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他們都在撒謊,他們到底想要掩蓋什麼?林寒直愣愣地瞪着小白老師,腦海裡千頭萬緒,一如一團亂麻。陳胭?難道是陳胭出了什麼事?
小白老師的嘴脣在不斷翕動,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可是,林寒什麼也聽不到,小白老師金絲架眼鏡後的雙眼和他一開一合的嘴脣,在他眼前交替、攪擾,亂成一團。
終於清醒過來了,林寒一陣迷茫,不知身處何處。面前是春波粼粼的水面,一串串嬌豔的迎春花,攀附在柔軟的枝條上,和風兒一起,在水面嬉戲。
鏡湖。系辦公大樓和鏡湖,一個在東校區,一個在西校區。林寒不知道他是怎麼走過來的,他回想起出租屋的老頭、肖梓傑和小白老師,突然感到,完全不同的三雙眼睛裡都閃爍着同樣的東西,那就是狡黠。σ米σ花σ在σ線σ書σ庫σ?h
風柔柔地拂過面頰,林寒只感到一陣徹骨的冰冷。所有人都在試圖掩飾一些東西,他們全都串通好了,可是爲什麼?
【3】
開學時的躁動,很快趨於平靜。春天,雨水比較多,生機勃發的大學校園,彷彿時時刻刻都浸蘊在溼漉漉的空氣中。
天,總是那麼藍,下雨的時候也一樣。藍色代表憂鬱,就如同陳胭的目光,將林寒的心,一層層包裹。他變得沉默了,與同寢室肖梓傑、周陌之間,也像是隔了一堵全透明的牆。
所有的人都有陰謀。上課的時候,林寒專揀最後一排,陳胭曾坐過的位置。擡起頭,只能看到全班同學的後腦勺。每個人似乎都在逃避他的目光,開學這麼多天了,沒有一個同學曾在上課的時候回過頭,任課老師們,好像也故意不與他對視。
活着,就像一隻戰戰兢兢的小老鼠。林寒突然想起了《狂人日記》,他不知道,是他瘋了,還是其他人全瘋了。對他來說,每天唯一的安慰,就是想起陳胭。柔順的長髮,白色的裝束,美麗的面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膚色,憂鬱的雙眼,還有溫潤的紅脣,一切的一切,在他腦海深處,組合成一個生動的女孩形象。
是夜,春雨無聲。
寢室裡,亮着慘白的日光燈。周陌在電腦前飛快打字,與網友聊天。肖梓傑半靠在被子上,邊聽MP3,只有林寒,怔怔地坐在書桌前,把玩着那隻小玻璃瓶,思緒在夜空飄飛。
一隻手小心翼翼掠過林寒肩頭,一把奪去了那隻小玻璃瓶,";好你個檸檬頭,是不是女孩子送給你的?";是肖梓傑正舉着小玻璃瓶,洋洋得意,";哇塞!紙鶴?老實交待,誰是你的girlfriend?";
";還給我。";林寒猛站起來,一聲咆哮劈頭蓋臉朝肖梓傑擲過去。
肖梓傑顯然給嚇到了,吃驚地看着林寒赤紅的雙眼,不知所措,";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