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主對比拼出了那個犯罪嫌疑人的肖像圖,警方並沒有他們引以爲傲的數據庫裡找到這個人犯下的案底。
靳韶琛吩咐了下去,一定要加快行動找出這個人。
值得肯定的是,這人一定是參與了這件綁架案,不是主謀,或許只是一個小小的從犯,那也是目前爲止唯一暴露出來的嫌犯了。
綁匪至今位置還沒打電話過來勒索贖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靳韶琛內心不願意去承認這是一件壞事。
除了夜淮跟祁默,別墅裡的人個個都不敢上前近距離靠近自家少爺,少爺就跟點了炮仗似的嚇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足以凍傷人。
夜夢一大早也過來了,追問事情的進展。
在得知還沒消息,一顆心也跟在場所有人一樣緊緊揪了起來。
靳家老宅。
靳母昨晚纏着靳東睿不知饜足地索取了好幾次,導致靳東睿一個上午都在補眠,完全起不來。
望着牀上呼呼大睡的丈夫,靳母臉上容光煥發,她其實是個性慾很強的人,奈何老公對她的興趣逐年遞減,空窗的日子太久,導致她的脾氣也跟着水漲船高。
如果她被滿足了,那她的心情也會由陰轉晴。
她伸手摸了摸靳東睿的臉頰,眼神含羞帶怯,這般年紀的男人,沒有一個長得跟他這麼好的,當年的自己,就被他這副英俊的皮囊給吸引住了,沉淪至今。
這樣的男人,就應該完全屬於自己。
她眼下有了方針了,以前一直等着他主動,結果等的花兒謝了,也沒見他主動過幾回。
如今,她發現自己若是主動點,他也抗拒不了,而且開了個頭後,後面他就受不了刺激,一直想要證明自己很強,這樣,很好。
靳母洗漱過後,對着鏡子照了又照,今天的臉色、氣色很好,比昨天好多了。
真是可惜,沒有把最好的自己在昨晚呈現出來,不過昨晚的主角並不是她自己,而是韶琛。
靳母今天穿得雖然不隆重,但也襯得她高貴雍容。
歲月催人老,但她一點也不想年華老去,只能在外在上多下點工夫,吸引旁人的注意力。
靳母從老宅出來後,就坐司機的車出門了。
車上,靳母打了一通電話,命令對方將沈安諾跟唸白分開關押。
沒有推三阻四,她最喜歡這種拿錢辦事聽話的人,而且還需要有本事。
這回那個神秘人給自己找的這幫綁匪,還真的有兩下子,比自己身邊那些庸才好用多了,她都有些想變成自己人了。
可想到這些綁匪張口要的錢那麼多,養活起來也不容易,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除了沈安諾,目前還沒有人她想要對付的。
罪魁禍首沈安寧,這麼多年沒現身,不知道隱姓埋名居住在什麼深山老林,還是已經死了都不得而知。
這個沈安諾,是人家妹妹,肯定知道的。
她欺騙了韶琛,但卻無法欺騙自己。
暗室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沈安諾驀然驚醒,唸白也聽到了響動,揉着惺忪的水眸直起了身子。
粉嫩的臉頰,染上了髒污,但在沈安諾眼中,她家小寶還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天使。
進來的是兩個戴着面具的男人,面具並不精巧,甚至有些劣質,就像是在路邊攤上隨便買來的。
兩個男人身材魁梧,體格壯碩,露在面具外頭的兩隻眼睛黑黝黝的,泛着森冷貪婪的光芒,沈安諾背脊一涼,本能地做好了防禦準備。
要是……
她心跳如鼓,“你們別磨磨唧唧了,快點。”
外頭突如其來傳來的一道聲音,聽上去有些年輕,但催促的意味很濃。
兩個男人流露出些許的不滿,但還是照辦聽令行事。
沈安諾眸光微閃,看得出來這兩個男人對外頭那個下命令的並不是打從心裡服從的,如果自己有辦法離間他們,是不是多出了些許的勝算?
沈安諾按下心頭的焦慮,還沒來得及細想,發現這兩個男人伸手便去捉唸白,她至來得及伸手抓住唸白的雙腿。
“你們幹什麼?”
