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雛,法赫勒家的那位倖存者已經到了。”蘆鶯靜靜的向她宣佈,老人鬚髮皆白,形容枯槁,一對眸子卻顯得格外有生氣。
“那就讓她進來。”鳳雛吩咐着,但發現蘆鶯卻不爲所動。
“怎麼,老師?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又有何疑慮?”她不禁問道。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的心思。”盯着她的眼睛,蘆鶯點着頭緩緩道。“陰謀家族只剩下這一根獨苗,卻未必不是最難對付的。從瑣羅亞斯德前來伊童還只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們就在克拉託斯行星建起了基地,凱茲米亞人在此等滅族大難後被逼入絕境,怕是什麼的惡業都能做得出來……”
“老師,您到底想表達什麼?”贏鳳雛聞言不禁微笑。
“薩密爾法赫勒此行的來意絕不簡單,她在伊童立足未穩,就已展開策略,一方面派人去福耳庫斯與羽聯合各大宗祠聯絡,自己卻獨自一人跑到這裡要求與你見面,她不找你的父親和叔叔,卻又首先瞄上你,我想你不會認爲是同爲女性的緣故吧?”蘆鶯柯林長眉微挑,斜瞥着自己的學生。
“爲什麼不呢?”贏鳳雛咯咯嬌笑。“船民組織裡也只有我會打開船門聽聽她們要說什麼,她如果真像您所說的那樣聰明,倒也不枉這一場會面。”
“但鳳雛你有想過佳客的心思麼?他所作的那些努力,讓歸途派始終停留在銀盟軍委會‘不具威脅性’的異族名單中,而你卻偏偏要和他們的敵對勢力私下碰面。”蘆鶯向她質疑道。
“父親有什麼樣的想法是他的事,他既然已將一半的艦船和民衆交在我手上,爲他們選擇何種未來並最終獲得肯定是我自己的責任。”贏鳳雛板起臉,她並不忌諱對自己的老師說出心中的實話,而蘆鶯柯林能在她身邊多年,不得不說在某些觀點上,兩人有着相似的契合。
“如果你真的決定了這樣做,那麼就去做。”蘆鶯果然不再勸慰。“但你應該能預想到你父親的反應,鳳雛,他和佳賓是船民守舊傳統的兩塊基石,如果你想要做出徹頭徹尾的改變,在他倆的面前多半是行不通的。”蘆鶯提醒着他的學生。
“我對老師的話可有着不同的觀點。”贏鳳雛輕輕搖着頭,將眼神轉回艙門,蘆鶯嘆口氣走出門外。片刻之後,身着莎麗,臉蒙面紗的薩密爾法赫勒就已出現在船艙內,她緩步輕盈,眼望此間的主人,眼眸晶潤,似是在仔細打量和揣度着贏鳳雛。
“漫漫歸途,向曾經的不朽者致敬。”薩密爾屈身作禮,微微頜首,贏鳳雛則緩舒柔荑,手掌由內向外展開,向她作出還禮。
“初次見面,我是凱茲米亞共和國外交特使薩密爾法赫勒。”來者恭敬的向贏鳳雛道。
“外交特使?我以爲你已經成了你族的女王呢。”贏鳳雛奇怪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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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國將在伊童星系安頓下來後進行族民投票,屆時將選出我國的另一位聖者,以聖靈之名統領全體族人。”薩密爾輕垂眼皮緩緩道。
“哦?投票而不是世襲?這倒與我族的規矩有些相似。”贏鳳雛不禁道,有着強勢位於族羣巔峰地位的法赫勒家族,卻又任性的由着多年經營的權利旁落他家?也許那所謂的投票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僅剩的法赫勒卻只是作爲一名外交官麼?”她心中不信,臉上卻不顯露出來。
“如您所見,我並不是一名聖者,因此不具備領袖我族民衆的資格。”薩密爾似是猜到她的心思,於是直接給出瞭解釋。
“成爲一名聖者,很難?”贏鳳雛問道。
“是的,那需要多年的學識浸淫和對古蘭書的完美詮釋,最重要的,是要經歷三患五難和原旨教會的一系列挑戰。”薩密爾回答道。
“那麼,貴族的聖者有多少?”贏鳳雛有些好奇的繼續問道。
“並不多。”薩密爾輕垂秀首輕聲道。“自從家父殉亡後,共和國內再無一名神教聖者。”
“這麼說要從銀盟地盤裡去挑選?讓一個拒絕與你們共渡苦難的同族做你們的領袖?這真是一個奇怪的規定。”贏鳳雛吃驚道。
“這是我族的傳統,統領民衆者必須是經過真主親自挑選的聖者,而我們並不打算背棄。”薩密爾說完這句話後擡起雙眼,與贏鳳雛的雙目交匯。
“正如貴族所立的,永不踏足地表的誓言一樣。”她輕輕道。
“看來我們兩族彼此都有不可掙脫的信念枷鎖。”贏鳳雛微笑道。
“是的,祖輩們定下的規矩,無論它有多麼不合理,卻又是你我必須遵守的鐵律。”薩密爾突然話鋒轉硬,而這樣的語氣反轉令贏鳳雛在心中有些不快。
“撇開這些彎彎繞的外交辭令,那麼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她向薩密爾發問道。
“想見見你。”薩密爾似乎想了想才道。
“只是爲了見我?”贏鳳雛笑了。“是作爲新鄰居的例行拜訪麼?你知道船民沒有真正的屬地,雖長期滯留伊童,我們卻不是這個星系的主人。如果出於政治目的的拜訪,羽聯合的宗族祠堂和銀盟所屬駐軍機構纔是他們憲法條例中合規的正式‘住客’,而我們,只不過一羣拾荒者和乞丐罷了。”她向薩密爾眨動雙眼,眼角的笑紋皺摺出一抹精緻的自嘲。
“不是來客見主,也不存在任何的政治目的,我只是爲了來親眼見見你。”薩密爾手指輕捻臉頰,將擋在面部的輕紗揭下。“也爲了讓你能親眼見到我。”她輕啓朱脣,微微一笑,在揭開面紗後顯現出完美的真容,剛剛那隻會說話的雙眼在完整的絕美容貌下,更似在流淌着動人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