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別說,上學期還真是奇怪。";男孩子趁機攬住女孩肩頭,";無緣無故的,就死了那麼多人。";
";呀!你還說?人家都怕得要命了。";女孩子聲音尖細顫抖,";今晚肯定又會做噩夢。";
";要不……";男孩子揶揄,";今晚我陪你?";
";去你的……";
後邊的話,被一陣清冷的風颳走,飄忽細碎。林寒心裡一動,注視着吞噬兩人身影的那一片暗黑。
爲什麼?爲什麼他們記得那些慘案,記得那些死去的同學,卻唯獨忘記了陳胭?夾雜着冷雨的風吹來,林寒打了個寒噤。濃得化不開的夜的黑色中,他彷彿又看見陸浩僵死的臉上,那一抹詭異的微笑。
湖裡,忽有一聲水響。林寒驚跳起來,逃也似的遠離鏡湖。直到奔出校門,來到燈火如熾的大街上,這才停下來喘一口氣。
很多人,舉着各式各樣的傘,在光怪陸離中穿梭,不知從哪兒來,也不知要去往何方。斜倚在路燈柱上,林寒感到,他比他們更迷茫。
一朵透明的傘花,綻開在七彩燈光下。朦朦朧朧,一把烏黑的長髮,隨着純白的身影飄蕩。
";陳胭?";林寒脫口而出,排開衆人,舉步急追,引起路人不滿的噓聲,";陳胭,等等我。";
沒有雨夜的浪漫,只有林寒迷離的目光,在人羣中勉力搜索。雨絲,亮晶晶的,泛着五顏六色。那個熟悉的背影,已消失無蹤。
一聲清脆的鳥鳴,驚醒了發呆的林寒。他茫然,左顧右盼,驟然想起,那是自己手機的信息提示音。他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果真有條新信息。打開,一行措詞熟悉的文字躍入眼簾。
明晚11時44分,醫學院南校區六角亭。
陳胭,果真是我的陳胭。林寒在心底歡呼,卻又驀然醒悟,自己不知爲何要用";我的";這個詞。含羞的紅暈,悄悄爬上他冰冷的臉頰。
她真的回來了。剛剛的那個身影,一定就是她。不管這條信息意味着什麼,就算是新一輪死亡的開幕,林寒也不在乎了。重要的是,他知道陳胭沒有事,知道她重又回到他的生活中來了。
";耶!";林寒心花怒放,情不自禁。不顧旁人像看瘋子般的眼神,他歡呼雀躍,手舞足蹈跑回了寢室。
什麼失蹤,什麼陰謀,都隨風而逝。剩下的,唯有無盡的快樂。
寢室裡有節奏的鍵盤敲擊聲,被林寒的腳步聲打斷。一擡頭,看到林寒前後判若兩人的神態,周陌的嘴脣,吃驚得窩成了一個O形。
";梓傑。";林寒笑容滿面,大力拍了肖梓傑肩頭一掌,";對不起啊。";
";啊?";塞着耳機,正聚精會神躺在牀上聽音樂看小說的肖梓傑,脫水的魚一樣躍起,一頭撞在上鋪的牀板上,";我靠你個臭檸檬、爛西瓜,深更半夜,你想嚇死人啊?哎喲,我的頭。檸檬頭,你是不是覺得這幾天下雨,我很久沒看到星星了?老子不給你嚇死,也給這一下撞出腦震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