她驚呼出聲。
“沒幹什麼,把人帶走而已。”
“不行,你們不能把他帶走,你們要把他帶走幹什麼?我不同意。”
“這妞性格夠烈,玩起來一定很帶勁,成哥,要不我把這孩子弄走後,你讓我先玩一下,僱主來之前我保證弄好,行不?”
兩個男人中的其中一個笑得流裡流氣,空餘的一隻手捏住沈安諾精巧的下頷,有些詫異這女人的皮膚細膩光滑到這個地步,如錦緞一般摸上去令人愛不釋手。
他長這麼大,還沒嘗過這麼可人的肌膚,聞起來都泛着一股馨香,更別提被自己壓在身下了。
沈安諾如臨大敵,看這男人蠢蠢欲動的架勢,是動了真格。
“你們要錢還是要什麼?你們要是動了我,我保證你們分文拿不到。”
沈安諾威脅道。
不知道那男人之前給自己下了什麼迷藥,這會體內的迷藥還沒完全消失,她先前活動過手腳,沒有平時那麼靈活。
真要動起手來,她並沒有勝算,這裡面的兩個一看就是練家子,外頭那個當頭的,肯定比裡頭這兩個強。
再說,外面是不是隻有一個,現在下結論還是太早。
她捉着唸白的雙腿,那兩人一個扯着唸白的一隻胳膊,拔河比賽似的,唸白的小臉表情含着痛苦,但並沒有吭聲。
沈安諾的手慢慢鬆開了,她還是不忍唸白受苦。
“強子,你跟她廢話什麼,給我滾出來,我說的話是不是不頂用了,是不是一定要我告訴達子哥纔有用?”
外頭那男人的聲音冷了下來,明顯充滿了不悅。
這個達子哥應該是個重要人物,之前還調戲她的強子一聽,臉色一黑,不情不願把唸白拖出去了,另一個也是垂頭喪氣,他們明顯都是懼怕那個達子哥的。
什麼成哥,達子哥,強子,一聽全是綽號,都不是本名。
“成哥是嗎?你們要把我兒子帶到哪裡去?我也要一起過去。”
裡面這兩位不懷好意,外頭靠譜一些,沈安諾情急之下,衝外頭這位喊道。
“成哥,不會是你自己想要留爲己用吧?”
那個叫強子不滿。
“說的是什麼話,快點帶出來,別跟人廢話,僱主就要到了,你到底是要這女人還是要錢?”
成哥果然是最瞭解強子的,強子一聽,錢跟女人,到底還是錢重要。
他們混這一行的,高收入也代表着高風險,但他這人好賭,向來花錢大手大腳,所以日子過得十分拮据。
達子哥對自己好賭早有意見了,說再賭下去就不一拍兩散,但他就是身不由己。
他也知道,這好賭的惡癖遲早要把自己給連累了。
並不是天天有活幹,長久才幹一票,他巴巴期盼着這筆錢由來已久,這個成子真是討厭,自己比他來得更早,自己沒成強哥,他反而成了成哥了。
沈安諾見那強子被成哥三言兩語給說動了,就知道外頭這個遲遲沒有露面的成哥不是省油的燈。
她站起來追上去,唸白嘟嚷着“你們快放開我,我要跟我媽媽在一起。”
唸白拳打腳踢,扭來扭去,被那強子狠狠揍了一頓,沈安諾看得火大,衝上去就跟強子動起手來。
本來不想泄漏老底的會武功的,但這強子實在太過分了,不但對自己起垂涎慾望,還對唸白一個孩子這般殘忍。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僱主一定跟他們母子有仇,否則不會對唸白下這麼狠的手,不留餘地。
若是想拿到錢的話,那麼就不會傷及他們的一身皮肉。
強子沒有防備,被沈安諾一腳重重踢中了胯部,他疼得蹲了下去,鬆了手,當下也顧不上唸白了。
他呲牙咧嘴,憤怒猙獰地瞪着沈安諾,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生撕成碎片。
這女人下手真的是太狠了。
強子沒想到自己猝不及防間吃了這麼一個暗虧,他很想叫賴子給自己報仇,可實在太疼了,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賴子吃了一驚,反應靈敏,當沈安諾想故技重施時,卻被賴子三兩下給擒住了。
沈安諾鬱悶得要命,這副身體狀況不行,也不知道之前綁匪給自己聞的迷藥中還摻了什麼,手腳氣力使得不太上來。
