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等待我的是藍馨,還是無盡的深淵?
我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絲猶豫,只是聯想到屍花腐骨的慘狀,加之期待見到藍馨的渴望,我雙手按着冰棺堰,義無反顧的跳了進去。
冷!
進入冰棺後的第一感覺,那就是比之前的溫度還要更加陰冷。
我不禁懷疑,我所跳進的冰棺中,不會是陰曹地府的存在吧!
感受着四肢的無力感,加之眼前的漆黑,我一直不敢大喘氣,終於在十多秒之後,只覺得我屁股一涼,接着我就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次睜眼的時候,四周仍舊一片漆黑,只覺得我所處的位置,像是在搖擺的晃動着。
第一反應,我察覺到身邊一抹柔軟,還是暖暖的,我提着心刻意的觸手一摸,豈料,我的手剛伸到半空卻被另一隻手給抓住了。
臥槽!
誰啊這是?
“兄弟,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正當我質疑不解時,低沉富含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有種掉入深淵的感覺,這聲音我熟,肯定是金鑫那傢伙的。
只是,我明明是得到了藍馨的短信,我才義無反顧的跳進了冰棺中,怎麼,怎麼在我身邊的反而是金鑫這個傢伙了?
不!
不會是那個一直在假扮金鑫的那個傢伙吧!
“之前還真懸,若不是暗中有人相助,咱哥倆可都得葬身在那株屍花的腐蝕上了。”金鑫再一次說道。
我顫顫兢兢的說:“哥們,你是金鑫對吧?”
“槽,我還能有假?”金鑫有些無奈。
我當即就衝他吼了起來,我說你這傢伙啥時候來的,怎麼跟我跑到一起了!
說着我就一屁股坐了起來,豈料,我的額頭如遭棍擊一般,立馬讓我痛苦的叫了一聲。
臥槽,這裡到底是啥地方?!
“棺材裡。”金鑫揶揄着我笑了起來,“還是先躺好,我們正在水中晃盪着呢,算算深度的話,應該也快付出水面了。”
我被他的話驚住了,急忙伸手摸了摸四周。
頓時我的心就徹底冰涼了,尼瑪,我觸手就能摸到堅硬的材質,肯定是木頭無疑了,如果說是棺材的話,我真的猜不出還能是什麼。
我說到底乍回事,明明記得我跳入的冰棺,怎麼一下子變成了木製棺材了呢?
就在我話音剛落下,突然一陣急促的跳動感,讓我和金鑫來了個正面相抱,我倆就在棺材中翻滾着,過了好大一會兒,纔算是漸漸平息下來。
緊接着,金鑫一把鬆開了我,手中的打火機突然亮了起來。
這一刻,我看清了金鑫的容貌,是他無疑了。
只見他謹慎中透出了笑意,然後我看到他持着打火機,在棺材與棺材蓋之間的交接處,緩緩的烘烤起來。
我沒有出聲,不知他到底在幹嘛,只能把所有疑問咽在了肚子裡。
很快,伴隨着金鑫手中火苗的來回烘烤,一陣‘劈了啪啦’猶如干柴灼燒的聲音,漸漸開始響動起來。
不但如此,一股烤焦的油蠟味,讓我鼻息中一陣乾嘔。
“嘭!”
金鑫搭腳一踹,蓋在我倆頭頂的棺材蓋,被他一腳踹飛了出去。
頓時眼前一片光亮,一抹夕陽的光芒照在了我的臉上,撥開雲霧見天日的感覺,果真是活人最嚮往的。
在金鑫的攙扶下,我立即就坐了起來,眼前的一副景象,對於我來說多少還是有些熟悉的。
不過我還是深深的困惑了,這裡是九龍山下西側的小湖,怎麼突然間,我從九龍山腹地跳下後,就漂到了這個湖面上來了?
我思緒不解,而金鑫則是以手當槳,以棺材當船,在催促我的幫助下,十多分鐘後,我倆纔算是安全的躺在了岸邊的草地上。
望着金鑫的面容,我說,鑫哥,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啥時候也跑到棺材裡來了?
“歸根結底,還是我道術不精所致啊。”金鑫嘆了口氣,滿面惆悵起來。
在我的追問下,他算是徹底幫我解了困惑。
原來,他在昨晚來到九龍山後,一直搜尋馬老七的屍體,但是不管怎麼查找,仍舊是滿頭霧水,直到他獨自鑽進墓道,進入存納冰棺的天然冰眼後,當時的一幕,他也是一陣傻缺。
他說當時第一眼就看到了白花一片中的一抹紅,正是手臂粗細的一株紅花美人蕉,不過,紅花美人蕉正以肉眼可辨的姿態枯萎着,而且九龍冰棺似乎也遭到了什麼撞擊,已經四分五裂了。
聽到這的時候,我已經心慌了,我問金鑫,那麼九龍冰棺破裂了,藍馨呢,藍馨在哪?!
