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第七章暗黑小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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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夜,漆黑一片,漫長靜謐。霧越來越濃,在月光下,泛着朦朧的光澤。

常樂困了,眼皮沉甸甸,往下墜。迷離中,宋治逸的影子,挑逗般地,又動了一下。這次,他看得真切,影子的確是動了。倦意,如同決堤的洪水,狂泄殆盡。躺在那兒,瞪着恐懼的雙眼,他無法動彈,不能呼吸。

影子的兩瓣嘴脣,微微顫了顫,露出一抹令人恐懼的微笑。接着,它將臉轉了過來,彷彿在與常樂對視。冷汗從常樂所有毛孔中,爭先恐後擠出來,濡溼了他的身體。

兩聲冷笑,在黑夜低迴。影子睜開了雙眼,幽綠幽綠的目光,懾人心魄。慢慢地,它翻身坐起,穿過紗帳,逼近常樂。寒冷的氣息,隨着它的動作,撲面而來。常樂僵硬的肌肉,開始瑟瑟發抖,淚光閃爍的眼中,迸發出絕望。

一陣夢囈般的聲音,凝固了影子的一切行動。宋治逸沉重地呼着氣,坐了起來,揉着睡眼,打了個哈欠。影子眼裡的綠光,倏然消褪,眨眼又靜靜地貼回牆上,配合着醒來的宋治逸的動作,看上去,那麼合拍,沒有一點異樣。

此時的常樂,被解除了所有禁錮,渾身水洗一般,喘着粗氣,彈起來:“宋治逸,宋治逸,你……你……”

“什麼?”宋治逸顯然還沒完全清醒,含糊地問了一句,就想翻身下牀。

“你……別走。”常樂一把拽住了宋治逸,“剛纔,你的影子……影子動了。”

“你幹嗎啊?人家內急,要去噓噓。”宋治逸甩了甩被常樂抓住的胳膊,一個趔趄,趴在了睡在牀沿的蘇潘身上。

“搞什麼搞?”蘇潘猛醒,“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這小子發神經呢。”宋治逸趕忙爬起來,賠笑解釋。

“常樂?”蘇潘爬起來,掏出鑰匙串上的微型電筒,直射常樂的眼睛,“你他媽不想活了?老子最討厭睡覺的時候被人吵醒。”

蘇潘惡狠狠的樣子,讓常樂很害怕,但更大的恐懼控制着他,令他不顧一切。他眯着眼,避開電筒光,“不是的,不是的。你們聽我說……”他斷斷續續將剛纔看到的一切,和盤托出。

“你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蘇潘狠狠在常樂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顯然並不相信常樂的話。倒是宋治逸,打了個冷戰,腦子完全清醒過來,戰戰兢兢,轉回頭,偷望了一眼身後自己的影子。

“你聽我說啊。”常樂一臉悽苦,近乎哀求,“這都是真的,我沒有睡着,是我親眼看見的。”

“宋治逸,掌燈。”這時候的蘇潘,明顯站在領導者的位置。他斜睨着唯唯諾諾爬下牀的宋治逸,雙臂交叉抱在胸前。“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言下之意,還是不信任常樂。

燭火跳動,屋裡所有的黑影,同時狂舞起來。常樂木訥地看着那些影子,對蘇潘的懼怕,明顯站了上風。宋治逸端着蠟燭,臉上又回覆不屑一顧的表情,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眼中還閃動着幸災樂禍的光芒。

“出什麼事了?你們這邊怎麼這麼吵?”楚薇和柏辛桐,也被這邊的動靜驚醒,在門外問。

“楚薇,你們快進來,我……”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常樂飛快跳下牀,打開門,將兩個女孩讓進屋。躲在兩個女孩身後,他絮絮叨叨,又把剛纔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有這種事?”兩個女孩的臉都嚇白了,來來回回審視三個男孩。

“Shit!你們就聽這小子胡說吧。”宋治逸歪嘴笑着,順勢掏出一支香菸,就着燭火點燃,噴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

“你過來。”蘇潘站起來,凶神惡煞地朝常樂招招手,“臭小子,你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麼?讓爺爺海扁你一頓,就什麼事也沒有。”

“我不。”常樂縮了縮身子,語帶哭腔,“我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你們怎麼不相信我?”

“算了吧,蘇潘。”看着常樂欲哭無淚的樣子,楚薇心軟了,“常樂也許是因爲太害怕了,所以才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

“他怕?”柏辛桐依舊憤憤然,不依不饒,“落到這個境地,誰不怕啊?他怕,就可以弄得大家都沒法休息?”

“辛桐。”經過大半夜相處,楚薇和柏辛桐似乎走得近了一點。楚薇輕輕拉了一下柏辛桐的衣角,讓她別再火上澆油了。柏辛桐看看常樂的樣子,朝楚薇伸伸舌頭,住了口。

“看在美女面子上,老子今晚饒了你小子。”蘇潘似乎也只是想嚇嚇常樂,馬上順坡下驢,“這頓扁,我給你記着,你要是再嘰裡咕嚕,你就給我小心點。”

見沒啥熱鬧可瞧了,宋治逸放下蠟燭,打了個呼哨,斜叼着香菸,走出臥室門。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交完水費喲,回來好好睡覺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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