踢強子的那一腳,已經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勝在效果好,千鈞一髮之際成了。
除了這個難纏的賴子,外頭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成哥,沈安諾恨極了自己此刻的無用。
如果韶琛在,如果他在,一定有辦法脫身的,而不是跟自己一樣束手無策,眼睜睜看着唸白受傷,她一人實在人單力薄了,實力又大打折扣,否則就是拼個兩敗俱傷,她也跟他們拼了。
賴子兩手控制住了沈安諾,唸白從地上爬起來,踢了賴子一腳,可賴子無動於衷,唸白是個孩子,就是用盡全力,之於他而言,也隔靴搔癢般。
只是唸白的敵意,讓賴子有點不爽了。
他冷哼,“你這小傢伙不想吃虧的話,就識相點,不然我也跟強子一樣對你下揍你。”
“唸白,住手。”
沈安諾連忙出聲,自己受傷,她能忍,就是見不得唸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傷。
她來是想要解救唸白的,可不是爲了拖後腿的,爲了不讓唸白害怕擔心的。
唸白這麼做,只能泄一時之忿,但卻會激起綁匪的怒意
唸白到底還是聽她的話,沒有再動手動腳了。
沈安諾的身體,還像是一張繃緊的弓,這個賴子遲遲沒有鬆開他,而緩過來的強子試圖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朝着她走來。
“強子,賴子,把人帶出來就行了,別跟這個女人再墨跡了。”
成子不悅了。
“成哥,這女人剛纔踢了我那麼重的一腳,你讓我就這麼輕易放過她,怎麼可能?”
錢是重要,但比起自己的子孫根而來,當然是後者更重要。
要是他就這樣被這女人給踢得不舉了,那麼他就是有再多的錢花,也會覺得沒意思。
他這輩子,對吃喝興致不高,對嫖賭缺一不可。
“成哥,指不定這女人把我剛纔就踢廢了。”
外頭那個成子,有些頭疼強子不依不饒的態度,事情本來順利解決了,這女人沒事找事多此一舉。
“行,等僱主來過之後再說,你先把人給帶出來,行不?”
到底還是懶得跟強子計較,成子退讓一步。
強子一聽,心裡的火氣去了三分,淫笑着衝沈安諾道,“回頭看老子不狠狠收拾你,讓你在我身下求饒。”
猥瑣的神情,下流的言語,聽得人怒火中燒。
沈安諾心頭一寒,這個成子也是個兩面三刀的,也是,他畢竟也是綁匪中的一流,都是同流合污,能成一股清流嗎?
是她自己,把人想得太好了。
眼下,僱主來之前他們都是安全的,他們的目的是想要把自己跟唸白分開關押。
難道……難道僱主是個熟人,不想要讓唸白瞧到,所以分開把他們關押起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暫時不用操心念白的安全了。
僱主的目標,是不是是自己,而不是念白呢?
唸白最終還是被帶出去了,暗室的門再度被關上。
她覺得並沒有等太久,外頭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一下一下的落地聲,重重地踩在自己的心頭一樣。
門被打開了,沈安諾看到了熟人,她清冷的雙眸浮現了滿滿的錯愕跟震驚。
還真的是熟人,冤家路窄的仇人。
靳母。
饒是她再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這個幕後兇手會是靳母。
靳母並沒有做任何的僞裝,想必她是沒打算活着放她回去。
她此刻想通了,爲何成子非要把人分開關押,是靳母吩咐的吧,她到底是念白的奶奶,應該還是想留念白一命。
倘若真是這樣,那唸白的安危,自己沒必要太過擔心。
“醜女人,我們又再見面了。”
靳母身後還跟着賴子跟強子,跟兩座門神一樣一左一右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