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再久,還是牢記。無論再遠,還是關心,凡是愛過,就都烙印在記憶裡。
蘭的離去已經有一年半了,失去了蘭,也意味着失去了記憶與力量。爲了能時刻警醒自己,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會反思自己前一天有沒有做錯什麼。如果有,就改正錯誤,拋棄那個曾經的自己,以全新的狀態面對嶄新的一天。
我通過修改微信暱稱的方法來記錄錯誤,實驗體系列。從正月十五到現在的十個月期間,實驗體已經從001號更替到了096號。這個序列未來可能還會延續下去,只是不知道會持續到哪天結束,亦或是會持續到她的出現?我也不知道答案。
回顧十個月,剛過完年的我就經歷了兩個月的封城疫情。因爲失去了蘭,失去了力量,我無法再像19年那樣在深夜潛伏到黑暗中。作爲普通人的我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家中喝酒,打遊戲,睡覺......
早上七點下樓核酸,扣完上樓補覺,一覺睡到下午四點。起初還會刷牙洗臉的我到後來索性套件衣服就蓬頭垢面地坐到餐桌上開始吃飯喝酒,每天一頓飯的生活習慣總會讓晚飯持續很久。一般是到七八點鐘,結束酒局後的我除了視頻聊天外基本都是會拿起遊戲機開始刷圖割草。凌晨,宵夜補充好體力後接着打遊戲,一直到天亮纔會爬去睡覺。
可以說,三月與四月這兩個月的每一天都是這樣度過的。因爲整日無所事事,我和老爸在兩個月裡消耗了150箱啤酒,三瓶洋酒以及若干瓶的白酒。還好,因爲每天只吃一頓飯的原因體重還是一如既往的六十公斤沒有變化。
唯一變故的則是蘭留給我的那條手鍊,那條只會在我意識朦朧時出現的手鍊,如今已經完全暴露在外。無論意識是清醒還是模糊,手鍊都會完整地束縛在手腕上。只是代行者的力量並不會像手鍊一樣一直維持,那股另一方的力量似乎還是隻會在危難時出現。
轉眼到了五月,隨着疫情的結束,吉林市這個停擺了兩個月的城市也終於開始重新運轉。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的我沒有絲毫不適,只是街道上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總會帶給我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可能這就是久居家中的後遺症吧。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六月,七月,八月,生活徹底恢復了正常,許久未見的夥伴與同事也都在休息時重新碰了面。打牌露營,喝酒唱K,漂流燒烤,甚至還與汗蒸小隊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長春之旅。
與海星的包子爭奪戰,詩露的無性別攻擊......三個月的瘋玩似乎告慰着封閉了兩個月的自己。到了九月下旬,吉林也終於放開了政策,允許十一期間跨省旅行,我也終於能實現去年就應該實現的願望了:重返藍紀市,與畢業三年未曾見面的室友們重聚一下。
......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蒲公英種子從遠處飄回,聚成傘的模樣,太陽從西邊升起,落回東方。子彈退回槍膛,運動員回到起跑線上。寢室裡重新傳來嬉笑的聲音,錄取通知書重新回到我的手上......
經過了動車,飛機,大巴一天的顛簸後我終於在傍晚趕到了預訂的酒店。拖着行李箱沒等開門就聽到了房間裡傳來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聲音。
激動的心情,顫抖的雙手,劃開房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我的室友們,痞子519的成員,痞玖。我不禁大喊:
“什麼情況,兄弟們!”
燒烤桌上,因爲局部政策的原因這次藍紀市聚會痞玖八痞只來了四人,但這並不影響喝酒吹牛的氛圍。三年未見的想念,大家開始回憶大學四年的糗事以及刺激的經歷。到後來麼總不禁得出一個結論:媽的,以後同學聚會一定要多參與,指不定這幫吊人就會在背後怎麼埋汰你的。(其實他埋汰的最多)
麼總,本名樂樂,八痞中的西北老痞,畢業後去了英國,今年年初才重回藍紀市,目前工作穩定,似乎在明後年就會和嫂嫂結婚。
博哥,八痞中的山東痞子,三年來變化最大的就是博哥,身材比畢業前起碼粗了一圈。但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抽快煙喝快酒,如今也在藍紀市生活。
邱兒,八痞中的打痞英雄。大學四年的成長,邱兒已經從大一內向的眼神單純的小男孩成長爲性格豪爽的山東大漢了,在土臺市定居的他如今也趨於穩定。
至於另外四人,雲南泡痞的阿凱和河北假痞的夢康因爲瑣事沒能趕來,張羅最歡的痞玖舍長,皖南痞狼的陳三石果不其然的又放了鴿子(可惡的疫情)。至於最後一個,好像來了又好像沒來,在羣裡跳的最歡的西北輕痞,大三時被冊封爲西北賴酒王的熊熊,不出所料地成爲了三天以來大家調侃最多的選手。
三天時間,除了夜晚的把酒言歡,白天的我重新走了一遍大學時曾去過的地方,走過的路。看着熟悉的街道與過往的人羣,我不禁想起了已經失去的拉菲爾,這個在古神之戰中給予我力量的第四位上古之神,與我有着千絲萬縷關聯的,我曾經的女友。
可惜,往事如風,時光不會倒流,拉菲爾在古神戰爭中已經和我融爲一體。山東四年的大學生活,我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看着QQ羣裡刪我的以及被我刪的,曾經熟悉的,曾經不熟的,一個個灰色的頭像。
不動聲色的離開,或許纔是最好的告別。就好像列車上的乘客,身邊的人一站一站的交替,不需要留下過多的執念。經歷過就可以了,我與蘭有着很大的區別,我沒有他那種幾億年的過往。作爲普通人的我,只要把這一生過好就可以了。
......
什麼是兄弟?簡單來說,在你emo時把你拽回來。白天的觸景生情不會持續太久。記得第二天,同班的老王,麼將以及驍也回到了藍紀市。一隻六斤的烤羊腿十五分鐘便被衆人分炙殆盡,緊接着開始了山東老傳統“打圈”(分別和我碰杯)。一輪下來後白天的emo蕩然無存......
藍紀市的三個夜晚都是這樣度過的,我這個所謂的東北純痞也不負所望的連吐了三晚......這次的山東之旅,我願稱其爲我的山東隕落之戰。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七號上午,我登上回吉的飛機離開了藍紀市。這次的回憶之旅讓我感觸頗深,經過幾日的接觸與取材,一些放不下的執念現在終於可以放下了。
“不需要活在過去了,未來的車輪已經開始轉動,我感覺似乎要看到遠方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