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反撲人類的事情不是沒有,在清香谷的時候就有一匹母狼這樣幹過,最後還特意沾染上狂犬病想要多咬死幾個人陪葬。
如果不是因爲被孟元直給弄死了,說不定真的有好多人會倒黴。
以前的時候鐵心源就聽說過一件奇聞,一頭貴州驢子謀殺了女主人,這中間佈局之精妙,做事之隱蔽,讓人毛骨悚然。
鐵心源家的鐵狐狸就非常的聰明,如果變成人,最少也有三歲孩童的智力。
胡老三用小馬駒來引誘馬羣的方法其實並不算高明,那樣會引馬羣更大的憤怒,如果不是身在山谷地帶而是在平坦的草原上,一萬多匹野馬踩踏都會把鐵心源這羣人活活的踩死。
因此,鐵心源特意將警戒的等級提升到了戰爭的高度。
牧奴們都有些不以爲然,一個個都覺得這個貴人可能瘋了,一個個帶着情緒在哪裡樹立營寨,被胡老三抽了一頓鞭子之後,終於在傍晚的時候把營寨豎立好了。
營寨處在一個高坡上,背靠懸崖,面前只有一道狹窄的峽谷,胡老三甚至下令,讓牧奴們在營寨前面還挖掘了一道壕溝,壕溝裡面堆滿了乾柴。
他們有防備野馬偷營的經歷,卻知道如何防被野狼偷襲。
瘸腿的張通坐在一張椅子上,笑呵呵的,他覺得整件事情非常的有趣。
孟元直拍着他的肩膀小聲道:“別高興的太早,野馬偷襲這件事聽起來很詭異,你只能嘲笑野馬的不自量力,不能嘲笑族長的奇思妙想,你明白嗎?”
張通聞言,離開笑不出來了,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什麼是上下之別,嘲笑自己的族長,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鐵心源帶着嘎嘎和尉遲文開始點檢今天收穫的野馬,還不錯,已經有了三百四十二匹成年馬,只是,最值錢的公馬不太多,只有五十餘匹,其餘的都是母馬,不過,小馬駒子的數量就非常驚人了,足足有八百六十一匹,大部分都是被那道土崖給攔在包圍圈裡跑不掉的。
營地裡其實就沒法子待,到處都是野馬的嘶鳴聲,尤其是那些小馬駒子的叫聲尤其淒涼。
馬駒子太多了,如果沒有足夠多的母馬來哺育,這些馬駒子最多活不過十天。
其實現在,就已經有十幾匹被馬羣弄傷的小馬駒子已經死了。
牧奴們的晚飯很別緻,就是那些已經死掉的小馬駒子,剝皮之後丟進湯鍋裡,一頓晚飯的功夫,那些小馬駒子就只剩下一堆骨頭了。
營寨裡的小馬駒子整整叫喚了一晚上,山谷外面也有成年馬,在外面叫喚了一晚上,叫聲非常的淒涼。
鐵心源一夜都沒有睡好,所有人都沒有睡好,被抓獲的一千餘匹大小馬,一夜都沒有進食,沒有喝水,暴躁的野馬們圍成了一個圈子將小馬駒子護在最裡面,即便是它們已經被拴在一起了,依舊擺了一個非常圓的圈子。
春天氣息還沒有來到荒蕪的橫山,夜間的天氣依舊寒冷刺骨,所有的母馬都弓下前腿,把小馬駒死死壓在胸前,而所有的公馬,則一律把馬尾抖散開來,蓋住身後馬的頭部。一層層馬尾,依次有序地鋪散開,如同一重重用馬尾織就的毛氈,把所有馬的頭部覆蓋起來,無知的小馬駒子努力的在母馬的肚皮下尋找可以吸吮的****,飢餓之下,它們甚至連公馬都不放過。
緊張了一夜,野馬羣就在山谷外徘徊,卻沒有衝進來,從帳篷裡爬出來的鐵心源伸了一個懶腰,胡老三就立刻跑過來稟報。
柵欄外面有很多的母馬!
來到柵欄邊上,鐵心源果然看見了兩百多匹母馬,只要看看它們肚皮下鼓脹的**就知道,這些母馬就該是那些小馬駒子的母親。
自投羅網的母馬爲何不要?
