬌嬌的悶哼聲,就更讓心癢難耐。
要不是紀初夏她們等她去上課,加上八卦之心跑回來敲門,倆人沒準就親到牀上去了——門打開,司徒瑤見到兩個人氣息不穩的樣子,調笑,“龍哥哥,下午我們還有課啊,你悠着點!”
心裡卻暗笑,不是吧?
她們跑回來一趟,就讓她們看這個?
才親吻而已,衣服都沒脫呢!
龍哥哥效率好像低了很多啊!
哪像上次在溫泉那裡……
“小溪,要不你在寢室吧,我們不打擾你們一起復習了。”紀初夏一雙眼睛上上下下瞄着。
“我們先去教室啦。”姜恬伸出手將門給關上了。
這兩個八卦女人,真是的。
—
“好啦,我要去上課了。”雲錦溪抽出自己鑽在他毛衣下的手,臉紅得像個番茄了。
這回臉丟大了!
怎麼是她的手在摸他啊!
還好動作很隱秘,應該沒被人看到纔對。
“我等你放學,晚上出去吃飯。”
他低低地笑了,將她有些凌亂的長髮理了理。
“你不是要在這裡等吧?”
“要不,別去上課了,你看我這麼難受……”他拉過她的小手按住。
“流氓!”雲錦溪另一隻捶一下他的肩膀,“不可以啦,下週就要考試,要是全部掛科了下個學期我還有什麼臉來學校?”
“掛就掛,有什麼了不起的。”龍羿不在意的撇撇嘴。
“又不是你掛科,你當然說風涼話了。”
“說你笨,你又不輸氣。”
“當然不輸。”
“你讀書爲了什麼?”
“學習更多的理論知識啊。”
“理論知識是死的,商場實戰纔是真的。你在學校所學的東西,就是要結合實際運用到商場上的,但你現在已經比別人先走了很多步,這陣子你親身經歷了這麼多的案例,是絕大多數學生在學校學不到的,有些人甚至是一輩子也沒有機會接觸到。所以,就算你全部掛科,但不代表你能力差,沒人可以笑話你。要笑也是你笑別人。”
咦?好像他說的也很有道理啊!
“所以,下午我們不去上課了,陪我,嗯?”看到她被說服了一大半,龍羿乘機要求。
“不行啦,恬恬她們還在等我……”
“管她們呢!”
“龍羿,不要……”
她的抗議聲再被被淹沒在他的親吻之中。
紀初夏她們在樓下又等了十分鐘,沒等到人,想也知道,下午的課又要缺了。
—
下午一放學,司徒瑤三個馬上奔回寢室,想要來個‘捉姦在牀’,結果打開寢室的門,空無一人,哪來的什麼奸可捉啊!
就連寢室裡的空氣也沒有半點曖昧的氣息,倒是書架上貼着一張小紙條——
“我回御景花園了,晚上過來一起吃飯。”
“原來嫌棄這裡地方太小,回家翻雲覆雨去了啊!”司徒瑤扯下小紙條。
“不是說,越是新鮮的地方男人越會覺得刺激嗎?”紀初夏在屋裡轉了一圈,沒發現有兩人JQ之後留下來的罪證。
“那還用說,肯定是小溪不忍心污染我們這塊純淨的桃花源了。”
“唉,真是可惜了這麼一次機會。”
“要不,下次讓你來?”司徒瑤倚在牀邊似笑非笑。
“神經,要來你來,我絕對不會打擾你。”
“有男人對你有性幻想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司徒瑤又拿這個梗來取笑她,誰讓她打死也不承認呢。
“司徒瑤,我滅了你。”
兩個女生在寢室裡你追我打起來。
姜恬收拾好衣物及書本後,拿起揹包朝還在沙發上鬧得不可開交的兩人道:“你們要不要去小溪那裡?不去的話我先走了。”
說着,看她們沒響應,她搖了搖頭便朝門外走。
“喂,恬恬,等我們啊。”
門關上之前,傳來了司徒瑤的尖叫聲。
—
她們來到御景花園,晚餐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長形的餐桌上擺好好多菜。
雲錦溪從樓下來,馬上被三個小女生圍到一邊,拉衣袖,扯衣領。
“你們幹嘛!”雲錦溪兩隻手實在敵不過她們六隻,只能可憐地被逼到沙發上。
“看看龍哥哥到底有多禽獸!”
“哇哇哇……咬得這麼深,疼不疼啊?”
“艹……簡直是禽獸不如啊!”
……
剛接了電話從露臺進來的龍羿,聽到這羣小女生在討伐他的獸行,眉頭微蹙。
她們懂什麼啊?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不禽獸纔是禽獸不如呢!
但他懶得跟她們廢話,但是心裡決定,以後還是少讓她們過來蹭飯,免得讓她們的無知傳染給他老婆。
不過,他龍羿的老婆應該不至於這麼無知纔對。
他們,不都很享受嘛!
想到這裡,不免又想到今天下午的情事——
離開女生寢室,在車裡他便迫不及待了——
不知道是不是隔了好幾天,他覺得特別的來勁,她也難得的配合,整個行走的車廂裡似乎都在搖晃……
他的縱情,她的沉醉——
他不得不說,那是他們在一起那麼久,他覺得是最最美好的一次。
只可惜,路程有些短了。(龍七表示不服,他明明開車繞着環城高速走了一圈。)
下次一起回G城,不坐飛機,來一次長途車程好了。
龍少爺暗暗地下了決定。
------題外話------
若是有邏輯不通的地方,請親們指出及諒解,畢竟純純的作者擅長什麼,你們知道的!
—
【梟寵之霸妻要上位】菜卷淚/文
(蘿莉&養成&血腥變態屬性缺乏人生觀的黑暗殺手遇上更加變態腹黑外加人生觀不是那麼正常的男主&內附硬漢帥大叔與蘿莉殺手的cp)
袁莫寧託着下巴看着陶詩茗,俊美的面孔,優雅的坐姿,男人單是隨意的一個姿態,都如貴族王子般俊逸不凡。
聽說他家寶貝心裡面一直住着一個人?
呵呵…
“說吧,你喜歡的那人叫什麼?”
女孩頭頂的毛髮聳動了下,木訥的面孔回眸盯着他。
“你問這個做什麼?”
男人換了個姿勢扶着腦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如春風般迷人的微笑。
“沒什麼,只是想找個時間將他給做了,想想就覺得窩火。”
女孩黑眸一擡。
如果這人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