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印象裡,和家人一起去旅遊是什麼樣子的?
又是一個星期五的下午,照常上完兩節課之後,我和詩諾便從教學區下到操場上,而這次來接走我們的不是往常的那輛華麗的加長轎車,而是操場上停着的一架輕型直升機。
也不知道這次是要幹什麼,上了直升機之後飛行員也只是簡單地打了招呼,直升機就在風聲之中拔地而起了。
直升機在空中橫跨熱鬧的大街小巷。很快,我們便降落在郊外一座酒店的樓頂——我想,這酒店該不會又是尼古拉耶夫的財產吧?
事實上,還真是。
把詩諾送進客房,我才從女僕的口中得知,這不過是爲了明天的郊遊做準備。也是與此同時,我收到了尼古拉耶夫的信息,便向大堂走去。
“...所以,你們明天就按照這麼做。”方纔進到大堂裡,就見尼古拉耶夫在跟着其他人交代着任務。
“呃...先生?抱歉我遲到了,我需要做些什麼。”我做出了一副賠罪的樣子,同時也在觀察着四周的每一個人...其他的姑且不說,就從個頭上講,我簡直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尼古拉耶夫聽到我的聲音便停下講解轉過身來:“哦,米勒。沒關係,你的工作和平時一樣,只要保護好娜就可以了。叫你來主要是讓你和諸位認識一下。”
不知怎麼的,看到我之後人們突然議論起來。
“就是這個人?”一個高大的脖子上帶着刀疤的男人走到我的面前,他像是仰着頭在俯視我一樣,我們四目相對了幾秒鐘,他便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牀,給我新拿來的Glock19做保養。因爲我的工作量並不多,便以一個閒置人員的身份捧着一杯熱咖啡,伏在銀光閃閃的鐵欄杆上看着東跑西跑的人們。
當我回到客房,詩諾已經用完了早餐,我就剛好接走她。
走出大樓,尼古拉耶夫就等在小廣場上,他的身後整整齊齊地排滿了女僕與管家,其中一個微笑着遞上我的公文包說:“米勒先生,今天也拜託你了。”
我們在浩浩蕩蕩的車隊的護送下出發了——沒錯,浩浩蕩蕩的,主車、備用車、護衛車、領航車...各種各樣作用不同的車輛排着長隊行駛在路上,天空中還有直升機護航。我可從未想過出去遊玩能有這樣的排場,倒是詩諾他們一副完全習以爲常而不爲所動的表情。
在目的地下了車之後,我一眼就發現了四周部署的六七個狙擊手,高低搭配,遠處還有兩架直升機交替巡邏...
可以看出,尼古拉耶夫作爲前特種部隊指揮官,他的安全意識是非常高的,因此他的安全調配可以說是全方位無死角的。單單派出個刺殺小隊想要幹掉他,簡直是天方夜譚。
當然,今天來這裡郊遊的並不只是我們一行人,還有本地的市民,不過那些同樣來這裡郊遊的人估計看到這樣的陣仗都得嚇呆了。
雖然有那麼多的隨從,可是真正來郊遊的也不只是尼古拉耶夫父女倆和幾個尼古拉耶夫的親眷罷了,隨從們就在車隊附近待命,而我卻是唯一的一個例外,跟在詩諾身後——雖然,職業習慣讓我時刻緊繃着神經,甚至都沒有把多少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尼古拉耶夫提着野餐盒和詩諾在路上有說有笑,和平常的父親與女兒出門散步沒有什麼兩樣。怎麼說呢,他的那樣的溫柔與他資料上的窮兇極惡完全搭不上邊。我就緊緊地跟他們的身後。
一段寧靜的山路走到盡頭,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塊開闊的草地,草地上早已有了不少人“全家總動員”地在開野餐會了...這讓我多少有些意外,在這個城市的邊緣還有這樣的世外桃源?
在我們找到了野餐的位置之後,起碼有一半的狙擊手已經把視線轉到了草地上。
尼古拉耶夫麻利地在地上鋪開了餐布,和他的那些親眷們拼出一大塊“領地”,然後又擺開自己帶來的食物,年齡小的孩子們已經迫不及待了,大人們也在一旁侃侃而談,顯然這是一次“尼古拉耶夫家族式”野餐。
而我只是在一邊觀察着四周的環境和人羣,在我“工作”期間,彷彿所有人都認識尼古拉耶夫似的,所有經過的人都會向他問好——漸漸地我意識到那不是彷彿,是的確都認識他,連這塊“桃源”都是他的財產!
