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我說韶琛,這位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吧?”
巴頓佯裝好奇地打量起沈安諾來,眸光恣意,並不輕佻,也沒有鄙夷,沈安諾瞧得出來,他並沒歧視自己毀掉的容顏。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他用蹩腳的華夏語酸溜溜地評價道。
沈安諾聞言,拿筷子的手指一鬆,一根筷子瞬間從她的指間滑落,落在白色的瓷磚上聲音清脆。
“弟妹長得清純可人,我見猶憐,”巴頓帥氣地伸手爬了爬他凌亂的劉海,絞盡腦汁地搜腸刮肚想着形容詞,“真不考慮另投我的懷抱嗎?韶琛就是個木頭樁子,我可比他有情趣多,會討女孩子喜歡。”
靳韶琛輪廓分明的臉龐上,立刻籠罩上了一層寒霜,深邃的瞳眸迸發出來的凌厲光芒,幾乎能射死巴頓。
巴頓嚇了一跳,沒想到韶琛的佔有慾這麼強烈,這破天荒還是頭一次。
看來,這個女人他是真心喜歡的。
也難怪了,以前認識的時候,韶琛對於女人總是避而遠之,流露出的不耐甚至厭惡,傷了無數的少女心。
能讓他有興趣的,在意的,必定是他上了心的。
巴頓見韶琛摩拳擦掌的,認栽,論武力值,他還真是及不上韶琛。
他舉起雙手呈投降狀,脣角勾着濃濃的玩味,“弟妹,我就說說的,你可不要當真,你當真不要緊,韶琛當真了我就完了。認識他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發現他還是個大醋缸。”
靳韶琛第二波的眼刀子隨即毫不留情地遞了過來,巴頓聳了聳肩,“得,我是個大醋缸,你不是,行了吧?”
可他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靳韶琛蹙眉,起了身,巴頓身形極快地溜達到了祁默那一邊了,生怕對方對他動粗,卻沒料到靳韶琛連多看他一眼也未曾,腳步沉穩地往廚房而去了。
沒多久,他出來,手上多了一雙乾淨的筷子,慢條斯理地遞給了安諾,又俯身將她落到地上的那一根撿了起來,放到了一邊。
巴頓看得目瞪口呆,天吶,韶琛佔有慾強已經很稀罕了,沒想到他還能對女人這般的體貼。
他眨了好幾下眼睛,逐漸回過神來,衝祁默自來熟地寒暄道,“我說兄弟,怎麼稱呼?”
“祁默。”
祁默言簡意賅地道,他已經知道了身側這人是誰了,卡爾文家的三少卡爾文巴頓。
卡爾文家族在m國可是不容小覷的名門望族,而且歷史不是普通的悠久,傳承足以延伸到數百年前。
琛哥跟這位卡爾文家的三少具體怎麼成爲莫逆之交,祁默並不清楚,但他清楚,如果跟這位三少交好,對他們祁氏有益無害。
這種明顯有好處的事情,送上門來,他自然也不會傻得往外推。
“我叫巴頓,你可以叫我巴頓。”
“好,巴頓。”
“祁默,你跟韶琛關係好嗎?”
“我跟琛哥關係不錯。”
巴頓一聽,就來了精神,神秘兮兮地湊近問,“韶琛是怎麼追到他老婆的,你知道嗎?快跟我說說他談戀愛追女人時候是怎樣的。”
祁默眼皮重重跳了起來,誰能告訴他爲什麼卡爾文家的三少是如此八卦的?
琛哥離得不遠,當着琛哥的面說琛哥的糗事,這不是離死不遠了嗎?
祁默糾結了下,還是毅然硬着頭皮站到了琛哥的陣營上,沒去跟巴頓哥倆好一共探討琛哥的八卦。
沈安諾稍微吃了下,就停了下來了。
靳韶琛抱着她坐到了輪椅上,巴頓唯恐天下不亂,“韶琛,到底你是病人還是弟妹是病人啊?”
“巴頓,你是欠抽了吧?”
靳韶琛沒好氣地望着這個損友。
當初無意間在街頭巷尾救了被追殺的巴頓,這傢伙就陰魂不散纏了上來了,怎麼說都無濟於事。
“韶琛,你這話說得太傷我心了,我可是一聽到你來,就迫不及待拋下一切趕過來了,我一來,沒想到你就想對細皮嫩肉的我動粗,我哪裡經得起你的野蠻摧殘?”
他裝模作樣地控訴道,頓了頓,又忽然衝沈安諾笑得一臉的燦爛,“弟妹啊,他平時在家對你溫柔嗎?”
這變臉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靳韶琛實在受不了他,扶了扶額,沈安諾也是相當的納悶,當真沒想到以靳韶琛的xing格,居然還能結交到如此xing格的朋友。
“弟妹啊,怎麼說不出話來了,是不是他平時在家對你不溫柔啊,如果他不溫柔的話,那回頭你拜託他跟我求教,我保證我學費分文不取,掏心掏肺地教他成才。”
靳韶琛聽到這裡,已經不忍直聽了,喝斥道,“巴頓,可以走了。”
再讓他胡說八道下去,自己聲名都要掃地了。
他對安諾溫柔不溫柔,不需要跟別的男人探討。
“對哦,”巴頓低頭看了下腕間的名錶,“到時間了,走吧走吧。”
醫院是韶琛拜託自己安排的,爲了安全起見,安排的是卡爾文家族旗下的私人醫院,還要搞故弄玄虛那一套,要不是他提前跟自己打過招呼,真想給拆穿啊。
要不是韶琛要搞故弄玄虛,他也不會急巴巴這麼趕着過來湊熱鬧。
直覺告訴他,這還不是精彩的地方,**還在前方等着自己。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奔赴醫院,有了卡爾文巴頓當先鋒,這到醫院後,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地安排待續,連術後的病房規格都是最高級別的。
靳韶琛像模像樣地做完一系列檢查後,然後即將要被推進手術室。
他有些“虛弱”地衝一旁的沈安諾招了招手,小汪心領神會,立刻主動將輪椅給推上前去,又識相地往後退步,加入大部隊。
靳韶琛擡起手來,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撫上了安諾白皙的臉頰,薄脣輕啓,一字一字艱難地道,“安諾,等我出來。”
沈安諾強忍悲傷,可泛紅的眼眶裡還是溢出了豆大的淚珠,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哽咽地點頭,“好,我會一直等你出來的。”
最後,她吸了吸鼻子,威脅道,“如果你不出來,我就帶着唸白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