他示意我安心聽他講,我也只能強壓着心中的悸動,撐起耳朵洗耳恭聽起來。
越聽我心中越發毛,原來金鑫在看到九龍冰棺破裂後,他也是難以置信。
在他一步步搜查時,才讓他掌握了事情的始末。
當金鑫在搜查可疑的時候,某一處冰棺內的打鬥聲,讓他一下子振奮起來。
經過他的反覆旁聽,他終於知道,冰棺內的打鬥聲是來自藍馨和一個叫馬軍的傢伙。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終於搞清了九龍冰棺破裂的因由。
九龍冰棺的破裂,原來並非是他人所致,而是藍馨自己身體的蛻變的過程中引發的,但是,就在藍馨急需紅花美人蕉的養分時,卻被突然出現的鬼煞馬軍從中牽絆了。
我明白了,這也就是紅花美人蕉爲何枯萎,我始終未能見到藍馨身影的原因了。
我急切的詢問金鑫結果,他只是搖頭苦笑,他說就在他想施以道術幫助藍馨的時候,形成鬼煞之身的馬軍,突然發難,不但重擊了藍馨,也把他困在了棺材內。
重擊了藍馨,我聽到這句話後,已經一下子暴跳了起來,我說鑫哥,最終結果呢,藍馨到底怎麼樣了?
“最終結果,我被困在了棺材裡,至於藍馨和馬軍他倆的結果,我是真的不從得知了。”金鑫嘆息良久,再一次抱怨起他茅山道術不精的事實。
我是完全無語了,但是按照藍馨曾給我發短信告誡我屍花一事,我心中還有着清明,藍馨或許受了重傷,但是並不致死。
那麼,馬軍那傢伙呢,那傢伙在之前不是追殺過我和鴨舌帽的麼,怎麼又莫名的出現在了墓道里?
不對,金鑫說馬軍是鬼煞之身,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鬼煞到底是啥,跟鬼有啥區別?我一把抓住了金鑫問道。
“所謂鬼煞,就是人在意外暴死後,被人施以掌心血餵食的一種養鬼禁術!”金鑫不愧是茅山術士,他的話我是無言以對。
不過,我仍舊將信將疑,我問他,馬老七呢,馬軍的父親馬老七又是個什麼鬼?
“他父子倆都是被人養成的鬼煞。”金鑫言畢,看了一眼夕陽,然後背對着我說道:“我們剛離開的那口棺材,真是曾進馬軍葬身的棺材。”
我一聽就懵了,我說真有這個可能麼?
他臉色微變,緊盯着我說道:“十多年前,馬軍不正是在我們眼前這個湖泊中淹死的麼?”
霎時間,我腦海中迅速回憶起來,馬軍是我小學同學,升初中那年,他的確是被淹死的,可是,他並非是在我們眼前這個湖泊內,而是在一處叫柳彎壩的地方淹死的。
我搖搖頭,否決了金鑫,告知了他我所知道的信息。
他聽後也是很意外,他說:“鍾易,你難道忘記了,我也是你小學同學麼?”
這……對啊!
金鑫與我同村長大,我們一同在‘長春學堂’唸書,三年級的時候,馬軍轉校過來,我們三個的確是同學。
“馬軍的屍體,當時的確在柳彎壩漂浮着,但是我們又有誰知道,馬軍是在身死後,被人拋屍過去的呢?”金鑫的語氣有些沉重,他望了我一眼,似乎在等待我的推測。
我難言的搖了搖頭,我說這種事過去十多年了,馬軍的死亡地點是不是柳彎壩,這個真的無人能知了吧?
“錯!此事詭異得很,在我幫你調查馬老七的時候,我無意中才發現了這個事實。”金鑫說罷,拿出一張褪色的照片,遞給了我。
我隱約中,我察覺到金鑫的異樣,接過照片後,看到照片中的場景時,對於金鑫說馬軍是死在我們眼前這個湖泊一事,已是深信不疑了。
照片中是九龍山的背景,下側則是遍地花開的紅花美人蕉,而又後側處,正是我眼前的這條湖泊。
湖泊中有兩個躺地上的人,雖然照片發黃了,但我還是分辨了出來,其中一個正是光屁股的馬軍!
另一個身板骨比較大,但是當我仔細辨認以後,竟然就特麼是獨眼馬老七!
難不成……他們父子倆早在當年就死了麼?
我看向金鑫,問他有沒有這個可能,或者說,這張照片興許是馬軍淹死之前拍下的呢?
他輕輕搖頭,沒有言語。
我就納了悶了,突然我想起一個疑點,特麼的這張照片是誰拍的,是不是馬軍死亡的那天,我們根本就無法確認啊。
我再次看向了金鑫,試圖想從他嘴中找到答案。
然而,他用手指了只照片的右下角,雖然模糊的很,但是上面標註的日期依舊能分辨出來。
2002/08/31,零二年八月三十一號,剛好是我們小學升初中那個暑假的最後一天。
是了!我終於記起來了,當時那一天我們都不知道,在第二天九月一號開學後,馬軍溺水死亡的消息才傳了出來。
“走,回城後洗個澡,去去晦氣。”金鑫此時把照片又收了起來,催促着我趕緊離開這,回城之後再細說。
我被他打亂了思緒,我說等下先,這張照片的出現,絕逼詭異,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