“米勒先生!”詩諾突然喊起我的名字,“不一起嗎?”
我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於是說:“不了,我就在旁邊轉轉。”
整片草地上都是父母與孩子一片和諧的樣子,至少相比他們那休閒的衣着相比,我的一身西裝顯得格外突兀...他們現在的快樂讓我有說不盡的羨慕。
我盡力不讓自己去回想過去的事情,腳步也就不由自主地變快了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進了樹林裡。
“米勒,你到那裡去幹什麼?”無線電響了起來,這應該是附近山頭上哪個狙擊手的聲音。
“哦,沒事,我就是過來解個手。”我說着,望向腳下堆突兀的“草叢”和它旁邊被折斷的枝丫。
“沒事別離大小姐太遠,通話結束。”
“收到,通話結束。”我馬上轉身,用腳踢了踢那塊“草叢”——“夥計,這點僞裝你是騙不了我的。”
地上那個被我無意間發現的傢伙立刻向我撲來,我被他按在地上,頭上還頂着一杆***,他身着的新式吉利服正滴着還未蒸發的露水。
“喔喔喔,放輕鬆夥計...你是發展羣的人吧?” 我立刻說道。
“什...什麼發展羣...”他又用力用槍把我的腦袋按在地上,“真是倒黴。”
“都叫你放輕鬆了!我是Alpha小隊的指揮官西蒙·米勒。我有看過你的資料——B4小隊精確射手,上士,貝爾,是你對吧?”
他一隻手舉着槍一隻手裝模作樣地登陸了他的電腦,才把槍口移開:“失禮了。”
我對他敬了個禮:“能在那麼多狙擊手眼皮底下溜進來,不愧是我們發展羣的人。所以說你到這裡來是爲了什麼?”
他又把槍口轉回草地:“我們收到了尼古拉耶夫的位置,隊長讓我來監視。”
聽到這句話我立馬繞到了他的身後:“對不住了夥計。”
“什麼?”
我從身後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去死吧你,B-4根本就沒有貝爾這個人。”我用力用手臂掐住他的頸動脈
作爲傭兵,多半也在什麼特種部隊服役過,他反應地十分冷靜,立刻給我一個肘擊,又用力把我向前翻倒在地。
我立刻翻身站了起來:“一兩週前,尼古拉耶夫的親衛隊就帶警犬來搜索過了,這個地方也一直都有傭兵巡邏。也就是說你起碼一個人在這裡待了兩三週了,有點能耐嘛。”
“虧你能看見我。兄弟,咱們做一個交易吧,那個光頭佬值不少錢的。咱們在這裡井水不犯河水,回頭分你四成。”
“對不住了夥計,我相信你會理解的。”
啪得一聲,他的胸口閃出一道火花,一股血液隨即噴涌而出。子彈穿過他的身體撞進了身邊的樹幹,他跪倒在地,便無聲無息了。
“米勒,情況怎麼樣?”先期那個狙擊手的聲音又在無線電裡響起。
“正中紅心。”我答道,“我讓他保持在那個位置可是拖了夠久了啊。你怎麼那麼拖拉,不就開一槍的事情嗎?”
“去你的,八九百米呢,哪有那麼容易。”
“行行行,感謝援助,通話結束。”
於是,在化解了這個危機之後,我頂着一身泥塵回到了尼古拉耶夫他們那。
“你這是怎麼了。”看到我的一身狼狽樣,尼古拉耶夫便笑着問。
“嘛,姑且是在走神然後平地摔了...”
“什麼啊這是?!哈哈哈,這可一點都不可愛!!哈哈...”這回,笑起來的就不只是詩諾了,彷彿整個草坪上都回蕩起笑聲。
好吧,想笑就敬請笑吧。
歸去的路上,尼古拉耶夫和半途加入的一個陌生的男人不停地討論着。因爲離得很近,我清楚地聽見了他們正準備從米托兒地區運出一些“工程材料”。呵,米托兒那種遍地輻射的鬼地方能有什麼工程材料?怕是要搞什麼生化武器。
尼古拉耶夫,你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