鐵心源讓胡老三打開了柵欄的一扇門,那些母馬就排着隊快的進了營寨,第一時間就奔向馬廄。
小馬駒子散着歡從馬羣裡跑出來,尋找自己的母親,第一時間就叼着****大口的吸允起來。
一匹母馬的肚皮下面,一般都會有兩隻馬駒子,找不到母親的馬駒子也會趁機蹭點馬奶喝。
“母馬和馬駒子多了不是一件好事啊,這東西又費草料,又難管,還不值錢。”
胡老三這那裡嘀嘀咕咕的着牢騷,本來按照他的意思,就不該要這些累贅的母馬。
大清早就出去探查的孟元直回來了,喝了一口稀粥之後笑道:“野馬羣就在外面,只是不再進峽谷了,就守在口子上等我們過去。”
鐵心源笑道:“那就在它們後面點着火藥彈,逼迫他們進入山谷,然後再捉。”
孟元直正要點頭,張通忽然插話道:“我們還不如在馬羣的背後把草原點着,我聽孟將軍說過,火藥彈很貴。”
孟元直在張通的背上拍了一巴掌道:“這主意好,野馬本來就不值錢,我們不能太虧了。
丟火藥彈或許會有幾個漏網之魚,點着草原所有的野馬只能往山谷裡鑽。”
胡老三聽說要點燃草原,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擺手道:“貴人這樣做是不成的,您不知道草原上的大火有多可怕,一旦真的蔓延開來,火星會隨着風亂跑,就算騎着馬都跑不過火焰,到時候,我們這羣人都休想有一個能跑掉。”
孟元直探手試探了一下風向笑道:“現在是西北風,而我們在東邊,火焰只會往東南走,最多從我們這邊擦肩而過,放火只是爲了嚇唬一下馬羣,誰要點燃所有草原了,再說了,山腳外面都是大片的荒原,沒有長几根草,就這麼辦,我吃完飯就帶幾個勇猛的,騎術好的人去放火。”
鐵心源點頭道:“我們時間不多了,這法子最快,即便是冒險也要做,最多清除出一條防火帶也就是了。”
胡老三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就鼓起勇氣希望孟元直能夠帶他一起去立些功勞。
出乎鐵心源的預料,張成也站出來了,他的兒子也想去,卻被張成連踢帶打的給攆回去了。
胡老三沒有去成,鐵心源更希望他能幫着清香谷武士彈壓一下這些牧奴。
山谷口是出不去了,守在山谷口上的野馬瘋狂的屠戮着所有從山谷裡出去的活物。
鐵心源親眼看見,這些野馬連兔子都要踩踏成肉泥才罷休,至於那些被昨日炸響的火藥彈嚇壞了的野狼,野狗,更是死的悽慘,每一隻都被踩踏成肉醬。
人和野馬相比,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攀援,那些對野馬來說高不可攀的土崖,對人來說不成任何問題,對孟元直來說更加的不成問題。
中午的時候,鐵心源就站在山頭上看見遠處的草地上冒起來了濃煙。
開始只是一處火頭,不一會,就有百十道火頭冒起,在西北風的催動下,大片的火焰開始從西北方向東南覆蓋過來,在天性的指引下,散開的馬羣逐漸向山谷口涌過來,
馬羣裡忽然響起了一聲極爲高亢的馬鳴,這聲音如龍吟,如虎嘯。
那匹雪青色的馬王忽然撒開腿沿着山腳向南邊狂奔,如果度夠快,它們應該可以在火焰到達之前穿過燃燒帶。
孟元直就守在南邊,那邊是他特意留下來的一個口子,如果只有少數的野馬從這裡跑掉,他就不會理睬。
只可惜隨着馬王的一聲召喚,所有的野馬都不進山谷,全部向南邊開跑了,他如何能夠無視。
“轟隆”一聲響,火藥彈在馬羣將要到達的時候炸開了,硝煙瀰漫,暗紅色的火焰將燃起來了一大片。
爲的棗紅馬,人立而起,昂嘶一聲,落地的時候蹄子卻已經向後了。
和它同樣動作的野馬很多,轉瞬間野馬羣就亂成了一團,不論雪青色的馬王如何嘶鳴,好多野馬已經不敢再向前了,而是向後奔逃。
很快,南邊,只剩下那頭雪青色的馬王站在草地上衝着遠去的馬羣憤怒的嘶鳴。
“它們的王被背叛了。”
尉遲文站起身指着那匹雪青馬對鐵心源道。
鐵心源嘴裡叼着一根乾草搖頭道:“那匹棗紅馬和它的地位可能差不多,雪青馬沒有趕走棗紅馬是它最大的失敗,所以說啊,在王權這件事上,沒有仁慈可言,不論是對馬羣還是人羣來說都是一樣的。”
嘎嘎見火藥彈燃起來的火焰很快就熄滅了有些不甘心的道:“那匹馬王要跑掉了,要不然捉回來給族長當坐騎還是不錯的。”
鐵心源笑道:“它不會跑的,就算能跑掉他也不會跑的,不收拾一下棗紅馬,它無論如何都不會跑掉。”
“收拾掉棗紅馬之後,他就沒機會跑了。”尉遲文這孩子有些傷悲。
果然,那匹雪青馬站在原地人立而起,昂斯一聲就向馬羣奔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棗紅馬一樣不是傻瓜,他也沒有帶着馬羣進山谷,雖然有一些野馬被擠進了山谷,他依舊帶着馬羣在逐漸縮小的草場上狂奔,如同一隻沒頭的蒼蠅。
山谷口上守着很多的牧奴,他們瘋狂的向疾馳而過的馬羣裡面丟繩網,不大功夫,山谷口上摔倒的野馬就躺了一地,愉快的牧奴們大笑着奮力向山谷裡拖拽倒地的野馬。
這樣捕捉野馬他們還是第一次經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